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容还是劝:“你听妈的话,你前头自谈的姑娘,远嫁后再没回过娘家,我怀疑是你舅舅参与了,这事妈心里一直愧疚。”
石洪孝表情冷了下来:“原来那时候,她就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所以选择接受好处离开,自然没脸再回来。”
钱玉容叹气:“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轴呢?”
……
姜臻带着资金主动来谈,程励生非常高兴,召开了会议。
人对未知的事物,都有本能的不信任,自然有人反对:“省城的兔场开出多好的条件,就为了那点个人小恩怨不答应,太没有大局观了,就算兔场开起来了,我们樊城兔场,还能竞争得过省城的?”
石洪孝跑业务的,心里有数:“竞争要看品质,樊城也好,省城也好,谁的东西受老百姓欢迎,谁的产品就能卖得掉,我们办新厂,公私合营,政府占大头,只需要出场地厂房,这条件,可比省城蓝家给的,对咱们樊城更有利。”
大家还是担心风险,怕轰轰烈烈带着期望开出来的厂子,在省城兔场的竞争下,败的如昙花一现。
程励生最后拍板了:“有风险才有机遇,招商引资,姜臻带着钱和种兔技术,这个险是可以承担的,如果最后没办好,我担全责,选址开始吧。”
姜臻多问一句:“既然担责了,那如果我做成了,程书记,你会有奖励吗?”
程励生:……突然明白为什么和姜臻接触过的人,都会夸她人不错了,他笑道:“为人民服务,不要奖励。”
姜臻也笑:“为什么不要,奖励是给后来人看的,我不会让您失望,这个兔场不敢说赢过省城的兔场,但绝对能办下去。”
程励生欣慰,她是知道谁近谁远的。
……
兔场是用樊城旧仓库改建的,改建的同时,姜臻在家里培育种兔,幼兔越来越多,屋后的兔场快不够用的时候,合资兔场终于能启用了。
姜兆要去上学,兔肉店没人掌勺,顾连城问:“你那个兔肉店还开吗?”
“不开了。”姜臻说:“兔场都开了,肉兔供应得上,货源不是独家的,我能开别人也能,不如把精力放在兔场上。”
她把后院的兔子移到兔场,开始大规模搞培育,种兔繁殖的幼兔,不能再做种兔,但是繁殖的种兔又是怎么培育出来的呢,这个秘密,兔场没一个人搞得明白。
蓝家收买了好几个人,偷过长毛兔和肉兔的种兔出去,但是没用,繁殖后的兔子不能做种兔,靠偷出去的一对,不顶事。
这下蓝家是真的慌了,就在蓝家慌神中,第一批肉兔上了市民菜篮子,很受樊城人的欢迎。
物美价廉的兔肉,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少了,每天的供销点,只有最早去排队的人,才能买到半只,供不应求的情况下,利润可观。
第一批长毛兔的兔毛,毛色优质,已经加工成了六百条一米五乘两米的兔毛毛毯出来,摸着好柔软。
姜臻把脸贴上去,温暖柔软,冬天盖这个,那得多舒服。
技术上石恒钧负责,业务是石洪孝跑来的,省城的百货大楼,已经定了五百条毛毯,樊城百货大楼一百条,限期交货。
……
兔毛制品,兔场有收益,纺织厂一样有收益,本该高兴才对,石恒钧却垮着个脸。
姜臻不爱看:“小钧,你任务重,多研究兔毛制品,等入冬后就靠兔毛生产的货品挣钱的。”
小钧……石恒钧嘴角抽抽:“表嫂,已经有人背地里研究你的种兔技术,准备单干了。”说完还意味深长看着石洪孝。
石洪孝脸红,争辩道:“不少农户都在养,不单只有我舅舅一家。”
“你舅舅这次积极要求押车,他不就是想跑省城的业务线吗,你居然还让他去?”
石洪孝:“你这话说的好没道理,如果我有二心,我自己跳槽不就行了,让舅舅去,是我真没时间,表嫂,今年做完分了账,我想辞职了,我和石恒钧,真的没办法共事。”
石恒钧嘲讽道:“怎么,看出长毛兔制品的商机,想单干了是吗,直接说啊。”
石洪孝特烦他这点:“你对我的偏见,是我没办法和你共事的主要原因。”
种兔技术的核心是空间,谁都偷不走,姜臻并不担心,倒是他们俩的关系,越来越差。
两人身上的颜色,顾盼隔三岔五来看,总体没问题,但偶尔会有嫉妒憎恨的紫色出现。
姜臻和顾连城说:“石洪孝能力很强,一个厂没有跑业务的,东西做出来卖不掉也麻烦,石恒钧聪明,我一说要做兔毛制品,他出去学习一趟,你看这兔毛毯子做得多好。”
姜臻带回来的兔毛毯子,质量确实好,只要一入冬,会供不应求。
顾连城说:“他们俩互相带着恨意,加上石洪孝的舅舅早就想单干,很难留下他了。”
姜臻摸摸毯子:“不一定,你不是说他舅舅,会因为某些事情杀了他吗,说不定他知道后,会回心转意。”
顾连城道:“公私合营还要两年,这期间,他要真想单干,我们也阻止不了。”
……
石洪孝舅舅押着车去省城交货,但到了交货日期,省城那边却来了电话,说人和货都没到,然后,厂里接到绑匪的勒索电话,说人、车、货被扣押,让筹钱、并指名要石恒钧去赎。
押车的是石洪孝舅舅,跟着车和货一起被扣押,但却要石恒钧去赎?
石恒钧报警了:“石洪孝,这分明是你和你舅舅做局,谋财害我命的计划。”
石洪孝不认:“都知道我们抱错,你就是死了,纺织厂也到不了我手里,我为什么要担风险做这样的事,你不去就是了,我自己的舅舅,自己去。”
石恒钧断定石洪孝害他:“厂里不会给你赎金,车和货,我还要找你索赔呢。”
两个人吵的僵持住了,这事顾连城觉得他有责任,如果不是他的重生,事情不会改变,既然改变了,他又想弄清楚石洪孝的死因,就得参与。
顾连城和姜臻说:“上辈子这事发生在1953年公私合营之前,结果弄巧成拙,如今反倒让同样的事情提前发生,我过去一趟吧。”
姜臻摇摇头:“你的身份是公安,你一动对方就警觉了,可能事情会更糟,还是我去吧,我的底他们不知道,我去更合适,肯定给人、车、货都带回来。”
第32章 所在的部门里有人泄密
一大早的, 石洪孝和石恒钧等在门口,石洪孝特别感激:“表嫂,谢谢你愿意筹钱去救我舅舅, 你放心,跳槽、单干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石恒钧冷哼:“表嫂, 一个字都不要信他。”
姜臻没看到顾回, 小家伙肯定隐身躲到车上了,她上了车厢:“顾回, 你不能去,快点下车。”
顾回听话,显现出来,抱着姜臻:“婶娘, 我担心你。”
姜臻笑道:“你跟着才是拖累我呢,婶娘有空间呢,遇到危险能躲到空间里呀。”
顾连城再三叮嘱:“只要找到地方能打电话,随时保持沟通,让我知道你们到什么地方了?“
姜臻心态蛮好的,就那个摸尸, 摸活人可是摸谁谁死,一点不用怕,
顾连城这次没去, 如果对方是冲着姜臻来的,他一动确实太打眼了。
交接的地方定在省城,为什么挑这么繁华的城市, 姜臻和顾连城都没搞明白, 或许是障眼法,对方半路动手, 也有可能。
从樊城到省城有五六个小时的路程,一大早七点出发,下午一两点能到,中午十二点左右,顾连城在办公室,接到了姜臻打来的电话。
“我们在松陵县的桑榆村,下大雨,车子陷到泥潭里,准备进村找人帮忙,我是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县城给你打的电话,可能会在村子里耽误好几个小时。”
顾连城隐隐有不安,对着地图查看,松陵县到省城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桑榆村是近道,但是这个村庄很孤僻,登记在册的,只有十几户人家,通往省城的那条国道,距离这个村子还有一条深堑,需要靠渡江索进出村子。
道路确实不好,可偏在这个地方车轮陷进去了,还是去交赎金的路上,太可疑了。
顾连城说:“萧庆丰他们没跟上来?”
姜臻:“没有,我也很奇怪。”
“那你还敢往村子里去?”
姜臻敢的:“如果真是请君入瓮,我能不去吗,还是去看看吧,我有保命技能,不怕的。”
顾连城知道她敢,急忙道:“那你至少等我到,我们一起去。”
姜臻没忍住,失笑道:“你好好在家等着吧,真有我都搞不定危险,搭进去一个好过两个。”
……
顾连城怎么可能在家等着,他马上给萧建州打去电话。
萧建州语气轻松:“连城,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你姐叨念你呢。”
顾连城立刻意识到不对,每次和姐夫通电话,姐夫都异常紧张,开口第一句话是:“连城,又出什么大事了?”
姐夫被挟持了?顾连城不敢轻举妄动,装作若无其事道:“纺织厂出了一批羊毛毛毯,姜臻说给你们寄几条,你这边可有要送人的,确定好数量,我好给你们寄。”
萧建州笑道:“姜臻可真厉害,兔场还真办起来了,那么贵的毯子,不用给我们寄,给你外公寄一条吧,办兔场的钱是他给的,你们要时时想着外公。”
“外公那边要寄的。”顾连城说:“那我给你们寄两条吧,一起寄到你们那。”
“行,都是小事儿,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顾连城试探:“姐夫,你还记得樊城剿匪的事情吗?”
“这怎么能忘记呢,你跟踪齐家老大,摸到了土匪老巢,驻地派部队出其不意浇灭了一百多的土匪,抓的活口到现在还没判完,怎么问起这个了?”
顾连城叹口气:“我转业的事……”
萧建州安慰他:“那些土匪交代的隐患,需要你转业到政保科,继续调查清除,你大姐不知道内情,生气难免,我会时时开导。”
顾连城继续道:“姜臻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出国。”
萧建州不赞成:“她虽然有过在国外生活的经历,但孩子们怎么办,你怎么办,这事你们好好商量,总之你和顾盼顾回不许去,这是底线,听到没有?”
“嗯,我知道,我们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家。”
“那就好,你还有事吗,我这忙着呢。”
“姐夫,你忙吧。”
……
顾连城心沉到谷底,这大半年他经历的大事都对,剿匪、他和姜臻协议家庭、他转业到政保科,姐夫调回京,调换的那些小孩、真假表弟,还有姜臻开办的兔场,这些大事没动。
但是细枝末节的秘密全没了,没有特别部门,姐夫不是部门领导,还有庆丰,他怎么会和姜臻失去联系,他还记得自己的秘密身份吗?
萧庆丰没法立刻联系上,但是可以找到孩子们,顾连城立刻去了兔场,三小只在这里呢。
“顾盼顾回,你们还记得自己有异能的事情吗?”
顾盼顾回不理解:“记得呀。”
顾连城问姜糖:“你和妈妈之间最大的秘密,还记得吗?”
姜糖急忙捂住嘴巴,空间的事情,妈妈说过谁都不能说的。
看来孩子们没有受到影响,顾连城稍微放下一点担忧,又去了学校找姜兆,这孩子心细,顾连城问他:“你这几天,有没有遇到不寻常的人或者事情?”
姜兆提心吊胆:“顾爸,我这边都正常,是出什么事了吗?”
姜臻和顾连城之间,那些心照不宣的事儿,孩子们是不知道的,顾连城摇摇头:“只要你们几个没事,那就没事了。”
……
安慰完几个孩子,顾连城立刻朝着姜臻走过的路,前往桑榆村,他下午一点半出发,五点半的时候,在松陵县的县城路口,被萧庆丰拦下来了,萧庆丰在路边的小饭馆吃饭,看到熟悉的车牌跑出来的。
“哥,你怎么来了?”
松陵县正在下雨,顾不得找地方,顾连城给萧庆丰拉进车里,劈头盖脸问道:“让你跟在你嫂子后面,你还有心情吃饭,我问你,你嫂子目前在什么地方?”
萧庆丰摸不着头脑:“哥,你在说什么,我们不是要去省城调查特务的吗,雨这么大,我准备在县城住一晚,明早再出发,不然这么大雨,抹黑开车,多危险。”
顾连城心里发慌:“还记得我们转业的原因吗?”
萧庆丰有些低落:“我们需要调查剿匪遗留的特务情报网,才转业的啊,离婚的事情,你不要内疚,是我自己决定离的,我知道,一味妥协的婚姻,最终不会幸福,你今天怎么了,我和嫂子虽然同路,但是她怕耽误我的事,叫我先走的,她是出了什么事吗,我跟你一起去找。”
这不对,姜臻说没看到萧庆丰,萧庆丰却说姜臻叫他先走,所以被改变的是萧庆丰。
顾连城开始怀疑,或许是之前过来的末世人,改变了相关人员的记忆。
顾连城道:“她没事,是我着急了,你按照你的计划走,我自己去找找。”
……
前往桑榆村的国道上,顾连城看到了那个能让车辆陷进去的大坑,堆了泥沙,看来车子出去了。
现在六点钟,距离姜臻给他打电话,已经过去了六个小时,姜臻是随车去了省城,还是留在桑榆村里?
望着通往省城的国道,和前往桑榆村的步行小道,凭着直觉,顾连城选择步行前往桑榆村,过了渡江索,步行一段山路,很快看到坐落在山坡下的小小村落,在青山暮夜中,亮着星星点点的亮光。
只有十几户的小村庄,却透出小小的繁荣安定,中间那户坐落最高处、有层叠青石台阶拾级而上的大屋,灯火最旺,熟悉到忘不了的姜臻的声音,突然间击穿了他的耳膜。
顾连城毫不犹豫,踏上湿滑台阶,敲响了厚重大门,屋里的争吵声停了片刻后,门开了,随后姜臻从一具尸体前转过头,惊讶道:“让你别来你非要来,本来搭进来我一个即可,现在你也别想走了。”
地上躺着的男人只有二十来岁,脑袋被砸碎了,根据血液凝固程度,刚死没多久。
脑袋砸碎……姜臻还能摸尸体吗?
有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僵持中怒目而视:“我们对你们带着最大的善意,你们却来杀人,还有后援是吗,说,你带了多少公安过来?”
顾连城不知道什么情况,选择不开口。
姜臻再次强调:“人不是我杀的,我爱人是公安,正好让他找线索破案。”
“他自然会包庇你,我不相信他,杀人偿命,姜臻,你今天别想走了。”
顾连城挡在姜臻身前:“走不走另外说,至少让我知道情况吧?”
姜臻指指死掉的男人和情绪激动的女人:“这两位,是从五十一年前的末世来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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