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少了个一个人?”陶禧抬头看了看。
祝思媛本想开口解释,化妆师却提醒她做一下补口红的口型,于是话到了嘴边就没能说出来。
黎听刚看完之前的聊天,闻言点了下输入框,聊天记录快速滚动,回到页底。
陶禧发去询问是不是来接亲的伴郎少一个的消息。
对面立刻出来安抚——
【那没有,找人补上了,新娘子没给你们说吗?咱这边没合适的,还是她帮忙找的人。】
陶禧“嗯?”了声,抬头问祝思媛,“思媛,伴郎少一个人,你给找人补上啦?”
祝思媛口齿含糊,不知道回了什么。
陶禧摆了摆手,“算了,还是问问帅不帅要紧。”
消息刚发出去,伴郎那边的回复就发了过来。
【放心,帅的。】
【有一说一,这哥们是真帅,我一男的都得夸一句。】
陶禧和程相宜立刻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扬起嘴角坏笑起来。
黎听不是太关心这个话题,化妆师在身后请人帮忙拿来新娘子的水杯,给新娘补点水。
她应一声,放下手机,起身去拿祝思媛的水杯。
两家长辈一同定好的吉时一到,屋外就传来鞭炮炸响的声音。
陶禧和程相宜跑到窗边朝楼下看一眼,确定婚车已经到达,立刻如临大敌,急急忙忙冲回来,锁门的锁门,找道具的找道具。
黎听和许朝歌帮忙搬窗前小矮柜抵到门后,防止几个伴郎待会儿打配合硬闯。
一切准备就绪,几人又回到窗边。
楼下的正门是祝家的长辈们在堵,也就是闹个玩。
陶禧和程相宜在闹哄哄的人群中找伴郎的身影,一一找到对应的人,却迟迟未见拿个“帅到连同性都要夸赞几句”的替补人员。
直到许朝歌语气不太确定地道了句:“付屿阔吧?”
程相宜神色茫然,“朝歌,你说谁?”
许朝歌对着楼下跟在人群最后的一个身影指了指,这回换成了笃定的语气:“付屿阔呀!”
趴在窗边的几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耶?!”陶禧声色惊讶。
程相宜回身看向已经在床上跪坐好的祝思媛,“媛媛,你找的替补是付屿阔呀?”
祝思媛拿着团扇,化妆师在一边帮她整理裙摆。
她大方承认:“对呀!”
今天一早接到消息,她思前想后,把她自个儿的小圈子都考虑了一遍。
帅的、耐看的,自然都不少,但——
哪有付少来得得劲儿啊!
于是,她以昨晚帮忙传话之恩做要挟,给人一早拉了过来。
黎听趴在窗边,看着楼下,神情愣怔。
付屿阔没挤进人群里,站在最后,身姿慵懒随意,嘴角上扬看前方的人笑闹。
许是冥冥之中感知到投过来的视线,他抬首看过来,嘴角笑意依旧。
其他三人都坦坦荡荡对他一笑,挥了挥手。
他微微点一点头,视线挪向站在最左侧的黎听。
却在将要对上视线的前一秒,黎听先一步站直身子,退回了屋内。
陶禧、程相宜和许朝歌三人对视一眼,八卦意味十足的“嘿嘿”笑了一声。
楼下长辈堵门较为简单,很快就放了行,大部队浩浩荡荡进了门,兵分两路,一部份坐电梯直达楼上,一部份爬楼梯,最后抵达。
最后抵达的是以新郎为代表的接亲主力军,楼下引导的亲友说是娶老婆都要坐电梯的话,那也太没诚意。
祝家公馆一共六层,旋转式的欧式复古梯,间隔大,间距小,爬起来是要费点儿力的。
一行人气喘吁吁抵达,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门内伴娘团狂轰滥炸,各种问题连番拷问,所幸新郎全部答对,几人免遭了惩罚,顺利开了门。
最后的游戏环节,陶禧和程相宜拿出她们早已准备好的道具,在此时使了坏。
说新娘子提醒不要为难她老公,那今天就放过伴郎,由新郎自己全程完成游戏。
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祝思媛坐在床上也是笑得一脸无语。
游戏过程中,伴郎们虽被免于“受苦”但却都还是能搭把手的搭把手,帮衬着完成了任务。
付屿阔站在门边,帮新郎拿着捧花,颀长身姿,在一簇拥的人群中依旧扎眼。
俊脸笑意略痞气,在场的几个女方亲友团小妹妹,一会儿功夫已经微红着脸,朝那边看了好几次。
在等一个俯卧撑惩罚的间隙里,陶禧和程相宜窃窃私语。
黎听和付屿阔之间隔着一只凳子,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虽然不知道陶禧和程相宜两人聊了什么,但就那边说边往这边看过来的贼兮兮的眼神,黎听就已经猜了个大概。
要不和付屿阔有关,要不就是和她与付屿阔有关。
偏偏身边的这尊大佛,好似早已习惯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成为热议焦点,全然没任何察觉一般,只看着其余的伴郎和新郎一起受罚。
前方的游戏队伍闹哄哄的,就他俩站在后方,还得时不时接受熟悉的、不熟悉的眼神行注目礼。
黎听实在不想站在这被当做猩猩一样围观,于是趁着俯卧撑惩罚结束,人群一阵哄笑的功夫,缓缓挪动步伐,加宽了与他的间隔距离。
第一步迈出去,两脚合拢,再次迈出去,而后就忽然就听见凳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很轻微的一声“嘎吱”。
付屿阔抬脚将凳子往前推了推,锃亮的黑皮鞋收回,重新踩在地上,接着,他们之间刚刚才扩大的距离,再次被拉进。
他也跟着挪了过来,“跑什么?”
黎听还保持着一只脚往身侧迈出去的姿势,闻言只得缓缓撤了回来。
规规矩矩站好,目视前方,大言不惭道:“没有啊。”
声落,身边传来一声轻笑,付屿阔没再说什么,只点一点头,“行。”
第45章 “要我帮你?”
最终, 游戏顺利完成,万众瞩目的新郎官终于抱得美人归。
看着祝思媛搂着她老公脖子笑得一脸春暖花开的模样,陶禧嫌弃咧嘴,说早知道拿出微信收款码再敲诈一笔了。
下午, 婚礼要进行最后一次彩排, 流程早先已经熟悉多遍, 顺利走完仪程,忙碌了大半天, 大家都各自找地方休息。
许朝歌中午有个杂志封面要拍, 已经提前出发去场地。
今天的陵州大厦客房层全部包场,专用来供给参加婚宴的宾客休息。
祝思媛原本在她本人的休息室旁给伴娘专门留了两间房的, 但等几人忙完去一看,早已被其他宾客占了。
祝思媛一听,穿着小礼裙,顶着刚卸了一半的发饰就冲了出去。
两间房均被男方那边的远亲男宾占了, 围聚着抽烟打牌,整屋子烟雾缭绕,乌烟瘴气。
祝思媛当即炸了, 给还在下面主场忙碌的陈渊打电话,叉着腰站在客房层走廊就一通质问:“陈渊,我早几天就提前和你说了吧,让你家那些狗屁远亲少搅局,2101和2102我是留给伴娘的,他们怎么在那?”
陈渊家境一般,从县城一路考上来的, 小镇做题家的典型代表,凭自身努力改变了阶层, 却也难免有些拿不上台面的亲戚。
黎听几人站在一旁,闻言急忙上去安抚祝思媛情绪,让她别计较,她们待会儿和她挤一屋休息一会儿就行,大喜日子不要动气。
但祝思媛这脾气属于你不给我脸,也休想我给你脸,更何况还是在婚礼前几天,就已经和陈渊再三强调过几次的问题。
没成想还是这样。
陈渊在电话那头依旧声调温柔,安抚妻子情绪,说他来处理。
挂了电话,祝思媛气呼呼将手机扔给一旁的小助手。
“早知道他家这帮亲戚什么尿性,就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清官终究还难断家务事,陈渊那向来谦谦和和的模样,能处理好就怪了。
陶禧上来抚一抚祝思媛的后辈,“消消气消消气,大喜的日子新娘子生气可就不好看了。”
程相宜也跟着附和,“多大点儿事啊,咱几个在哪儿待着不是待着。”
几人轮番劝慰,祝思媛的气总算消掉大半,摸一摸头上还耷拉着一半的头饰,瞬间花容失色,“呀!你们怎么不提醒我,头饰还没卸完呢!”
说完急忙四下看了看,“有人看见没?”
陶禧和程相宜笑她刚刚气冲冲走出来也没顾及形象啊,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祝思媛捂着头发往客房钻,“今天有媒体,总不能明天新闻是我顶着个鸡窝头上头条吧?”
几人笑着跟她一起进了屋。
不一会儿陈渊赶到,敲响房门时祝思媛刚换上浴袍,黎听跑过去开门。
陈渊站在门口,笑容温润浅淡,人未至声先到,“还生气呢?”
祝思媛贴着面膜坐在沙发上,懒得搭理他。
他转过身对坐在沙发边侧闲闲吃水果的陶禧和程相宜道:“隔壁两间客房已经腾出来了,在等保洁做清扫,几位美女能否腾个空间,我哄哄老婆?”
陶禧和程相宜立刻丢下手中果叉,郑重点头,“行。”
三人从客房出来,2101号2102已经空出来,客房服务正推着保洁车前来清扫。
时间恰好是午后催人眠的时段,陶禧和程相宜两人决定去楼下喝杯咖啡。
黎听向来过午后不饮用任何带咖啡因的东西,便没一起去。
想起祝思媛的车钥匙还在她这里,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个消息:【媛媛,客房还没清扫结束,我去你车里休息一下。】
祝思媛忙着辩论,也还是抽空回了她一个“OK”。
得到应允,黎听乘电梯下楼。
到婚礼主场时,有宾客找不到附近车位,她下去帮祝思媛挪过车,挪去的位置离电梯间有些远,依着记忆中的方位朝车的方向走过去。
一字带细跟露高跟鞋,走了一天已经有些磨脚,她急需坐下脱掉休息一下,不然等晚上可能就走不了路了。
当熟悉的车牌出现在视野,她加快脚步走过去,解了车门锁,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车门没关,她侧坐着,俯身去解脚腕处的锁扣。
银色细带从白皙脚踝滑下,失去束缚感,松弛的一瞬,热同感变明显。
嫩白脚背向下崩起平直线条,松松垮垮搭在脚趾上的鞋“咯哒”一声掉在地上。
黎听偏头查看热同感的来源。
红红一道勒痕,好在没破。
确认状况不严重,她垂下脚,将另一只鞋也脱掉。
脚上恢复轻盈,她长长呼了口气,正欲弯腰捡起地上的鞋回身进车内。
抬头的一瞬,忽然对上了一双满含戏谑笑意的眼眸。
黎听被吓了一跳。
付屿阔坐在车内,车窗半降,朝这边看过来。
黎听松一口气,“你怎么——在这?”
他看一眼她脚上脱掉的鞋,回:“刚到。”
黎听想一下,好像是从接完亲之后就再没看到他了。
目光窥见他眉宇间的疲态,想提醒他暂时没什么事情,可以在车里休息一下再上去,或是去问问给他安排的房间在哪。
驾驶位的门被打开,他从车内下来,递来一个医药箱,“祝思媛什么变态要求,伴娘非得穿这玩意儿?”
一字带、凉鞋款、细高跟,比浅口全包型还要贴合“刑具”这个头衔。
黎听看着他递来的纯白小药箱,没接。
他挑一挑眉,“要我帮你?”
短短两天,就碰上两回她穿高跟鞋受伤。
黎听看着他,摇了摇头,“没有伤口。”
只是穿着有点累,她单纯来放松的。
付屿阔看向她一高一低自然垂下的双脚,脚面白皙,隐隐可见皮下血管走线,的确没有一丝红痕。
黎听脚偏瘦,高跟鞋的大多品类她都能驾驭,只是长时间的行走站立,难免有些吃不消。
付屿阔转身将医药箱随手丢进车里,看一眼她的车,“祝思媛的车?”
黎听弯腰将地上的鞋提起来,低声嘀咕,“就不能是男朋友的吗?”
付屿阔笑了声,“好像也行。”
黎听闻声抬起头,像是赌气却被噎了一道,想回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她的模样实在有些可爱,付屿阔嘴角弧度又大了几分。
见到他上扬的嘴角,黎听知道自己又被耍了,不想搭理他,微微抬脚,开始穿鞋。
笑笑笑,怎么没见在加州的时候有这么开心?
穿好鞋,她重新站回地上,“我上去了。”
语罢,推上车门,落了锁,转身就要走。
高跟鞋咯噔作响,却很快就被沉闷皮鞋声追上。
付屿阔将手中西服外套甩上肩头,双手抄兜跟在她身侧,递来一个厚度客观的礼金红包。
“陆震的,你转交给祝思媛。”
黎听脚步顿了一下,“陆震不来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
哪有人会来参加前任婚礼的。
看一眼高高隆起的红包,她没接,“你怎么不自己给思媛。”
付屿阔径直将红包塞到她手上。
沉甸甸一坨。
“陆震还让我带话,祝人家新婚快乐。”
前男女友之间的矫情剧情,他才懒得参与。
黎听终于听懂了话下的隐情,脚步忽然停在半道,眨一眨眼睛,“陆震,不会还没忘记思媛吧?”
没反应过来她会忽然停下,付屿阔往前走了两步,回身看过来,挑一挑眉弓,“想知道?”
黎听虽然不是什么爱八卦的人,但也的确很好奇,抿着唇点了点头。
付屿阔故弄玄虚般的卖了会儿关子,才道:“我也想知道。”
“……”
满脸期待答案地表情瞬间垮掉,黎听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拿着礼金快步走了。
付屿阔笑一声,慢悠悠跟上去,“控个电梯门,等我一下。”
空旷停车场脚步声规律且有节奏,姑娘毫不留情地回:“你自己等下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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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房,两间留作伴娘休息的房间已经收拾完毕。
先前男宾抽烟量大,整屋子都要熏入味,陶禧说一进去闻着味儿就脑仁儿疼,匆匆进去又匆匆退回来,还是决定去和祝思媛挤一间屋。
陈渊已经哄完人走了,化妆师也开始给祝思媛做晚宴的妆造。
黎听将付屿阔刚刚给她的陆震的礼金红包交给她。
祝思媛垂着眼睫在化眼线,偏头瞅一眼,“哟,出手还挺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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