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性格,未来就算成为老师也应该是那种让学生们随便称呼他名的类型吧?
“因为,那…那是要结婚以后才能做的事。”
沙耶小声而微弱地解释,某种延展的幻想让她的喉间都有些发抖。
五条悟没有听清那细蚊般的呢喃,因为对方的话语刚巧被切进来的短信铃打断。
“是临时任务。”
他说。
“下午我应该都会在学校外边。”
耳根到脖颈处的肌肤绵延着红起来。
“所以…唔,你现在会饿么?”
又要分开了么?
总感觉只相处了极为短暂的一会儿……
沙耶眼眶积蓄起委屈的水汽,欲求不满的躁动在腹腔蔓延,就算吃下再多,也难以被食物填满的躯体再度变得饥饿而空虚。
“我也想和您一起去。”
沙耶揪住起先握在掌心的手指说。
五条悟将给黏糊到热乎的手指从少女笼住的手心里撤出来,抬手掐了掐她另一边没捏过的脸颊。
“不行嗳,私自带你出去的话,我会被夜蛾老师揍。”
——沙耶的存在,在当时,经过几人的商讨,夜蛾正道暂时并未上报给高层。
“绝对会被当成小白鼠切开研究的吧,她那么胆小,会哭晕过去的。”
“我怎么觉得会哭晕过去的反而是对面?”
“可是沙耶的力量并不稳定吧,保险起见,还是……”
饮下五条悟血液的沙耶,的确表现得温顺乖巧又娴静,她几乎只要黏在前者身边就已经非常满足。
被问到任何事也都会尽可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除了有些她自己也表达不清楚的状况除外。
这是一点。
另一点,不论是谁,包括年近半百的夜蛾正道在内,只要望见沙耶那副睫毛沾湿、眼尾下垂微微泛红的可怜姿态,脑海里尚且存留着如此印象的他们,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心将那样无辜脆弱的对方交给烂橘子摧残。
纵使最深层面的理智告诉他们,或许这名少女能够轻而易举将对面直接撕成肉干。
“所以只要老子的血就行了吧?那么我干。”
五条悟对此丝毫不在意。
“再怎么说也只是权衡之计。”
夜蛾正道虽做出让步,却也觉得应该立下一定约束。
“总之,我会去请示天元大人。”
而最终的结果是——
在找到能够彻底解决后顾之忧的方法前,沙耶只能被允许在学校设有结界部分的区域活动。
“我知道了。”
回想起已经给很多人增添过麻烦,沙耶妥协地低下头。
“我会好好听话的。”
五条悟见她重新拉回他的手,圈拢在指腹间依恋而小心地缓慢磨蹭,知晓沙耶定是饿及。
他利落将手腕递到她唇边:
“来吧,口子可以咬大些,血流得快。”
脉搏的跳动一抽一抽打在沙耶唇瓣上,身体无时不刻每一处细胞疯狂渴求的甜味冲进鼻腔里,沙耶双膝抖了抖,进食的本能牵扯着她迫不及待展露出牙尖。
一张嘴津液就忍不住失控分泌,顺着唇弧滑下来,滴落在地面好几处水迹,形状令人误会的旖旎。
五条悟将脸偏开过些,即便如此,全方位接纳进可视信息的瞳孔,也依旧无可避免窥视到一切。
因渴望而不断颤抖的睫羽,含泪潮热的眸,沙耶白皙脖颈的中央处上下挪动着,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依从本能对着动脉一口咬下。
纵然流溢而出的口水泛滥成灾,近乎快要将那条她捧在掌心的手臂和攀附其上的发丝整个染湿,也终究只是忍耐地拿舌尖轻舔了一下。
脆弱的血管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肌肤被突如其来的柔软轻飘飘蹭过,五条悟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后槽牙咬住口腔内壁的腮肉才没让自己泄露出奇怪的动静。
虽然那天之后打着包票说“我干”的五条悟就已经陆陆续续喂食过沙耶好几次血液,但除了最起初将他压倒失控的那回,沙耶看起来并不愿意对他的躯体造成过大损伤。
每每只在手指或是容易恢复的手臂处用牙齿咬开一道细微的缺口,并不粗暴、而只像温顺的猫咪般小口小口吮吸着。
很难挨。
姑且能够知晓她不想太弄疼他的心意啦,但是五条悟宁可她咬大口些,进食快一点。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次不上不下钓着一样,缓慢而持续地折磨上好久。
太痒了……
另一边,切换了下嘴部位的沙耶,这时已经唇瓣挪到他并拢的指尖上了。
像是试探那般谨慎地含住,适应过温度和数量,再依次在指腹与指根处咬下。
蔓出的指血很快将她的一小侧唇瓣浸染到艳色,比常人鲜红的舌头一闪而逝地探出,卷着成形的血珠吞纳进嘴唇里,看不见的口腔内,包覆的手指传来绵软的、湿乎乎的舔舐。
等他彻底习惯后,才是稍加力道的吸吮和牙齿碾磨着榨出更多的血量。
有如捕猎前对猎物的耐心安抚。
每次当她慢吞吞这么做的时候,五条悟总会感到一股莫名的紧张。
片刻,随着抽离出来的指节与唇瓣勾黏出几根稀释的血丝, dk乱飞的神识才堪堪拉回。
“已经够了么?”
他用着一只干净的手,替白发少女姑且蹭掉了唇边混合着血液的黏糊。
“要不要再喝些?”
虽然有主动推销自己血包的嫌疑,很怪,不过为了防止外出时沙耶会因状态不稳定饥饿到暴走,还是有必要多询问一些。
“唔,已经够了……”
沙耶抿着唇间残余的甜味,做出违心的话语。
其实根本不够。
她好饿。
特别是想到或许整个下午不能见到对方,就好想干脆就在这里把他全部吃掉算了。
这样一来五条老师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离开了?
即便以昏迷的状态一动不动一直陪着她,她也很满足。
可是不行。
以前也好,现在也是,她都一直强迫自己要忍耐。
忍下去就好了,忍到他回来,不可以添麻烦……
“还好吗?”
五条悟倾下一点身,歪头探究地瞅了瞅表情恍惚、身体也似乎因体力不支有些摇摇欲坠的沙耶。
“不用顾及我,老子血量很多的。”
沙耶仍就摇摇头:“没关系的。”
她想了想,鼓足勇气,踮起脚向着白发dk近在咫尺的脸颊轻咬过一下。
“嗯?”
后者困惑地眨巴眼。
这次是从这下口?
光吸一边脸会不会不对称?
当他还在思考着奇怪的问题,意识到自己好像因惯性而弄错的沙耶,仓促地再次踮起脚,补救般在对方侧脸浅浅的牙印上飞快触了触。
五条悟:“?”
这么轻…血根本咬不出的吧?
“还、还请路上小心。”
眼前,白发少女不知为何没了下一步动作,只以湿漉漉的眸子,面色铺满潮红地一瞬不瞬望上来。
“我会在这等您回来的……”
“一直等着您!”
五条悟可有可无地“噢”了声,依旧困惑着,不明所以摸摸脸。
直至好几秒消逝,被柔软短暂触碰过的那小片肌肤,也才后知后觉猛烈烧上去。
dk目瞪口呆地漏出延迟的惊音。
“……呜哇!”
被亲了? ?
第27章
庵歌姬讨厌五条悟。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 当事人却丝毫觉无法察觉,这点就更加令人火大了。
校园里,她平日能绕开他走就尽量绕开, 免得被那个一点不尊敬前辈的家伙和他的狐朋狗友逮住戏耍捉弄、言语攻击。
二年级的考核是要比一年级多出一些的,等到庵歌姬好不容易应付完能够回高专暂时歇脚,她竟从闲聊的家入硝子口中得知了某个猫嫌狗厌的白毛家伙交往了女友的事实。
“哈!?女生那边真的没有被威胁吗?”
庵歌姬无法理解。
庵歌姬大为震撼。
出于无论如何也无法抑制住的蠢动好奇,以及作为前辈理应前去与新入学后辈姑且打个招呼的考虑,向硝子询问了女友酱具体寝号,第一时间寻了过去。
“这究竟是……”
数分钟后——撞见几乎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室内彻底惊住了。
统一的布局构造不复存在,盘根错综布满血管黏液的肉质藤蔓、随着一定频率吐息律动的艳红色芽体、盛开般四处如油漆倾洒涂抹的殷红色稠血,就好像此地不久正被一名狂乱疯癫的艺术家光顾摧残。
“……”
一定是她开门的方式有问题。
庵歌姬满头黑线地合上来时便已大敞开的门,自我安慰地合拢一次后再度打开。
并无改变。
异化成肉壁的粉嫩色墙体甚至戏剧化地“吧嗒”一声,黏滑地掉砸下一块分散的团状肉块,兀自平稳吐息的肉芽自中线处裂开,泛滥出更多透明稠液的湿软内部,畸变怪兽般的肉褶撑开着分化出一颗颗转动的密布眼珠,阴冷奇异转动。
视线齐刷刷地粘稠射来。
庵歌姬本能感受到恐惧, “唰”一下果断闭了门。
吓……吓死她了。
刚刚的那些是什么?装饰物?
真家伙?
不对, 除了夏油杰提前申请的,学校里边不可能出现咒灵。
应该是五条悟那个奇怪女朋友在房间练习术式也说不定。
庵歌姬甩甩头,决定不要自己吓自己。
“嗯?”
转身,刚想要迈步离开, 室内鞋不经意间踩踏上了一处滑溜溜的地段。
目光沿着一路蔓延的黏腻湿痕向前,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似乎是…?
顺由着一路朝前。
不知名水迹消失的地方果不其然是男生那边的寝区,更确切来说是五条悟的房间。
门是虚掩的。
抬眼,庵歌姬很轻易便扫见了当中陌生的白发少女。
就是那孩子了吧?
或许是太过于专注,少女并没有意识到她的接近,只是自顾自进行着上一刻仍在实施的举止。
歌姬看着她两根纤细的食指中间黏住一段透明的胶带类似物,整个人以跪坐倾身的姿势,安静而细致地粘上一尘不染的地板。
是特意过来给男朋友打扫卫生吗?那个白毛还真好运。
用胶带粘起地面残余的头发和细小灰尘什么的,估计只有重度洁癖的人才会去如此践行。
歌姬没细想,瞧见对面也并非在做什么要紧的事情,刚想要敲门引起注意上前同人寒暄几句
下一刻,料想之外的冲击一幕猝不及防闯入视野。
——原先头颅微垂、被柔软发丝挡住面孔的沙耶此时因坐姿调整显现出全脸来。
腐烂樱桃般弥散的艳红布满着双颊,庵歌姬瞳孔中映照出某种痴醉神态的白发少女,缓慢而虔诚地拨弄下几根被胶带成功黏住的雪白色碎发,捏在指尖,长久注目,双眼失神,轻轻嗅闻,展露梦游神迷般的浅笑……
尔后呼吸促狭地,奉若珍宝地一并送进微微开启的唇瓣。
“!?”
身体因大脑的宕机罢工呆僵在原地。
庵歌姬定格住了即将扣响门扉的动作,只是瞪大眼、张着嘴,状若痴傻人士般目睹了少女伸出鲜艳沾染过多津液的红舌、将那几丝白发浸湿地舔尽吞纳的全程。
如此陶醉如此痴迷,连涎液都忍不住从未来得及回收的舌尖垂落、滑入衣领,就好像品味在齿尖的不是毫无营养难以嚼咽的几撮发丝,而是什么美味珍秀、至高盛宴那般——
歌姬:“……”
打扰了。
过于惊骇的心情致使小腿神经质地猛烈一抽。
“嘭咚”。
脚趾与门框不慎来了一次狠狠的相撞。
“!!!”
深受惨害的巫女服少女痛苦地弯腰抱脚,无声尖叫。
“…谁?”
被动静吸引的沙耶从个人的世界中脱离出来,防备而紧张地望去。
“你、你好,哈哈哈。”
庵歌姬战术性尬笑。
潮热痴迷的表情从白发少女脸上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平日寻常可见的怯弱忧虑。
“刚刚……全部看到了?”
不似质问的语气,却隐约夹杂着微小到近乎错觉的阴冷冰沉。
脊背一瞬攀上类似蛇缚的寒意,庵歌姬陡然一骇,疯狂地摇头表示否定。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
头皮发麻地已然做好了应对可怖暴怒的准备,不料面前人的泪珠已像断掉那样颗颗晶莹分明地接连落下。
“对不起…很恶心吧……污染到您眼睛了,真的很抱歉……”
“嗳?”
和想象中略有偏差,不曾料竟会是直转而下的软弱反应。
庵歌姬直愣愣地盯视着白发少女因哭泣而瞬间濡湿到一塌糊涂的美丽脸庞,泪液顺着下巴一滴滴流淌,很快将对方仓促地想要擦拭抹掉的手背与指尖一并沾染得潮乎而黏答。
盯着盯着,喉咙口便不自觉地缩紧难受,不久前那丁点不合时宜的恐惧已然消散,下意识做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吞咽动作。
数秒的沉默。
“当……然不是你的错!你能有什么错!!”
脑浆翻搅到某种绸泥状态的歌姬,偏袒地作出魅了后的理智全无发言。
“怎么看也是那个讨厌的墨镜混蛋不好在先啦!”
“谁叫他没事掉头发的!”
对的,错全部在五条!
他就不该掉的啊! !
“……”
凝视着着预想中接收到的回馈,沙耶擦擦薄红的眼睑,停止了水分的流失。
“刚、刚才的事情,可以请您不要说出去么?”
睫羽微颤,声线胆怯,看过来的神情也如一捏就碎的花茎透满小心翼翼的弱态。
就好像最起初那瞬如冷血动物的冰寒注目全然只是错觉。
“肯定不会!”
思考力全无的庵歌姬拍着胸口笃定。
“你就放心吧!”
“非常感谢。”
白发少女瞬间展露如释重负的笑颜。
沾染住残余泪水的湿润脸庞,叫她更如一朵蜜汁饱满魅香的鲜花。
“!”
对我笑了嗳……
被空气中某种不存在的震荡击中,庵歌姬捂住怪异收缩的心脏口,感受到没来由战栗的身体控制不住剧烈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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