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徽若蹙眉:【难道就我一个监管员吗?】
55不吭声。
秦徽若:【回答我。】
55:【监管系统在附近星域只搜索到你这个信号……】
秦徽若怔住:【此话何意?】
55一通解释。
监管这种活儿比较主观,通常都是一个主播系统配套数个监管系统,或者是一个星系配备数个监管系统。
但是,前些日子它们这一套系统完成任务,一起返回总部。星际飞行需要进行空间跃迁,在跃迁过程中,它们遇到时空乱流,它就被卷入到脚下这个从未发现过的星球,不光系统受损,还失去了各种信号,直到前几天捕捉到直播系统的信号,才重新启动的。
至于其他的辅助监管系统,更是丝毫信号都捕捉不到,可能已经湮没在时空乱流里了。
如果没有意外,在整个星系范围内,目前只有秦徽若一名监管员。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主播上线,她的监管系统都会强制开启。
秦徽若:“……”
秦徽若:【那主播呢?要是有好几个主播,我岂不是得累死?】
55信誓旦旦:【目前就监测到一个直播间信号,肯定不会累死的。】
秦徽若:【你看看这厮,白天黑夜的播,也不管旁人休息与否。】
55不理解:【主播勤奋多好啊,他升级快,挣钱就快,到时你就有钱了。我以往的宿主都很积极呢。】
秦徽若蹙眉:【我看起来像很缺钱的样子吗?】
她堂堂公主,母妃再不受宠,也是宫中四妃之一,膝下还有即将长成的皇子,谁敢亏待她们?
起码,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前,她不会缺钱。
55更不理解了:【那你不喜欢有很多钱吗?】
秦徽若:……谁还嫌钱多的?但这玩意……能赚几个钱?
55:【很多啊。】
秦徽若:……
她看了眼光屏里黑影幢幢的山林,心中不以为意:【算了,我继续睡,你看着吧。】
55:【收到!】
秦徽若再次看了眼屏幕上不停刷过去的文字,满屏都是“黑兽”、“宙蛛”等看不懂的名词……她也不在意,闭上眼睛,继续安睡。
这一回,她安安稳稳睡到天亮。
那位令人厌烦的主播早就下播了。
秦徽若也不理会,按照自己的安排,上香抄经,抄经散步,得空还去院子里翻翻晾晒的竹叶。
直至入夜,她才发现那位主播竟然一天都没开播——不开更好,那等猥琐之流,不配出现在她面前。
她这边淡定过日子,另一边的裴烈却郁闷了。
背着背篓下山的他想起被开的几次罚单,顺势问了一嘴,却得到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
【系统没有收到任何反馈】
裴烈:【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收到任何审核反馈?不是说两个星级时就能收到吗?】
系统:【系统没有收到任何反馈】
裴烈:【行了,你不用重复这句话了,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系统:【系统故障中,无法对接总部信号,无法核查】
裴烈:【……所以,我就这样平白被罚了三次?指不定以后还要被罚?】
系统:【监管系统的操作,直播系统无权过问。】
裴烈:“……干!”
憋着气往下走了一段,他陡然想到一点,忙问:【我这里收到星闪,扣掉分成,有50两的收入,怎么提出来?】
系统:【按照规定,收入达到100单位值方可提取。】
裴烈:“……”哪来那么多冤大头……行吧,还是继续倒卖鸡肉实在点。
他随口道:【智能系统还差多少能量恢复?】
系统:【还需23872能量值补充中枢智能区,请主播努力直播】
裴烈:“……”
系统:【另,三天新手期即将过去,假如主播再被惩罚,禁播时长将变成十二时辰,罚白银十两。】
裴烈:“……艹!”
禁播就算了,一次十两白银?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没有十两!!
这是要他的命!
不行,不能再被煞笔监管员祸害了——
等等,他不是晚上不冒头吗?
反正他这段日子都值夜,那他干脆避开监管员,白天不播,晚上播,看他还怎么罚!
打定主意,裴烈稍稍安心了些。
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收鸡肉。
裴烈背起背篓,加快速度奔下山,给队友们代购盐烧鸡去。
……
山中的日子平静且规律,一晃便过去数天。
这日清晨,秦徽若上完晨香,跟往常一样回舍院斋食。
她毕竟是公主,刚开始去一去膳堂,不过是为了体验一二。但不管是环境、用具,还是四方香客,都杂乱地让她不适,加上她身后总跟着一群人,过去用膳,总惹得旁人注目连连,非她所愿。
她虽然因在宫中长大,有些不通俗世,也觉得不太好,索性还是回舍院安置。
今天是退红领着蕉月在屋里。
秦徽若用完膳,捧着茶盏消食清口,顺便跟退红几个聊天。
“蕉月这段日子吃的还习惯吗?”
蕉月有点紧张:“回公主,都习惯的。”
秦徽若微笑:“不用紧张,你退红姐姐昨儿还抱怨菜色寡淡呢。”
退红随她一块儿长大,被笑话了也不紧张,只皱皱鼻子:“奴婢这不是担心公主吃不好嘛。”
秦徽若:“你们不是带了许多东西,天天变着花样的做点心吗?”
退红:“那终归都是素的啊。”
秦徽若试图说服她:“那庙里和尚天天年年吃素,也没见身体不好啊。”
退红:“您金枝玉叶身娇玉贵的,他们能比吗?”
秦徽若:“……吃个十天半个月的素斋,也坏不了身体。”
退红噘嘴:“你前些日子病才好呢。”
秦徽若哑然。
蕉月看看左右,突然道:“公主要不要下山晃一晃,听说山脚下有个板桥村,不远,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
秦徽若诧异:“无端白事的,下山作甚?”
蕉月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下山吃点肉。”
秦徽若:“……”
这丫头,果然还没长大,光想着吃肉了。
退红却双眼放光:“对啊,奴婢怎么没想到?!”她忙道,“板桥村就算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破落地方,公主如何去得?倒是可以让人采买些——”
秦徽若蹙眉:“打住。这里是金山寺,你们倒好,开口吃肉闭口采买的。”
俩丫鬟噤声。
秦徽若却道:“不过,再过数天就得回宫了,难得出来,倒是可以下山走走。”
她想起那天在直播间,看到的景象:农人躬耕、田地连绵、孩童嬉闹,远比书中描绘的还要恬淡宜人。
她想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
又是这么晚……
水群时速上万,码字一天三千。
我果然是个没脑子的作者!!
话说,前两天看了无穷小亮的微博,直接网购了几盆天竺葵,准备养起来了!
尤其那个银边苹果碗,看起来真漂亮!
等我养好了,我去大眼仔晒花!
大家拭目以待!
第011章 桥板村
有了想法,自当安排起来。
退红去准备出门事宜,秦徽若则净手点香,沉下心抄经。
抄完的经书要拿去供佛,供上三天,再收起来,带回宫中给祖母和母妃,祈愿两位长辈平平安安。
事关两位长辈,她抄得很慢,力求工整洁净。
一本《无量寿经》抄上两遍,便直接到午。
秦徽若闭目缓了缓神,问:“都安排好了吗?”
退红快手收拾好笔墨,笑着答道:“都安排好了,用过午膳就能出门了。”
“嗯。摆膳吧。”
用过素斋,秦徽若想了想,换了身半旧的袄裙,随意配了块禁步,再戴上浅露,便领着人出门。
金山寺所在的金山,山势平缓,拾级而下,走上一刻钟,即可抵达山脚。往东走片刻,便能看到一片田地,在群山围绕中缓缓铺开。
冻土初化,被翻过的田地里,泥块参杂着枯茎稻梗,并不好看,但一块块田地连绵成片,及至远山脚下,远远望去,竟有股壮阔之感。
比光屏所见更为震撼。
秦徽若站在坡地上,眺望着这一切,觉得心境都开阔了不少。
她微微提起裙摆,走下小径,踩上杂草交叉的田埂。
退红吓了一跳:“姑娘,那儿脏,还是走道上吧。”
秦徽若笑笑道:“不碍事。”昨儿那位主播就是踩着田埂快走,那视角……很舒服。
她踩着软绵绵的杂草茎叶,慢慢前进。
裙摆滑过杂草,响起轻微沙沙声,连带禁步上的玉佩也不停晃动。
秦徽若有些别扭,又有些新奇。
她自小受母妃教导,行走坐卧都有一番规矩。食不言寝不语自不必说,行走时首饰不晃、裙摆不扬,都是最基本的。
规矩如她,上辈子却被人讽刺古板无趣。
仪态规矩,与性格爱好,岂能简而论之?不过是些无礼之人的妒羡之语罢了。
她拢了拢披风,挺直腰杆,继续前进。
狭窄的田埂并不平整,她小心翼翼地走,也走得有些歪扭。
紧跟在后的退红惊呼连连,双臂张开护着,生怕她摔下泥地里。
秦徽若没管她,越走越开心,到后面几乎小跑起来。
暖阳悬空,春风拂面,还有泥土的芬芳……是新生的味道。
穿过田地,踏上乡村土路时,秦徽若脸上已不自觉带了笑。
“走,进村里看看,说不定能给母妃她们淘点什么好玩的。”
一行人慢步走进村,却不见人影,路过的人家也大都关门闭户。
秦徽若也没有多想。正午嘛,正是用膳午歇的时候,大家自然都呆在家里。
跟在后头的便衣侍卫却突然跑到前边,手扶在腰间佩剑上,警惕地打量四周。
打头一名中年人朝秦徽若拱了拱手,低声道:“姑娘,这村子有些诡异,为防万一,还是回去吧。”
秦徽若愣了愣,配合地点点头:“好。”
说完,立马转身,准备退出村子,退红、蕉月急忙靠过来,一左一右地贴着她,紧张四顾。
一行人快速往外退——
尖利哭嚎划破天际,传入众人耳中。
“不要——官爷!你抓我吧!官爷!放过她!”
“娘——娘——”
秦徽若停下来。
哭嚎声仍自继续:“他还是个孩子……官爷我求求你……”
后面含含糊糊听不清楚。
秦徽若蹙了蹙眉,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退红等人连忙跟上。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领头的中年人无奈抽出佩剑,无声道:“走吧。”
遂跟上。
一行人绕过两间半旧的泥砖房,就看到声音的来头。
那是间半砖半木、屋顶还补了许多茅草的旧房子,不大的院子里挤着数名膀大腰圆的汉子。
其中两名正按着地上一瘦弱妇人,正是这位妇人在不停哭嚎求饶,手里死死抱着一半大孩儿,不肯松手。
秦徽若看过去时,正好看到一名头戴六合帽的中年人朝地上妇人狠狠踢了几脚。
“撒手,让你撒手。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年纪,就这年老色衰的模样,谁看得上你?你这娃儿长得不错,好好养养,兴许还能给你挣点富贵头面,到时你还得来谢我……现在作天作地的给谁看呢?”
妇人痛叫两声,抱着孩子的手情不自禁地松了松。
孩子瞬间被壮汉抱走,直接甩到肩膀上。
“娘——放开我!我不要跟你们走!!”
“安儿——放开我儿——”那妇人挣扎着要扑过去,却被俩壮汉死死按住,顿时绝望大骂,“你们这些杀千刀的,不得好死!”
六合帽中年人吐了口唾沫:“你先想想什么时候把粮给补上吧!”一挥手,“走了,下一家!”
扛着孩子的壮汉背对着院门,正要转身,胳膊一痛,那孩子尖叫着头朝地向下跌——
被一佩剑汉子接住,推至身后,另有一名十三四岁的绿裙丫头拉住那孩子,飞快往后躲。
六合帽呆了呆,朝佩剑汉子喝道:“你干什么?!”
佩剑汉子不搭理他,三两下撂倒壮汉,不知从何处拽来绳子,绕两圈,将人捆了扔一边。
其他壮汉见状,便要握拳冲上来。
佩剑汉子一抽长剑,架在六合帽脖子上,扫了他们一眼。
壮汉们立马顿足,不敢再上前。
六合帽惊怒交加:“你干什么?你小子不要命了是不是?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说说,你是什么人?”低柔的嗓音带着浓浓不悦,“我倒要听听,什么人如此嚣张。”
六合帽回头,就看到一名头戴浅露、身着半旧衣裙的小姑娘缓步走进院子,几名丫鬟、仆妇簇拥在后,另有两名高大护卫护在她左右。
这行人自然是秦徽若一众。
变故不过在瞬息之间,重获自由的妇人爬起来,冲到绿裳丫头旁边,死死搂住自家孩子,一叠声哭喊着“安儿”。
秦徽若扫了眼那对母子,只觉那小孩似有几分眼熟,她也没多少想,拧眉看向六合帽,问:“你方才为什么要抢孩子?”
六合帽难掩愤怒:“你连我名号都没打听清楚,插什么手?”
秦徽若:“……口气挺大的。”
六合帽顶着长剑,傲然道:“那可不,你去打听打听,这方圆数十里,谁不认识我?”他语气转换,“小姑娘,是跟着长辈来金山寺礼佛的吧?好好烧香拜佛,没事别到处跑,更别多管闲事,你一小姑娘家家的,若是招惹了麻烦,家里不好交代。”
秦徽若无语,懒得再跟他墨迹,转头问那位冷静了些的妇人:“你说说,这是什么情况?为何他要抓人?”
妇人抹了把眼泪,看看满脸不耐的六合帽,一咬牙,拽着孩子噗通跪下:“求求姑娘大慈大悲,买了我家安儿吧!”
秦徽若:“……?”
妇人泣声道:“我家安儿做事麻利,乖巧听话,不会给姑娘添麻烦的,只要姑娘给口饭吃,让她能安稳长大就行了。”
抽泣的孩子扎进她怀里,哭喊道:“娘,我不要卖给人,我要跟你在一起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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