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君泽和邪修派爪牙勾结,派禁军围了皇城,一时间整个皇城人人自危,乱得像锅粥。
就连四皇子君淳也被太子的私兵软禁在寝殿,不得随意出入。
寝殿内,君淳坐在软榻之上,明显有些坐立难安。
他又起身来到书桌前,从一个木质的暗格中掏出一个被帕巾包裹着的物件儿。
他缓缓掀开帕巾,一枚精巧的虎符正乖巧地躺在其中。
君淳看着虎符沉默许久,像是在思存,又像是在权衡,但他最终还是用帕巾把虎符包起来,将其放进了暗格之中。
等藏好虎符,他又拿出一旁的玉佩开始把玩。
又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君淳看着一旁的侍卫韩枫,语气有些迟疑:“那天…那个前辈可有消息?”
韩枫摇了摇头:“三宗三门三派中,没有叫做南风的女修,就连男修也没有。”
四皇子垂着头,神情像是有几分落寞,很快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沉稳。
“前辈的修为应当在化神期以上,三宗三门三派中,修为在化神期以上的弟子中可有女修?”
韩枫摇了摇头:“就是有也是长老级别的年纪,同龄的没有那位的修为。”
“......”君淳没有再问。
意识到对方或许留的是假名,君淳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苦涩。
主仆二人,各怀心事,都默契地没有再说话。
直到外面的声音愈发吵闹,君淳的注意力才从那天的相遇转移到外面。
是修士和修士之间的厮杀,其中不乏有刀剑碰撞的声响。
听着外面杀气四伏的响动,君淳皱了皱眉,拿起了一旁的佩剑。
韩枫见状,连忙拦在他的面前:“公子,现下邪修和禁军遍布皇城,不宜出门。”
听到邪修派三个字,君淳瞬间冷下脸,他没想到的是太子会蠢笨到和邪修余孽勾结,还做得出围禁军逼宫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想到这,他不免气愤,抽出佩剑泄愤似地砍断了一旁的屏风......
第80章
皇城门口,身着一身白衣的梁景正大摇大摆地站在城门口,不屑地看着皇城大门。
他的身前有数百禁军正用长矛指着他,若是他胆敢进一步,长矛便会捅进他的胸膛之中。
禁军之中不乏邪修的弟子,太子君泽则是坐在禁军后的软轿之上。
很明显,皇城已成了邪修派的囊中之物,其中就有皇族太子的纵容和勾结。
想到沈以衍此时或许正囚禁于皇城内的某个角落,梁景便觉得怒火中烧。
他看向软轿之上的太子,怒斥他是邪修派的走狗,置整个皇城的百姓于不顾。
太子显然也被他激怒,朝着前面的禁军和邪修爪牙怒骂,示意他们快快除去这个眼中钉。
梁景嗤笑,短短几招就将前面的禁军,掷到了百米之外。
剩下几个邪修的弟子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配合着朝他的方向扔下数个杀符。
洛南书闭关的一年,梁景也从金丹后期修炼到了元婴。
梁景最擅长的是写符和捏诀,天心派的弟子中,他写的符咒往往杀伤力最强。
没几个回合,几个邪修派的弟子也被他轻易斩杀。
看到前面没了人,太子终于慌了,他看着梁景满口胡诌,试图先稳住他:“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闻言梁景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他一步步地向太子君泽逼近,声音被他用上了魔音咒,传到太子的耳中更加剧了他的恐惧。
“沈以衍现下在何处?”
太子的眼神有些闪躲,右眼不断向上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以衍从未踏入皇城。”
君泽死不承认,好像这样就能逃避梁景的怒火,他边抵赖边在心里咒骂着罪魁祸首——君屹。
他一早就知道那个野种的计划,却没想到自己会替他背下这个黑锅。
直到梁景拽住他的衣领把他往上提,君泽这才惊觉,对方可能真的会杀了他,这才着急忙慌地把锅甩给了君屹。
“都是君屹的错,都是那个野种干的好事,他非要把你们大师兄关在地牢里折磨他。”
因为担心对方不信,君泽甚至还强调了一遍:“是三皇子君屹,不是本太子。”
他原本还想再说什么转移梁景的怒火,拱火让他们趁机杀了君屹,下一秒却看到了城墙上屹立着的君屹,这才讪讪地噤了声。
城墙之上,站着一个身着玄衣的男人,他的脸上戴着一个朱红色面具,只露出一个魅惑的嘴唇。
风吹起他的衣摆,让形单影只的他看起来有些寂寥。
只见他挥了挥衣袖,下一秒,一道黄光便直直地打入梁景的胸口,连带着太子君泽都被他合体期的威压波及,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君泽痛得呲牙咧嘴,心里恨不得将君屹千刀万剐。
但他面上却不显,只跌跌撞撞地越过他的软轿,在城门口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好。
几乎是同时,梁景也注意到了城墙上的朱红面具男。
想到沈以衍曾和他提起过秘境里的那个叛徒,结合刚才太子所说,他也意识到了眼前城墙上的三皇子就是潜伏在天心派的叛徒。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真面目是谁,但他看着君屹的眼神冰冷得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两人几乎没有先后地开始了攻势,但元婴期和合体期之间差了整整三镜,说是攻势,不如说是元婴期的梁景被他耍着玩。
梁景也被对方的高傲所激怒,将身上所有的杀符都朝他扔去,但男人只是用一把灵力形成的剑气,便把他的所有杀符斩成两半。
玄衣男子嘲弄地看着梁景,像是最后终结一样,朝着他的方向甩出了一个光球。
光球里蕴含了他三成的功力,可只是合体期三成的功力,就已经足够杀死梁景。
光球的威压很强,梁景无处躲避,索性也不躲闪了,睁眼看着光球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下个瞬息,一道光影挡在了他和光球中间。
光影的气息很熟悉,熟悉到梁景立刻就认出了对方——是他的师尊琢光长老。
琢光长老用她的佩剑将光球劈开,挡去了一大半的攻击,可她自己却因为躲闪不及,被光球的余波击中,当场吐出了一口血。
琢光长老身为飞云仙尊的师妹,修为大乘期,已经是长老中的佼佼者。
但她和天衍宗的圭玉仙尊一样,也在神魔大战时受了重伤,近些年来身体和修为都大不如前,现如今的修为约莫只有合体期。
按理来说,合体期的琢光长老再加上元婴期的梁景,对上对面的邪神肉身应当可以完胜三皇子。
但不知是因为城墙上的三皇子,拥有邪神肉身的缘故,还是因为他在屠杀天衍宗时,吸食了无数长老和天衍宗弟子的修为和灵气的缘故。
只是接下他三成的功力,琢光长老便觉得只堪堪一击,邪神肉身的修为,远不止他表现的合体期那般。
或许此时的他,已是半神。
再加上刚才被光球的冲击波伤到心脉,琢光长老现下只想护着徒弟梁景,快些从这里离开。
梁景在身后拖住琢光长老因为受伤佝偻着的身体,用密音符偷偷问道:“师尊你受的伤严不严重?”
琢光长老的语速飞快:“景儿,你我加在一起都不敌他,速速离开不要恋战。待你我回天心派和几个长老商量对策,再去救以衍。”
似乎是怕徒弟不信,她又补了一句:“以衍的魂灯未灭,想必没有性命之忧。”
师徒二人对视了一眼,想要瞬移离开,却被城墙上的三皇子用禁制拦下。
“想走,晚了。”面具下,他的嘴唇鲜红似滴血,嘴角带着玩味的嘲弄。
梁景没有回头,对着身后重伤的琢光长老用密音符说道:“师尊,你先走,我拖住他。”
琢光长老苦笑:“哪有做师傅让徒弟保护的,说出去了也是让人笑话贪生怕死。”
“景儿,你先走,待你修炼到渡劫期,再为师尊复仇也不晚。”
话虽如此,但邪神肉身已是半神修为,想要弑神,怕是只有同为神格的上神才有资格,但神魔之战后通古大陆再无上神。
但能够护下唯一的徒弟,琢光长老仍觉得不虚此行。
师徒二人各自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护下对方,却在看到城墙上另一道身影时,齐齐缄默。
“是师哥来了。”年过半百的年纪,琢光长老已是人淡如菊,却在看到师哥时不禁有些泪目。
城墙之上,一道白衣身影以仙人之姿落在皇城之上,手中的泓渊剑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朝着邪神肉身飞去。
剑灵合一的境界,整个通古大陆当仁不让的第一剑修。
数十年前,泓渊剑的主人一剑成名,凭着势如破竹的剑意被无数剑修敬仰,尊称飞云仙尊。
今日,这把剑再次横空出世,捅进邪神的肉身。
君屹看着肩膀上血流不止的伤口,被剑捅伤的血洞仍在,往下两寸,便是他的弟子在他身上留下缚神钉的伤口。
两次受伤都是因为天心派,这让已是半神的君屹有些恼怒。
他仰天长啸,眼底是掩不住的怒意和杀气,他徒手握住泓渊剑,面无表情地将它从身上拔出。
皇城下面,是接到军令赶来救援的禁军,见此一幕,纷纷噤声。
飞云仙尊的面色却出奇地平静,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再次提剑向他挥去。
“飞云,我记得你渡劫期的第二劫还没渡过。”君屹的声音突然从愤怒转为玩味。
皇城底下,梁景和琢光长老也都皱了下眉,不知道他要讲什么,倒是飞云仙尊闻言身体停滞了一下。
君屹的话音刚落还没有多久,他们上方的天空突然从晴天转为乌云密布,还不断伴随着惊雷和闪电。
梁景和琢光长老对视了一眼,认出这是渡劫期的雷劫。
琢光想到一开始的那个兽骨卦,自顾自地低声喃喃:“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一旁,梁景双手捏拳,也有些心有不甘。
城墙上飞云仙尊和君屹却在一言不发地对视,一个平静,一个玩味。
雷云密布,一道响雷正对着飞云仙尊上方,落到了他的身上。
众人都以为是渡劫期的雷劫,但只有飞云仙尊知道这根本不是雷劫,而是天道的惩罚——凡人妄想弑神的惩罚。
飞云抬头望天,眼神却并未屈服,而是更加得坚定。
他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举起泓渊剑引雷劈向对面的君屹。
他想要和邪神肉身同归于尽的想法被天道看透,雷罚越来越重,但他却不管不顾,仍旧引雷弑神,直到耗尽最后一丝灵力。
他因为修为被耗尽从城墙之上坠下,和他一起坠下的还有同样陨身的君屹。
一黑一白,都没了气息。
渡劫期的飞云仙尊陨身,雷罚自然消散,天空再次从乌云密布变得晴空万里。
琢光长老和梁景御剑飞到飞云仙尊的尸体身旁,琢光长老抱着他的尸首恸哭:“师哥——”
场面之动容,就连剩下的禁军都只敢围着两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梁景突然跪地,朝着飞云仙尊的尸首以弟子之礼叩拜.
礼成,他起身走向一旁的邪神肉身,摘下了三皇子的朱红面具......
第81章
面具之下,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竟然是你,秦屹。”梁景惊讶过后便是愤怒。
突然,感觉到弟子的异样,琢光长老也看了过来,却正好看到了眼前的诡异一幕。
邪神肉身动了一下,随后便随风消散了,好像刚才只是他们的幻觉。
“......”
梁景记得很清楚,自己分明探过三皇子的鼻息,的确是没有鼻息,这点他很确定。
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一种可能,上神论中有提过神有三千分身,而邪神肉身已是半神。
也就是说......
意识到飞云仙尊同归于尽的,只是邪神的其中一个分身,梁景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浑身冷汗。
他看向琢光长老,想要安慰师尊,又觉得此刻任何语言都苍白无力。
琢光长老显然比他更早反应过来,她抱着飞云仙尊的尸首,脊背被彻底压弯,泣不成声......
然而祸不单行,当琢光长老和梁景振作起来,准备去皇城的牢房里救出沈以衍时,却撞见了邪修派的大祭司。
邪修派的大祭司正在皇城门口:“琢光前辈,请回吧,天心派的大弟子可不在皇城。”
他说谎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浑浊的眼球中古井无波,像是真的无欲无求。
可一个试图复活邪神力量的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无欲无求?
真的无欲无求的人,倒是死在了这雷劫之下。
感受着背后师兄冰冷的体温,琢光只觉得讽刺。
她冷笑了一声,看着邪修派大祭司的眼神中带着明晃晃的嘲弄:“若我说这牢房,我们师徒二人必须要闯一闯,你又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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