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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用再去怀疑了。
将她紧紧拥住的五条收缚的力道早就不受控制地越收越紧，就像是要将失而复得的宝物抱碎揉进骨肉、牢牢地黏合在一起般。
她的双脚不知不觉颤抖地离了地。
“呜、呜哇！——”
终于，沙耶再忍不住，以同样的力道死死回抱他
放声大哭了出来。
第41章
不知道是哭得太急, 还是被箍抱得过紧，沙耶的整张脸涨红，气都有些喘不上。
五条悟这也才后知后觉,克制地将她松开些，施加在她腰背的力道也卸掉少许。
沙耶哭得大脑缺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挂在五条悟身上, 思考不了其他, 这时候就算察觉到自己被放过, 身上的束缚感小了些, 也不会认为是对面想给足她呼吸的空间，而只是仓皇地抱得他更紧。
“……不要、不要！”
她哽咽着,自然下垂的腿像菟丝子一样紧紧缠上来,交叉着盘旋固定住五条的腰,沙耶拼命摇着头,泣音里满是仿佛被丢掉一次后的委屈。
“不想再和您分开了！以后再也不要了！”
“求求您不要松开我！！”
五条悟闻言顿了顿。
他无声地将沙耶往上托了托，依言将她往怀中稍稍收紧了些,手掌盖在她颤抖个不停的背脊一下一下顺着朝下轻抚着。
待到沙耶终于从快要冻死的小动物般拼命汲取温度的状态下缓解,身子不再哆嗦得厉害，五条这也才试探着将紧贴不放的她从自己胸口处拨弄出。
沙耶细微地抗拒了一下，粘牢了般怎么也都撕不开，在听到男人那句温和的“沙耶,我想好好看看你”时，才终究软和下拼死也不想要松手的力气,湿着眼睛顺从地被他分开。
透着迷蒙的雾帘望上去，正对上的是一张被绷带缠裹住上半的面庞
即便隔绝了双眼也依旧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之下的视线此刻正一瞬不瞬温柔地降落在她身上。
瑟缩地迎着那份强烈的注视，沙耶一霎鼓足了勇气,她颤巍巍地伸出手，如同拆卸精美的礼物，一圈一圈解开那段缠绕隔绝的绷带。
白发在被解除束缚之时柔软地垂落。抱着最坏的打算、原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到的脸孔显现于瞳中，如同天空与海洋般包容苍蓝色眼睛近在咫尺，当中倒映出少女泫然欲泣的脸庞。
即便眼泪早已流了一遍又一遍，像要将身体本就不多的水分全部榨取流干，这时也还是禁不住又一次濡湿了眼眶。
“老师……五条老师…我真的好想你……”
沙耶抽泣着。
“还以为你要不记得我了，好害怕……好害怕……”
她边哭边抬手不断地擦去那些阻碍她去看对方碍事的朦胧，可惜发现怎么也擦不掉，眼泪弄得满脸都是，眼睛也糊住总是看不清，心里也就愈难过，泪水更加收敛不住地坠落个不停。
五条悟两只手都需要抱着她，没有多余的手来替沙耶擦含泪，他索性将脑袋靠过来，贴着少女满是潮气的脸颊和睫毛，将自己当做是现成的毛巾，拱人的猫般贴蹭着四处擦了个遍。
沙耶尚且因这突如其来的接触与肌肤传递的体温处于呆愣，面前整张脸同样沾染得潮湿水汽的五条已是不知为何微弯起眉眼。
“呜哇，湿漉漉的，”他笑着说，“果然是沙耶呢。”
“……”
沙耶看着他满脸是泪笑起来的模样，眼下红红的，雪色的睫毛在泪光中耷拉成一缕一缕，眼睛像水洗过一般通透，忽而就意识到，这个人…分明要比她等待了更久的时间。
“对不起……”
沙耶鼻尖感到一阵蔓延的酸涩。
她心疼地抱住他。
不再是之前一味寻求安慰撒娇的姿态，学着对方拍抚自己时的动作，笨拙地揉动起男人的后背。
沙耶难过地想。
她以后绝对绝对再也不要抛下五条老师了……
…………
*
*
等待高专收尾人员的时间里，沙耶晕晕乎乎被五条悟举着叉子一小口一小口将蛋糕喂到颤抖的嘴唇里，浑身宛如被幸福昏眩的泡沫渗透侵蚀着。
好庆幸大部分的指甲都被妹妹掰断了，正因如此才能换来五条老师疼惜地亲自投喂！
能够像如今这般被温柔地对待着，就算让她的手筋全部被挑断、身体每一寸骨头被击打粉碎个一遍彻底失去丝毫行动能力也都一百个愿意！
“沙耶，有好好听我说话么？”
“呼…呜嘿嘿……”
“……嗯，看来没有呢。”
五条悟挑起塑料小叉的尖端，轻轻剐蹭掉白发少女脸颊沾染到的一处奶油，下意识地放置在唇瓣边，用飞快探出来一丁点的粉色舌尖不沾到小叉地舔掉。
“啊……是！有、有听的！”
沙耶立刻将粘稠迷醉的注目从白发咒术师的唇舌收回，她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手指反复摩擦揪弄着手腕那处破皮之后被前者用束眼绷带临时包扎的活结，感受着躁动不安的热气接连不断往小腹和脸颊两处涌。
白发男人很苦恼似的“哎呀”一声。
“怎么又变回到超高级别的敬语啦？”
他伸手很自然地过来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不是说按照以前的相处模式就好么？ ”
仅是细微的触碰便让沙耶双腿颤抖地流溢，胳膊激起细小的鸡皮疙瘩，心跳也快得好像要从喉咙口蹦出。
“可、可是”
感觉到耳朵尖好像都在冒着热气，她掩盖般将头低下。
“一想到您拥有那个时候的记忆，就…就感觉……”
感觉超级害羞的。
特别若是让五条老师得知她回溯后一直秉持着“既然没办法得到老师，索性就在老师弱小将想要对他做的事全做个够”，这种趁人之危的想法的话……
“您、您不会讨厌么？”
她终究没忍住，怯怯懦懦地开口问。
“那样算不算是作弊，明明我本不应该被您……”
被他那样轻易地喜欢上。
“唔、”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简要回想了下不久前与夏油杰配合用对方假死的骗局引出杀掉羂索后，从那只掉落的狱门疆中获得的“记忆”，敲了敲自己右边太阳穴。
“说实话，如果按照正常的发展……我那时候不至于一点察觉不到沙耶的情感呢。”
沙耶明显怔了怔：“嗳？”
“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第一次遇到那时发生的情形吧？”他提示。
沙耶猛点头：“和老师的初遇，一辈子都不会忘却的！”
“会永远铭记于心！”
“倒也不用那么夸张啦～”
五条悟失笑地揉乱她头发。
“嗯，就是那个时候没错，蛋糕掉下来那时——”
第一次对上白发少女正脸时，手上拎住的纸袋从手指间滑落并坠往地面。
五条悟解释着：“从这里开始就发现沙耶不能好好地控制力量啦。
心里想着'这样不行吧'，要引导的话，身为老师的我必须一丁点影响都受不到才可以，不然会乱套的。 ”
说到这，他顿了顿。
略去了中间“研究出领域微调用法的繁琐过程”，直接上结论：
“总之——在有必要的时候会定期对自己的脑袋来上一发微量型的'无量空处'，确定了不会再被'魅了'后才着手正式接管你的哟？”
似是回忆起什么，他抬手挠挠脑后的剃发：
“嘛，不过仔细想一想，无量空处[改]的效果，确实有些好过头了就是了。”
沙耶全程呆愣愣地听完。
一席话在脑袋里反复转了许多遍，才慢好几拍地“啊”了一小声。
“也…也就是说……”
五条悟点头，一脸“嗯嗯”、“就是这样”，“能够理解实在是太好了”。
——倘若那个时候就莫名其妙【喜欢】上，才算是扭曲意志地【作弊】吧。
说不定结果会相当地糟糕。
他可不想在非主观意志的情况下，强迫对方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啊。
至于同她一起回溯那时的高专时期……
想到此，白发男人不自觉柔和了眼神。
他牵起少女垂至身侧的发丝，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
“至于后来（二周目），沙耶，我是真的非常喜……”
“也就是说，五、五条老师那个时候（一周目）特意为了我调整了术式——”
沙耶忽而加重了呼吸，双手捧住熟透般燃烧至通红的双颊，眼瞳里跳动着无法压抑的喜悦。
“居、居然为了我这样的人做到这种地步什么是，好……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五条悟：“……？”
重点是在那里吗？
五条悟兀自困惑着，反观沙耶像是顷刻兴奋过了头。
她忽而倾身挨上来，双手颤抖地握着他的手。
“老师，我喜欢你……自从那个时候起就一直喜欢你，每天都想要得不得了，一想到你就会氵显得一塌糊涂，每天都想要听到您的夸奖，只要您夸我，我的全世界就好像全都盛放了一般，连空气都是香甜的。”
沙耶一边说，一边断断续续地轻口耑着，握着他的手越加用力地收紧，眼泪从熏红微笑着的面庞掉下来，渗进二者肌肤贴合的缝隙里，滚/烫高温的脸颊压着他的掌心使劲地磨蹭。
“见不到就会好难过，每天晚上都会想着您的样子抱着您换下来的衣服用您经常用的钢笔自喂，会嗅闻您擦过手的纸巾，会含住您使用过的杯口，会吮吸您唇瓣触及过的吸管，掉到地上的碎屑要是不被您清扫掉绝对会忍不住跪下去全舔掉，也想舔/舐您的眼球、舔/舐您的剃发，想要将您的口腔内壁舌头和牙齿全部舔/舐一遍……”
随着少女接近失控毫无保留的吐露，五条悟的神色从最初时浮现的一小点讶异，转变为了全然呆愣的不可置信。
“啊呀，你这样……”
他花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弄得我都有点害羞了。”
此刻的沙耶已完全顾及不了其他，他甚至没有看到白发咒术师发丝之下耳根染上的些许薄红，执意要将胸中藏匿多时的话语一口气尽数倒出来似的，纵使上一连串几乎没有间隙的话语让气息错乱得随时快要呛咳，依旧情绪亢奋颅内高朝般持续述说着。
“老师、老师，真的非常喜欢您！好喜欢好喜欢！喜欢到一想起您就没办法正常思考，脑袋里全部是有关您的欲望，能够被您注意到就好了！能够被您触摸就好了！祈求您能有哪怕一秒爱着我就好了！”
“可是，明明好努力好努力，也没有被看到，总是被回避，还以为您一点都不在乎我……
所、所以！现在知道了原来只是术式，意识到原来我并没有那么糟糕，没有糟糕到连您的眼睛也入不了，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
“……”
总算将所有的心声无一遗漏地展现出，勇气也在过程中耗了个干净，重新恢复了理智的沙耶再一次变得不安起来。
“对不起，很、很异常吧？说…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乱、乱七八糟的，希望没有给您造成困，困…困…扰…呜、呜啊……”
五条悟见白发少女复又恢复到了那种磕磕巴巴语言混乱的状态，眼瞳中央好似也因后知后觉的羞耻、晃荡旋转着摇曳出波纹形状的水花，身体更是因焦虑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就连呼吸都好似一瞬不会了般，胸口平白起伏着，却不见得吸入多少空气。
眼见着沙耶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五条悟温柔地揽过她，使得二人构成的姿态不再仅像是一方紧紧攀附稻草般卑微地拽扯住另一方。
“我都听到啦，好好听着呢，”他冲她眨眨眼，笑着说，“现在全部都知道了喔？”
沙耶愣了愣，她瑟缩地看上去，声线战战兢兢的。
“是……您、您不会讨厌吗？”
很恶心吧。
那样不堪的、黏腻的、漆黑又沉重的感情……换做是正常人应该都会在第一时间拼命逃开吧？
忧虑间，沙耶并未意识到五条悟的身体悄然离得近了些。
他忽而就俯身封锁住她的唇。
“！”
因为太过突兀与惊讶，在没反应过来前下半的嘴唇便被轻易地撬开了。
舌尖如同柔软到过分的糖果般松快地滑入，原先轻搭在后背的手在指尖若即若离一路朝上的点触，最终抵达后脑。
五条悟无视了少女细微的哆嗦，掌心托着那颗因过激搅动而胆怯后仰的脑袋，稍稍施加以力道地按回至原处，不断调整着方便沁入的角度，彻底隔绝了任何退缩逃开的势头。
从最起初的惊讶，再到指尖不自觉地攥紧对方胸前所能触及的布料，乃至沦为只知战栗流泪意识出逃隐处氵显漉的狼狈状态，不过短短的十几秒。
预估着时间差不多，五条悟这也才将灵巧的舌头拖曳着水丝分离，他按动过一下沙耶那瓣完全没办法闭合的嘴唇，手腕翻转撤开时轻飘飘替她蹭掉一侧止不住滴落的津液，这也才笑吟吟地弯腰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地揭晓。
“这就是，刚刚的回复哦？”
——情况没有更好。
沙耶眼睛里混乱的波纹愈发杂乱了。
“啊……呜……师……我……老……”
话也更加说不明白了。
五条悟感到好笑似的，猫身凑近了看看她，指腹怜爱意味地柔柔擦蹭过少女泛红湿润的眼睑。
停在睫尾挠了挠。
“还要么？”
仅是一句话又让原本混乱的她瞬息回了神。
“可、可以吗？”
沙耶眼睛湿湿地看过去。
她看到五条悟牵起她四根指尖在指骨落下亲吻时微微垂落的雪睫。
软腻温热的唇瓣依次触及于手背、虎口、手腕，顺着肌肤青白的血管一路向上。
像是掌控过后的刻意缓慢。
微小的撩痒让她无所适从，仅仅是如此面积的触碰显然不能够满足。
沙耶悄悄地合拢了双膝，刚难耐地缩起一侧被轻吻落下的肩头，下颌便被突兀地捏起。
口腔探入熟悉的温度，尔后是加深绵延的贴覆。
他终于愿意给她了。
这一回被拖延得实在有些久，几乎久旱甘露般的期待，沙耶相较前一次更为主动地做出了回应的举动。
骨传播的清水声不断，有时也会停下来贴心等待她，沙耶尝试在被追索时对方有意为其制造的时机笨拙地探回。
做得并不算太好，在接收到达成指标后的奖励时脑袋也总禁不住后仰，需要依靠五条悟托住，另一只手揽好，才不至于整个人脱力软绵地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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