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后,我做好了心理准备,说道:“说吧,多少?”
他向我比划了一个数字。
“5000?美金!你抢钱啊?!”
换算下来,我卡里的存款直接缩水一半!
秃子贱兮兮的笑道:“那你还治不治了?”
认清现实的我低下了头,叹了口气道:“算了,治吧。”
“就当是我积德行善了。”
我白了一眼兽医,然后威胁道:“既然收了我的钱,你要是治不好的话,我就向黑面具举报你!”
光头兽医一听,身体一抖,惊恐道:“艾尼,算我求你,别跟我再说这么可怕的话了。”
他前天刚给黑面具交了保护费,暂时还不想再见到那张脸。
我哼哼一笑,“这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兽医无奈地收起工具,嘴里嘟囔道:“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是谁半夜起床替你家的狼治病的。”
假装没有听到他话的我一个负责前面,一个负责后面,成功将这头沉睡的狼抬到手术床上。
我擦了把汗,说道:“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可以的!”
说完,我转身就要回家。
下一秒,却被他拽住。
秃子阴恻一笑:“喂,你不会想把它扔给我照顾,然后自己溜走吧?”
我心虚一笑:“啊哈哈哈,怎么可能呢。”
看着他不信的神情,我灵机一动,解释道:“出门太着急,没锁门。我得回去看看房子还在不在,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有床被子睡。”
光头兽医的脸变得扭曲了起来,半天也憋不出话来,只好说道:“行吧,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哦对了,鹦鹉借给你一晚上,有他在,我还能知道去哪儿给你收尸。”
听见这话,我呸了一声:“臭小子,不要咒我。”
插科打诨后,我头顶着鹦鹉离开了宠物医院。
但事实证明,那个光头的乌鸦嘴今天依然在线。
我看着围堵在我面前的三个煞笔,暗骂了一声。
为首的长发男吊儿郎当地抛着匕首,摸了摸下巴,对我笑嘻嘻道:“小妞,等你半天了,给我们点钱花花呗。”
我呵呵一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防止你们不知道,我刚在那家黑心店里花了5000美金,救了只和我毫不相干的动物。”
“那可是5000美金啊!你们知道5000美金有多少吗?”
“煞笔的我又因为要赶着花5000美金,连房门都没锁。”
“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觉得我房子里的东西还在吗?我藏在沙发底下的钱还在吗?我收集了这么多年的绝版插画集还在吗?”
“请问,我,现在,还有,钱,吗?!”
越说越愤怒的我,向面前的小混混们散发着今晚浓重的怨气。
看着全身都不正常的我,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退后了一步。
失策,他们没想到刚开张就遇到个疯女人。
见此,我不解地朝前走了一步。
“我还没跟你们说我那煞笔上司的事。”
他们闻言,又后退了几步,紧紧地贴住后面的墙。
在他们眼里,我现在是个全身上下沾满了鲜血的神经病,浓重的黑眼圈,无神的眼睛,披散在脑后的黑发,一切都像极了他们在网上看到的贞子大战笔仙。
恍惚间,他们甚至以为是碰上了某种怨灵。
有恃无恐的我给他们造成了某种错觉。
我尝试吹口哨,把离去的鹦鹉叫回来,结果那三个混混还以为是要对他们下手,于是他们尖叫着,赶忙逃离了这里。
很好,现在这条阴暗的小巷就剩我一个了。
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鹦鹉带着他搬来的救兵姗姗来迟。
我罕见地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指着罗宾,问鹦鹉:“你是专门找了个你的同类吗?”
鹦鹉还没回答,被点到名的罗宾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炸毛道:“鹦鹉?看清楚,我是罗宾。”
我摸了把鹦鹉的毛,趁它没注意偷偷拽了一根羽毛后,说道:“嗯嗯啊。”
随口说的一句话没想到让他反应这么大。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蝙蝠侠身边第几个罗宾来着?难道这些罗宾是日抛的吗?怎么一天一个样。
平时都绕着这群义警们走的我瞥了眼他。
罗宾一哽,四处看了看,握着长刀问道:“喂,那群不入流的家伙们呢?”
我摸了一下鼻子,视线游离道:“这个嘛,他们感受到你强者的气息,先行一步逃走了。”
本以为不会糊弄过去的我看到有些得意的罗宾后,沉默了。
刚才还在生气的罗宾扬起他的小脑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整个人比我头顶的鹦鹉还要神气。
还是个没到变声期,没有经历过残酷社会打击的臭屁小孩呢。
我翘起嘴角,抓住想飞走的鹦鹉,对罗宾说道:“好了,伟大的罗宾先生,哥谭因你们而闪耀,请允许我这个可怜的庶民先走一步。”
脚上趿拉着从宠物医院那儿找到的拖鞋,手上抱着已经困到闭上一只眼的鹦鹉,我像一个遛弯的的北京大爷,在昏暗的道路上走着。
也许是我自己的形象太过惊悚,也许是身后一直跟着的罗宾,反正我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家。
看着四层出现的灯光,罗宾眨了眨眼,良好的视力很容易让他看到了艾尼饱经沧桑的阳台惨状。
这时,耳麦里,夜翼的声音响起:“小D,B在找你。”
随后他又补充道:“我是说,你现在在哪?我们都很担心你。如果你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们回一个话。”
罗宾盯着对面,没有说话。
那头夜翼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说来说去,都是原来的那套说辞。
他们只是想用缓兵之计,骗他回去而已。
每次都是这样,一旦他想要夜巡,他们总是以年龄为借口,用各种方式阻碍他。
本来他才是父亲真正的继承者!
听得烦躁的罗宾直接掐断了通讯,夜翼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世界又恢复了原来的安静。
对面,那个被他救了的女人还在打扫着阳台。
据他观察,她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伤。
而且听鹦鹉说,她之所以是那副惨兮兮的样子是因为救了头狼。
TT,烂好心的弱者。
不过,这种脆弱无害的家伙才是他应该保护的。
刚出道的罗宾将艾尼列为了他保护范围里的第一个人。
......
此时,艾尼的家。
我刚刚清点完所有的物品。幸运的是,这里的安保还算到位,没有小偷的光临,我珍藏的漫画还在,小金库也在。
抱着存钱罐的我松了口气,然后看了眼鹦鹉。
它已经自来熟地睡在了我的床上。
憋着气的我忍不住瞪了眼鸠占鹊巢的鹦鹉,然后认命地拿起扫帚和簸萁来到阳台处,把地上的碎屑残渣们都扫了一遍。
之后,好不容易把地上收拾干净的我看着那群被鬃狼撞得七扭八歪,东倒西歪的绿植,心就痛到无法呼吸。
那可是我精心照顾了好久的孩子们!
其中有几盆长得非常有特色的植物可是小林临走前送给我的!
我跪在缠绕在一起的绿植面前,抖着手,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将它们分开。
有些花盆已经碎了,我只好拿起小铲子,把里面的植物都移出来,放到新的里面。
等收拾好所有的绿植,我把地上残留的土都收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时,天都快亮了。
我撑起腰,一边锤着酸痛的肩膀,一边看着阳台的玻璃窗。
窗户上倒映出我那张死人脸,我盯着看了一会,随后挪开了视线。
玻璃窗上的洞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做吧,而且这次我一定要选择种花家出厂的玻璃,这样就算小丑来了,也绝对破不了我的窗。
第3章
昨天,不,应该说凌晨,打扫完阳台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直到听见鹦鹉的声音,我才艰难地睁开眼睛,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像机器人一样,无法弯曲自己的四肢。
我想要坐起来,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腹部像被撕裂一样,小腿肌肉僵硬的像冰冻了的肉,仅仅是做了一个起身的动作,就让我痛到无法呼吸。
无所谓了,名人有言——从哪里跌倒就在那里躺下。
就这样躺在这里也不错,我仰面盯着天花板放空着自己的思绪。
突然,一撮骚气的黄毛占据了我的视线。
一点点的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一看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我看见他想开口说什么,而这时,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速度,抬起胳膊,捏住了他那张吐不出好话来的嘴。
被捏住命脉的鹦鹉在空中不断扇动着翅膀,四处都是他飞舞的鸟毛。
我嘻嘻一笑:“小家伙,你再动一下,我就拿你煲汤!”
炸毛的鹦鹉很会审时度势,我话刚说完,他便一动不动,甚至还透露出一丝乖巧。
对此,我:“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一手捏着鹦鹉的嘴,另外一只手肘撑在地上,艰难地翻了个身,我的姿势成功从躺平变成了跪姿,真是可喜可贺。
“作为你昨天晚上睡我床的回报,今天就别说话了。”
我灿烂一笑,拿起旁边散落的丝带,准备给他绑上。
然而,这个计划没有实施成功。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的编辑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我打过电话来了。
下意识,我松开了手。
现在报复鹦鹉的事不是重点,关键是仅仅只在签约时通话过的编辑为什么会突然来电?
明明我昨天刚写完了最新的稿子,是他要离职了吗?还是说要把我的连载给砍掉?
无论哪个,我都不想面对。
于是,我打定主意假装没有听到电话的声音,而这个时候我就要庆幸我有两个手机了。
这还是当初为了工作,斥巨资买的。现在离职了,上面的联络也断的一干二净,除了和我合得来的,有我的私人联系方式外,这个工作专用手机,我基本上没有再用过。
如果不是编辑来电,我都忘了还有另外一个手机。
不过,问题不大,我娴熟的抓住在我头顶揪头发的鹦鹉,给光头兽医打了个电话。
我:“喂?那头狼现在状况怎么样了?”
兽医:“你打的时机刚好,他已经脱离危险了。所以你什么时候把他接回去?”
有气无力的声音听起来很可怜,但可惜,我铁石心肠。
而听到熟悉声音的鹦鹉,立马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控诉着我的恶劣行为。
那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他来了。
兽医也听到了鹦鹉发出的动静,犹豫地对我说道:“艾尼,你,你悠着点,毕竟我这儿的生意还得靠他出力呢。”
很好,鹦鹉眼里闪烁的光灭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哈哈大笑的嘲笑声。
等笑够了,我三两下告诉兽医时间,然后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我看向手心,鹦鹉躺在我的手上,一动也不动。
我扑哧一笑,在鹦鹉控诉的眼神里,不走心的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噗!”
鹦鹉恼羞成怒,尖利的鸟喙直直地往我身上戳。
我见识不妙,赶紧跑回了卧室,反锁住了门。
我:“嘿嘿,有本事你进来啊~”
门外的鹦鹉更加生气,咚咚的,戳着我那坚固无比的铁门。
并且我没有再管鹦鹉,而是走进卫生间,脱掉沾满肮脏物的衣服,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这下,我艾尼·温斯顿总算能看出个人样了。
换上新衣服,我打开了门。
猝不及防的,鹦鹉撞进了我的怀里。
我倒地不起,与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只可恶的鹦鹉在嘎嘎大笑。
啧,笑得真贱。
一怒之下,我弹射起步,率先发起了人和鹦鹉的第3992次大战。
于是,卧室内,鹦鹉的羽毛与枕头里的棉花齐飞,女声的叫骂和公鸭嗓互相交响,今天的艾尼家有点热闹呢。
......
“所以,这就是你们为什么这副惨兮兮样子的原因?”
光头兽医轻轻的,在鹦鹉翅膀根部上着碘伏。
我则在一旁自力更生,“哼,要不是我没力气了,你那只鹦鹉身上的毛一个也别想留!”
兽医怀里的鹦鹉看了眼我,然后发出了长长的一声泣音,其幽怨的声音连绵不绝,让我生生打了个寒颤。
光头兽医似乎颇吃这一套,捧着鹦鹉像是捧着个易碎的花瓶一样。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像是吞了苍蝇一样,恶心的想吐。
面对我,立马换了个嘴脸的兽医说:“要吐的话别在我这儿啊。”
我竖了一个中指,说:“恶心。”
兽医不以为然,继续和那只绿茶鹦鹉腻腻歪歪。
再看下去,感觉我的眼睛都要瞎了。
我逃离了那里,来到了鬃狼的笼子边,蹲了下来。
笼子里的鬃狼在麻醉剂的作用下,还在呼呼大睡。
我用此生最专注的目光,将鬃狼全身上下都观察了一遍。
他和我查到的百科介绍有些不一样,这只狼的体型更大,更壮一点,背上的皮毛也比一般的狼颜色更艳丽,红红的像火焰一样。
尾巴也是,蓬松的像棉花糖,看起来很好摸。
我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儿,鬃狼逐渐清醒了过来。
他似乎对于我的出现有些意外,下意识往我这边探头,随后又四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尽管我没有和动物沟通的能力,但我还是从他的动作中get到了他的意思。
我解释道:“这里是家宠物医院,你刚做完手术,最好不要乱动。”
鬃狼似乎明白了,他的耳朵微微一动,又缩了回去。
我看着这只能听懂人话的狼,正打算要和他说清楚费用问题的时候,兽医出现在了笼子附近。
“哟,看起来恢复的不错,今天再观察一天,明天你就能领回家去了。”
一听这话,我没忍住锤了一把兽医,低声说道:“说什么呢你,我连我自己都快养活不起了,怎么养他?”
“要不然,你给我资助点。”
我搓了搓手指,向他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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