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顺便”完全是小春日和觉得的,其他人与巫女们交情不深,除工作需要外不会特意去找她们。
但现在……这不是有小春日和这个“桥梁”在嘛。
眼看大家都给出了“去”的答案,中岛敦看向国木田独步,迟疑地问道:“明天下午,国木田先生要一起吗?”
“啊……”
听到中岛敦这话,国木田独步本能地拿出手账本,翻看起他写好的计划来。
明天下午他倒还没给自己安排好计划。
但是难得的周末,他不想再看见容易让他胃痛的太宰,在痛苦中虚度光阴。
最近他总感觉,他在用燃烧寿命的法子跟那个混蛋相处,如果不稍微休息一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
“诶——”太宰拖长嗓音,夸张地叹了口气,面露嫌弃,“国木田君也要来吗——”
这!家!伙!
国木田独步脑中紧绷的弦猛地就断了。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在脸上撑起一个完美的微笑,嗓音却像是咬牙切齿般,一个音一个音挤出来的,“我当然也去。”
如果他不去,谁来看着这群不安分的家伙?
七五三节当天,春日野神社这种有名的神社人流量也大,如果那个谁在外面做出了有辱侦探社名誉的事……
光是想想就让人绝望!
小春日和径直略过国木田独步额角不断抽动的青筋,轻快地双手合十,“太好了,这样就是大家都去。”她余光看见微笑着的谷崎润一郎,又顺嘴问他,“啊,谷崎要不要问问直美?”
谷崎直美放学后才会来侦探社,前天和昨天,小春日和都跟她见过面,自是不会遗忘对方。
谷崎润一郎一愣,却马上笑着回道:“中午我问问她,她应该也会来的。”
他似乎对小春日和记着自家妹妹的事感到开心,大概也是个纯粹的人。
“日和很开心?”
听见近在咫尺的低语,小春日和偏头,撞上太宰温和的视线。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悄悄挪了椅子,慢慢蹭到她身边。如今两张办公椅紧挨在一起。
对于太宰这个行为,小春日和没说什么。她只是点点头,肯定他刚刚那句问话,再抱过蹲在他怀里的小狐狸,熟练地挠挠小家伙下巴。
“呜……”
小狐狸愉快地眯起眸子,在她怀里软成一摊狐饼,直往她身上蹭。
说起来,因为大家不知道乌拉拉暂时不在,所以就算被他们看见她在摸空气……大家大概率也只会默认她摸的就是乌拉拉,不觉得奇怪。
小春日和揉着狐狸,又抽空看低声讨论着的众人一眼,压低声音,做贼似的跟太宰说悄悄话,“因为去的人越多,穗乃佳她们就越难抓我去帮忙呀。”
“……噗。”
太宰压着唇边的笑,看她的眼神无奈又纵容。
原来还是为了“翘班”。
尽管对她的打算有所预料,可真正听她亲口说出想法,他还是被她逗乐了——这样自然又愉快的相处时光,是他梦中都不曾梦见过的。
太宰也学着她那般放轻声音,跟她咬耳朵,“但是南波小姐她们……或许会很想看日和换上巫女服。”
太宰这句话让小春日和陷入沉思:他说得没错,这倒还真是穗乃佳她们能干出来的事。
“因为穿着巫女服的日和,才是和她们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御神子大人',不是吗?”
小春日和很清楚,太宰说的是事实,“说的也是。”紧接着她话音一转,“不过,连你也拿这个调侃我。”
“感觉被巨型邪魔这么一闹,神子的事跟筛子似的,本来知道的只有一小部分人,现在倒像是你们几个组织之间心照不宣的情报了。”
对于这件事太宰不好评价,便只能笑着转移话题,“虽然我还是更喜欢日和跟我解释的说法。”像怕她忘了似的,他缓缓说出记忆中的词语,“'魔法少女'。”
在他眼里,比起凛然端庄的巫女,小春日和倒更像是古灵精怪的魔法少女。
突然造访的、像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角色。
……就连消失和重逢,也都那么突然。
第176章
小春日和不知道太宰心中所想, 只当他又是在调侃自己。她只能耸耸肩,对他无奈一笑。
“再怎么魔法少女,现在都只是普通人了。”
殊不知, 恰巧就是她无意间说出口的话,安了他的心。
“……嗯。”
闲聊告一段落后,众人重新回到原有的工作节奏中去。
待下午谷崎直美放学, 谷崎润一郎问过她意愿后,明天一同前往神社的人便又多了一个。
而与谢野晶子考虑到明天的出行,拉着小春日和来到医务室,打算给她的左手换药。
若不是对方主动提起这件事, 小春日和都快忘了。
这两天她伤口不怎么疼,平时做事又都有太宰和小纸人,这伤基本不影响她日常生活。
“我感觉恢复得应该不错。”
她跟着与谢野晶子在圆凳上坐下,主动撩起衣袖。她今天穿的卫衣袖口宽大,倒也方便与谢野晶子拆绷带看查看伤口。
与谢野晶子扬眉一笑,“这么自信?”
“因为这几天吃好睡好的嘛。”
闻言,与谢野晶子反倒好奇地看她一眼,直白地问道:“我可以好奇吗?”
她知道小春日和不是那么忸怩的人,跟她相处时可以有话直说。
“可以哦,晶子想问什么?”
与谢野晶子原本想问的话转了个弯,带着犀利和某种调侃意味, “你们一起睡的?”
“噗。”
小春日和噗嗤一笑, 也没觉得对方冒犯——这两天相处下来,她很确定与谢野晶子的性格对她的胃口,更别说她们原本就是“友人”。
光是看见她的反应,与谢野晶子就猜到了答案。
果不其然,下一瞬小春日和便摇摇头, “两床被褥啦。”她想起什么一般,冲她挤眉弄眼的,“他那么大个人,怎么也不可能塞进壁橱里嘛。”
“不会尴尬?”
小春日和神色轻松地歪歪脑袋,“唔……还好?”她瞅与谢野晶子一眼,见她还未开始解绷带,赶忙放出炸弹,“啊对了,太宰说他现在在追求我来着,所以……”
与谢野晶子动作一顿,缓缓吐出一口气来,“……还真在追你啊。”只不过她看起来并不意外,“不是说你是他监护人?”
她嘴上问着,手里利落地拆下小春日和手臂上的绷带。
“不是哦,只是跟他一起生活了六年,算是六年份的家人吧?”见对方承受住了“攻击”,小春日和神色轻松,“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
“……”
与谢野晶子面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完全解下绷带后,她抿唇不语,仔细端详着小春日和手上的伤口。
“恢复得确实还不错。”
顺着她这句话,小春日和低头瞥自己的伤口一眼,却没有多看。
“你这个愈合速度也太慢了——”
就在她收回视线的时候,医务室内倏然传出乌拉拉的声音。
小春日和抬起头,看见一只光团子突兀地停在她跟与谢野晶子中间,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肯定不能跟以前比呀。”小春日和接完话,立刻和抬眸看她的与谢野晶子对上视线,“是乌拉拉。”
与谢野晶子点点头,迅速给她换好药,重新包扎,“以前你偶尔会突然发呆,是在跟它说话吧?”
“嗯,可惜木灵跟我们一样,所以它也不记得你。”小春日和低头看着左臂上缠好的绷带,语气里透着几分失望,“不然还能从它那里问点跟你相关的事。”
与谢野晶子却噗嗤一笑,“日和很在意?”
尽管这种事她碰得多了,但要说不在意……那的确是假话。更何况,在意的人也不只是她一个。
乌拉拉瞅与谢野晶子一眼,脑海中实在是想不起任何关于对方的情报。它歪歪脑袋,默不作声地落在办公桌上,幻化成一只皮毛蓬松的长毛猫,并给小春日和使了个眼色。
小春日和何尝看不出它的想法。
她拉下袖口,对与谢野晶子盈盈一笑,“乌拉拉过来了,你别怕。”
“?”
与谢野晶子才来得及敲出一个问号,便感觉摘了手套的手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拱了拱。
她愣了愣,却没拒绝凑过来的乌拉拉,甚至还好奇地在它身上摸了一下。
看着对方这副新奇的模样,小春日和弯唇一笑。
大部分时候,记得的人永远比遗忘的人难过。
大概,乌拉拉也是稍微有些内疚的。
-
换完药,两人一同回到办公室后,没过多久就到了下班时间。
太宰收拾好东西,笑吟吟地站到小春日和桌边等她,等她一起回家。
小春日和动作也快,没让他多等便提上帆布包,跟他一同往外走。
也许是因为回家路上还要去一趟超市,所以他们两人跟其余慢悠悠的侦探社成员不同,走得比较急。
在去超市的路上,小春日和有些蠢蠢欲动。
她悄悄瞄太宰一眼,又一眼,最后还是没忍住,“太宰——”
“嗯?”
迎上他的视线,小春日和冲他抛去个Wink ,颇为乖巧地一笑,“晚上可以吃海鲜吗?”
太宰很清楚,她此时口中的“海鲜”,是指那些可能导致她伤口发炎的“发物”,诸如螃蟹、贝类等甲壳类,而并非寻常的鱼类。
“今天才换了药不是吗?”
他没说好还是不好,却从侧面表达出他的不赞同。
小春日和一本正经地为自己谋福利,“但是我感觉恢复得很不错哦。”
“与谢野医生答应了?”
“这个倒没有。”
“……”
太宰被她这个理直气壮的答案噎了一下。
如果与谢野晶子拍板说她能吃,她回答得这么快倒还情有可原。可看样子……她只是单纯嘴馋了而已。
太宰有些哭笑不得,注视着她的眼神又软又纵容,“我还以为日和会直接说是呢。”
“我是那种为了一口吃的就伪造医嘱的人嘛。”
对上她正直清亮的双眼,太宰扬眉一笑,“如果真馋得不得了……日和敢说自己不会吗?”
“……”
嗯,她还真敢。
显然,太宰了解她,所以……
小春日和瘪瘪嘴,伸手抓住他袖口握在手里,满脸殷切与期盼,“所以不可以吗?”
对她来说,有时候形象也不是那么重要。在十二岁的太宰面前她都没什么架子,更别说是在二十二岁的青年面前。
何况人家二十二岁,比她大,她撒起娇来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然而……
“不可以哦。”
太宰不为所动,毫不留情。
小春日和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却又紧接着听见他带笑的嗓音,“但是虾滑应该可以。”
“!”
小春日和唰地亮了眼睛,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惊喜。
太宰说话语速仍是不紧不慢的,“我记得你以前有做过蟹肉虾滑口蘑。”他说着一顿,故作大方地问她意见,“这次只吃虾滑口蘑可以吗?”
“都自己决定好了还问我可不可以……”
“嗯?”
回应她小声嘟囔的,是太宰笑眯眯的声音。
敏锐察觉到太宰这句轻哼背后的含义,小春日和打了个激灵,“……可以!当然可以!”
有得吃已经很好了。再说她也只是嘴馋,还没有真的到不顾医嘱,大肆吃海鲜的地步。
“明天想吃什么?还是说明天回来路上再去一趟超市?”
“嗯……明天回来的时候再想吧?”
“好哦,但是不准日和选太多海鲜。”
“就连想想也不可以吗——”
……
虽然没有吃到心心念念的螃蟹,但虾滑口蘑也非常美味,所以这顿晚饭小春日和依然吃得特别满足。
饭后,思及明天早上可以不用早起上班,她心情愈发晴朗。甚至晚上去洗漱时,她嘴里还哼着腔调愉快的歌。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从卫生间里出来之后,她会看见太宰侧身躺在被褥上,笑着对她挥了挥手。
“……?”
小春日和脚步一顿。
他这又是整哪出?
而此刻,乌拉拉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它叼起团成一团的小狐狸,嗖地就往壁橱里钻——它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它白天去问了御神木解决方案。可显然,现在说这个已经来不及了,倒不如它赶紧跑。
瞅着小春日和警觉的模样,太宰噗嗤一笑,“不过来吗?”
“……总感觉你没憋着什么好事。”
太宰坐起身,堆起枕头,垫在自己身后,“对日和来说应该是好事。”
见他这会儿的反应还算正常,小春日和抬脚迈入榻榻米房间,仿佛警惕的小动物似的,还不忘抬头看他几眼。
不过榻榻米房间总共就这么大,他们的被褥挨着,她就算再磨磨蹭蹭,最终也还是得在太宰对面坐下。
坐到柔软的被褥上后,小春日和骤然反应过来。
不对,她刚刚在担心什么?
太宰他……好像怎么也算计不到她吧?
他又没那个胆——
“!”
下一秒,小春日和就眼睁睁看着太宰大大方方地撩起他睡衣,又迅速放下。
线条流畅的整齐腹肌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似乎还能捕捉到睡衣落下时激起的隐隐凉风。
小春日和愣在原地。
不是,他平时不是用绷带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吗?
这是她能看的?
事实告诉她,她不仅能看,还能摸。
太宰眨巴眨巴眼睛,主动往她的方向挪动了一些,“你不是说要摸?”
小春日和才刚刚回神,却又因为他这句话再次陷入呆滞中去。
啊?还有送上门让她摸的……?
“这……”
这不好吧?早上那会儿她也只是口嗨,昨天早上她会摸得那么起劲……
咳,也是因为在被窝里,她顺势就……她脑子还没那么清醒呢。
现在要她这么正儿八经地去摸他腹肌,稍微有些过于暧昧了。
这可比亲额头过分得多。
太宰决心给她下一剂猛药,便故意激她,“这应该也是考察内容之一?”他明显在“考察”一词上加了重音,旋即又放软嗓音,颇为委屈地叹息,“明明日和早上应了,说留到晚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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