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类是无法感知到精神力气味的,即使研发机器,检测出来的每个人的精神力气味也都一般无二。因此,精神力气味在人类社会中几乎不会被用到,连在课堂上老师也都很少谈及。
只有虫族会依靠精神力气味来辨认,但这也是非常罕见的情况。
扶沅真诚道谢道:“多谢莱克尔大师,我现在感觉很不错。”
不用再提心吊胆被某个虫族或假虫族认出来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莱克尔拿着尺子,在图纸上用画图笔划了一道。
这种旧时代的绘图方式,远没有科技辅助的精密和准确,因而在星际时代几乎不再存在。但以制作机甲为名的莱克尔,却仍然坚持用这种原始的方式来设计机甲。
在她的父亲的势力这边,她发现很多人都更偏向于旧时代的生活方式。
听见扶沅的话后,她说道:“那就好。另外,按照你的要求,我也为你安装上了机械头骨。”
“星网集团的最新款,高密度合金打造,连我头上那个都是这款。”像是生怕扶沅不放心,她还专门补充了这句。
扶沅安装机械头骨不是心血来潮。
一方面是为了安全着想,另一方面,机械头骨可以降低精神力暴动的可能,这是科学家证实过的。
尽管这个效果微乎其微,但是有条件做的话扶沅当然不会放过。
扶沅微微一笑:“我还以为您不会喜欢这种呢?”
莱克尔无所谓道:“只是个机械头骨而已。它又不连接精神力,我为什么要排斥它呢?”
扶沅若有所思。
莱克尔在画得密密麻麻的图纸上又画了一条线,然后砰地一下放下了尺子和笔,兴奋地把那张黄色的图纸拎到半空中,在灯光的照射下来回端详。
“成功了!我刚诞生的宝贝!”
“扶小姐,你说我为这个宝贝取什么名字好呢?它拥有最坚硬的外表,最复杂的操纵线路,最持久的能量续航,最美丽的外观!”
扶沅好奇地看了一眼被女人高举在半空中的图纸,隐约可以看见是一台人形机甲的模样。
她附和道:“莱克尔大师您创造出它,自然是由您来为他赋名。”
莱克尔叹道:“唉,如此全能的我唯一在想名字上面屡次遭受挫折。”
“算了,我先带你来看我之前的宝贝吧!在这个宝贝诞生之前,它拥有最坚硬的外表,最复杂的操纵线路,最持久的能量续航,最美丽的外观!”
扶沅摸不着头脑地跟着她来到了旁边一个房间。
一进门,她就看到一台熟悉的机甲——
约二米高的人形机甲,整体外形修长而流畅,银色金属材料表面闪烁着微弱的蓝色光芒。流线型的头部,厚实而坚固的胸甲,以及表面上漂亮的纹路。
曾经在联邦卡特莱星的星连机甲训练馆有过一面之缘的机甲,现在正安静地摆放在她的面前。
“唉,我的这个宝贝在帝国和联邦流转多次,被许多机甲馆摆放出来,但是购买者要不就是没有足够的财力——一个穷光蛋怎么配得上我的宝贝呢,要不就是实在合不上我的眼缘。”莱克尔叹了一口气。
“我莱克尔大师的作品,必须合得上我的眼缘,我才同意售卖给他。”莱克尔语气坚决地说道。
“不过——”女人话锋一转,“如果是原小姐的话,那么我非常乐意。”
扶沅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右手食指指着自己,少见地结巴了一下:“我、我?您的意思是——”
莱克尔点了一下头:“没错!这个宝贝留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不如就送给扶小姐你, S级机甲对任何精神力等级的使用者都适用。”
她有些狡黠地冲扶沅勾起嘴角:“我看见扶小姐的第一眼,就知道,它属于你。”
于是扶沅就晕晕乎乎地拥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她的第一台机甲。
上次汲黯给她调过来的机甲,是从星网集团的机甲仓库中临时调出来的,谈不上真正属于她。
然而,扶沅在惊喜的同时,自然不会相信一切都如莱克尔所说那样,只是简单地合她眼缘——
原唐究竟要利用她来做什么?满足了她的要求后,竟然还直接将一台价值5亿星币的机甲,送给了她?
**
这是庆祝维克多伯爵满二十一岁的生辰宴。
而扶沅的任务是,在泽尔的协助下,刺杀维克多伯爵。
这里来往的都是帝国的高层人士,大半都是皇室贵族,零星几个受邀而来的联邦人士。
扶沅迎着众人的恭维入宴,泽尔在旁边微笑着担任她的侍从。
汲黯又回到了乌尔星,重操他厨师的大业。
短短时间内案几阁阁主消失两次,这件事让时时刻刻监视那里的联邦和帝国人士都深感不妙。
原唐说,到时候还需要扶沅在帝国这里,为汲黯牵制帝国的势力。
宴会大厅的装饰异常豪华,天花板上悬挂着璀璨的水晶吊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墙壁上挂着精致的壁画和金边画框,反射出绚丽的色彩。地面铺着柔软的手工地毯,其上绣着繁复的花纹。
星际最新款的实景投影仪在大厅四周不断变换着背景。
以纯金镀饰的服务员人形机器人,穿梭在举杯交盏的人群中,兢兢业业地为在场的各个贵族人物服务着。
“美丽的小姐,您简直像一朵火红色的玫瑰,一轮灿烂的赤日!您的眼睛明亮而深邃,您的秀发柔顺而鲜亮,您的皮肤细腻如白雪。”
“非常荣幸,我与这样尊贵可爱的小姐同处一厅。”
来人是个面容俊美的某个侯爵的少爷,身穿做工精美的礼服,他听从着父辈的指令,来这里与风头正盛的马库斯伯爵的女儿打好关系。
扶沅返之得体的一笑,双手轻轻提起裙摆,没有屈膝也没有低头,就算行礼完毕了,但同样不失优雅与高贵。
口中也不吝啬赞美之词,她极富感情地真挚地回道:
“这位先生,您也是我见到过最风度翩翩的男人。您的谈吐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您的衣着考究,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您的品味与修养,真是令人钦佩。”
她的演技向来很好。
对面带着目的过来的男人果然被她哄骗住了,面上的笑容如同绽放的花瓣,咧着的嘴巴始终没有合上,一副决定与扶沅大谈特谈的样子。
而旁边的贴身管家装扮的泽尔,同样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头发服帖地梳在脑后,行为举止间也是风度不俗。
他适时插入扶沅与男人正热火朝天的对话——
“小姐,侯爵大人来电。”
男人只好善解人意地中止对话,友好地离开扶沅旁边,一副没有尽兴的样子。
扶沅暗暗给泽尔比了个大拇指。
这样的配合,他们今晚做了不少次。
在扶沅正品尝着宴席上精酿的美酒的时候,宴厅明亮的灯光一暗。
众人都知道,这是这场宴席的主角要登场了。
于是在灯光又亮起的时候,他们都非常捧场地鼓起了掌,来迎接台上盛装出席的维克多伯爵。
没有人发现,在盛放着美酒的席位旁,有两个人悄然不见。
第55章
踢踏踢踏的高跟鞋声, 和皮鞋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响起。
这里的监控已经被其他人控制住,事后这里的监控会全部被销毁,他们不必担心自己会暴露。
有团队就是有这种好处, 不用顾虑后勤, 专注做自己的任务就好。剩下的, 就是上面的人应该操心的事。
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扶沅不敢完全信任其他人。
她检查了一下监控设备, 确定已经被自己人控制住后,才开始换装准备。
他们在一个不显眼的杂物间扔下不便于行动的礼服,礼服下面就是制作精良的作战服。作战服被特意改造过,不会留下任何脚印或者手印之类的东西。
拿起手枪,换弹上膛,面罩完全遮住了脸庞,眼睛也被隐藏在目镜之下。
此时此刻,楼上除了巡逻的安保人员,并没有邀请而来的客人在。
扶沅悄悄潜到了一个荷弹实枪的白人后面,一个肘击将他击晕,改装过的消音手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扳机轻扣,微不可查的穿透声响起, 没有溅出血迹。
泽尔接住坠落的男人尸体,将他拖到了敞开着的门后面,阴影完全遮盖住了这个死去的尸体。
楼底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喝彩声,掌声如雷,甚至扶沅他们能隐约听见一个年轻的男声正在激情昂扬地演讲着什么。
尽管她与维克多伯爵接触不多,但也大概摸透了这个人自傲、爱抢风头、贪财好色的性格。
像他这种脑子空空, 但爵位不低的人,在帝国皇室中还有很多。
扶沅和泽尔没有多加停留, 他们很快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安保人员。
全程没有发出任何激烈的声音,一切都很干脆利落。
先打晕,然后一枪爆头,再将尸体拖到不被人注意到的地方,喷上血迹清除剂,连血腥味都不会留下。
很快,这一层就被他们两个人清空。
最后,他们来到了一扇门前。
泽尔掏出了一个破译密码的装置,在上面鼓捣了一番。
咔嚓一声,门打开,他们闪身进入房间内。
房间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金光熠熠的徽章,剑与盾交叉,以金银制成,彰显着徽章的尊贵。
在徽章旁边,还放着几件同样璀璨奢华的首饰。
扶沅与泽尔对视,泽尔点了个头,然后他就离开这个房间了。
扶沅藏在柜子后面,这里是门口到桌子前的视野死角,还有一个拐角来做缓冲,非常适合她藏身。
她紧握住枪,时刻注意着门外的声音。
在房间里面,听不见楼下的声音。她的呼吸很轻,轻到她都快要听不见,这里一片寂静。
她需要在维克多戴上那个徽章的时刻,来把维克多杀死。
维克多家族的传统,是继任者在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戴上象征权利的徽章。
从此,维克多侯爵对继任者来说,不再是一个口头上的称呼,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可以掌握在手中的东西。
在今晚过后,溅上年轻爵伯血迹的徽章,将在争权夺利的帝国皇室中掀起一轮不小的风波。他们会耗尽口舌和子弹来争夺徽章的拥有权,争夺徽章背后财富与星球的拥有权。
手腕轻震,紧接着右耳传来泽尔的声音:“小姐,有一个不速之客来了。好像是个与我们有着相同目的的'同伙',需要我现在把她杀死吗?”
扶沅沉吟片刻:“不必,有其他人动手更好。”
牵扯进来一个新的想让维克多伯爵死的势力,扶沅想,她的父亲肯定很乐意见到这种场面。
果然,不消片刻,扶沅听到门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咔哒的一声,门再次被打开。
扶沅沉眸,仔细聆听着那人的下一步动作。
但很快,外面的声音就消失不见了。
扶沅猜测,那人是躲在门的后面了。
门的后面,有一个两米高的人形盔甲架子可以遮掩身影。
在一个放着象征历届维克多伯爵的权利与荣耀的徽章的房间里,藏着两个对继任者抱有必杀之心的人,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目标的到来。
她们并没有等很久,生日宴上主人演讲之后,便是继任者戴上徽章的最主要的环节。
汲黯在通讯器中给她报点,她知道现在维克多伯爵已经上了这个楼层,正在向扶沅藏身的这个房间走来。
这件房间的隔音挺好,听不见楼下的吵闹声,也听不见屋外走廊的脚步声。
门被狠狠地推开。
力度之大,甚至到撞到了那个人形盔甲架子,发出沉闷的铁的碰撞声。扶沅都担心躲在门后的那人有没有受伤,或者说暴露。
但幸运地是,宴会的主角并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有等待着他的两个不速之客。
他穿着繁复华丽的礼服,但表情却非常不好,袖子一甩,对身边恭恭敬敬的下人咒骂道:“一群白吃饭的废物!”
“我都被他们那样羞辱了,都不知道替我骂回去吗?!”
“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要不是父亲不在了,轮得到他们对我白眼吗!”
在外面装作脾气很好、只贪图享乐的温顺表象消失,他在这个以为只有自己人的房间里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等今晚一过,我就远走高飞,去我自己的星球!再也不用看见主星的这一群混账!”
“是是,太好了!大人今晚过后,就不用再受皇室的限制了。”
旁边下人不敢回应,只是唯唯诺诺地安慰着年轻伯爵,企图浇灭年轻侯爵的暴戾的怒火。
扶沅听见重重的脚步声逐渐接近,然后在半途中停下。
接近着是一阵丁零当啷的金银碰撞声,年轻伯爵正在佩戴首饰。
本该由家族中老人来主持的礼仪,在只剩下一个长子的维克多家族中,只能由维克多自己来进行。
最后一步是佩戴家族的徽章。
在安静到气氛有些沉重的房间里,扶沅听见别针穿透衣服的扑哧声音,维克多正在佩戴徽章。
她没有动。
另一个人会动手。
年轻伯爵终于戴上所有的首饰以及徽章,他口中又开始了不断的咒骂声。
“走,去楼下陪我那群虚伪的亲人们演戏!”
说下这句话的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就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句话。
在年轻伯爵即将要转身的刹那,轻微的火花声响起,一发子弹从门后破空而出,准确无误地射进了正愤怒地咬着后槽牙的年轻伯爵的后脑勺。
旁边的下人想要尖叫,突如其来的血腥的这一幕让他差点被吓软倒地。
喉咙中迸发的声音,还没有扩散出去,他就随同他的主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另一发子弹,来自柜子后面。
扶沅从柜子后出来,看到了正高度警惕着的另一个“同伙”。
同样是全副武装,伪装得很全面,仅能从外表看出来是一个一米八左右的女人。
她对扶沅小心地举起了手中的枪。
扶沅轻笑,沙哑低沉的声音通过变声器响在这个凶杀现场上:“杀人可不能像你一样那么不小心。”
同样举起了手中的枪。
对面的女人率先败下阵来。
她没有说话,放下手中枪后,只是飞快地从房间里撤离。
泽尔给她汇报,女人进入楼梯间翻窗而下,然后就追踪不到了。
扶沅与泽尔又换上了礼服,出现在了吵闹的大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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