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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不到了噢……不过我们这样好像以前小学和初中的集体旅行的感觉。”那声音带上了感叹。
而玛利亚等启动了术式――那些被破坏的瓦砾全都在身后消失，公寓的地基重新变回了只有入口和玛利亚被破坏了一半的公寓一居室之后――她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金发笨蛋扭头看向了夏油杰。
黑发男高没得到指令，现在还闭着眼睛，脸上只是带着细微的笑容。
“……那是怎么样的？”小学、初中的集体旅行。
机会难得。
一边这么问着，玛利亚眨了眨眼，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她轻手轻脚地靠近了站在身边的男高――
玛利亚悄悄闻了闻。
果然有呢。
……愿望的味道。
而夏油杰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低头，以狐狸一样的眼睛看着她：“对我很好奇吗？”他问，“还是对人类很好奇呢？玛利亚酱。”
“不可以都有吗？”即便被抓住偷偷闻味道，玛利亚也没有什么害羞，只是不太明白。
她对大家（人类）很好奇。
也想知道杰的事情、想法和愿望……两分好奇叠加在一起，难道不是好事吗？
只要问杰就可以都知道了。
好奇的事情。
“唔……”黑发男高看上去是思考了片刻，只是笑着地回答，“你只可以选一个。”他歪着脑袋。
那句话和听上去不同。
分明就是‘你可以选的有且只有一个’的意思。
而玛利亚不太能分辨这种语气里的细节，她只是觉得，杰那副思考的表情有些流于表面。
她皱着眉头：“那我……”金发笨蛋眼睛转着圈，“选……”她有些迟疑地拖长了声音，陷在话术的陷进里而不自知，宽阔的大道转眼就变成了非此即彼的双项选择题。
只是一个好奇的问题，怎么就会变成了选择呢……其他的所有人类和杰。
总之。
玛利亚认真思考了起来。
等杰把人类和他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那之后再选人类？
“只能选一次喔。”
“……”想法果然被察觉了。
玛利亚扯平了嘴巴，唔了半天，艰难在两边做着平衡――
“毕竟每个人的人生体验本身就会天差地别，而且，玛利亚总是这样……你想知道的事情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别人的内心才对。”
“那是属于每个人的秘密喔？”
“玛利亚想知道所有人的秘密？太贪心了吧。”
而夏油杰已经失去了耐心，替她做了选择。
黑发男高叹了口气：“反正你根本就不懂，怎么样都无所谓吧。”他眯起了眼睛，“你太过分了，我也不要问你的意见了，玛利亚酱。”
有些茫然。
但不用思考。
玛利亚姑且松了口气――总之，等到知道杰的愿望再说吧？选人类的话，他好像就不会告诉自己愿望到底是什么了。
首先。
先定下新的约定吧。
什么都可以问――以自己的事情、想法进行交换的话。
“愿望呢？”
“……都说了我没有那种东西。”
而夏油杰只对两件事进行担保――
其一。
如果能够回答的，他就会回答，如果现在还没有的，总有一天也会告诉她。
其二。
全部都会教给她的，好奇的……人类的事情。
而作为交换。
――他只有一个要求。
“我有想要教会你的事情，稍微配合我一下吧，玛利亚酱？”
话是这么说着，但夏油杰的语气里却并不带有太多的疑问。
第54章 和昨天看过的日落相反。
就这样吧。
放任她的本能行动， 抓住踩进泥沼的脚，看看最后会去到何种地步。
……懒得再对感觉视若无睹的黑发男高微微垂眸，语气甚至称得上是有些‘悲壮’。
踩进领域的话， 就绝对不能逃跑了。
狐狸眼男高微微眯起了眼睛。
*
但玛利亚？
听到夏油杰的‘提议’， 玛利亚完全没听出对方语气里微妙的威胁感， 毫无恐惧心的盒子妖怪在感应危险方面一向非常迟钝。
她思索了片刻。
表情变成了疑惑：“只要学会杰教我的事情就可以？”玛利亚歪着脑袋， 似乎是正在等待这句话之后， 追加的其它要求， “天平不会没办法摆平吗。”
“……只要？”
玛利亚点了点头。
――这也太简单了吧？
学习对她来说， 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我可是学会量子速读的盒子。”这么说着，玛利亚已经双抱胸，嘴角哼哼地翘了起来。
不管杰到底想教会她什么事情……
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嘛！
反倒是俯身盯着玛利亚看的夏油杰露出了微妙的脱力表情：“……”他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站直了身子，撇开了脑袋，“啊啊、差点忘了这个了。”
玛利亚这家伙， 竟然真的学会了那种、明显是被奇怪的宗教团体编造出来的没用噱头了吗……
玛利亚不明白夏油杰表情里的狐疑。
“怎么了吗？”
“我之前可是为了调查玛利亚酱的事情顺着路径跑过了一趟。”黑发男高以食指挠了挠自己的额头，“……那个未来视教主可是直接陷入自闭了啊。”
虽然自称是闭关，但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受到了太大的打击， 陷入了自闭吧。
玛利亚的头顶冒出了问号。
而穿着便服的狐狸眼男高已经一巴掌盖在了玛利亚的头顶， 把她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揉成了一团乱麻。
本来就不太擅长打自己的盒子妖怪喂了一声，双手伸起试图抓住夏油杰的手。
谁知道大胆夏油氏不仅不投降， 竟然还敢反抗伟大的盒子妖怪大人。
他就这样直接扣住了玛利亚的手掌，两人一边玩着手指打仗， 一边互相驳嘴。
……总感觉杰没有以前反应激烈了。
玛利亚带着好奇地盯着自己和夏油杰缠在一起的手指， 但因为感觉超级有趣， 又有些开心。
她嘿嘿了两声。
没搞懂玛利亚脑袋里到底在运转什么，狐狸眼男高露出了狐疑的表情， 但总感觉问了只会让自己头痛。
夏油杰错过了第一课的宝贵机会，只是跳回了正事。
“因为根本没有这种技术，玛利亚酱。”
“骗人。”
她明明就靠着量子速读在睡前恶补完了社交学术巨作《三分钟让男人为我花十八万》，而且，杰也为她花钱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超级有用！
“而且，我当时离开那边的时候，那个教主看上去可是超级感动喔，都说不出话了呢。”
玛利亚自我感觉颇为良好的以空闲的手在空气中乱晃。
“……我感觉那应该不是感动，只是因为自己瞎编的东西被人学会了受到了精神冲击吧。”
夏油杰狭长的狐狸眼变成了一对等号，已经对玛利亚啧了一声。
啊。
说* 起来……硝子的反转术式也是呢。
黑发男高看向那个态度散漫的非人类――竟然只是听着‘呼～咻～’这种描述就搞懂了咒力的逆向运转原。
不过。
因为玛利亚只要正常运转术式，就能达到给人治疗的效果。
而且，她因为术式过于超规格、本质还是个咒具的关系，虽然学会了原，但原则上根本不允许术式进行逆转。
所以。
――根本用不上，全世界最不需要术式反转的家伙，反而轻易搞懂了术式反转。
夏油杰都讲不清楚自己是羡慕，还是多少有些生气了：“都不懂你那个诡异的学习能力是怎么回事了，玛利亚酱。”
“新脑袋好用的关系吧？”玛利亚倒是一本正经开始了思考，或者说是胡说八道，“当然我本身就聪、”
“只是因为玛利亚酱想要学会，并且付出了价码，所以愿望直接实现了吧。”一级术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超特级咒具的小把戏。
DokiDoki归DokiDoki，这家伙过分乱来的部分还没办法用荷-尔-蒙滤镜给掩饰过去。
而提到这点。
玛利亚倒没有否认，她只是一脸所当然――术式怎么就不是自己的能力了！？
金发笨蛋抓着黑发男高的手：“所以啊……杰只要把想让我学会的事情告诉我，只要稍微许愿、”就像是其它的一切一样，也会轻易地学会的吧。
“那可不行。”夏油杰啧了一声。
不能作弊的玛利亚提高了音量：“为什么？”不能作弊的玛利亚提高了音量。
“……因为被术式扭曲的心本身就会失去它本身的意义。”
“杰是意义妖怪！”
“人类是需要做一件事的意、”
“人类才不需要这这种东西啦！”
“玛利亚酱又不是人类。”
“我超――级了解人类的。”
当然，说这种缺乏可信度的怪话的盒子妖怪直接被夏油杰送了一发充满恋情的头顶铁拳。
而抱着脑袋的金发笨蛋根本没能察觉这种‘爱意’，只是散漫地反复嘀咕着意义眯眯眼妖怪那种毫无杀伤力的标签反抗――
对玛利亚来说，自己和术式本身即为一体。
她实在不能解黑发男高叹息的意思和他对于‘意义’的执着。
和夏油杰未可知的愿望一样，虽然说是要教会玛利亚重要的事物，但这个像是狐狸一样的眯眯眼却对其本质三缄其口，只说等玛利亚酱学会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感觉到的。
……这也是模棱两可的灰色吗？
玛利亚盯着黑发男高的侧颜，歪着脑袋：“杰好有趣……知道了，我会好好听着的，总之要教会我的是有趣的事情，对吧？”
“……”明明是被夸奖，杰的表情却有些难看。
盒子妖怪总有种打工的时候，在和都市传说捉迷藏的感觉，只是现在还没摸到杰的规则……不知道碰到哪里会有什么表情和反应。
她面露期待。
――但夏油杰反而挪开了脑袋。
他左右望着完全没有居住环境的公寓废墟，首先转移了话题。
*
首先是换了地方。
穿着白T和黑色居家运动裤的男高看了一眼地下室的环境，就直接下了通牒。
在玛利亚自己的房间修好之前，绝对不准住在这里。
“你还不如住在灵幻的办公室里呢，玛利亚酱。”夏油杰叹了口气，第一时间就拎起了玛利亚的后衣领。
金发双马尾这会儿倒是意外地通情达了起来：“要在办公室接待客人可能会有点麻烦吧。”
而且，她才不要在没有大手帮忙叠被子梳头的世界生活！
“关系很好呢。”语气清清淡淡的，黑发男高笑眯眯地打开了玛利亚的衣柜，还没来得及阴阳怪气，就被里面清一色的绿色成套运动伤到了眼睛。
……我到底是哪部分出了问题？
夏油杰的身体微微后仰，看着那边蹲着和床底下瑟缩的大手、抱怨自己头发被揉乱的盒子妖怪（绿色套装运动服版本）。
玛利亚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已经扭头过来，她显然没有听出夏油杰语气里微妙的怨气，和‘关系好’的对象，只是茫然地对夏油杰露出了微笑。
“我和大手本来就超级好，对吧，大手～”双马尾尾音微微上扬。
那个如同枯枝一样的床底怪手虽然不知为何，有些害怕夏油杰，但还是比出了一个惊悚的爱心。
而黑发男高察觉到玛利亚语义里，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和自己关系好’的目标并非灵幻，而是床底下的咒灵。
竟然微微松了口气。
然后他忍不住又问了自己一遍。
……我到底是哪部分出了问题？
总感觉是在自讨苦吃，夏油杰从衣柜里取下玛利亚干净的绿色运动服，把它丢进了旁边的书包里，已经懒得问玛利亚的意见，径自决定起了她必须怎么做。
“总之，在玛利亚酱的房间明天修好之前，今天现在高专那边睡，我去问问硝子。”
“……诶。”
而夏油杰根本无视了玛利亚微弱的反抗，径直安排起了这几天紧凑的日程。
“玛利亚酱明天早上也得和我一起顺一下术式的事情，我们术式重叠的地方、”
“我不想花钱挨打了……”战斗苦手的玛利亚拖长了声音。
“不是挨打。”
“那就是还要花钱吧？”
“……你的重点是这边吗？”
总之。
“啊、还有，玛利亚酱，既然今天已经找到了一枚，该怎么处它也是个问题，还有，其它几枚钱币的动向，还有你当时花在哪里的事情也得告诉我……”
边拌嘴边收拾行李，但吊诡的是，动手的只有高大的黑发人类。
绿色运动服被丢进了书包里，然后是牙刷。
“睡衣呢？”
“随便拿一套穿旧的T……”
“懂了，这个我给你买。”
只是睡一天也要花钱吗？而且，等买好了之后，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睡衣好贵诶，明明只是和批发市场的T恤完全一个作用，只是挂上纯棉、纯麻，真丝、亲肤这种标签就要番三倍来卖诶。
玛利亚鼓起了脸，完全没察觉到重点根本不在那边。
而衣柜里挂着的、基本上没被穿过的连衣裙也被夏油杰盯着看了一会儿。
以玛利亚的角度，只能从背后看到男高轻轻歪起来的脑袋：“……灵幻？”和他慢吞吞的声音。
不太明白，金发笨蛋看见了视线的方向，只是摇了摇头：“麻里姐说很合适就买了。”
但不论回答是哪个，男高都只是笑着说起‘玛利亚酱应该没有穿这种衣服的场合’，直接把它拨到了衣柜里看不到的地方。
而金发笨蛋早已经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家具、麻里、灵幻他们照顾着的生活，倒没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直到夏油杰把视线投向了自己，让玛利亚拿上要换洗的贴身衣物袜子之类的时候。
玛利亚才不情不愿地拖着脚步踱了过去，先是指着抽屉。
男高没有动手。
她才嘀嘀咕咕地蹲下身：“不可以把大手它们都带上吗？”任由章鱼妖怪巴在自己头顶，钱箱抱着瑟瑟发-抖的果冻妖怪，也不知道它是在害怕跟自己玩捉迷藏的玛利亚，还是夏油杰，“没有家具的话，起床扎头发好像有点麻烦……”要不然麻里姐在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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