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拙劣的演技,崔怀寄没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
“是么,那我不想放姩姩离开了,不然我上哪儿再找一个姩姩。”
宋今瞪大眼:“你分明说了不会阻拦我的!”
崔怀寄勾唇:“所以,姩姩会不会来?”
风撞进二人胸膛,锣鼓般的震跳不知是风还是心跳。
那双眸子只注视她一人,满心满眼都是她。
宋今清楚听到自己噗通的心跳声。
“我……回来。”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在悄然变化。
崔怀寄的眼神变得幽深,目光微垂,落在她姣好的唇瓣上。
所有的克制不再压抑。
宋今顿时紧张起来。
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她也不想阻止,因为……这也是她所想。
距离一点一点拉近。
宋今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包裹着自己。
强势的,不容忽视的存在。
宋今眼神闪躲,忽然怂了。
“侯爷……”
她退却的动作僵住。
崔怀寄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扣住她的后脑,俯下身来。
“闭眼。”
宋今立马闭上眼。
唇瓣传来温热的触感。
软软的。
宋今紧张的不敢呼吸,袖子里的手死死掐着自己。
*(无情分隔,不能详写-_-)
三日后。
青雾打从知道要离开青州,脚步都轻快许多。
要带的东西其实并不多。
之后还要回来,宋府里什么都有,宋今根本不需要带东西。
倒是青雾,兴高采烈的上街上采办了许多东西,也不知是什么。
“诶,娘子,侯爷不来送你吗?”
宋今脸蛋蓦然一红,连忙侧开脸:“侯爷要上值,来不了!”
青雾不疑有他,便要扶着她上马车。
今日离开盛安的事,只有侯府和摘月楼的人知道。
宋今是想安安静静回去的。
奈何有人探到消息,大张旗鼓来相送。
看着城门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宋今汗颜。
“三公主,十一皇子。”
徐沐柠瞪她:“要离开怎的不和本公主说一声?不拿本公主当朋友是吧?!”
徐暮亦是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七、宋今姐姐,你都不和暮儿招呼一声就走吗?”
宋今立时汗流浃背,她便是怕出现眼前的情景才想偷偷离开的。
“没有……”
徐沐柠摆摆手,大发慈悲原谅她了。
随意聊了几句,她忽然凑近。
“大姐姐在城外等你。”
宋今诧异:“大公主……”
徐涟儿不应该早就离开盛安了吗?
第70章 070 是那小子让今今茶饭不思
徐涟儿自请贬为庶人离开盛安那日, 无数杀手拦截了她的马车。
她心知那些人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徐沐柠的人及时赶到救下她。
杀手唯恐暴露身后的主子,竟在被活捉的瞬间, 服毒自尽。
徐涟儿被安排在城外的庄子里。
她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能见到宋今的机会。
城门口, 马车缓缓出来。
徐涟儿藏在官道的隐蔽角落, 确认看不到城门口的人, 垂眼拽下头上的斗篷。
“小娘子,我脚崴了, 可否搭载我一程?”
“好。”
宋今望着眼前衣着朴素女子, “这位小娘子, 是想说什么吗?”
徐涟儿抬起头,面容清瘦。
眼瞧着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苦。
偏偏她眼中很干净, 没有半分怨怼。
宋今有些恍惚, 难以把眼前的人和数月前绑架自己的人结合起来。
“宋小娘子, 我想问问八妹妹的事。”
徐涟儿一直在城外居住, 也不敢进城, 偶尔会从来往的行人口中听到一星半点关于宫里的消息。
她试过去问徐沐柠, 奈何徐沐柠也不清楚,让她来问宋今。
宋今叹了口气:“我想小娘子心里心里已有几分猜测,你的那位八妹妹,从头至尾都没想过加害你,即便有,也不是出于本心。”
“果然,我便知道是如此。”
徐涟儿脸上露出轻快的笑容。
也不再询问具体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是想要一个真心的答案。
似想到什么,她摸出一个拨浪鼓。
“儿时我欠她的拨浪鼓, 一直没机会补给她,眼下她被关禁闭,想来是无聊至极的。她素来无拘无束惯了,这个拨浪鼓给她,帮她打发闲情也是好的。”
提到儿时的回忆,徐涟儿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情,见宋今迟迟不结果,疑惑地抬起眼。
“怎么了?”
宋今犹豫:“小娘子,她出了点事。”
徐涟儿笑道:“她在关禁闭,能出什么事啊……”
“她中了毒,性命虽无碍,但……这辈子要痴傻过活了。”
徐涟儿笑容僵住,良久落下眼帘,轻声道:“也好,总过陷入水深火热中……那也劳烦宋小娘子帮我转交给她,就当……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姐送给的及笄礼。”
痴傻过活一辈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徐涟儿现在想开了。
大公主意外身死,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小娘子。
“小娘子今后有何打算?”
徐涟儿:“没什么打算,找个清净的地方住下,从此再无大公主。”
嘴上说的轻飘飘,眼底却是浮起淡淡的不舍。
以前的宋今或许看不明白,但经历过和崔怀寄的事情,她看得出徐涟儿的不舍出于何处。
“那王安霖呢?小娘子当真割舍的掉?”
徐涟儿苦笑:“他的官途不该被我耽搁,离开前我已留下和离书,还他自由之身。”
那份和离书,她已经落下自己的名字。
只要王安霖落名,便是生效了。
宋今缄默片刻,方才叹而出声:“小娘子当真是狠心啊!”
徐涟儿不语,目光落在拨浪鼓上,变得悠长复杂。
她没在马车里逗留太久,在下一个岔口处和宋今作别。
两辆马车向着相反的方向驶离。
宋今心头挂念着白玉鸳鸯玉佩,叫车夫加快马速回青州。
十日后,二人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青州城。
青州还是那般热闹,与离开前毫无分别。
“娘子一路劳顿,改明日再出来吧。”
宋今颔首,随即脚步匆匆走进宋府。
府中鸦雀无声,连仆人都不见踪影。
“阿爹?阿爹?阿爹!”
无人应答。
宋今瞬间急了,抓起裙摆往宋覃的院子冲过去。
青雾在后面追她。
“娘子,你慢点!小心脚下!”
宋今一路狂奔,在院中看到时桉的身影,宛如看到救星。
“时桉!我阿爹呢?他真的出事了吗?”
“府上的人怎么都不见了?”
时桉刚想说话,身后便响起宋覃的咳嗽声。
“今今,阿爹在这儿。”
宋覃虚弱的撑着房门走出来。
宋今立马上去扶住他:“阿爹,发生了何事,你的白玉鸳鸯玉佩为何会被人送到我面前?”
白玉鸳鸯玉佩。
宋覃看着失而复得的玉佩,忍不住红了眼。
这是他爱妻留给他的遗物。
“我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它了……”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宋覃像往日那般随商队送货。
半道突然出现一伙歹人,强行拦下商队,若是求财也就罢了,偏生这伙歹人放着银钱不要,对商队的人生杀予夺。
逃命时玉佩掉落,他一无所知,直到暂时脱险后才发现玉佩丢了。
宋覃有想过回去找玉佩。
但他在歹人口中听到“盛安”“小娘子”几个字,立马意识到他们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性命能威胁到的,只有在盛安的宋今。
“我一路逃命,若非遇到时桉,我怕是早就魂归西天了。”
宋今朝时桉郑重一拜。
时桉立时慌了:“娘子,使不得,你现在是县主。”
宋今不肯起身:“时桉,你帮了我数次,我早已当你是朋友。你救了阿爹,你不知道这件事对我多重要。”
她已经目睹过一次父亲的惨死,不愿在见到第二次。
时桉见劝不动她,便不再说话了。
商队遇袭的事,宋今猜测多半和杨朝雪脱不了干系。
只有她才会对自己有如此大的仇恨。
这些事,宋今不想打扰到他。
“阿爹,你快回去歇着,伤还没养好呢。”
青雾搀着人进屋。
宋今扭头看着时桉:“时桉,你现下是要回去覆命吗?”
“侯爷没有交代。”
宋今颔首,“不如你留下来吧,岁除也没几日了,回去肯定赶不上的。”
“这……”时桉迟疑。
“你放心,我这就给侯爷传信,他不会怪罪你的。”
宋今信誓旦旦。
时桉有些诧异。
虽然侯爷是对她宠溺些,但这般自信的语气,好似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
冬日暖阳和煦,微风徐徐。
宋覃的伤不严重,休养几天便痊愈了。
难得今日天气好,想着宋今许久未回来,带她出去逛逛。
看着眼前第五次走神的宋今,宋覃蹙眉:“今今,你最近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啊?”宋今回神,“没事的阿爹,我就是想些事情,不打紧,不是说要带我出府的么?”
宋覃咽下疑惑,将信将疑。
临近岁除,青州城热闹不少。
最近青州城引入不少稀奇玩意儿,宋覃兴致勃勃拉着她,看中什么都要给她买下一份。
而当事人盯着不远处的糖饼发呆。
宋覃眉毛皱得更紧了。
糖饼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今今为何这般出神?
宋今发呆自然不是因为糖饼,是和糖饼有关的人。
她记得崔怀寄不大爱吃糖饼的,但心里总在嘀咕儿时和崔玉媱吃糖饼的事,分明是被崔玉媱诓骗着吃下的,但心里总惦记着。
如今崔玉媱身处中宫,诸多事情都没办法重现。
那日她故意像崔玉媱那样,诱骗他吃下糖饼,想着也许能宽慰到他一点呢?
“今今!今今!”
眼前陡然出现宋覃的脸。
宋今短促“啊”了一声,“阿、阿爹,怎么了?”
“今今,你是在盛安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宋今尴尬,她不能和阿爹自己是想人想的太投入了吧?
太羞耻了!
“我、我就是想吃糖饼了,阿爹你帮我买块糖饼吧。”
宋覃可不上当,笑骂几句让她自己去买,趁她不注意把青雾拦下。
“青雾,你老实告诉我,今今在盛安发生了什么?我总觉得她不对劲。”
青雾左右为难。
她多半能猜出是什么原因,但不敢告诉宋覃啊!
宋覃微微眯眼,审视的眼神扫过主仆二人。
少顷,他问:“是不是和曲陵侯有关?”
青雾惊讶:“老爷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
经不起炸。
“原来是那小子让今今茶饭不思的……”
退婚的事他知道有崔怀寄的插手,原本还存着几丝感激。
但眼下崔怀寄把主意打到他女儿头上,他就不得不警惕起来了。
万一又是下一个徐南珩呢?
*
盛安,朝梧宫。
今日天气好,朝梧宫里里外外都进行清扫。
崔玉媱闲来无事,又拽着崔怀寄下棋。
在第三次吃掉对方的黑棋后,崔玉媱抬起眼:“你今日怎么回事,我还是第一次能在你手里吃掉三颗棋子。”
崔怀寄垂眸:“不能是阿姐棋艺精湛了吗?”
“你少糊弄我,”崔玉媱扔下手里的白子,越看越不对劲,“和我下棋,你已经走了三回神,一会傻笑一会……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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