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位警官有一瞬间词穷了,这话要怎么继续往下接才对?
一旁的警官姐姐倒是很有兴致的问李君竹,如果最后检测出来不是,只是癔症发作之后要怎么办?
“我给他道歉啊。如果他是清白的话。”李君竹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这种情况应该很少。在华国很多不像刚才那两人吸出幻觉,看上去很正常的瘾、君、子在被群众发现举报后检查下来没一个是清白的。而且两个人同时癔症发作,这得多大的概率才会发生?”
那两个小混混绝不无辜。
在他们尾随自己之时,李君竹就已经问到了他们身上那股让她分外恶心和厌恶的味道。
故意将二人引入药研几人绞杀溯行军的战场,也不过是为了之后在警察面前引出二人吸、毒之事。
李君竹不在乎自己被尾随,但她无法容忍任何与毒、品扯上关系的人和事。
既然吸了毒,那就去戒毒所里好好呆着吧!
……
从警局出来,李君竹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都已经快11点了。
婉拒了打算送她回家的警察姐姐,李君竹在警局门口等了一会儿,就见到穿着居家绿色和服,披着浅色羽织姗姗来迟的石切丸。
石切丸手里还拿着一件羽织,走到李君竹面前时,他就将其展开为其披上,将夜风隔断。
而后,两人手拉着手慢慢走远了。
第49章 act.049-过往(二)
“主人难得出门一趟, 怎么次次都会遇到这种事!”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
和石切丸回到本丸,还等候着的加州清光在等到李君竹后忍不住叹气,难得自家主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门玩, 又是溯行军的暗杀,又是去警局,怎么就不能消停一回呢?
李君竹的甜点屋正式营业以来她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就是这寥寥数次的外出,也总是伴随着溯行军的暗杀。
他们不仅想在现世搞事, 更想找机会杀掉李君竹, 这样他们的行动也就不会再如现在一般处处受限。
但李君竹又不是那么容易刺杀的。
首先就是他们连甜点屋的门都进不去。
哪怕没有李君竹定下的甜点屋里不许动用武力的规矩,他们也很难攻入受到世界保护的甜点屋。
李君竹本人又有些宅属性, 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很少踏出甜点屋的大门, 即使出门也是前往异世界的时候居多, 很少给溯行军刺杀的机会。
然而哪怕只是屈指可数的机会,溯行军也从未放弃。
李君竹应邀出来参加花火大会,这一夜就是难得的好机会。
只不过李君竹以及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们显然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性子, 在明知溯行军会有行动的前提下又怎么会不做好准备。
夜间是最适合短刀的战场, 更别提里面还有已经极化满级的药研、博多和小夜, 对付暗杀者轻轻松松。
就是解决了暗杀者后进了警察局稍微有些出乎意料。
接到暗中跟随的四人发来的消息时,正在祭典上玩得不亦乐乎的众人全部有些傻,仿佛被全体按下了暂停键, 一动不动。
最后还是三日月宗近异常魔性的笑声唤回了众人的神志。
然而, 在向药研问清楚缘由后, 众人又纷纷陷入了沉默。
萤丸坐在长凳上晃荡着脚丫子, 手里拿着烤玉米一边小口小口啃着, 一边说道:“我记得主人特别讨厌……不,是特别憎恨毒、品吧?遇到了将人送进警局我一点也不奇怪呢~”
萤丸的一席话瞬间唤醒了众人心底的记忆, 记忆深处,在得知李君竹会成接替已经到退役年限的原主人成为新主时,他们就收到过来自时政的注意事项告知书。
那张告知书上用一小行字特别注明,李君竹的父母兄长死于车祸,她作为事故唯一幸存者,之后出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在对待上需要小心谨慎的处理。
那个时候被抱到众人面前的李君竹才5岁零三个月。
普通的小孩或许时间久了就会淡忘那段悲痛的记忆,但李君竹不一样,她一直记得当时事故发生时的一切。
在被抱到本丸时,她的一双眼睛死气沉沉,里面没有光,只有沉郁的黑暗。
她像个木偶任人抱来抱去,不说话,脸上也没有一点表情,甚至对任何人都没有反应。
当时别说是照顾,首次晋升奶爸的刀剑付丧神们就连靠近她都做不到。
虽然只有5岁,但那时的李君竹非常明确的是在拒绝一切,甚至有自毁的倾向。
她会趁其他人不注意时爬上高处往下跳,也会在摸到短刀们的本体后用小小的双手拿起刀往自己的心口上扎。
吓得一干付丧神再不敢放她一个人呆着,随时随地都有人在她身边盯梢。
纵使如此,李君竹的状况依然特别糟糕,她不再寻死的时候就像一尊雕像,呆坐在一个地方眼神无光的看着某一处,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就这么呆坐着,一坐就是一天。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她6岁生日前的两个月,李君竹名义上的监护人带来了一叠资料放到了她的面前。
那个时候觉得孩子还小看不懂这些东西的三日月伸手就要去拿那些资料,但他的动作被监护人阻止了。
“让她自己看。”监护人语气有些冷淡,他一手压下三日月,一手将资料推到李君竹面前。
“你想死我不拦着,但在看完这些后你依旧如故,那么你也不配做他们的女儿!”
一直对外界毫无反应的小女孩闻言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面前的资料拿在了手里。
普通的6岁孩子能看懂这些东西吗?
那个时候的三日月宗近忍不住会问,那位监护人闻言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指着李君竹道:“从降生之日起她就不是小孩,不过是个逃避现实的胆小鬼!”
三日月宗近心头微跳,放在膝上的双手微微握紧,垂下的眼眸掩去了所有的思绪。
后来那些资料本丸里的付丧神也全都看过,上面只记录了一件事——那场车祸的真相。
人类的“恶”可以到什么程度,作为刀剑付丧神的他们第一次有了明确的认识。
当金钱吞噬了良知,人类会变得比野兽还要可怕。
那场造成李君竹家破人亡的车祸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当日李君竹父亲驾驶的汽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油被放干,刹车失灵,油箱也被人动过,以至于车祸发生后火苗窜进油箱极为迅速的发生了爆、炸。
没能从车里逃出来的父母以及在将妹妹救出交给路人又反身回去救父母的哥哥,一瞬间被狰狞的火舌吞噬殆尽。
事后进行现场勘察以及对事故车辆进行调查的警官发现了奇怪的疑点,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提交报告就被调离了岗位。而他另一位同样发现异常的同事则没有这般好运,在他将自己的发现的疑点提出后不久,在处理一起纠纷时被情绪激动的当事人误伤捅了一刀,虽然最后抢救了回来,却也从一线退了下来。
而他提交的关于那场事故的疑点报告则完全石沉大海,那场造成一家四口只活下一人的车祸最终被定性为意外,驾驶员,也是车主,在行车前未对汽车做全面检查,是疏忽之下造成的悲剧。
被刺伤的是一位老警察,即使发生了这种事也没有因此而罢休。“被退休”后他也没有放弃追查真相,那怕这起车祸已经被盖棺定论。
李君竹此时拿在手里的资料,便是这两位警察当初发现的疑点。
后面还附上了老警官的疑点推论以及不知是谁调查出的证据,上面的每一样都直指凶手——同宗同族的长老们。
李君竹的父亲作为这代李氏的族长,因为不同意长老们想要通过制、毒、贩、毒来振兴家族的计划而被他们视作了阻碍他们财路的眼中钉肉中刺。
已经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在尝到毒、品带来的巨大利益甜头后,陷入疯狂的长老们已经听不进一点人话。
李君竹的父亲自知继续留下来要么同流合污,要么被已然疯了的长老们灭口。
无论如何都无法泯灭自己良知的李父在与妻儿商量之后决定放手一搏,逃出李家村。
离开前,他将收集好的李家村制、毒、贩、毒的证据带在身边,打算直赴市局将证据交给警察。
可惜,最终未能将证据送出。随着一声巨响,熊熊烈火将一切都吞噬了。
待李君竹看完所有的资料,那位监护人将一枚青铜制的令牌交交给了她。
令牌的样式格外古朴,正面刻着一个“李”字,背面则雕刻着狮子的头像。
“这是你李家自古时起便代代相传的东西。按照上一代家主李慈的遗言,今日我便将它交予你,要怎么使用且看你自己的决定。”
李慈,李君竹的曾祖父。
这枚令牌原是由家主掌握,只是在曾祖父过世后令牌便不知所踪,祖父和父亲都从未见过。
“为……什……么?”
大概是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的原因,李君竹发出声音时感觉特别的困难,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往外冒,甚至就连声音听起来也格外的沙哑,完全不像是一个6岁孩子该有的嗓音。
“因为你需要。”监护人的声音依旧是冷淡的,从一开始他就不像是在对一个小孩说话,而是可以平起平坐的成年人,所以说起话来十分直白,“这个令牌代表了一个藏于地下的情报组织,你若想重新收集那些渣滓的犯罪证据就用得上他们。”
“为什么?”
李君竹依旧是这一句话,她向来无神的眼中终于映出了些许的色彩,只是让身边的三日月看着格外的担心。
那是名为“仇恨”的火焰,而投身仇恨不管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十分悲伤的事情。
小姑娘还那么小,纵使她生下来就非常人,也不该沉浸在仇恨当中。
那位监护人注视了李君竹半晌,许久后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和她很像。”
“谁?”
“我的女儿。”那位监护人语带怀念的说着,“我与她有过约定会默默注视着她后人的发展,一旦她的后人行差踏错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便不用再顾及私情,毁了便是。”
“而我就是那个帮你将已经坏掉的根拔掉的人?”
“不。我说了,你和我的女儿很像。这种事不用你做也没有关系。”
“那为什么还给了我令牌?”
“你需要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我没有这样的理由。”
“你有。那个在等待复苏的世界将所有的希望和祝福都给了你,你必须活着,必须好好活着。哪怕不是为了那个世界,也要为了这辈子将你带到这个世界,又这么多年都不曾放弃过你的父母,最后拼了命将你救出的兄长以及你那还未睁眼看过世界尚在母亲肚子里的弟弟。”
“这算什么?”李君竹很想笑,可她早就忘了该怎么笑,嘴角微微扯了扯,却比哭还难看。
“哪怕现在你心里只有仇恨,在为他们报仇之前,只要你愿意睁眼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槛。”
第50章 act.050-委托
回想起过去刚开始和李君竹相处时的各种鸡飞狗跳, 众人心中至今都还会有不小的心理阴影。
但正是因为有他们的陪伴和包容,才会有今天的李君竹。
看到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善良又可爱的主人, 众人心里就免不了自豪。
看!这就是他们养大的孩子!纵然曾经深陷仇恨,现在也已经是个积极向上充满阳光的好孩子!
让她想起过去那些不愉快和悲伤之事的家伙绝对不能原谅!
而他们口中的需要好好呵护的好孩子李君竹,从警局回来后并没有发生他们所担心的事,非常平淡的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起来时也是一副与往常相比没什么变化的样子,只不过大概昨夜睡得稍微晚了一点, 吃早饭时总是频频打哈欠。
“我说……你们是不是紧张过度了。”
见同僚们个个都是一副担心害怕小心翼翼的样子, 药研觉得这些家伙稍微有点入戏太深——简称闲得慌。
没见真正的奶爸,将主人从一个奶娃娃拉扯到大的石切丸都没紧张么?你们在这边紧张个鬼啊!
想当初突然接手一个奶娃娃, 而且这个奶娃娃还各种问题不断, 本丸里的众人一个比一个头秃。
最后还是原主人临走之前给他们指了个方向。
那位向来不拘小节的胡茬大叔在欣赏够了付丧神们的手忙脚乱后, 摸着自己下巴上稀疏的胡茬笑着提议道:“要不让石切丸来试试?我听隔壁本丸的同事提过,他家的石切丸在出阵的时候养过孩子。虽然是其他本丸的石切丸,每个本丸相同的付丧神也有不同的性格, 但到底同源, 说不定石切丸就很适合带孩子呢!”
胡茬大叔的一席话给刀剑付丧神们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然后,正在神社里做祈祷的石切丸就被塞了一个奶娃娃。
石切丸:“?”
天降大锅的石切丸低头看着自己怀里面无表情仰头望着自己的奶娃娃,一时间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知道怀里的小娃娃就是今后的主人, 也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不稳定, 但之前不是已经商量好由作为原主人近侍的三日月负责照顾吗?
三日月宗近哈哈笑了两声开始装傻。
今剑说了一句实话:“三日月自己都要人帮忙才能穿好出阵服, 自己都照顾不好要怎么照顾小主人!”
“但是……”石切丸抱着软绵绵的肉团子有些手足无措,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弄伤或是弄痛哪里。他其实想说就算三日月照顾不了小娃娃, 本丸里也有其他能照顾的吧?比如弟弟成群的一期一振,又比如将主命视作一切的压切长谷部。任何一个都比他这种只会祈祷的要更能胜任吧?
然而, 不等他将心里的话讲出来,被岩融抱起来的今剑伸出手,一脸沉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叔说了,隔壁的石切丸是个照顾孩子的小能手,出阵途中为了保证历史不改变还拉拔大了德川信康。你也一定不差,毕竟都是‘石切丸’嘛!”
石切丸:?!
最终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石切丸“临危受命”,接过了奶孩子(划掉)照顾新主的任务。
而两人直到李君竹年满10岁之前都是同吃同睡,感情说是亲如父女也不为过,甚至私下里李君竹还会叫石切丸“papa”。
作为老父亲的石切丸都一切如旧,没过多担心李君竹的心理问题,所以他们这些家伙到底是在担心什么?药研表示不能理解。
果然还是因为太闲了?
药研在吃完早饭收拾碗筷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最是起劲的千年老刀们。
“嗯……是时候该向长谷部提一下远征的事情了。”毕竟一个人总是太闲了也不太好,对吧?
药研默默将这个想法记下,决定等会儿就去找长谷部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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