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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若瑶再看自己身上的米色针织衫，很普通的款式，反而显得她好像不够重视似得。
“姜若瑶，你真的想好了吗？”顾清和忽然开口，再一次确认。
姜若瑶眨眨眼睛，脑袋倏地闪过一个念头，“我们是不是好像忘了点什么？”
“什么？”
姜若瑶瞄了一眼四周，凑到顾清和的身边，悄悄地说：“婚前协议。”
“要那个做什么？”顾清和不解地说。
姜若瑶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懂还是装不懂，解释着：“咱们两个人不是假结婚为了应付你家里人吗？不是应该签个婚前协议，定个年限，等日期一到，合作关系就解除了。”
顾清和听完她的解释，脸色一沉，眉目冷了几分，将左腿搭在右腿上，手臂放在她身后的椅背，俯身凑近她，这个动作在外人看起来很像他在拥抱她。
“如果我说，没有婚前协议，也没有结婚期限，你是否还愿意嫁给我？”
他周身独有的气息悉数笼罩在她的面前，目光沉沉地逼视她，不容许她走神或者逃避这个话题。
姜若瑶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没有期限的意思是，让她陪他演一辈子夫妻吗？
那他图什么？
姜若瑶的大脑适时地回播余柔的话。
“我看他对你就是有意思，不然每次你出现他眼睛都长在你身上了。”
“你就当做是去求证，不管他之前是不是喜欢你，你都成为他的顾太太了，还怕有朝一日他不动心？”
当一个画面忽然消逝，另一个画面又浮现起来。
“我单身很多年了。”
顾清和沉淡的声音再次响在姜若瑶的脑海里，像是一个咒语一般，蛊惑着她一步步走向自己心中所期待的那个方向。
“第79号新人请前往办理台办理结婚手续。”
大厅的广播器正在喊着他们的号码，可顾清和却没有挪动半分，依然盯着姜若瑶，想要从她清澈的眸子里看出一点点他想得到的答案。
“第79号请前往办理台……”
当广播里的女音重复念一遍排队号码时，姜若瑶忽然回过神来，她刷地站了起来，拿着号码牌和包包，另一只手却牵住了顾清和的手。
“到我们了，过去吧。”
顾清和眸色微怔，由着她柔软冰凉的手指，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拉着他走到了办理台前。
几分钟的时间，手续就办理好了，姜若瑶看着红色的小本本上贴着两个人刚刚在摄影区拍的结婚证照。
鲜红的背景下，顾清和身穿西装坐得很笔直，微微笑着，眉眼都飞扬了起来。
她就靠在他身边，笑得一脸甜蜜，目光明亮如繁星，两个人宛如一对真正的新婚夫妻一般。
她整个人仿佛飘在云端之上，晕晕乎乎的。
从民政局出来，灿烂的阳光很刺眼，姜若瑶微微眯起眼睛，将手伸出来遮挡住部分的阳光，她才能看清前方的路。
在微眯着眼睛的时候，令她生出恍惚感，仿佛自己只是陷入了一场梦境，周身如同晕眩模糊的幻影，很不真实。
直到她坐上了车，车内的冷风开得十足，微微的凉意吹在脸上，才让她从恍惚中渐渐清醒了一些。
“合作愉快，顾太太。”
顾清和突然伸出右手，递到她面前，眸色温和。
“好的，顾先生。”
姜若瑶抿唇一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顾清和将她反手握得更紧，“下午你把家里收拾一下，我让杨助理带人过去搬东西。”
姜若瑶如葱白的手被他的手掌捂热，她脸上一团绯红飘了飘。
“搬什么东西？”
顾清和轻笑一声，“顾太太，你不会打算刚领完证就分居吧？”
姜若瑶被他的笑容晃了神，一向清冷矜贵的顾清和在笑的时候，上挑的眼尾显得有些轻佻随性，带着一点点诱人的魅惑感。
她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
“也对。”
好像确实不合适，万一被他家人发现了也不好解释了。
顾清和将她送回公寓之后，就开车去了公司。
姜若瑶靠在沙发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一遍又一遍地把结婚证举起来反复确认。
她真的结婚了？而且还嫁给了顾清和？
他们还没有婚前协议，也就是说两个人的结婚是没有时限的，完全根据自己的意愿。
这说明了什么？
姜若瑶不敢往下想，怕是自己会错了意，也许他另有深意也说不定。
这时候门铃声响起来，是外卖员送餐。
姜若瑶不记得自己叫了外卖，但是单子上确实是写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号。
她接过外卖，关上门，走到餐桌前将袋子打开，发现是她最喜欢的那家馄饨。
昨天在夜市里她没吃到，还为此遗憾许久，今天顾清和叫了外卖给她送过来。
电话在这时候响起来，她接起，听筒里传来顾清和的声音，如一道春日暮色的钟鼓声，低沉，醇厚。
“收到外卖了吗？”
“嗯，收到了，你是怎么找到那家馄饨店的？”
“想找到自然就找到了，趁热吃吧，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好，那谢谢你。”
顾清和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姜若瑶以为信号不好断线了，还特意看了一眼屏幕，随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在大学的时候，你从来不这么客气的，现在我们结婚了，怎么反而客气起来了？”
姜若瑶一时噎住，脸颊上像是被夏日的烈阳晒透了一般火辣辣的。
“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说便是。”
“嗯，下午三点杨助理会过去，你有什么需要跟他说就是。”
顾清和顿了顿，又道：“他知道了我们结婚的事情。”
“你这么快就告诉他了？”她还没准备好。
“突然让一个陌生女子住进我家里，总要有个理由，况且公开我们的关系，他对你会更恭敬。”
虽然顾清和是HG高高在上的总裁，可也因为他这个位置，身边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
别人嘴上不说，可心里却不知道会怎样猜测姜若瑶。
女朋友？情人？或者别的什么。
他不允许任何人对她非议，让她受一点点委屈，哪怕她并不知情。
“嗯，我知道了，你中午也记得吃饭。”
姜若瑶记得从前在大学的时候，顾清和经常因为学业和工作，不好好按时吃饭，偶尔还会胃疼。
如今他成为了总裁，只怕这个位置会让他更加忙碌。
她怕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你在关心我？”
顾清和清冷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愉悦。
第11章 合法同居 浴室相撞
顾清和的提问，让姜若瑶微微停顿了一下，小声地说：“算是吧。”
“知道了顾太太，我会按时吃饭。”
顾清和的声音听起来如沐春风般的熨帖，在姜若瑶的心上轻轻地吹过。
挂了电话，她坐在餐桌前吃馄饨，虽然不及在堂食的口感更好，但是味道还是记忆中的味道，鲜美多汁，肉香皮糯。
她回想起那年冬天，大雪纷飞的夜里，她突然想去吃夜市的馄饨，只有顾清和愿意陪她在大半夜里迎着风雪，和她吃一碗馄饨。
姜若瑶盯着自己眼前这碗馄饨，其实她已分不清到底是因为馄饨更好吃，还是因为陪她吃馄饨的人是顾清和。
所以才她会对这碗馄饨念念不忘。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余柔发来的消息。
余柔：瑶瑶宝，在干什么？
姜若瑶：刚吃完饭，是有什么事情？
余柔：没什么事情就不能找你了？我在班上摸鱼很无聊。
余柔：话说你和顾清和进展如何？你不会拒绝了他吧？别犯傻。
姜若瑶给她拍了自己的结婚证，发送了过去。
姜若瑶：我刚领证完。
余柔：？？？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精彩的部分？
姜若瑶：这下你可以不用担心了吧？
余柔发来一个“大为震惊”的表情包：你是怎么突然想通了的？
姜若瑶：我觉得以前自己太过胆小了，不管他当初是不是喜欢我，或者是为了谁出国，我都应该勇敢一点，不过现在看来也还来得及。
余柔又发来一连串的问号：？？？为了谁出国？他有喜欢的人吗？没听说啊！
姜若瑶这才想起来，当初杜炎月和顾清和一同留学去挪威的事情，她没有和余柔说。
这会儿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
姜若瑶：说来话长，等有时间我再和你说吧，现在我要收拾屋了。
余柔：你不应该直接拎包入住顾清和的家吗？收拾点必需品就行了。
姜若瑶：……被你说中了，我在收拾行李。
余柔：OK！祝你晚上度过一个美妙的新婚夜！
姜若瑶发过去一个“拉黑吧，有事漂流瓶”的表情包想作为话题的结束语。
结果余柔又给她发了一个“加油”的表情包。
……
姜若瑶放下手机，拿出行李箱，打开衣柜开始往里面装一些她比较重要的东西。
等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门铃声响起来，她打开门，看见助理杨佑穿着黑色职业装，恭敬地站在门口。
“总裁夫人，我是杨助理，顾总让我过来帮你收拾东西运送到他的别墅里。”
姜若瑶看见后面还跟着两个女人和两个男人，都穿着职业装，带着白色手套，板正地站在门口等候。
“谢谢，其实我的东西并不太多，所以不需要这么多人。”她道。
杨佑谦和地笑道：“没关系的总裁夫人，顾总特意吩咐我们，把你最喜欢的书籍还有要用的电脑搬过去，不需要你亲自动手，我们都会安排。”
他挥挥手让两个女职员上前，又对姜若瑶说道：“她们负责帮你拿衣物等物品，你有什么需要她们收起来的，尽管吩咐。”
两位女职员上前，对姜若瑶微微欠身，“总裁夫人，让我们帮你收拾衣服吧？”
姜若瑶没想到搬家都搞得这么隆重，微笑着点点头，领着她们进门，“衣柜在那边，不用全都拿走，收拾几件就行了。”
“好的，总裁夫人。”
两名女职员异口同声，进门时从兜里掏出鞋套，套她们自己的鞋子上，又从门外推进来两个黑色行李箱，走到了卧室里的衣柜，开始帮她收拾衣服。
杨佑又挥挥手让那两个男职员进门，他们同样套上了鞋套，白色手套崭新干净，拿过另外两个大一点的行李箱，走到电脑桌前开始收拾电脑和书籍。
杨佑也戴上手套鞋套进门，对姜若瑶说道：“总裁夫人，生活用品之类的东西，顾总已经派人为你准备好，放进了别墅里，所以你不用拿这些，只需要你拿最紧要的东西就好。”
“好的，麻烦了。”姜若瑶看着洗手间里的洗漱用品，看来她应该是不用拿了。
“总裁夫人，你的护肤品需要拿吗？”其中一个女职员在收拾她的梳妆台，对她询问了一下。
“需要的，谢谢你。”姜若瑶点点头，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杨佑正在帮她整理书籍，闻言抬起头来，说道：“顾总为总裁夫人在别墅里准备了一箱的护肤品，一会儿过去的时候，总裁夫人可以挑一挑自己喜欢的用。”
一箱的护肤品是什么概念？？
姜若瑶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额……实在不敢想象。
“对了总裁夫人，顾总已经帮你买了一整个衣柜的衣服，到时候你把不喜欢的衣服选出来，我们帮你把这些衣服放上去。”在收拾衣柜的女职员又说道。
姜若瑶又补脑了一下一整个衣柜的新衣服是什么画面。
她知道顾清和家境在洛城是屈指可数的，但在大学的时候他为人很低调，和她一样住宿舍吃食堂，他身上唯一昂贵的东西，就是那辆两万块的登山自行车。
但这不并足以将他和自己拉开经济等级的距离感。
直到这一刻她才切身地体会到他到底有多富有和尊贵。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收拾，杨佑偶尔过来请示一下她的意见，不出一个小时就收拾完了。
此时她点得外卖正好到了，她开门去取，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杯茉莉奶绿，剩下递给了杨佑。
“这些都是犒劳大家的，大家辛苦了。”她笑着说。
“谢谢总裁夫人。”杨佑和其他员工道谢，接过奶茶都喝了起来。
大概因为她看起来温婉恬静，又很平易近人，几个人在喝奶茶的空挡，坐在凳子上闲聊了起来。
“今天我们听说要帮总裁夫人收拾行李，大家都挺震惊的。”女职员孟晓桐先挑起了话题。
另一个叫李菲菲频频点头，应和着：“对啊，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直到见到总裁夫人本人，这才明白过来。”
姜若瑶的好奇心被她们勾了起来，问道：“有什么好震惊的？”
“顾总在金融圈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曾经有对他意图不轨的女员工想□□他，都被他赶出办公室，第二天就被辞退了。”李菲菲一向嘴巴不严实，顺势就说漏了嘴。
杨佑皱着眉头，令色道：“乱说什么？”
李菲菲这才发现有所不妥，吐吐舌头闭了嘴。
姜若瑶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在大学时代，追求过他的女生多得数不过来，那时候她和他在学生会走得近，还有女生让她帮忙送情书。
不过正巧被他撞见，他直接拒绝了那个女生，还对她警告过，不允许她收别人的情书。
“顾总昨天突然安排我们要帮他新婚妻子搬家，我们都很好奇他看上的女人是什么样子，今日一见才明白，为什么顾总会被你迷住了。”
“我有什么特别的吗？”姜若瑶喝了一口奶茶，呵呵一笑。
“总裁夫人不仅人长得漂亮，连气质都清雅脱尘，好似仙女一般，我们这些女生看见你都挪不开眼，更不要说顾总了。”
孟晓桐这样说着，大家都认可地点点头，连那两名男职员见到姜若瑶，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低头腼腆地喝奶茶。
“我没觉得我有多漂亮。”
姜若瑶抿唇，垂眸喝了一口奶茶，并没有因为别人的赞美就洋洋得意。
她最难得的地方，是美而不自知。
大家喝完奶茶，公司的车子也到了，杨佑带着男职员们开始往楼下运行李箱，两个女职员又把姜若瑶的家里打扫了一遍，还带来了粉色的布单，将她的床和沙发等家具都盖上。
姜若瑶看着自己温馨的小屋被粉色铺满，轻轻地把门锁上，和两个女职员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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