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她就找了自己。
裴烈:嘿嘿嘿。
秦徽若毕竟才十六,公主府还未建,圣旨择了后年春初一个好日子完婚。
端妃还担心裴家等不及,特地让凌夫人过来,和和气气地与裴母说了原因。
裴母对着这些皇亲贵戚,哪有半分不满,再说,她压根想不到自己儿子能娶公主,这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好事,都把她砸蒙了,凌夫人说什么,她都好好好、可以可以、理解理解……
她这般,倒是让凌夫人等稍稍松了口气。
俩家人也开始节礼来往,又恰好住在一条街上,凌夫人偶尔也会邀请裴母过府喝茶聊天,一来二去的,俩家人也慢慢熟悉起来。
赐婚后的秦徽若则被拘在宫里,正式开始学习管家理事,还得做针线。
她性子本就安静,又能私自联系裴烈,还能借直播间看看外边的情况,倒是不影响什么。
至于裴烈,指婚旨意下来后,整个人宛如打了鸡血,立马投身直播大业,和赚钱。
首先是直播。他不用再起早摸黑地蹲点查人,便将直播间挂起来,一是赚能量开新随机,二是随时能联系到秦徽若。
见不到人,聊聊天也好啊。
还能借直播间带小公主到处看看——他家小公主被关在宫里,哪儿都不能去,他到处晃,也算带着小公主逛街了。
咳,顺便买点小东西什么的,哄哄小姑娘嘛。
若说原来的小礼物是裴烈小心翼翼的试探,那定亲后,送的才叫疯狂,吃喝玩乐各种各样,同一样东西能送出不同的花样。秦徽若怀疑自己赚取的能量,全部用来给系统兑换储存空间了。
本来因为赐婚,秦徽若自觉羞赧,又想着规矩,便减少了与裴烈的交流。
奈何裴烈这人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含蓄,去街上晃一圈,能给她塞上十八样点心,更别提其他瓜果点心首饰衣物。
秦徽若无法,只能忍羞冒出来训斥他。
裴烈却不痛不痒,嬉皮笑脸的,反手又给她塞一堆东西,甚至因此更喜欢送她东西,招她出来说话。
秦徽若没法,只得用能量换储存空间——反正这个半损毁的监管系统,连能量都没处用。
除却直播,便是赚钱。
秦徽若下嫁于他,在外人看来,是迫于各种无奈。他却不想让小公主被看轻了。
尤其是聘礼。
疯狂刷了一段时间直播,裴烈手里攒了一大笔钱,顺手又开了个随机,连接上一个矿产丰富的高武星球,各种璀璨夺目的珠宝玉石多不胜数。
裴烈双眼放光。好家伙,小公主的聘礼能更上一层楼了。
令人意外的是,原来在直播间反响一般的衣料、刺绣,在对方星球大受欢迎。
这一来一往的,裴烈顺手又开了个珠宝阁和布纺,前者走精品路线,少而精,布坊也往上游延展,连纺织工坊也开了起来。
……
昭明十七年春,当朝三公主下嫁兵部郎中裴烈。
即便多年之后,三公主出嫁时的十里红妆,亦能引得世人惊叹,一是叹三公主之受宠,二是惊驸马之家厚——众所周知,嫁妆中一大半的华贵首饰,皆是驸马裴烈所赠聘礼,皇家按照习俗,将聘礼转为嫁妆,随同公主出嫁,加上秦徽若按制所得的嫁妆,两厢加持,比之前头两位公主,那是半分不输。
明眼人一看那些满得快溢出来的珠宝匣子,暗道,这岂止是不输,这分明比皇后所出的大公主还厚许多啊。
也正是因此,世人对三公主下嫁草莽武夫的戏说,才被揭了过去。
旁人如何议论,裴烈自是不管,他忙得很呢。
兵部的职责不说,成亲后,他忙碌了许多。
倒不是为铺子的事。成亲后,他就将铺子的事转给秦徽若,反正日常琐事有下面人跑腿,累不着她。
裴烈的忙,主要是在于,他每逢休沐,便要带秦徽若到京郊各处跑,或跑马或游览,以直播为由,带着自家媳妇儿游山玩水。
即便不是休沐,下了值,也要将秦徽若拉出府,或逛街、或用膳、或购物。刚开始还会打着巡查铺子的名义出门,后来连理由都不找,拉上人就走。
即便活了两世,秦徽若不是住在宫里,就是被关在深宅后院,哪里有这般自由自在的时候。刚开始她还会犹豫一二,到后面,裴烈没回来,她亦能心安理得地出门,等她交了几个说得上话的好友后,出门次数更是频繁。
裴烈一边拈酸,一边又纵容,倒是让秦徽若又好气又好笑。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呜我是废物,我写的什么东西……
第081章 终章
这天, 成阳王摆宴,秦徽若出门吃酒, 回来之时, 天际已染上红霞。
迎上来的裴烈委屈极了:“怎的这么晚?我都回来半天了。”
秦徽若有些心虚,扶着他的手提裙下车,低声解释道:“璇姐姐过段时间要跟着成阳王回封地, 下回再见不知是何时,一不小心就聊晚了。”下了车, “用过晚饭了吗?”
裴婉婉前年已然出嫁, 去年生了个女儿, 前两天着凉生病了,她手忙脚乱的,急忙把裴母接过去, 帮着照看孩子, 所以裴母这两日都不在家,
裴烈捏了捏她葱白似的手指, 跟着放低声音:“还没用呢, 你没回来,我哪里吃得下?”
秦徽若脸热,转头吩咐丫鬟:“去厨房问问,晚膳好了没有。”
丫鬟领命而去。
裴烈拉着她,慢慢往里走,语带控诉:“最近你经常出门啊,我这要点卯上班的, 都比不上你这大忙人了。”
秦徽若理直气壮:“不是你让我多出门走动的吗?”
裴烈摸摸鼻子:“谁知道你行程这般紧凑。”
秦徽若气弱了几分:“这不开春, 宴席多嘛。”然后安抚他, “等你休沐, 我们去庄子跑马。”
裴烈这才开颜:“正好最近事情不多,到时我跟上峰请一天假,我们在庄子住一晚。”
秦徽若弯起眉眼:“好。”
俩人相携进了屋。裴母不在,俩人都是在自己院子里用膳的。
秦徽若进了门就挣开他的手:“我去换身衣裳。”一身的菜味酒味,加上穿的比较正式,头上还顶着珠钗发簪,出去参宴便罢了,回到家自然要舒舒服服的。
裴烈却亦步亦趋地跟着进屋:“换什么衣裳,这身好看极了。”
这可不是哄她的,秦徽若原来年纪小,脸上带着些许婴儿肥,娇滴滴的,带着几分憨然。如今张开了,五官俏丽明媚,一颦一笑皆是风情,迷得裴烈不要不要的。
秦徽若可不是刚成亲的无知小姑娘,正要解衣襟,一看他跟进来,立马戒备停下:“我换衣裳你跟进来作甚?”
裴烈腆着脸:“下官来给公主搭把手。”
他不喜欢一堆丫鬟在边上,他在的时候,秦徽若都会把丫鬟们支出去,内间更是不留人。
秦徽若瞪他:“不需要——我还没用膳,我饿了。”
裴烈扫过她捂住衣襟的收,惋惜道:“好吧,那我去催催晚膳。”他舔了舔嘴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得快点吃,我也饿了。”
前几日秦徽若来月事,俩人已经几日不曾亲热了。秦徽若脸热,忍不住啐他:“你脑子里整日都在想些什么。”
裴烈摊手:“谁让我家公主太迷人。”完了捏捏她耳朵,“红了。”
秦徽若羞恼,推他:“快出去。”
裴烈也不是真要做什么,逗完人了,嘿嘿笑着出去了。
待秦徽若换了身衣服出来,蕉月已经在摆饭。
裴烈懒洋洋地靠在茶座那边翻着她昨日未看完的书,听到动静,抬眼看过来。
秦徽若卸了珠钗,只用一根玉簪松松挽了个发髻,身上换下了华丽的袍服,换成素雅的家居服,整个人温润软和、柔美如兰。
裴烈眼睛冒光,放下书迎上来,拉过她的手:“饿了吧?赶紧用膳吧。”
秦徽若已经习惯他动不动拉手搂肩揽腰的行为,所幸这人还记得分寸,出了家门,定会规规矩矩,除了偶尔拉拉手,并无逾矩之处,让她大松口气。
俩人相携而坐。
蕉月给俩人盛好饭、汤,便福身退出去,让他们安静吃饭。
秦徽若习惯食不言寝不语,但这两年已经彻底被打破。
裴烈从来不会让场子冷下来,自己飞快扒饭,顺手给她夹菜,还能抽空说些京城八卦——他交游广阔,是个人都能称兄道弟,加上曾经的职业使然,总能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
秦徽若边听边吃,偶尔好奇问上两句,中间忍不住皱眉,让他吃慢点。
裴烈慢下来,咽下嘴里食物:“我又忘了。”
秦徽若给他夹了筷子素菜,温温柔柔地道:“没事,我看着呢……别光吃肉,要吃点绿的,营养均衡。”55提供的各种医书可不是白看的。
裴烈麻溜将她夹的菜塞嘴里,含糊道:“那你得多给我夹,不然我不爱吃。”
秦徽若白了他一眼,低头吃饭。
裴烈嘿嘿笑着,欢快扒饭。
吃完饭,喝了茶,俩人照例去园子里散步消食。
裴烈拉着秦徽若的手,一边踱步一边轻轻揉捏,低声跟她讨论着家里的事情。
“……小五那边又得了一批玉石,我送去那边让人帮忙加工,回头给你。你看上哪些就留下,剩下的再放铺子里售卖。”
小五是他机缘巧合下收回来的心腹,会武功,用丹药提升了些体质和素质后,现在负责领着他家的商队走南闯北,收各种货物。因着他家有一间首饰铺子,经常会收一些玉石原料回来。裴烈再转手送到那个高武星球进行加工,然后放铺子上卖。
每批首饰都会先给秦徽若看过,她挑剩下了,才去卖。她不挑,裴烈就亲自上手。
秦徽若无奈:“我的首饰已经够多了。”
裴烈捏着她软若无骨的手指:“哪有嫌首饰多的,我就喜欢你天天穿戴不一样,漂漂亮亮、高高兴兴的才好。”
秦徽若心里泛甜,嗔怪般瞪他一眼:“铺张浪费!”
裴烈心神荡漾:“我有钱我乐意。”想到什么,俯身凑到她耳边,“有一套特好看,我收起来了,晚上戴给我看看?”
首饰而已。秦徽若点头:“你都留了一套了,我就不挑了,给娘和婉婉挑一些。”
裴烈随意:“你安排就好……别忘了给母妃也留一点。”
秦徽若心里熨帖:“知道了……你整日拿这些东西贿赂母妃,母妃才成日偏帮着你。”
裴烈得意:“母妃是看出我的好。”
秦徽若懒得理他,转而提起别的事情,与他商量。
虽然裴烈看起来不太正经,但她知道,这人最是靠谱不过,有什么事找他,总能给她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小两口在晚霞中边聊边散步,直到太阳没入西山。秋初的傍晚已带上几分凉意。裴烈担心媳妇儿着凉,不等天黑,就拉着她回屋。
沐浴更衣后,俩人各捡了本书,头碰头地靠坐在罗床上看书。
这也是秦徽若以前没想到的。
成亲前,即便她知道裴烈有秀才功名,但平日裴烈太……能打了,她总有种裴烈是个莽夫糙汉的错觉。直至成亲,才发现裴烈这人,莽,只是表现给外人看得,平日里,他也会看看书。
这几年,秦徽若因着系统,看了许多许多的书,自认也算是博闻强识之人,但嫁予裴烈后,才知道何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裴烈这人,也不知如何学的,什么东西都知道,甚至知道的不少。
若说秦徽若选择裴烈,是有那么一点因为天长日久的相处而来的感情,还有一点对强者的倾慕、对其人品的信任。那成亲后,她才彻底倾心于裴烈。不光因为在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对自己的尊重和爱护,更因为其流氓外表之下、强大的处事能力,和几乎算得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博学。
允文允武……太后当年那句评语,当真是再贴切不过。
秦徽若回忆起记忆中的裴烈,有些失神。
直到温热气息凑到耳侧。
“若儿。”裴烈低语,“想什么呢?好半天没见你翻书。”
秦徽若回神,有些尴尬:“没有。”
裴烈扫了眼她手里书册:“不好看?”这是他前几日买回来的书册之一,给她平日解闷用的。
秦徽若摇头:“没有,挺有趣的。”
裴烈挑眉:“那就是,有心事?”
秦徽若抿了抿唇,犹犹豫豫道:“你会不会……”
“嗯?”
秦徽若避开他眼神,低声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
裴烈不解:“为何这样问?”
秦徽若捏着书页:“你说话风趣,学识渊博,说句文成武就半点不夸张。我却保守又无趣,连你开个玩笑都要生气。还不会玩乐,做什么都是你领着……我除了是个公主,什么都不是,若非与我成亲,你定然能大展宏图 ——”
“停停。”裴烈哭笑不得,“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说这些?”他凑过去,由下及上地看着她,“今儿出去有人说你了?”
秦徽若摇头,闷声道:“没有。”
裴烈抬起她闷闷不乐的脸:“平日看你不傻啊?今儿怎么傻乎乎的?”
秦徽若微恼,拍开他的手:“我说正事。”
裴烈莞尔,抽走她手里书册,圈住她肩膀:“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好?我觉得很好啊。你人美心善,心怀大义,又温柔体贴,孝顺长辈,爱护弟妹——”
秦徽若捂住他的嘴,嗔道:“你这搪塞之语也太过敷衍了。”
掌心划过抹湿濡。
“你!”秦徽若飞快收手,羞怒瞪他。
裴烈拉过她的柔荑,握在手心:“我第一次看到你,是在宫门口。那时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只是一名护卫,你当时坐在车里,小小年纪,却老气横秋地跟老高说着客套话。”
是去金山寺那回?当时她刚重生,说话作态,自然与普通小姑娘不一样……秦徽若闷声:“那是正常礼节。”
裴烈笑笑,没接话,继续道:“后来在金山寺,我看到你帮幼小、帮寡母幼儿,被姐姐欺负了,也不吭声,差点摔了马,却帮一个小护卫说话……我就想,这个小公主,不光老气横秋,还傻好心,以后定要被人欺负了。”
秦徽若撇嘴,想说她才没有傻好心,但她第一次听裴烈说这些,怕开口了,这家伙又没个正形,索性不吭声。
裴烈却不再多说,话锋一转:“后来,你果真被人欺负了,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到直播间找我求救……”想到当时情景,他既后怕又好笑,“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人,可怜兮兮地向我求助——”
秦徽若不依,推他:“我哪里耀武扬威了。”
“好好好。”裴烈哄她,“是我不知规矩,被罚也是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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