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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是来给他开瓢，不是找他开……
甄宝珠杀气腾腾推开顶层包厢的沉重木门，并没有出现她预想的香艳场景。
黎铮长腿交叠坐在主位，修长手指转动空酒杯，像在等什么人。
他旁边坐着两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老男人，也是甄家的生意伙伴，甄宝珠小时候见过，也算是叔叔辈了。
甄宝珠感觉有些不妙，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身后两个保镖挡住退路。
她晃了晃酒瓶，“不好意思，送错酒了。”
“没送错，是我要的。”黎铮下巴微抬。
甄宝珠硬着头皮挪到茶几前，低头放下酒，生怕旁边那两人认出她。
“站住，”黎铮简短又明晰地施令：“倒酒。”
天杀的，黎铮竟然也没认出她。
把她当陪酒小姐了是吧？
甄宝珠转念一想，她刚回国，和两个叔叔也只有几面之缘，怕个毛啊。
想通之后甄宝珠戏精附体，俯腰倒酒，抬头微笑，一张笑脸甜美动人。
“原来黎总不喜欢妖艳的，喜欢这种清纯甜美的。”两个“叔叔”目光像黏胶一样粘在甄宝珠身上。
黎铮端起酒杯，嘴唇贴着杯壁又偏开，目光审视甄宝珠，语气中含着一丝轻讽，“美倒挺美，甜吗？”
“酒是烈酒。”
甄宝珠心说可别呛死你。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老男人问。
“我叫甄宝...宝。”
老男人脸上一笑就泛起油光，递给她一杯酒，自认为幽默地调侃：“好名字，真宝宝，不是假宝宝。”
甄宝珠暗吸了口气，维持着浮于表面的微笑，心里问候了他们全家。
“宝宝，去给黎总敬杯酒。”老男人又把她的酒杯倒满。
黎铮没说话，似乎在等着甄宝珠敬酒，烈酒跟随他转杯的动作在杯中沉沉浮浮。
甄宝珠紧捏着手中酒杯，这一杯是无论如何不能干下去的。
她咬了咬唇，在柔润灯光中走近黎铮，娇身一软，风情无限地坐在黎铮大腿上，贴近他的胸膛。
黎铮似乎没有预料到，身体僵了一瞬，腿部肌肉也绷得紧实，眼梢扫过她的脸，双瞳也添了几分凌厉。
对视的瞬间，她呼吸一滞，心里泛起一种异样的...欲望。
该死的激素。
甄宝珠提醒自己，
你是来给他开瓢的，不是来找他开房的。
她唇间一勾，娇滴滴地推辞：“黎总，你帮我喝嘛。”
黎铮似乎思考了片刻，下巴微扬，两片完美的嘴唇轻启，那意思分明就是要她喂。
甄宝珠直勾勾盯住他微张的唇，莫名产生一种想亲上去的冲动，她抬起酒杯贴着他的下唇，烈酒沿流入他的口腔，喉结轻轻滑动把酒送入。
甄宝珠把整杯烈酒都给他灌了下去，温情蜜意地说了句：“谢谢黎总。”
她正要从黎铮腿上下来，腰间却被一手锢住。
“就这么谢我？”
甄宝珠脸色微红，脑海里迅速闪过N个念头。
他想干什么？不会是我吧？
黎铮偏过眼神不再看甄宝珠，手上的力道却不减。
他对一旁的助手说：“生意谈得差不多了，把王总张总送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甄宝珠又一次试图起身，却被黎铮暗自发力按在腿上，他回过眼神，染了些酒色的目光擦过甄宝珠的脸，他眉梢微挑，声音低沉微哑，“你走了，我的事儿怎么办？”
其他人都很识趣地离开，整个包间只剩他们两个人。
甄宝珠才感觉自己真的玩大了。
黎铮好像不胜酒力，两颊和眼皮都染上微红，环在腰间的手又紧了些，甄宝珠的脸几乎贴在他的颈窝。
指骨分明的手在她腰间缓缓滑动，探到她的腰腹之间停住，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甄宝珠紧张死了，心脏砰砰跳，耳边传入黎铮一声轻喃：“听说你在到处找我，甄小姐。”
甄宝珠几乎是从他怀里弹跳起来，动作跌跌跄跄，双手不小心按在他腰腹以下，硬的。
“黎铮，你耍我？”
黎铮举起双手以示无辜，露出幽深笑意，“是你先坐在我腿上的，我以为甄小姐喜欢玩角色扮演。”
“玩也不是和你玩。”甄宝珠紧紧抱着胳膊坐远，视线又难免关注到不该关注的位置，“你你你怎么男女通吃？”
黎铮眉间一皱，坐直身子，收了收敞穿的西装，重新系上纽扣，平静又冷淡地说：“只是正常生理反应，你对我好像有什么误解。”
“我对你没有误解。”她肯定道：“你也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破案了吧，我姐生日宴就是你搞的鬼。”
“我不懂你的意思。”
“生日宴你提前离场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是做贼心虚吧？那视频是你找人放的，所以你才能第一时间看到控制室，我已经调过监控了。”名侦探宝珠咄咄逼人。
黎铮看着她认真的眉眼，不禁笑了一声，“既然你看过监控，应该知道你顺走了我的打火机，至今没有还回来。”
“不要避重就轻，我倒要问问你是什么目的？”甄宝珠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试图用眼神杀死他。
“我从来不知道没有证据也可以定罪，仅仅凭借你的臆测吗？”黎铮似乎很有耐心和乐趣，“那我也臆测一下，你听听对不对。”
“我提前离开是因为后续还有其他安排，没时间看一场Darma表演，我看控制室是因为我反应速度比一般人快，如果这也算原罪的话。”
甄宝珠正要张嘴回怼，他略抬手指，“先别急着反驳，你反应速度比我更快，是为什么？我臆测是因为你知道视频内容。而且也许你没有注意到，推你姐姐进来的那个保镖，反应速度竟然和你一样快，哦，你没看到，因为他站的位置，正好是个监控死角。”
她仔细回想当时的场景，她和戎昱几乎是同时赶到控制室，按道理来说戎昱的位置比她更远。
她不知道戎昱是从哪个通道到达总控室，从控制室到化妆间的那条通道的监控都被破坏了。
甄玉珠露出一副恍然大明白的表情，转而又彻底懵了，她不知道戎昱为什么这样做。
黎铮见她皱着眉，提醒道：“保镖不是这场行动的受益人，大概有人不想嫁给一个浪荡公子，授意保镖破坏柳尚惠的求婚计划，还能找到我来背锅，心思缜密，胆子也大。”
甄宝珠已经理清思绪，但她并不想承认黎铮比她聪明。
她站起身对黎铮说：“你也不是很聪明，起码有一点你说错了，她不是找你背锅，是找我背锅。”
“臆测而已。”
甄宝珠面沉如水，咬了咬牙，打算立刻冲回甄家找甄玉珠问个清楚。
“站住，打火机什么时候还？”
“现在没带，会还给你的，我的护身符也会要回来的。”
“慢走，甄宝宝小姐。”
甄宝珠回瞪他一眼，黎铮弯起唇浅浅笑了。
*
甄宝珠摔门而出后，黎铮的助理进入包厢。
黎铮的笑容已经消失，脸色沉下来，目光变得冷厉。
“黎总，两个老总已经送走了，会所的男模也给了封口费。”
黎铮缓缓起身，脚步有些不稳，助理赶忙扶着。
他酒量很差，平日几乎滴酒不沾，现在已经醉了，还尽力保持清醒的头脑，对助理说：“深查一下甄宝珠姐妹的关系，再把征婚的消息放出去让甄家知道。还有，确保甄宝珠查不到视频的来处。”
“嗯，IP是虚拟的，隐藏得很好。”
第6章 “谁的崽？”
甄玉珠回到甄家已经是深夜，她偷偷开门，鬼鬼祟祟上楼，一出电梯就碰到推着轮椅从甄玉珠卧室里走出来的戎昱。
戎昱冲她点头示意，她挡在他面前拦路，悄声问：“甄玉珠睡了？”
“嗯，玉珠小姐不愿意睡觉时轮椅在卧室。”
甄宝珠伸手：“把你的手机拿出来。”
戎昱微怔，看甄宝珠的表情就知道如果忤逆她，一定不会有好结果，他听话地拿出手机，解锁后递给甄宝珠。
甄宝珠先打开空空如也的相册，又打开微信，似是不经意问道：“我家招聘保镖有退伍军人优先的条件，你是吗？”
戎昱喉间滑动一下，“是。”
甄宝珠撩起眼皮打量他。
戎昱站着的时候脊梁直挺，目不斜视，确是一派正气凛然。
甄宝珠满意地颔首，“侦查能力不错。”
说话间手指也没闲着，又打开短信记录，通话记录，从各种记录里能看出他的社交圈很小也很固定。
她的唇边流露出笑意，机灵的眸子睨视他，问道：“你每天照顾我姐，手机里却没有一条记录，你们靠什么交流，心电感应吗？”
戎昱抿了抿唇，默然不语。
“还是有什么事情做了，要清除罪证？”
“我有清理记录的习惯。”
手机屏幕对着戎昱，甄宝珠轻嘲一笑，“你只清理我姐，这条'妈妈'的微信记录是忘删了？”
微信置顶是戎昱的妈妈，最后聊天时间是一年前，内容是[药买到了，我尽快送回去。]
甄宝珠的手指静置在屏幕上，挑眉问他：“要不，我帮你删？”
戎昱面上还是没有表情，目光始终盯着手机屏幕，脊梁还是直挺挺的，两只手握着轮椅，手背青筋暴起。
甄宝珠收起笑容，把手机塞进戎昱胸前的衬衫口袋，轻轻拍了两下。
“这个家里规矩很多，但第一条是不要惹我，你记住了吗？”
比起她现在的臭脸，戎昱觉得刚才她的笑容更让人胆寒，好像她在把别人的底线当弹弓，当蹦床，当橡皮筋勾着玩儿。
戎昱顺从地点了下头。
甄宝珠自然是不打算跟他计较，直接推门进了甄玉珠的卧室。
她站在床头，透过黑暗中微茫的床头灯凝视甄玉珠的睡颜，甄玉珠的长发披散在公主床上，一张恬静温柔的脸，长睫毛微微抖动。
甄宝珠静静看了会儿，脱鞋爬上床，侧躺在姐姐身边，轻轻搂住她。
“谁？”甄玉珠的手指动了一下。
甄宝珠把脸埋进姐姐的头发，阴阳怪气说：“你想我是谁？”
“去你的，甄宝珠。”
甄宝珠叽叽咕咕笑作一团，“姐，装睡时间好长啊，我都看到你睫毛动了。”
“我想看看你是打算偷亲我，还是掐死我。”
甄宝珠像个流氓似的对姐姐上下其手，“胸大了，吃什么补的？太平公主。”
甄玉珠扒拉开她纤细的爪子，“你最近住在哪里？电话也不接，总让人担心。”
甄宝珠没答她话，反而笑着问她：“你知道柳尚惠的视频不是我放的，是吧？”
甄玉珠也回答得很利落：“嗯，是我放的。”
甄宝珠摸着姐姐头发的手停下来，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坦荡就承认了。
“为什么？”
“你说服了我，我不想和他结婚。”
“你不想和他结婚，爸爸也不会逼你，你为什么要顺手污蔑我呢？”
“因为，我知道你怀孕了。”甄玉珠仍然很平静：“你回国时，我已经给魏铭打过电话了。”
该死，忘记和魏铭说要他保密了。
甄宝珠气呼呼坐起身，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借精生子，但甄玉珠一定知道。
爷爷年事已高，立下规矩，谁能让他四世同堂，谁就能先继承家族产业。
和普通人家催婚催育一样，只不过别人家用的是帮带孩子、给奶粉钱等条件利诱，甄家用的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巨额产业。
而甄玉珠这么做，无非是要让甄宝珠犯大错，来证明甄宝珠无法胜任继承人，因为甄宝珠任性、只顾自己痛快不为家族考虑。
“宝珠，继承产业意味着背负责任，你看我们的父母，一年中有多少时间是属于自己的？我希望你永远都是无忧无虑的人，一生都在吃喝玩乐中度过，我不要你为家族献身。”
甄宝珠偏头恼着，“你觉得我没有能力承担责任？”
“是。”甄玉珠很确定。
“我已经二十四岁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可以为一个孩子负责，就可以为整个家族负责。”
“是吗？你在美国读商学院的毕业证书呢？”
前一秒还踌躇满志的甄宝珠下一秒就心虚了，她出去读书几年，没拿到毕业证书，还主动退学了。
“你、你问这个干嘛？”
“假证拿出来，我看看。”
“甄玉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甄宝珠直挺挺躺下，用被子蒙住脸，小小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姐姐扯了扯被角，“你以为能骗过我，老实交代，孩子哪儿来的？”
“精子.银行。”甄宝珠的声音越来越小。
“.......是经过深思熟虑吗？”甄玉珠问。
“是，”甄宝珠探出脑袋，从手包里倒出一堆维生素和叶酸药瓶，“我在好几个月前就吃叶酸了，还扎了好多屁股针，疼死了。”
姐姐拿起包里掉出的打火机，甄宝珠一把夺过去，“这个不是我的。”
“看来你是早就计划好了，认真的。”
“当然。”
“那你知道为什么甄世明没得到继承权吗？他有两个孩子。”
甄世明确实有两个孩子，但那都是私生子，而且这些年甄世明也没结婚。
甄宝珠说：“他的孩子是私生子，我的孩子不一样，捐精者自动放弃父亲身份，这个孩子是完全属于我甄宝珠一个人的，以后也是要姓甄的。”
甄玉珠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爷爷能理解得了吗？你在国外呆了太久，在我们国家，人工授精这项技术是要在有结婚证的情况下才能利用的。你的孩子，是非婚生子，和甄世明的私生子没有区别。”
甄宝珠脸上的颜色渐渐暗淡。
“如果是这样，你还坚持要生下这个孩子吗？”甄玉珠灵魂发问。
甄宝珠不知所措。
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但却不能得到爷爷的认可，继承产业的事儿也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她才二十四岁，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孩子，以后生活的各种不便不言而喻。
她犹豫了。
甄玉珠劝她打掉孩子，所有的副作用就当是对她冲动行事的惩罚。
“生下来就没有办法回头了。”
甄宝珠低着头不说话，心早就乱成一团。
*
隔天甄玉珠就向甄厉海承认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她策划的，两人在书房谈了一个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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