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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呼出一口气，睁开双眼，抬起手，指腹轻轻、轻轻蹭过小春日和脸颊。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会努力待她，直到最后。
……真要是追不到她，醋一醋她不知道在哪儿的未来对象也可以。
这么自暴自弃地想着，太宰手上动作一顿。似乎在那之前，还有一个难题。
他低头，再度看向将脑袋埋在他怀里的小春日和。
——等会儿她醒了，他要怎么跟她解释，她在他怀里这件事？
说这不是他干的，她会信吗？
……说实话，这话连太宰他自己都有些不信：他扪心自问，他能确定，他没有在睡着之后无意识地对她动手吗？
他不确定。
他确定自己睡着前只牵了她的手，却不能保证他在睡着后，没有无意识地对她做些什么。
可要他现在挣脱……她又抱着他胳膊，他没办法在不惊醒她的前提下抽出手来不说，他本身也不太想抽出来。
“呼……唔……”
也许是在睡梦中发觉太宰的犹豫，小春日和呓语着往他怀里蹭了蹭，替他做出选择。
“……”
看着怀里翘着些发丝的发顶，太宰脑海中浮现出她抱着自己的姿势，确认他再用力些也不会伤到她左手后，默默收紧手臂。
不管了，继续睡吧。
是她先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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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日和迷迷糊糊醒来时，发现手下的触感有些奇怪。
有些硬，却又带着适当的弹性和适宜的温度，手感有些陌生，触感极好。
她砸吧砸吧嘴，闭着眼睛又摸了一下。
“唔……”
这低吟声里带着些未醒的哑意，含着鼻音，低低沉沉的，莫名透着几分青年特有的性感味道。
可落在小春日和耳朵里，却叫她恍被雷击，整个人迅速清醒过来。
她……刚刚在摸什么？
她呆愣地眨了一下眼睛，一面回忆右手指尖指腹传来的触感，一面思考她刚刚下手的位置是哪里。
似乎……好像……是太宰的腹肌？
应该是腹肌吧……
心中一旦冒出这样一个猜测，小春日和便觉得右手骤然烫起来。她顾不得自己还窝在人家怀里的姿势，一心只想把乱摸的右手收回。
就是……她右手的位置稍微有些尴尬——她的右手处在她与太宰中间，手肘之下又恰巧是被褥，抽无可抽。
在不惊醒太宰的前提下，她的手要么向上，要么向下。
然而，向上还是向下，这是一个送命题。
小春日和鬼鬼祟祟地抬头，暗暗瞅太宰一眼。
遮光帘质量过好，室内仅有不甚明显的昏暗光线。虽然这会儿房间里没有特别亮堂，但也不至于像夜晚那般只看得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微卷的黑发搭在太宰额前，发丝俏皮地上翘，这弧度仿佛能勾到人心坎里，叫人看了就心软。
青年眉眼舒展，鸦羽似的长睫根根分明，又如鸟雀纤长光洁的尾羽，乖顺地低垂，歇落出一小片阴影。
……像只睫毛精。
小春日和凝视太宰白皙秀丽的脸半晌，最后在心里默默扇了自己一巴掌。
不是在想向上还是向下吗？怎么欣赏起人家的长相来了！
太宰没醒，按以前的作息来看，他确实还没到醒的时候。所以她只要足够小心，就能把自己的右手从他的腹肌上解救出来……吧？
不是，小朋友居然没在腹部缠绷带？还真给她摸到他腹肌了？
光从外表看，他那个纤瘦的样子，还真看不出来他是有腹肌的人啊……
小春日和一边头脑风暴，一边默默向下收手。
是的，向下。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危机和生机并存的向下。
尽管太宰若是在这个时候醒来，她绝对会被抓个正着，但……谁叫只有向下，她才能把手从他的睡衣里抽出来呢？
果然，一大早的脑子就是不清醒。她刚刚那阵犹豫就像个傻子：她明明只要把手从太宰睡衣里抽出来就好了，还在那犹豫半天。
隔着睡衣什么也摸不到，那太宰就不能怪她了呀——她也不想深究，为什么她的手能精准撩开人家睡衣，放到人家腹肌上。
谁知道她为什么会在他怀里。
小春日和缓缓呼出一口气，向下抽手的动作慢吞吞的，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再摸到些什么不该摸的。
本来按她的想法，只要他们两人的睡相够规矩，从理论上来说，不至于发生这种事。
是谁出了问题？
……总不能是她吧？
就在小春日和胡思乱想着，右手来到太宰睡衣下摆处，即最危险的那个地方时……太宰唐突地动了。
他像是本能般将她往怀里揽了揽，旋即又像是意识到了他腹间的异样。
小春日和浑身一僵，下一秒就听见青年低哑含混的嗓音在她发顶响起。咬字有些含糊，却分外蛊人。
“日和……在干什么？”
“……！”
不是，你听我解释！
第162章
“嗯？”
两人身体贴在一起, 太宰自然能感觉到小春日和的僵硬。
他向来少眠，回笼觉睡得也浅，自是在她醒来的刹那便发觉了她的动静——更别说她还半点儿都不跟他客气。
回想着她方才吃的那把豆腐,太宰幽幽呼出一口气，克制又内敛地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他当然知道，她是无意的,刚刚也不过是想抽手，但……
送上门来的把柄，不要白不要。
于是他就掐着时间,在小春日和停留在最危险的地方时出声。
——得亏她没被他吓得乱动,不然遭罪的还是他。
小春日和哪里知道, 太宰不仅一早就醒了, 还设了个套让她钻。她只以为自己运气不好, 真被他抓了个现行。
哪有人昨天才信誓旦旦地说她要考察他，结果今天就自己上手了的？
……虽然这个似乎也不是不能当做考察的一环，但这个进度也太快了吧？ ！
可当务之急，是给太宰解释，以及收手——她手还在人家睡衣里搁着呢,她怎么也不能维持这样一个姿势“狡辩”。
“咳、咳咳……”小春日和颇为心虚地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开口, “我说,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你信吗？”
说着，她还想趁机抽手，好脱离尴尬的现状。
然而下一秒，太宰便极为顺畅地按住她右手手腕，恰巧将她掌心按在他腹肌上, “日和是想当着我的面销毁证据？”
“？！”
手下传来小春日和并不陌生的触感，软中带硬，还有肌肉特有的弹性。她甚至能感觉出来，他肌肉微微绷紧，说不清是在紧张，还是……
不敢动，她完全不敢动。
本来她的手只是在他睡衣里，她尚且能狡辩她什么都没摸到。
可被太宰这么一按……
这下好了，真·现行犯，还被当事人抓个正着，小春日和是真的百口莫辩。
不是，怎么就这样了？
她是谁，她在哪儿？她是不是还没睡醒？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太宰将脑袋搁到她发顶，强调般低语，“现行犯。”
与此同时，他另一只手也圈紧她，像是在防止她逃跑似的。
“……”
既然如此。
小春日和木着眼神，自暴自弃地又在他腹肌上摸了一下。
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力道，太宰呼吸一滞，险些没能忍住某种冲动——他到底是个身心健康的青年，早上本来就容易产生反应，遭到她撩拨，他差点没忍住也算正常。
他注视着她的鸢眸中也涌现出一抹明显的不可置信，“……？”
他双眸睁得圆圆的，满含“你怎么可以这样”的意味，仿佛在控诉她耍流氓的行为。
小春日和这会儿死猪不怕开水烫，理直气壮地回望太宰，“你不都说我是现行犯了，也不差这一下。”
别说，还真别说，手感是挺好的。
小春日和感觉自己的脸皮都厚了不少。
她抬眸，定定看他，提前堵上他的后路，“这也算是考察的一种吧？”
“……”
太宰，太宰无言以对。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外如是。
不过面对她，他总有办法。实在不行，他还能冲她撒娇——至少昨天一天下来，这法子屡试不爽。
这会儿他想不出别的话，便亲昵地抱着她撒娇低哼，“就算是考察，总让我吃亏也太过分了。”
听到太宰这话，小春日和没有马上吭声，心里却腹诽道：吃亏？她人还在他怀里呢，到底是谁吃亏？
看出她的意思，太宰没再多言，就是哼哼唧唧抱她，搁在她发顶的下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试图萌混过关。
他抱着她的手倒很安分，除了其中一只仍然按在她手腕上以外，另一只环在她身后，没有动弹。
被太宰这么抱着，小春日和突然就回过神，思绪来到正题——也就是他们现在的这个姿势上来。
昨天是她回来的第一天，太宰就算再忍不住，也不至于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对她动手动脚。
尽管他昨天黏人成那个样子，可如果真的想跟她睡一起，他应该早就直说了。
就像拥抱一样。从一开始带着一点忐忑的试探，再到直白的表示……直到她习惯、不排斥，他最后才会不跟她打招呼，直接抱她。
在真正确定她的意愿之前……他没有那么随便。
虽然说到底，这些都是她惯的就是了。
这么在脑海中理清想法，小春日和顶着一张无比正经的脸，趁太宰不注意，顺势抽回自己的手，“你……”
只是，她刚起了个头，太宰似乎就猜到了。
他再次低头蹭蹭她，嗓音放得又轻又软，“日和好像猜到，不是我故意做的了。”
“嗯？”
他稍稍抬起下巴，色泽绮丽的鸢眸弯出弦月形状，“所以就两清吧？日和摸了我也不算吃亏。”
“……”
这话听起来是没错，可她怎么感觉他满脸理直气壮，甚至还带点小骄傲的？
见小春日和沉默着不说话，太宰嘴一瘪，便开始卖惨，“我一醒来就发现日和在我怀里。”他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语调微涩，“但是我舍不得离开，而且……”
“好像是日和自己睡到我这边来的。”
小春日和瞥他一眼，重获自由的右手隔着睡衣拍拍他肚子，“那你还不松开。”
“……哦。”
太宰也不敢多说，就委屈巴巴地简单应声，松开环住她的手。她刚刚那个拍小猫小狗似的动作……亲昵又自然，让人一点都气不起来。
小春日和从太宰怀里翻出来，起身看看她背后的被褥。
的确如太宰所说，昨晚大概是她主动滚到太宰这边的——她身后空了大半，太宰却被她老实地挤到角落……倒更衬得他可怜，像是被她欺负了似的。
小春日和也觉得自己冤枉：她以前也没有随便乱滚的习惯啊？
总不能是认床，觉得太宰身边让她安心之类的吧？
看她面色沉重，太宰主动出击。
他蹙着眉叹了口气，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相信我了？”
“那就当扯平了吧。”小春日和快速略过这个话题，拉开就在他们背后的遮光帘，“起床起床，我可不想第一天就迟到。”
清晨柔和的光在刹那涌进房间，在室内泛起一片浮动的日光海。
她穿着他那件宽大的卫衣，站在温软的光线里，冲他笑得明朗随性，“怎么还愣着？”
微尘闪耀。柔光落在她绸缎般的黑发上，晕开绚烂晶亮的光晕。
“嗯、嗯……”
太宰近乎狼狈地收回视线，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抓紧被褥。
他的心跳……跳得有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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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拉大概是真的累到了。在隔音结界的效果下，它睡得昏天黑地，半点儿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小狐狸倒是才被小春日和他们起床的动静弄醒，没看见他们分外“友好”的那一幕。
不过，他们过分友好的那一幕在被子里，小家伙就是想看也看不见。
起床后，小春日和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跟太宰去卫生间里挤着洗漱。她本来想让他先去洗漱，但看他似乎特别喜欢跟她一起做某件事，便也作罢。
小春日和鼓着脸颊，听着牙刷带着泡沫刷过齿面的唰唰声，视线却落在镜子里。
她举右手刷牙，手中握着把奶黄色牙刷。太宰站在她身侧，拿着深蓝色牙刷，刷牙的动作几乎跟她同频。
他们身高差得并不太多，太宰只比她高半个头左右。尽管她身上并没有穿着睡衣，可他们一起挤在镜子前刷牙的模样，看起来还怪和谐的。
也就是这个时候，小春日和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原有的刷牙速度。
太宰黏着她要一起刷牙，该不会……就是想看他们一起挤在镜子前刷牙的样子吧？
……好怪。
留意到小春日和的视线，太宰手上动作不停，却俏皮地冲她抛了个Wink 。
“……”
小春日和鼓着脸颊，默默换向另一侧继续刷。
好像还真是。
好幼稚啊这人。
两人一前一后刷完牙，太宰去做早饭，小春日和则是继续洗脸抹水乳。这些基础款水乳也是他们昨天去超市一起买回来的。
收拾完自己，小春日和使唤小纸人替他们收拾被褥——她洗漱的时候忘记了还能让它们一起做事。她再趁这个空挡，在卫生间里换上衣服。
至于在厨房里的太宰……他准备的早饭是日式早餐。作为主食的米饭早已在昨晚放进电饭煲里预约好，他只需要处理一下鲑鱼，丢进烤箱去烤，再把味噌汤丢着煮就好。
小春日和换完衣服，让出卫生间，太宰便进去洗脸护肤。
她在榻榻米房间检查小纸人们的同时，他也彻底洗漱完毕，继续回厨房煎玉子烧，拌凉菜。
太宰准备动作速度极快。他简单做完早饭后，小春日和将两份和两小份早饭分别端到矮桌上，他则抓紧时间去换掉睡衣。
太宰换好衣服回到榻榻米房间时，小春日和正坐在矮桌边等他，并没有抢先对早餐下手。
乌拉拉和小狐狸也窝在一边，一个新奇地瞅着早饭看，另一个则软乎乎地张嘴打着哈欠。
看见他回来，小春日和收回落在小狐狸身上的视线，将打哈欠的冲动憋回去，“好啦？”
“不用等我的。”太宰在空位上坐下，拿起筷子。
小春日和也拿起筷子，低声说了一句“我开动了”，才继续笑着看他，“但是你看起来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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