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灼抿着唇没说话,纤细修长的小腿腹晃动着,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褚新霁单手掌住她的后腰,却并未使力,缓声说:“过来。”
他坐在那里,恢复了往日的冷然矜贵,光是淡淡扫来一眼,都让人有着莫名的信服力,沈月灼心念微动,挪了过去。
腰肢被他宽大的骨掌松握住,灼热的温度让她不知为何耳热,昨夜见到他颓唐的那面仿佛只是昙花一现的错觉。
他穿得还算正式,长腿岔开,深邃如刀刻般的五官英俊而冷肃,看起来禁欲而冷淡。
“月灼,我让你过来,不是为了让你坐在我旁边。”
迎上那双似笑非笑的黑眸,沈月灼脸颊微红,明知故问:“那我坐哪?”
“你觉得呢?”
沈月灼软声装傻:“我哪知道……”
后腰掌着的力道微微收紧,她险些踉跄跌入他怀里。褚新霁仍旧正襟危坐,五官轮廓隽冷,微垂着视线在她嫣红的脸颊上落定。
呼吸间都是清淡的雪松香气。
近在咫尺的距离,沈月灼鼻尖快贴上他锋棱的喉结,不算明显的咬痕在冷白的光调下,溢出难以言喻的蛊惑。
耳畔传来他一贯醇厚的嗓音,“以前坐我的腿上倒是挺主动。结婚后,反而不会了?”
沈月灼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打趣,慢悠悠挪上去,只坐了很小的边角位置。昨晚两人连接吻都不过是温情脉脉地浅尝辄止,谁知今早刚醒,这样的氛围就悄然变了味。
他浑身烫得像是熔炉,就连穿着休闲涤纶长裤也不例外,掌心的温度更是透过单薄的衬衣布料透过来。她不像平日放得那么开,扶着他的肩往里挪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
“你不要得寸进尺……要说事就好好说,哪有非得坐腿上才能讲清楚的。”她极小声地抱怨。
褚新霁拇指轻扣住她的下巴,觉得好笑,语气含着轻斥的纵溺,“不让你坐这,我说的话你哪次能听进去?嗯?”
沈月灼心虚地不敢应声,她的确是擅长敷衍三件套的人,没办法做到时刻都精力充沛,有时候心里想着事,就容易走神。
他没再这件事上过分纠缠,“分.开.腿坐上来。”
听到这声低磁的命令,沈月灼耳根红得快要滴血。毛衣衬衣纵然还算里三层外三层,不过她早上起来看到褚新霁那张清冷禁欲的脸,生出些歪心思,故意没穿底裤。
结果直到他收拾完桌面,也没发现,她自然也忘了。
要不说早上不清醒的时候,什么糊涂事都做得出来。沈月灼总算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面上染着潮红,佯装炸毛,指责他居心不良。“早上怎么能做这种事,而且待会还要出门呢……”
话音未落,她明显察觉到褚新霁呼吸粗重了几分。凝在眼她眼前的眸子变得黑沉,涌上让人难以招架的危险。
还是危险系数最高的级别。
“沈月灼。”褚新霁原本只不过是觉得她暴露在外的白皙双腿过分惹眼,想让她坐腿上,免得着凉,谁知她一句话就勾起了他的躁欲,迅速地抬起了头,撑起蓄势待发的暗影。
不知她有意还是无意,说出这种令人想入非非的话,将事件推向一发不可收的失控场面。相处久了,褚新霁时常怀疑她就是他的克星,总能轻而易举突破他自以为傲的坚固防线。
他无奈抵揉着眉心,极富耐心地同她磋磨解释,“我说的是坐上来――”
稍作停顿,即便压了声也难掩喑哑,“不是坐进来。”
被他用那双深情眸注视着,沈月灼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生出无地自容的羞赧来。低着眸攥紧他的衣摆,小幅度地拨弄着,含糊着音调说:“是我误会了,你别多想。”
她越说越觉得羞耻,反倒把自己绕进去了,埋着头钻进他颈侧间。
“好。”褚新霁从善如流地答应,慢悠悠抬手轻拍着她的背部,低声哄:“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沈月灼点点头,纤长的眼睫下垂,唇线抿直,忽然觉得有些丢脸。
“现在可以坐上来了吗?”褚新霁拖住她柔软的臀,强令自己保持绅士风度与智,意味深长地唤她:“沈小姐。”
语气兴味,带着一点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坏。
毕竟上次他是这么说的。
――“所以,可以从我腿上下去了吗?沈小姐。”
沈月灼羞得面红耳热,狐狸尾巴也藏不住了,“你欺负我!”
褚新霁有足够的时间陪她周旋,指腹漫不经心地从她的后腰落下,再没有多余的动作,任由掌心同她单薄的衬衣相贴。
“让你坐我腿上也算欺负你?”他眉骨微挑,“那让你坐进去,岂不是把你欺负狠了?”
慵懒的气音落在沈月灼耳朵里,让她脊骨都生出一股微痒的酥麻,竟被他三言两语带偏,脑中浮出或是拥吻,或是凌乱的片段。
而每一次紧密相贴,都无不在印证着他的话。
在这些事情上,他的确少有克制的时刻。不过每次事后,都会极尽温柔地照顾她。
沈月灼将乱七八糟的思绪抛至脑后,咬紧下唇不肯他,又怕他看出自己在心猿意马,“本来就是,你一点都不温柔。”
“不是一早就告诉过你。”褚新霁捉住她纤细的足踝,膝盖稍微用力,将她以正面环抱的姿势拥住,掌心从她的小腿腹往上挪,“就算月灼迟钝,我强吻你的时候,你也应该能感觉出来。不是吗?”
口是心非四个字,足以形容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小狐狸。
“而且,我们已经试过了,你更喜欢凶一点的吻。”褚新霁脸往下低了稍许,“做.爱也是如此。”
极具压迫性的荷尔蒙气息陡然靠近,沈月灼脑袋里空茫一片,慌忙别开烫红的脸,心湖漾开一圈圈涟漪,反驳的话悉数被他搅乱。
褚新霁似乎早已深谙她脸皮薄又爱挑衅的脾性,掌住她的后脑勺,在她双眸微微睁圆之际,加深了这个吻。
侵略性十足地勾着她的舌尖搅弄,他吻得很重,沈月灼感觉唇瓣都被吮吸得微微发着麻。
明明已经接过很多次吻,她和他的吻技却犹如天差地别。相比于他技巧性的强势,和偶尔爱怜似地斯文安抚,她什么都不会,只能本能地攀着他,没多久就被吻得气喘吁吁。
浑身都氤氲出一层薄汗,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透着少女勾人的娇憨。
她越是这样乖,就越在磋磨着褚新霁正人君子的智。
想把她欺负得狠一点,看她露出茫然失措的表情。
这太罪恶了。
褚新霁喉结滚动,掌心覆至她的大腿内侧,落在烫着刺青的位置,深潭般的眸子沉沉将她笼罩住。
压下躁意,温声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沈月灼被吻得迷糊,细腻瓷白的肌肤透着红,迫于下颔骨被他抬起的压力,睁开眼睛朦胧地看着他,似乎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这样子实在是太乖了,让他心底疯狂滋生邪念。尽管内心想法如此不耻,褚新霁面上却依旧端和斯文如君子,将她抱得更紧,“阿泽昨晚来过,跟我讲了一些有关你的事。”
凝在头顶的视线带着看穿人心般的压迫感,沈月灼解释:“昨晚是阿泽骑着摩托带我去找的贺成屹,你放心,我跟他之间什么都没有。”
褚新霁:“嗯,我知道。”
沈月灼见他没有表现出以往浓烈的醋劲,猜测褚清泽应该同他说了什么。为了表明自己的心意,她主动搂环住他的脖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淡色的薄唇。
“阿泽说,你在十五六岁的年纪,对我有异样的情愫。”褚新霁不疾不徐道。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般,“你别听他瞎说!”
然而她的辩解更像是被人揭穿后的狡辩,褚新霁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反应纳入眼底,温声继续:“我昨晚仔细想过,似乎就是从那段时间起,你逐渐开始躲着我,过年的时候,连红包都不要了。”
“小财迷陡然披上乖巧的面具――”
是因为察觉到了内心深处的秘密,却又碍于身份,年龄,以及那难以启齿的少女心事。
不敢面对,更不知如何面对。
这种往事被褚清泽搬出来讲,沈月灼心跳瞬间怦怦,慌乱无措之下,伸出手捂住他,不让他继续讲下去。
为了阻止他,沈月灼身形不由得前倾,令人心窒的窈窕身躯毫无预兆地贴上男人的胸膛。
四目相对,褚新霁眸色黯了黯,锢着她的后腰将她发狠地往里按。紧接着,各自动情的证据再无任何遮掩,干燥柔软的长裤布料染上晶莹的水色,在灯光下泛着i丽惑人的色泽。
感受到骤然的侵入,彼此的呼吸节奏都随之而崩坏。
沈月灼难耐地掐紧他的肩,呜咽声死死咬在唇边。
男人脚步踩实地面,重重将她往上抛,回落的弧线在空中蜿蜒,化作一道道残影。
她难以招架突如其来的亲密,瑟缩着往后跑,被褚新霁抓了个正着,黑眸以她为世界上唯一的落点,吻过她颤栗的耳廓边缘,轻柔地吮咬着。
“当初纹下这枚刺青时,是不是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们也会毫无阻碍地做这种事。”褚新霁指腹揉着那片柔嫩的肌肤,掌背的弦月刺青紧贴着selene,宛若时隔多年的回应,是另一种形式的宿命相逢。
沈月灼哪受得了这样绵密而又温情的刺激,听他这么讲,思绪也被拉回了酸涩久远的往日,她抿紧唇线,天鹅颈仰着,承受他的吻。
委屈的回忆被勾起也就算了,他还故意加重了力道。
除了紧密相连的地方,两人的衣着都还算完好,沈月灼收紧了攀在他肩侧的手。似是经他提醒,望向透着萧条和喜庆的湖心景色,尽管这样的高层建筑,由于光线差,很少有暴露室内光景的风险。但远处立交桥上车水马龙移动的车流,清晰地涌入视线,让她生出随时可能被人窥撞的禁忌感。
眼泪倏地掉落,落在男人的毛衣上,凝成一滴晶莹漂亮的泪珠,让她显得愈发脆弱可怜。
褚新霁不得不停下来,拇指拂去她的眼泪,到底还是心疼她受不了这样的姿势,将她抱起来,“去房间里。”
等他再度覆上来,沈月灼早已蜷缩着身体,捂着脸不肯给他看。“抱歉,以后不说那些话了,好不好?”他撑着手肘架她两侧,将她往怀里搂。
不似先前孟浪,他握住她如花枝一般的纤腰,柔情蜜意地缓缓引导着她,沈月灼很快在这样温情的对待中放下防备。
她嗫嚅开口,小声地哼:“不是这个原因……”
“刚刚为什么哭,是太重了吗?”褚新霁揉着她的耳垂,极富耐心地哄。
潮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沈月灼整个人都被他环搂着,宛若夜里两人相拥而眠。
只不过与此不同的是,他们紧密纠缠。
沈月灼深刻地怀疑他到底从哪学的花样,又或者天性在这方面无师自通,总能发掘出让她面红耳赤的新姿势。
她不过晃了会神,就被褚新霁看穿,将她的下颔扭过去,语气却夹杂着一声低叹似的无奈,“月灼,你总得告诉我。”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被班上的几个男生嘲笑欺负吗?”
褚新霁:“嗯。”
她刚出生那阵恰逢寒冬,沉曼铃在月子期间受了凉,那时候沈家几乎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佣人,沈月灼也因此大小病不断,跟个养在药罐里的瓷娃娃似的,也分外招两家长辈疼。
九岁之前,她看起来一直比同龄人瘦,远不及阿泽胸膛高,那时候还没长开,看起来小小一只,被学校里不懂事的孩子说是小矮人。
她性子从小就倔,也不肯告诉长辈们。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向成熟可靠的褚新霁倾诉,他却只是冷淡地建议沈歧和沉曼铃带她报一些运动类项目,时刻去医院关注着她的骨骼生长。
沈月灼讲到这里,谴责他:“阿泽都知道帮我揍人,你作为兄长,竟然无动于衷……”
这么久远的事情,没想到她念念不忘至今,褚新霁眸光沉下,将她颤抖的手指拢在掌心,“月灼,那段时间是我双相最严重的时候。”
很长一阵,他都没办法控制情绪,像一尊行尸走肉般。胃痛反复,整夜辗转难眠。
沈月灼不知道这一茬,心脏犹如针扎似的疼。她小心翼翼贴上他的唇,试图让他将过去的伤痛忘却,愧疚感也更重,“霁哥,我不知道,对不起。”
“后面再没有人欺负你了对不对?”褚新霁拂去她鬓间凌乱的碎发,看她很乖地点头,平静道:“我按照名单调查了那群人的父母任职情况,同对方谈判过。”
沈月灼愣了愣,她一直以为是褚清泽的缘故。恍然间,她想起了褚清泽曾说过,褚新霁一向说做得多说得少,这些年来,无论她跟褚清泽闯了多少祸,他都在替他们摆平。
佛门中有句古语,金刚怒目,所以降服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褚新霁便有着如此泾渭分明的两面,表面斯文端和,实则方圆皆有锐利棱角。
似有温热的水流沁过,沈月灼一颗心脏都被浸泡得酸软,堆积在胸口,掀起窒闷的、温暖的潮意,话语却滚在喉咙间,涩得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自以为的酸涩,是未知全貌的误解。
更何况,那还是他最孤寂无援的时刻。
“灼宝儿。”褚新霁很久没有这样唤她,隽沉的语调仿佛一座反方向的钟,将彼此拉回了过去那段暗沉的记忆,他声音有些发抖,“面对你,我从未无动于衷。”
自始至终,她都是他无法割舍的软肋。
原来她两次远离他,竟是这些原因。
沈月灼刚憋回去的眼泪又落下来,无声地趴在他肩头。褚新霁退出来,翻身压住她,心一紧,吻上她的眼尾。
绵延不断的泪水化作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燃烧着。
结束后,他抱着她去浴室清,两个人泡在浴缸里,沈月灼无力地枕在他胸膛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将水往他英俊清冷的脸上洒。
褚新霁今日格外纵容她,也没有要得太狠,发尾都被她泼洒的水珠浇湿,流畅的下颚线淌着水珠,却也没有阻止她,唯有掀眸睨过来的视线微微泛起尚未餍足的欲色。
沈月灼捕捉到危险的气息,乖乖没再胡乱动作,转而伸手拨弄他饱满性感的喉结,“霁哥,你柜子里那些东西,该不会是专门收集起来的吧?”
褚新霁:“对。”
“你上次还骗我说是朱姨收的!”
他漫不经心地握住她的腰肢,替她按揉舒缓,一本正经道:“我要是说是刻意收集的,你恐怕就该跑路了。”
沈月灼思忖一会,觉得有道,等反应过来后,脸颊爆红,“我那时候都没长大,你怎么可以对我有那种心思?”
褚新霁挑眉看她,“哪种心思?”
“龌龊的心思。”
闻言,腰际的大掌惩罚似地拢上去,团住她,沈月灼惊呼一声,气鼓鼓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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