而灰原则是双手抱胸:“可是不是不是还有说悟君其实是个女性的说法吗?还有大叔、老头来着。”
七海建人第一时间就否认了最后一个。
“悟君是老人的说法并不会将受害者带走吧?”那是都市传说最柔和的分支――差不多就和‘让我们问问神奇海螺’一样的危险程度。
要说那是都市传说,不如说是童话故事了。
不过,另外两个分支……
确实不无可能。
毕竟存在这样分流的都市传说。
一说悟君其实是一个惨死的女性,她十分介意自己丑陋的死相有没有被人看到。
而在这种情况下。
就要对‘悟君’回答――我没有看到。
作为交换,这位亡灵就可以回答你的问题,但是要是回答‘我看到了’,就会被咒灵带走。
而另一种说法则完全相反。
据说悟君是个被现场击毙的残暴连环杀人犯。
而他的动机,据说是在犯罪被人当场发现之后,追着对方灭口,但是随着错漏百出的行动,出错的地方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看到的人多得杀不过来。
……按着都市传说,这是悟君最险恶的一种流言演变方向。
想要提问的人必须告诉这个‘悟君’自己看到了他犯罪的样子……然后追来灭口的凶手会让你死个‘明白’。
这个传说目前还没有幸存者,是以,所有人都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
而如果要把被咒灵杀死的失踪也算在内的话,那确实……受害者的尸体会被带走。
但是两个人现在却又没有看到玛利亚被袭击的瞬间。
灰原总感觉有些不妙:“……又不是犯罪集团,一个都市传说也太多变体了吧。”
“本质是被窥视、还有骚扰的恐惧吧,而且咒灵本来就是这样……”七海建人倒是很能解这个状态,“又不像人类一样有着固态的形体,经常会变成弗兰肯斯坦。”
总是一起提及、本质相近的话,就会擅自混在一起,成为某种缝合怪。
不过按照刚才看到的咒力波动……
“玛利亚打电话的时候,自己的咒力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干扰……我想,电话应该是拨通给了其中一个SATORU君才对。”
她到底是打给了哪个SATORU呢?
反而。
两个高专生是在玛利亚准备离开电话亭的时候,才看到她身上的咒力波动的。
此刻,还没能明白玛利亚肚子里的坏水,两个高专生只是在担心而已。
要是灵幻在这的话,可能会同情被傻子骗的傻子。
灰原比较乐观:“搞不好是咒灵想带走玛利亚,但是她的术式发动了!”
对了一半,但动机错误。
“……确实。”而七海皱起眉头,“毕竟她身上还有钱,应该还没有生命危险。”
状态对了,但把玛利亚想得太老实了。
不过,两个一年生都冒起了一丝疑惑。
……如果是她的术式发动,为了躲避咒灵而逃跑了,又会逃到哪里呢?
两个高专生完全不知道玛利亚在躲避的对象正是他们自己。
灰原提出了一个看似笨蛋,实则聪明,刻舟求剑一样的提议:“应该是我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吧。”
他手脚并用。
……其实灰原基本上都是瞎猜。
“一般来说不是这样吗……和朋友在公共场合走散的话,就去之前一起去过的集合点。”
“……怎么可能。”
“但是七海现在也没有别的提议吧?”
三七分DK无法反驳,只能臭着一张脸。
也因为这样――虽然计划有些荒唐,两人还是委托辅助监督等在这里,他们两人先去今天白天去过的餐厅、公寓之类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玛利亚的痕迹了。
也正是这样。
两个高专生……
即将、
光临夜间的空置公寓。
*
想要抽烟,却发现口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黑发男人啧了一声。
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到业界。
但因为赌光了口袋里的家财,刚重新开业,找了个灰色兼职热手的术师杀手,伏黑甚尔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标的物到手了。
轻而易举。
解决了那边碍事的两个自杀路人就拿到了。
“真是的……要死就痛快去死,挣-扎做什么?”现在想起那个横生枝节的工作,伏黑甚尔还有些想要抱怨。
不过,即便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这玩意儿的高佣金、指名自己接手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过现在伏黑甚尔知道了。
这么想着,他看向了自己身边那个一角还沾着血,造型精美,以大量金丝镶嵌着奇怪咒符的功德箱。
这东西没有办法轻易脱手。
……它‘缠上’了自己。
第25章 杀死她。
……这个委托目标缠上了自己。
伏黑甚尔这么说, 并不是这个箱子会突然长腿变成大活人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意思。
他自己并没有被诅咒的感觉(他本身也无法被诅咒就是了)。
而是指这个箱子根本无法脱手――它自身像是有着意识,有不想去的地方,刻意回避着被转手一样, 不管怎么努力, 都无法将这东西交给雇主。
先是雇主的代人在收货前突然遭遇车祸横死。
然后, 是说要见面交货, 灰兼找来的经人却死活找不到自己位置, 两个人在无法相遇的状态绕了一周。
实在没有办法, 伏黑甚尔只好试图把它放在所有人都可以轻易获取的地方――但很快就他就带着箱子在山里迷了路, 虽然看得到山下的灯火,但怎么样都没法回到马路上,树林像是在自己的身前不停延长,变成得无法到达。
折腾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方案,还揍了个路边的倒霉蛋才终于坐上车。
此刻, 曲腿坐在皮卡车斗里的伏黑甚尔,双肘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他双臂懒洋洋地前伸, 歪头看向了那个缠上了自己的标的物。
那是一个染着血的古董功德箱――除开箱子上的装饰和很有年头的质感之外, 它上面唯一引人注目的就是箱子其中一角沾上的血迹。
这是那个碍事的中年女人拿起来,砸死自己女儿时候沾上的血迹, 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血迹像是刻在了木箱身上, 无论如何都无法擦干净。
尝试过的伏黑甚尔笑得有些嘲讽:“……嗤。”
猴子之间也会发生这种事情, 真是无聊。
而这个箱子的诡异之处并不止这点。
轻轻摇晃的话, 能听到里面叮咣的钱币响声,但从投钱的入口缝隙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到里面有什么。
只有一片黑暗。
虽然伏黑甚尔看不见咒灵, 却也能感觉到里面有些异质的威胁感。
……麻烦死了。
还不如回去干杀手的活计,来钱还快。
果然,这种价位还专门指名,啧。
真是搞不懂闲到需求这种诡异钱箱子的有钱人。
懒洋洋的黑发男人一脸嫌弃,他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先是踹了一脚小型皮卡的驾驶室,示意被自己揍得脸皮青肿的无辜路人赶紧开车。
等到皮卡颤颤巍巍地发动了。
伏黑甚尔才摸出了自己的sim卡,插-进了倒霉皮卡司机的电话,联系上了掮客:“喂,你们到底打算怎么交货。”已经完成了属于自己的部分,这家伙没什么好气,“想不到方法的话我就把这个东西拆掉了。”
反正就算是奇怪的咒具或是诅咒,用天逆w破坏的话,应该也会解体吧。
――没法交货就没法拿钱,还不如当成没偷到算数。
电话那头显然知道伏黑甚尔这副德行,声音焦急了起来:[啊啊啊、那可不行!]
“那我随便丢给路人,你们抢去吧。”这么说着黑发男人就想从皮卡上跳下。
但这也被连忙拒绝了:[本来就是因为只有伏黑先生能无视咒力的干扰才指名委托的……]
灰色兼职很显然没有应对伏黑甚尔这种从事黑色相关的人物的经验。
而脸皮颇厚,伏黑甚尔歪着脑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应该值不少钱吧?”
[啊啊、这个,就是……]对方顾左右而言它。
伏黑甚尔没有耐心听那么多废话,他屈起中指敲了敲木头。
咚咚两声。
[知道了就不能靠近它了……唉、真的不能说啦。咳咳,伏黑先生不用担心,我这次安排了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跑腿,交货肯定没有问题的!]
电话里的掮客低声下气地说起了这次的交货计划。
为了安抚伏黑甚尔,他甚至许诺了提前付70%尾款,有些紧张地找着话题打发时间,应付这个难得过来干简单活计的术师杀手。
[那、那个!对了……说起来,伏黑先生的老相识,就是那个,那个谁,姓孔的韩国人……]
电话那头提起了之前曾经和禅院甚尔合作的孔时雨――伏黑和他过去干的是更加混沌、偏向黑色那边的生意。
[听说他最近傍上了了不起的家伙――应该是什么民间宗教组织,盘星?还是什么教来着,伏黑先生有听过吗?]
伏黑甚尔当然知道对方是在转移话题。
但听到对方抛来的挣钱门路,黑发男人的焦躁多少也被消除了一些。
他挑起眉毛,换了一边耳朵接听电话:“噢。”
姑且表示自己在听。
[据说最近在招募合适的杀手,到处广撒网……您返回业界的事情还没什么人知道吧?这样吧,我把您现在的电话号码转给孔时雨……]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当然,前提是他得先甩脱这个箱子才行。
*
而高野山,两个高专生落脚的酒店。
已经被逼到了极限。
玛利亚的脑袋转得飞快――‘你就是真亚吗?’‘为什么、到底是怎么来到了这里?’‘钱箱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也编不出漂亮的谎言,但不管是哪个问题,玛利亚都不想回答。
索性电话及时地响了起来,站在包围圈里的金发笨蛋直接就举起了手:“那个、要揍我的话,可以先让我接个电话……”
不过玛利亚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好奇的五条悟一拳轻轻砸上了头顶。
她哐当一声咬到了舌头,只能撇着嘴哈* 气。
而白发高专生已经重新给自己戴上墨镜:“诶~怎么可能让你轻易逃掉啊。”笑出了一嘴鲨鱼齿,五条悟这会儿简直跟个恶魔似的。
旁边的夏油杰更是已经挂上了半永久的笑容。
“让我们听听也无妨吧?玛利亚酱。”黑发男高脑袋凑了过来,刘海擦在玛利亚脸上有些发痒,他直接抓住玛利亚手里的手机,帮她按下了接听键。
灵幻新隆的声音立时就在酒店房间里炸响――
和夏油杰完全一致的声线先是吸引了男高们的注意,但很快,其通话内容就变成了重点。
竖起手指示意玛利亚闭嘴的是夏油杰。
而任性地把她嘴巴捏成一字的则是五条悟――两个混-蛋都竖起了耳朵。
[玛利亚,你已经逃出来了吗?躲藏期间你要是无所谓的话就在事务所办公室吧,反正你这家伙浇水就能活……]
[总之你收集的那些咒灵先给你放房间里了噢,茂夫家里有门禁,封印邪气的结界先给你解开了……喂?在听吗?]
[喂?喂?玛利亚!喂、你这家伙该不会睡着了手在自动接电话吧……喂?喂?算了,身上有钱的话应该没事吧。]
得不到回应的灵幻咔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而酒店房间里一片安静。
被捏成胖头鱼的玛利亚下意识就摆出了乖顺的样子,眨巴眼睛――已经不需要回答了。
吝啬一次的代价如此惨痛。
灵幻絮絮叨叨的关心已经解答了男高们所有的问题。
“……你是笨蛋吗?”五条悟的感想直白到根本不留余地。
而金发笨蛋扭过头,已经看见脸黑了半截的夏油杰:“玛利亚酱,逃跑和咒灵是怎么回事,可以说明一下吗?”他顺便也瞥向了五条悟,“还有钱箱也是。”
她被夏油杰按着坐在了酒店房间的扶手椅上。
而透明的牢笼则是被五条悟套上的――虽然不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但玛利亚发现四面八方都是看不见的空气墙。
不仅如此。
“玛利亚酱。”那个笑眯眯的高专生蹲在座位旁边,在空墙壁把玛利亚关起来之前向她伸-出了手。
玛利亚看了看夏油杰骨节分明的手掌。
没搞懂他要做什么。
金发笨蛋姑且把手放上去……握手?
夏油杰没有动,看上去是有些僵硬。
所以玛利亚又换上了另外一只手――脑袋上冒出了问号。
五条悟直接笑瘫在了自己的床上。
而夏油杰这才叹了口气:“不要装不懂,玛利亚酱……钱包呢?”
为了避免她逃跑,黑发男高直接板着脸,把她身上包括10矣脖以谀诘那全都给收走了。
*
审问开始了。
但不管问什么,她能给出的回答也只有――‘我是玛利亚’而已。
“都说了,就算想告诉你们……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会的不多,唯独跟灵幻上了社会大学的大金毛在牢笼里举起手,“而且我也是有隐私权的!”
即便到这个时候玛利亚仍是一副缺乏实感的样子,比起抗议,更像是在跟着一起咋呼。
“连人权都没有,哪来的隐私权啊。”像是对玛利亚的头顶上瘾,五条悟直接给了她一个脑瓜崩,把她弹到了椅背上,“明明是个钱、”
不过话说到一半,五条悟倒是愣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有些惊讶地发现只要不用无限将自己笼罩,就无法完整地说出玛利亚的本体。
而坐在椅子上的金发钱箱这会儿跟个洋娃娃一样,脸颊一时间被惊奇的五条悟捏成了胖饼,一时间又被捏成)3(小鸟嘴,她的脑袋被摆弄地歪来扭去,时不时还像是修电视机一样被咚咚敲两下。
夏油杰叹了口气:“悟,再怎么说,玛利亚酱也是女生噢?”
“方方正正的东西哪里有什么性别啊。”五条悟面带嫌弃地收回了手,“杰,原来你会因为外表而产生偏见吗!?”他大喇喇地先倒打一耙,然后用拇指指向了玛利亚。
而黑发同级生首先无视了挚友。
夏油杰叹了口气:“只有你说这种正经话看起来特别荒唐,悟……算了、箱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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