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她的身子一晃一晃地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G花杏奈慢慢滑落,躺倒在地上。身子一点点蜷缩起来,她抱着头,身上大汗淋漓。
随着痛苦而来的是破碎的画面,是G花杏奈埋藏在记忆深处早就被遗忘的往事。
她看见一个人很像天元,似乎又不太像。真要说起来,似乎是现在天元的性转版。
男人面色苍白,宽大的白色长袍底下遮掩着的是浑身伤痕。可他的表情那么冷静,仿佛一点痛觉都感受不到。
"天元大人,求您救救她!"
G花杏奈看到一个瘦弱的女人跪倒在男版天元的面前,怀里抱着一个不知是熟睡还是昏迷的女孩。
G花杏奈没看见对方的脸。可一种强烈的直觉正在驱使着她一点点往前走,去看女人的脸,看女孩的脸。
就在G花杏奈走到女人面前的时候,女人正好抬头,露出了那张温婉的,熟悉的脸。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女人的眉眼和G花杏奈的眉眼如出一辙。
换句话说,是G花杏奈的眉眼跟她如出一辙。
低头望向女人怀里的女孩,G花杏奈的瞳孔瞬间紧缩。
她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她小时候的自己。
所以,那个女人一定是...母亲?
弧月镜琉璃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她正在用哀求的神色看着天元。声音如泣如诉,回荡在空荡的宫殿里,响彻在天元的脑海里。
终于,天元松口了。
"我可以救她。不过作为代价,她此生都不能..."
接着G花杏奈就看到一阵白色的光芒从天元身上传到了小时候的她身上,女孩的脸色瞬间红润了几分。
那道光芒逐渐变小,最后彻底消失在了女孩的手心。而女孩的手里紧紧拽着的,正是那副她随身携带的歌牌。
兹拉---
镜像破碎,只是一个眨眼,G花杏奈又见到了女版的天元。她知道,自己已经从回忆里彻底出来了。
"所以,您和母亲之间到底做了什么交易?"
G花杏奈一个大跨步似乎是想往天元跟前凑,语气急切。
天元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语气幽幽:"孩子,这些事情还是由你的父母告诉你比较好。"
父母?
"天元大人您知道我父母在哪?"
随着天元转身,她的身形也在一点点消失。
G花杏奈急了,她想知道答案,天元还没告诉她答案!
"或许在白川山,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风中传来天元的声音,当最后一个音皆落下的时候,天元的身影也彻底消失了。
G花杏奈呆呆地跪坐在地上,"白川山..."
"喂杏奈酱。"消失的五条悟此时又出现了,"比起垂头丧气,你不如先来看看你家小男友的状况?"
小男友?透?
G花杏奈瞬间回神。
等她偏头看去的时候,就发现安室透面色痛苦地躺在地上。
"透!"
G花杏奈急忙跑过去。
可不管她怎么晃对方的身体,他都没有一丝一毫醒来的迹象。安室透似乎是被梦魇给缠住了,豆大的冷汗不断从他的额角滑落。
"五条君,透他这是怎么了?"
G花杏奈语气慌乱。
五条悟俯视着两人,一抹光亮极快地从他眼里划过,碍于眼罩的遮挡G花杏奈什么都没有看见。
"杏奈酱,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他的术式是时间术式吗?"
G花杏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可这跟他现在的状态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
五条悟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或许,你会对他的梦境感兴趣?"
G花杏奈:“???”
-----
道路的两旁种满了樱花树,樱花花瓣随风旋转,飘扬,最后有一片樱花花瓣成功落在G花杏奈的掌心。
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G花杏奈的思绪还没彻底理清。
刚才五条悟说可以让自己进入透的梦境,所以这里是透的记忆?
"金毛混蛋!你给小爷我站住!"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站着让不动让松田你打啊!"
"hagi快帮我一起抓住这个混蛋!"
"喂喂小阵平,这是你和小降谷之间的矛盾哦,怎么可以扯到研二酱呢~"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男声,G花杏奈下意识抬头看去。
一墙之隔,五个神色张扬的少年聚在一起。除去三个看戏的,故事的主角是一个黑色卷毛的少年以及...一个金发少年。
"透?"
G花杏奈怔住了。
下一秒,她看见那个黑色卷毛一个大跨步窜到了安室透的背上,恶劣地扯着对方的头发,嘴里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哼哼,让我逮到你了吧降谷零!"
"啊!松田你这家伙别扯我头发!喂喂,打脸也很过分的啊!"
"谁让你骂我大猩猩的!这是你应得的!"
"....."
G花杏奈想要凑近一点看的脚步瞬间顿住了,她的表情一点点变得古怪,最后化为平静。
"降谷,零?"
一阵大风吹起了G花杏奈的裙摆,也吹乱了她散在肩膀处的长发,一时间阻挡住了她的视线。
等她将长发捋至耳后时,视线一点恢复清晰。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围墙尽头的大门。
她看见大门处的大理石上清清楚楚地刻着几个直击人心的大字:
‘警视厅警察学校’。
沙沙沙---
耳边少年们的打闹声逐渐远去,地上散落的樱花花瓣被大风带起,而G花杏奈手心里之前被她握着的那片花瓣却慢慢滑落。
"啊,原来是警察啊。"
"真是的,你居然连名字都是假的。"
"你又多骗了我一次哦,降谷零。"
"......"
安室透,不,降谷零梦境里的时间流速跟现实里不太一样,起码G花杏奈是感觉比外面要快很多的。
不仅如此,就连场景都是在不断变化着的。虽然她进入了对方的梦境里,可梦境里的自主权并不在她,还是在安室透身上。
周围的环境,也会随着安室透记忆的变化随时改变。
就像此刻,G花杏奈发现自己居然瞬间出现在了一处她没来过的地方。这里似乎是居民楼,可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喂小阵平?什么事啊?"
G花杏奈听到了之前那个跟降谷零在一起的长发男人的声音。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当时那个卷毛男人似乎是叫他hagi?
根据声音传来的方向推断,对方应该是在楼上。想清楚了这一点,G花杏奈快步跨着楼梯往上面跑去。
"拜托不要大呼小叫了,这种程度的炸弹对我来说那还是轻轻松松!"
"嗯?咳咳,你怎么知道我没穿防爆服。那不是太重了,拆起炸弹来一点都不方便。"
"没事的没事的,我很快就能拆完,你就给我放一万个心吧~"
就在G花杏奈即将跑到男人所在楼层的时候,她听见门被打开,最后是一群人奔涌而出。
下一秒,一股强烈的冲击从男人身后传出,爆.炸产生的火光短暂地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也就是此刻,她看清了男人全部的脸。
G花杏奈的身体也随着这股强烈的爆炸直接飞出窗外,不过好在她现在并非是实体,这种程度的爆.炸并没有办法伤害到她。
伴随着滚烫熏人的浓烟,画面再次破裂。视线一转,等G花杏奈再次睁眼,自己所处的地方又变成了墓园。
四个熟悉的男人整整齐齐地围在一个墓碑前,还是那股熟悉的语调,可气氛终究是有了些变化。
那个叫hagi的男人,死了。
第45章
"听说松田你调到搜查一课去了。怎么样, 还适应吗?"降谷零问。
"下周我也要去搜查一课了,还请多多关照哦,松田前辈~"是伊达航在打趣松田阵平。
当听到松田这个名字的时候, G花杏奈感觉自己的脑中飞快地滑过了什么。
她一定听过这个名字。
松田, 小阵平, 松田阵平。
c原, hagi, c原研二。
等等!
G花杏奈想起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两个名字了。之前的普拉米亚事件里, 那位因摩天轮爆炸案殉职的警官, 似乎就是叫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 c原研二, 诸伏景光,伊达航。
所以当时她没调查出来的那个警校第五人原来是你吗,降谷零?
就在G花杏奈低头思考的时候, 画面再次变化。而这一次,是在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
没等G花杏奈的大脑开始思考,一辆失控的大货车正以极快的速度行驶过来,且径直穿过了她的身体。
下一秒。
"伊达前辈!伊达前辈!"
G花杏奈若有所感地回头,正好看见了那个高高大大,总喜欢叼着一根牙签的伊达航警官倒在了血泊里, 逐渐失去了气息。
"这是,第三个?"G花杏奈低喃。
c原研二死在了公寓楼爆.炸案里,松田阵平死在了摩天轮爆.炸案里, 伊达航死在了车祸里。
现在的五人组, 只剩下诸伏景光和降谷零两个人了。
而据G花杏奈所知, 当时普拉米亚用一整个宴会厅的人的性命相威胁都没能让公安警察交出诸伏景光,所以对方大概也是殉职了。
果然, 下一秒画面再次变化到了一个陌生的破旧的天台。
天台之上,此时的诸伏景光比起警校里要对了几分沧桑,下巴处蓄满了胡茬。
而在诸伏景光的对面站着一个身形气质都很像琴酒的家伙。G花杏奈听过他的名号,莱伊,赤井秀一。
"听着苏格兰,我是FBI派来卧底组织的赤井秀一,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
莱伊,苏格兰。
所以,当初那个组织的叛徒是苏格兰,是诸伏景光。
G花杏奈看到诸伏景光手里抵着心口的枪在听到赤井秀一的话后明显有了动摇。可下一秒,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梯处传来。
就在那阵脚步声逼进天台门口之时,她听见诸伏景光扣下了扳机。
这是第四个。
G花杏奈的面色有些难看。
虽说她与这四个人并不相识,可他们都是对降谷零很重要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他的话,他会疯的吧?
"应该不至于,要不然他也不会是现在波本那副没心没..."
最后的‘肺’字还没说出口,G花杏奈的目光突然对上了来人的眼神。
"怎么会..."G花杏奈的瞳孔猛震。
她以为来人无非是伏特加,基尔之类的,再不济就是基安蒂和科恩。可她没想过,这个来的人居然会是他。
天间的云层缓缓移动着,被遮蔽依旧的月亮此时褪去了灰蒙蒙的一片,倾洒而下的月光尽数照耀在了来者因为情绪波动过大还未调整好表情的脸上。
波本,降谷零。
真是戏剧性的一幕,格外荒谬。
G花杏奈不敢去想当时的降谷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卧底期间好友一个又一个离开了他,最后一个一起卧底的好友却因为误会了他的脚步声开枪自杀了。
世间似乎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这次的画面破碎后花费了很久的事件才再次重合,他们如走马观花般呈现出了降谷零短暂却对他影响颇深的上半生。
G花杏奈看到夜深人静之时,降谷零时常会在忙完公安的工作后对着房间里的吉他发呆。她猜测,那个吉他应该是诸伏景光的。
她看到降谷零每年都会去给同期们扫墓。从最开始的四个人扫一个人的墓,变成了一个人扫四个人的墓。
她还看到了一只曾经在波本家见过的小狗。
她记得,它叫安室哈罗。
"就是你一直偷偷跟着我吗?"
她看着降谷零蹲下身子温柔地抚摸着小狗的头。
"怎么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啊。"
"汪!"
"要小心啊,万一下次没遇到我怎么办?"
"汪汪!"
"你有多久没洗澡了,怎么跟个煤球一样。"
"汪汪汪!!"
一人一狗就这么无障碍地对话着。
这个画面说起来应该是诡异的,可那些许的诡异都被安室透脸上的温柔全部推开,满是温馨。
G花杏奈眼眸微颤。
"你也是没人要的孩子吗?"
"要跟我回家吗?"
她听见降谷零这么说。
密密麻麻的雨丝落在小狗,落在降谷零身上,落在两人之间。仿佛一张看不清摸不透的蛛网,将两人之间的命运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雨点顺着安室透的发丝往下落,沿着脸部线条一点点往下,最后从下颚没入衣领。
G花杏奈看见了降谷零的脸。
那双耀眼的紫灰色眸子此刻被阴霾遮盖住了大半,只余下一小部分还在闪光。然而那闪光的一小部分,却是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G花杏奈第一次在一个人的眼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寸草不生。
一个人能无助到,破碎到什么程度?
你看他是笑着的,可眼泪不会说谎。
是雨滴吗?是心在流血。
"透。"
G花杏奈不知何时走到了降谷零的背后,双手紧紧地环抱住了他的腰。
不像之前大货车穿过她身体那般,这次她成功接触到了降谷零的身体,感受到了对方衣间的寒冷。
降谷零怔住了。
他感觉到有人从身后抱住了自己,是一道很熟悉的声音,在喊他,‘透’。
是在喊他吗?可他不是叫降谷零吗?
降谷零的脸上出现了迷茫的神色。
"透,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降谷零骗她她不生气吗,说不生气是假的。可站在对方的角度上,G花杏奈一点气都生不起来。
波本在她眼前一直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哪怕偶然示弱,都是刻意伪装出来哄她开心。
G花杏奈以为波本是个很强大的人,可她从不知道这些强大是需要那么多痛苦的经历一点点堆砌起来的。
爱吗?是爱的吧。
如果不是爱他,为什么愿意忍受对方的欺骗。明知道波本是在利用提亚玛丽亚,还一点点促成了他的利用。
她自私,卑鄙,怕死。
在这世间有很多不好的词尽数可以放在G花杏奈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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