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森先生死了我也无所谓,我只要把你带回去就好。”
就算我威胁到了森鸥外,但接下来同样重伤的我,要怎么逃走?
我气急败坏:
“你不怕得罪彭格列吗?他是彭格列的继承人!”
太宰理所当然地说:“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你这种热血上头的家伙。”
“他们会和你为敌!森鸥外怎么可能同意?”
“你是不是傻了?”
太宰冷淡地说:“我们有你啊,让他随便在你身上划一刀不就好了。”
“这不就是你一直威胁森先生的做法。”
他蹲下来平视我:
“而且,他不就是继承人之一吗?意大利那边更看好的是另一个叫XANXUS的家伙吧。”
“如果彭格列重视他,会帮助他找你付出武力,挺好,我们掌握了威胁彭格列继承人的方法。”
“如果他们不重视他,没事,我就把他送回并盛,他乖乖呆着就好,我们不会对他做什么。”
砰、砰、砰。
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
他竟然会想出这种办法。
他想要g田纲吉伤害我,留下伤疤,再借这个伤疤反操作g田。
这是森鸥外曾经的构想,一个威胁各大势力的【中枢】,但因为我先一步掌握了他的命,他没能实施。
不可置信和被背叛的复杂情绪让我的脑海里,闪现过我们的过去,他和我之间的约定。
我可以平静接受任何人想通过我的能力做这种事。
但太宰不行。
只有他,太宰绝对不能说这种话。
难以置信的表情出现在我脸上:
“……你竟然会用这种肮脏的手法威胁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领子,两个人因为失去平衡摔倒:
“你明明说过会支持我不用异能的!!”
我坐在他身上,掐住他脖子的双手弄乱了他的绷带:
“是你说只要有‘人间失格’在!就没有人可以强迫我!”
我这样说的时候,太宰的表情有瞬间的呆滞,他反射性地伸手想要阻止我的动作。
我无法克制地翻旧账,发泄多年的怨恨:
“是你的这双手,承诺只要握着我,就没有人可以没理由地伤害我!我不用因为别人而受伤!”
随着我的话语,他的手停住,缓缓放下。
“你还说要和我一起逃离港口Mafia!但你却把我丢给别的家族!!”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是纯粹的发泄,还是深藏已久的埋怨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与失望交织在一起:
“你对我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他的面部表情松动了,下巴颤抖,就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痛苦难耐。
我继续施加压力,手指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肤里。
太宰却没有丝毫反抗,就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仍由我掐他的脖子。
中原中也看出他的不对劲,阻止了我。
他在我身上轻轻一拍,我就飘到了空中,远离了太宰。
中原中也蹲下去用手指戳他:
“喂。”
“办正事。”
静静地躺在地上,半刹,太宰冷静了表情。
他站起身,强行收起情绪,他不看我,灵魂出窍一般轻声说:
“总之,就是这样。”
“你只能加入我们。”
他艰难开口:“……只有你加入港口Mafia,才可以在现在的情况下,最大限度地保护你。”
他像个幽灵看着我:
“……具体的事情,我之后会和你说。”
我仍然不松口:
“我不答应,我宁愿和g田纲吉死一起,都不要背叛他。”
“你说谎。”他平静地说,“你明明把别人的命看得那么重要。”
“你不可能舍得他死。”
他继续说:“这里是特制的密室,外力无法突破,就算是死气火焰也没办法打开。”
我警惕地打量这个房间。
“我不会对他下死手的,虽然他只是继承人之一,但正面和彭格列起冲突还是很麻烦。”
他的声音像漂浮的云:“但我可以把你锁着这里不让你出去。”
“直到你想通为止。”
果然他早就算计好一切。
就算我威胁森鸥外的命,Boss打败了敌人,在港口Mafia基地,我还是没办法全身而退。
他选择雇佣兵也是为了不留下和彭格列正面起冲突的痕迹,只要说是敌袭就行了,反正雇佣兵也死光了,没人知道真相。
这是他做好的计划,他一定列出了数个计划来说服了森鸥外,让他确信“让森胡桃重新加入”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但我依旧没有低头,我看向天花板,就好像能穿透水泥看到g田呼唤我的身影。
“我相信他会救我。”
“他绝对会。”
中原中也没有解放开我的重力,我仍飘在空中。
太宰打开了门,他的下属马上围上来给我包扎伤口,却被他拒绝。
他像是自虐一样摸过我刚才掐出的红痕,惨白的皮肤已经从红色转为青紫。
“那你就在里面呆着吧。”
太宰同样要和我犟到底。
“我们走了。”
“等一下。”他的下属插嘴:“还有让彭格列刺伤她的事……”
“不用了。”
太宰面无表情地打断。
“那个不需要。”
下属的表情松动了:“可是,森首领的意思是今天必须办到……不然会惹来麻烦……”
“这样的话,彭格列后续追究起来,我们失去了保障……”
下属很为难。
“森先生要追责找我就好了。”
太宰冷淡的眼神看向所有下属。
“你有意见吗?”
下属畏畏缩缩:“不敢!”
“那就结束了,我和中也要准备处理国境溜进来的老鼠。”
太宰重新恢复了冷静。
他最后对我说:
“胡桃,我等着你想通的那天。”
*
好痛。
身上的每一块肌肉就要过度使用而劳损了,喉咙也干得要命。
在激励的打斗中,g田纲吉却无法克制地分神思考。
上一次这样剧烈运动是什么时候?
好像还是在体育课跑步的时候,就连跑满一圈都觉得很疲惫。
小时候的自己,总是怀揣着一份难以言喻的困惑与挫败感。
有过这样的想法:
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刻意上了桎梏,别人很轻松的事,我却会很难办到。
就像是有人给自己下过了封印一样,感知像笼罩了一层雾变得迟钝。
但现在不一样了。
不知道身体是怎么了,就像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束缚,突然变得轻盈起来。
那种束缚感,那层笼罩在感知之上的迷雾,似乎都在不经意间悄然消散。
雇佣兵袭来,g田纲吉的身体比意识先一步地运转,利落地打晕对方。
他灵敏地抓住另一个偷窥的港口Mafia下属,宽大的手抓住对方的脸,火焰再次涌出,巨大的威压让对方恐惧得瞪大眼睛。
他冷酷地问:
“说,胡桃在哪里?”
“限你三秒说清楚。”
对方瑟瑟发抖地指着塌陷地板下的密室:“下、下面。”
g田纲吉松开手,对已经害怕到极点的敌人冷静地问:“要怎么进去?”
“那、那个是特殊的异能者加持过的,无法从外部打开。”
对方老老实实地哆嗦回答:“只能找到控制装置或者通风口。”
我讨厌打架、讨厌暴力。
如果可以,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但面前的这个组织明显是不对的。
港口Mafia和森胡桃有过什么关系,他不清楚,但胡桃第一次表现得那么应激,拼命地想要躲开这些人。
g田纲吉大概能猜到:对面的人和胡桃身上的那些伤口有关系,所以胡桃讨厌他们。
而现在,他们想要用他来威胁胡桃。
不可以。
我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无论是和她分开,还是让她痛苦,我都不愿意看到这种事。
拖着沉重的身体,他在打晕黑蜥蜴后再一次奔跑,冲向满是雇佣兵的下一层。
像蝗虫一样杀不尽的敌人带着恐怖的刀枪向他袭来,但他心里却只有坚定。
我要救她。
为此。
――我愿意付出一切。
*
在他解决了这一层楼所有的雇佣兵和港口Mafia干部后,面前的道路终于畅通。
他走过敌人昏迷的躯体,气喘吁吁地擦掉脸上别人的血迹。
敌人不在了,可是,到底那扇门背后才是藏着森胡桃的密室?
目光扫过面前复杂的通道和隐蔽的门,g田纲吉瞬间觉得全身像缺氧一样难受。
他头顶上的火焰逐渐变弱。
人海战术迫使他过度地使用力量,他的视野发黑,几乎看不清路。
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大口地汲取氧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倒。
我是要死了吗?
刚才是回光返照的力量吗?
他被破碎的地面绊倒,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
不行,他还没有找到胡桃。
挣扎着想要起身,但g田纲吉的身体在过度透支后,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束缚,沉重而无力。
他只能依靠双臂,勉强向前爬行,手指深入地砖,挖出了血。
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上,汗水交织在一起,从瘦削的脸颊边流下。
“胡桃……”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底部挤出来的,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连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困难。
他趴在自己的臂弯,泪水和汗水打湿了脸,就像沉入泥潭的搁浅者,失去了挣扎的欲望。
但马上,他抬起了头。
g田纲吉脸上露出奋不顾身的坚毅:
“……我会把你带回来的。”
“就算用爬的,我也要把你逃离黑手党!”
他大喊着把自己的决绝传递给森胡桃:
“如果港口黑手党会给你带来痛苦!那就由我来毁掉他们!!!”
在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时,一个声音出现:
“这个回答不错。”
突然,在视角的角落里,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小婴儿出现在大楼。
弯曲的鬓角,黑西装和礼帽,像是家长在玩cosplay大人游戏的婴儿。
但那个小婴儿看他的眼神却是长辈看向小辈的。
他的声音是稚嫩的童声,那张脸上却是无机质的笑容。
“那种半吊子的死气模式只能激发你不到一半的力量,体力消耗成这样,我还以为你会放弃。”
“能马上振作起来,还算不赖。”
g田纲吉看着这个居高临下的小婴儿,感觉眼前的一幕离奇又诡异:
他这是因为没办法救胡桃,打击太大而出现幻觉了吗?
g田问:
“你是谁家的小孩。”
他担心地劝阻:
“这里很危险,快走吧。”
小婴儿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他露骨地问g田:
“那个被港口黑手党盯上的家伙就是你喜欢的人?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完全是突如其来的话题。
这个人在说什么?
垂着眼的g田精疲力竭,脑袋也变得混乱。
他已经把这个小婴儿当成了类似与脑内天使、恶魔那样的具现化小人。
g田不知是回答小婴儿,还是在剖析自己的内心,喃喃道:
“怎么喜欢上的……”
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他突然有了力量。
他双手撑地,手指深深嵌入瓦砾之中,随着一股不屈的意志涌上心头,他猛地一用力,身体仿佛挣脱了重力的束缚,缓缓站了起来。
挣扎着站起身子的他崩溃地喊:
“她都对我做了什么啊!牵我的手,说我是英雄,当着所有人的面叫我的名字,不管自己的安危也要保护我!啊啊啊啊啊天然也要有个度!”
“这样子的话!换谁都会心动啊!”
回忆的点点滴滴把他拖入情网,就像剧毒一样越陷越深。
我早就完蛋了,我喜欢她到自己死了也无所谓,告白也打断两次也还想继续。
他奋力站起身,就算自己连呼吸都痛苦,就算身处危险之中,无论多久,他也要把胡桃带回来!
我是废材纲,我很没用,但我愿意付出一切救她回来。
g田下定决心:
“死了也无所谓,被枪射中也没关系,就算会变成残废,我绝对会带她回来!”
小婴儿突然跳到一米多高,轻松地站在他酸痛的肩膀上说:
“那我满足你的要求。”
g田被他压得重心不稳,诧异看着他,才发现他是真实存在而不是自己幻想出的意识:
“什么?”
“那么,去死吧,g田纲吉。”小婴儿对他举枪,“只要真正死一次就知道了。”
对方的笑容中带着对他的满意:
“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死气模式。”
“啊?”
这个人在说什么?
没有人回答,对应的是,小婴儿手上的变色龙幻化成了手枪,他扣动扳机,一枚子弹射入他的头颅。
那一刹那,被击中的g田纲吉倒了下去,仿佛真的死了。
瞬间,临死前的走马灯从脑海中闪过:森胡桃的一幕幕从眼底闪过。
笑着的、无所谓的、受伤的、恐惧的。
痛苦落泪的样子,愤怒发狠的声音,无奈悲伤的背影。
真的要死了吗?
让她一个人面对黑手党,让她受控制一辈子吗?让她担惊受怕一辈子吗?
――那比死亡更加可怕。
而后,火焰从他的头顶燃烧。
g田纲吉从濒死状态苏醒,在死气弹的加持下,他进入了完整版的死气模式。
他的双手和额前燃烧火焰,远比刚才还要耀眼和强大:
“拼死也要救出胡桃!”
*
森胡桃呆在密室的通风口前,不管不顾地抓住高速旋转的叶片想要拆除,她的手指被刮破流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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