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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要趁监管来送饭的时候，破釜沉舟。
如果成功，他们都能逃出去，但是失败的话，他们可能就没有明天了。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芥川龙之介从来不是一个怕死的人。
中午的时候，送饭的人来了，因为这几天芥川龙之介的乖顺，让他也开始放松警惕了。但是这种放松警惕是建立在对自己实力绝对自信的基础上。
没错，这个男人是一个异能力者。
男人脸上有着一道疤，手里端着一碗颜色不明的粥。他把口中叼着的烟随手往地上一扔，又从口袋里摸索着特制笼子的钥匙。
芥川龙之介面对着躺在地上的芥川银，毫无反应的样子更让男人的神经完全松弛下来了。但就在他打开笼子的瞬间，黑色尖锐的异能疾驰着向着他的太阳穴刺去。
男人明显被芥川龙之介措不及防的攻击吓了一跳，他手中的粥摔在地上。但男人有着丰富的经验，不是少年能轻易阴到的，在短暂的慌乱后，男人很快地在空中划开一道屏障。
黑色尖锐的异能撞在金色的屏障上，迸溅出激烈的火花，但芥川龙之介由于这几天把食物全留给芥川银的缘故，力量也没能彻底释放，还是没能击碎那道屏幕。
芥川龙之介当然没有就此放弃，再一道黑色的异能冲出，仍还是被挡住了。
接连着两次拦下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后，男人直接走上前狠狠一拳揍向芥川龙之介的肚子。少年被击飞到笼子上，发出听起来就很痛的“砰”的一声。
“臭小子！”男人被惹怒了，再次一脚踹向芥川龙之介。少年蜷缩着，却仍然像执拗的小狼崽一样阴沉地看着男人。
这样的眼神只会让男人更加愤怒，虽然不能杀掉异能者，但是折磨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男人狞笑着扳手指：“老子这就揍服你。”
芥川龙之介眼里闪过一丝暗芒，他装作没有反击之力的样子，酝酿着最后的一击。
芥川银艰难地睁开眼睛，视野已经模糊了，她现在大脑昏昏沉沉，瞳孔上倒映着肌肉盘扎的男人走向单薄身形的少年的画面。
走投无路之下，芥川银开始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明上面了。一年前那宏大的画面她也见证过，大家都说那是荒神对港口黑手党的惩罚。
荒神会保佑横滨的子民，会消除所有的黑暗。而自从一年前那件事件后，港口黑手党也确实开始收敛了。
荒神啊，伟大的荒神啊，我从未否定过您的存在。芥川银眼角留下一滴泪水，她在心中乞求着微弱的可能性。
荒神大人，救救我们吧！
嘭的一声巨响，滚滚的灰尘散去。那个男人就像被什么东西拍在了墙上一样，直接口吐鲜血昏死过去，而取而代之站在原地的，是一个粉发的少女。
芥川银本因发热导致模糊的视野在这一刻竟清晰起来，她瞪大眼睛，注视着已经转过头望向她的少女。
少女娇小的身影在她的眼中似乎被无限放大了。天花板上的大洞里投射出光，就像是来自天国的圣光般打在了少女身上。在烟雾缭绕与芥川银模糊的视线中显得少女越发神秘。
她转身，静静注视着芥川银，声音就幽深山谷中的泠泉一样清冷。
“神说：吾来了。”
第15章 救场，神侍与纯白使徒
神明，真的来了吗？
芥川银瞪大眼睛，庆幸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芥川龙之介也震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少女，他准备突袭的姿势从不曾改变，此刻也松弛了下来。
少女走向芥川银，幽深的紫眸不泛一点波澜，左眼的流光更让她具有神性。她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忽略她的存在。
“还有，吾是原初之神。”
“人类，汝可要记清楚。”
她要对银下手？！
芥川龙之介以为少女要对芥川银下手，他站起，翻飞的衣袂化作尖锐的利刺刺向少女。
少女没有动弹，但是芥川龙之介的异能却像刺在了不可刺穿的障碍上一样，隔着少女的毫米之处无法前进半分。
粉发的少女拉了拉围巾，她转头，冷漠地看了一眼芥川龙之介:“人类，别揣测吾。”
芥川龙之介被那一眼震慑在原地。他立刻意识到，少女能够读取到自己的思想。
随着少女将手放在虚弱到无法动弹的芥川银的上方，芥川龙之介一边动用着自己的异能攻击一边大喊:“银！”
就算是神又怎么样，就算是神也不能伤害他的家人！
“洗涤万物世间之光啊，遵从吾的召唤而来吧。”随着少女的话语，异能的耀眼白光从芥川银的身上绽放开来，让芥川龙之介都睁不开眼睛。
芥川银咳嗽了两下，她脸上病态的红晕开始褪去，连干涩的喉咙也慢慢恢复。更令人惊奇的是，不只是身体，连因为被困许久而破损的衣物也在慢慢复原。
芥川龙之介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是在治疗芥川银。
芥川银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变化，对眼前的少女是神的概念再次加深。
她支起身子，脸上带着瑟缩与激动，声音有些小:“那个，谢谢你，原初之神大人。”
连芥川龙之介也站在少女的身后说:“在下以为你要攻击银，抱歉。”
“我们欠你两条命，在下以后会偿还这份恩情的。”
少女的声音冷淡:“人类的承诺对神明可没什么用处。”
芥川龙之介垂下头，他从未怀疑过眼前之人神明的身份，他也知道人类的力量对神明来说可能就和蝼蚁的力量一样。
但是他不喜欢欠人恩情，所以即使对方是神明他也依旧这么说了。
齐木栗子刚还在凹造型，却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念头。她已经有了信徒，但是还缺了什么，邪王真眼都有自己的从者雷霆战锤，那这样的话——
好了，她决定了！齐木栗子藏在围巾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幅度。
她一个转身，黑色的围巾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幅度:“但是吾还缺两个神侍。”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吾在人间的代言者。”
齐木栗子指向芥川龙之介:“黑左卫！”
齐木栗子再指向芥川银:“白右卫！”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都瞪大了眼睛。芥川银的心中是激动的，被神明指明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和以前颠沛的生活告别了呢。
或许是他们沉默的时间有些长，齐木栗子眯起眼睛:“成为神侍可是汝等的荣幸，当然，汝也可以拒绝。”
“是！原初之神大人！”芥川银没有再犹豫，回答的声音充满了活力。
芥川龙之介想到他自己提出的偿还恩情，他抿嘴说:“是，原初之神大人。”
两人根本就没有想过齐木栗子不是神明的情况，也有因为是孩子心智不深从而没想太多的原因。
如果这幕被齐木楠雄看到，估计已经开始吐槽齐木栗子居然祸害小孩，带着小孩中二了。
齐木栗子颔首，用咏叹调的声音说着:“唔姆，很好，那吾给你们派发第一个任务！”
“把其他的孩子解救出来，并告知是原初之神的旨意。”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瞬间挺直背，就像小学生被叫立正一样支棱起来，异口同声地说:“是！”
芥川银心思细腻，想到的东西更多一点，她迟疑地说:“但是外面的那些人.....”
回应她的是少女故作清冷的声音:“无碍，吾已经全部肃清完毕。”
芥川银瞬间崇拜:“不愧是原初之神大人！”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在下果然还是远远不如。芥川龙之介面上没有反应，心里却开始对自己的力量感到不满。
在成为神侍后，自己会变得更强吗？
“那是当然。”
芥川龙之介一愣，正好对上齐木栗子流光的紫眸。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肯定，不知为何，芥川龙之介从心中涌起一股信任感，他这次的回答铿锵有力：“是！在下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神侍的！”
芥川龙之介和芥川银开始拿着从倒下的人身上翻出的钥匙，把其他房间笼子里的孩子放出来。
芥川银打开笼子，小脸上满是完成任务的严肃：“是原初之神大人救了你们，要记住了！”
在笼子里的小男孩迟疑地走出来，他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原初之神？”
芥川银挺直腰：“没错！那就是一直保佑横滨的神明！”
小男孩并没有看到过齐木栗子，自然不怎么相信，但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是让他没能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啊.....”
“那你们和那个原初之神是.....”
“我们是原初之神的神侍！”芥川银脸上端着表情，回答得却十分自豪：“我是白右卫。”
就连芥川龙之介也被芥川银感染了，他也严肃地回答：“我是黑左卫。”
小男孩：“.....”
小男孩并不能准确地描述他现在的感觉，如果是齐木楠雄在现场他会告诉小男孩，那是被中二的气质闪到胃疼的感觉。
*
太宰治一路跟着跟踪器的位置来到了地方。他眯着眼看着门口横七竖八倒下的失去意识的人，知道确实是这里没错了。
他知道这个地方，港口黑手党也知道横滨界内有这样一伙国际人口贩卖组织，也已经确定了这个位置。本来预定歼灭的时间是今晚，现在看来只需要通知人来收尾了。
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平静地让负责的人来扫尾。
同时他心中的的某个猜测越来越大。她为什么不杀了这些人而是打晕，为什么要管这些事，如果她真的是无悲无喜没有人类情感的神明的话根本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如果说是善良的神明也不对，这就和她这几天表现出来目中无人的态度明显不符合了。
太宰治走进了仓库，少女站在仓库中间背对着门口，她似乎完全没有察觉来人。
她身着水手服，黑色的围巾甩在身后，不知道的人根本没法把她和一年前毁灭港口黑手党的始作俑者联想在一起。
隐藏住眼底的猜测，太宰治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走过去从后面轻拍了一下少女的肩。
“？！”少女的反应比他想象中的更大，她整个人明显地一抖，随即一脸震惊地转过身来。这还是太宰治第一次见到少女那么丰富的表情。
齐木栗子是真的完全不知道来人，因为左眼“封印解除”后，周围人的心音就源源不断地传入脑中，她也是借此来确认周围的人。
但是太宰治来得无声无息，就连心音都无法听到，措不及防被拍肩，是个人都会吓一跳吧！
看到太宰治愣住的样子，齐木栗子才发现自己的反应过于大了，这样的话根本就不符合“神”的形象了啊！
齐木栗子强装冷静，咳嗽了两声：“刚才不过是吾走神了一瞬。”
随即她抬眼，又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还往上扯了扯围巾：“人类，为何吾无法听见汝的心声。”
“难不成，你是斯卡佩洛斯派来刺杀吾的吗？”说到这句话时，齐木栗子开始由内向外释放出压力。
这是齐木栗子自己领悟到的，可以把能力化作一种能量，这种能量甚至可以实体化作具有强大杀伤力的能量球体。
太宰治就像根本没有感觉到齐木栗子释放的压力一样，他甚至还装作无辜地继续说：“怎么可能呢，我可是菲茨莉娅大人最忠实的信徒哦！”
他语气之诚恳，表情之无辜，让齐木栗子根本无从判断，再加上根本无法读取他的心声，齐木栗子信了。
最忠实的信徒这几个字完全是说到了齐木栗子的心坎上。
她浑身的气势一收。
“唔，真是没办法呢，如果是最忠实的信徒的话那确实不会和魔王势力有染。”齐木栗子面无表情地说，黑色围巾下上扬的嘴角显示出她的好心情。
仅凭太宰治轻飘飘的一句话，齐木栗子就已在心中赦免了他。
齐木栗子这个回答，补充完了太宰治心中最后的那块拼图。
太宰治终于解开了整个谜团中最乱的结，他现在明白了一切，之前种种不合理在此刻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关于少女为什么具有种种相悖论的言辞与行为，为什么自称神明，为什么在一年前毁灭了港口黑手党，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随即，他笑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哈哈大笑，笑得生理泪水都从眼泪流了出来，笑得弯腰捂住肚子，笑得齐木栗子有些发毛，并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向他。
原来是这样啊，好有意思，也太有意思了吧，他，和森鸥外，还有横滨的所有人都被耍得团团转啊！想到森鸥外防备的种种，太宰治根本无法停下笑声。
“人类，何故发笑。”齐木栗子终于受不了了，她面无表情地询问。
太宰治此刻已经收拾好了心情，他抬起头，再次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因为我很开心。”
粉发的少女面上露出明显的疑惑：“？”
太宰治的微笑扩大：“以后还能和菲茨莉娅大人继续开心地相处，我很开心。”
他的声音充满了做作。
齐木栗子：“！！！”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那么直白地说，无论是说自己是最忠实的信徒也好，和自己相处开心也好，直白得让齐木栗子都有些害羞了。齐木栗子被发丝遮住的耳朵轻微发红。
齐木栗子清清嗓子：“原来如此，有这样的觉悟，看来你也并不是普通的人类。”她的目光在太宰治右眼，脖颈和手上的绷带流连，眼神越来越笃定。
“你是——纯白使徒！”少女的声音第一次那么充满亢奋。
太宰治的笑容僵硬了。
第16章 兴起，密塞与风纪委员
港口黑手党内部，首领室内。
爱丽丝趴在首领室的地板上画着画，而森鸥外坐在椅子上，双手合适托住下巴：“太宰君，那两个多出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齐木栗子收了两个神侍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森鸥外的耳朵里，作为被全港口黑手党关注的人物，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
黑发的少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地说：“好像是因为她一时兴起。”
森鸥外再次头痛：“就因为一时兴起，真是完全想不到那个人在想什么。”做事没有逻辑，一切全凭心情，根本不知道什么行为会触怒她，什么行为会愉悦她。
太宰治静静地听着，并没有主动开口把自己发现的事说出来，反正森鸥外早晚都会发现，那不是会更有意思吗，真期待到时候森鸥外的表情啊。
太宰治绝对不会承认，这其中是有一部分因为森鸥外每次都会以各种借口推掉要为太宰治调制无痛死亡药剂的约定。
“先代首领的事打探出来了吗？”森鸥外终于把最重要的，也是他最想知道的一点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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