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皇心里挂念着水晶肘子,摊手道:“朕与太后感情又不好,朕藏她的尸体作甚?”
隋芳菊上前一步,手里拎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捡的剑,一马当先地站在姜凤皇的身前。
姜凤皇眼眸微眯,上手拉了一下隋芳菊,轻声道:“你现在是孕妇,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隋芳菊回头深深地看了姜凤皇一眼,嘴角抽搐道:“臣妾知道,臣妾只是护主心切。”
大可不必哈,你的主子在对面呢。
姜凤皇道:“若是真的找不到太后的尸体,干脆立一个衣冠冢好了……”
“你敢!”姜昱一把掀了面前的桌子,瓜子葡萄摔了老鸨一脸。
姜凤皇:“……”
“哟!”外面传力一道声音,明明是嬉笑的字眼确实说不尽的严肃,那人着玄衣踏着金线勾边的皂靴进了门,“怡红院今日这么热闹呢?”
“哟~~摄政王在啊,那臣走了咯。”
姜凤皇推开隋芳菊,身伸出去老远:“别走啊,朕还在呢!”
马巢斐抬起的脚照旧往外迈:“陛下而已,走了,没热闹看。”
马巢斐京城第一八卦王,一代名将却爱扯老婆舌,满京城嗓子王公贵族,下至商贩走卒,只要除了风流韵事或者家长里短,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但是此人虽有这般上不了台面的哀嚎,但此人英勇,参战无数,无一败绩,人称常胜大将军,在民间威望极高。
当然了,此人看不上姜昱,更看不上姜凤皇。
志向远大的她他天琢磨的就是怎么打倒姜昱,自己一家独大。
但又因着他武将之首的地位,在重文轻武的国策背景下,只得屈居文臣之首的姜昱之下。
因而,马巢斐与姜昱势不两立,也就是姜凤皇心中所想的第三方。
姜凤皇被噎了一下,顿住脚步道:“马将军,你猜摄政王为何将朕囚禁在此怡红院吗?”
皇帝,摄政王,怡红院,三个本来应该没有任何关联的食物联系在了一起,这就叫做八卦。
马巢斐立马来了兴致,转身问:“莫非你们俩看上了同一个女子?”
隋芳菊坑哼一声,不大不小,全场都听见了。
马巢斐心领神会,指着隋芳菊道:“为了这个女子?长得挺好看,就是也太高了。”
隋芳菊的第二次冷哼卡在嗓子眼,看向姜凤皇,意思是:皇上,你快看他!
姜凤皇安抚地拍了拍隋芳菊的手:“爱妃~~~”
马巢斐瞪大双眼:“姜昱,你居然抢你皇帝的妃嫔,还是你侄子的女人?哈哈哈哈”
姜昱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死扣轮椅扶手的手暴露了他的怒气:“马将军,不明真相休得胡言。”
马巢斐双手伸开环顾一周道:“局势就是这么一个局势,怎么了?我还能说错了?陛下,臣说错了吗?”
姜凤皇抬眸:“没错,只不过皇叔喜欢的那个女子不是朕的妃嫔,而是这父皇的正妻。”
“正妻,”马巢斐转过头去欲揪着姜昱的这个把柄嘲讽,又转过头来,问了一下,“太后?!”
母后当年亲临战场,曾和马巢斐经历过生死,并肩作战的情谊。
马巢斐情绪激动:“就你?肖想太后?!”
姜昱的逆鳞也是母后,闻言脸上的杀意一闪而过,丝毫不退缩地对上马巢斐看狗屎一样的眼神:“怎么?本王与太后青梅竹马~~~”
马巢斐闻言做出呕吐样子,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我呸!当年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没点数吗?则呢么贴着脸说自己和太后青梅竹马的,不要个臭脸。”
骂得好,姜凤皇都快忍不住为之叫好的收手了。
隋芳菊低头问:“他们两个还要吵多久?还能吃上水晶肘子吗?”
姜凤皇撇嘴:“朕始皇帝,聚堆能让你吃到水晶肘子。”
“好吧,臣妾过上一段时间就要害喜了,什么也吃不下了。”隋芳菊做作的附上自己的肚子,姜凤皇习惯性地看向她的小腹,脸上神色莫辨。
那边争执中姜昱落入下风,打起来外面是马巢斐的亲兵,说起来他还理亏,吃瘪的姜昱气的都要从轮椅上爬起来去掐长着一张欠欠儿的嘴的马巢斐。
马巢斐歪着脑袋,像是看一个失败者的眼神怜悯地看着缺了一条腿的姜昱,小嘴像是淬了毒一样:“摄政王还是把心思放道自己的瘸腿上吧,少生点不该生的心思。”
姜昱忍气吞声道:“本王的腿好得很,马将军还是看好自己的女儿吧。”
马将军的女儿……懂得都懂。
马巢斐脸皮厚得很,笑着道:“谢谢摄政王。”
姜昱环顾四周,气的两眼反白,带着人走了,徒留老鸨内折手帕站在原地,声音带着颤抖道:“摄政王这就走了啊。”
姜凤皇摸摸身后的布袋,里面六只箭一只也没用,有点遗憾。
隋芳菊蓦地将她揽进怀里,小声道:“没事儿了。”
姜凤皇脑袋发蒙,本来她来此就是为了激怒找不到母后尸体的姜昱来此。只得她一箭爆头姜昱,哪怕姜昱的人围了上来,也会有马巢斐出现,箭姜昱到了,自然不会为难她。
可是今天的一切都被打乱了。
不对……
姜凤皇推开隋芳菊:“你怎么会知道马巢斐会来的。”
第13章 都没想到隋芳菱干脆下的安眠药
◎陛下出门逛窑子还带着妃嫔呢◎
隋芳菊的睫毛颤抖,手搭在姜凤皇恶毒身上,卸力般的身体一软晕在了姜凤皇的怀里。
姜凤皇举着双手,大叫:“唉,朕没碰你哈,别碰瓷。”
小汪子无语叹气出门就要去请郎中。
马巢斐冷哼一声:“陛下出门逛窑子还带着妃嫔呢?”
被提及到的妃嫔闻言眼含杀意地盯上马巢斐。
姜凤皇吃力地将昏迷的隋芳菊扶到一旁的桌椅坐下,好整以暇地对上马巢斐略带戏谑的眼神。
“马将军,母后的尸体就是朕藏起来的。”
果不其然,马巢斐的眼底划过一丝悲伤,稍纵即逝:“那又如何?陛下不怕臣将这个消息告诉摄政王?”
姜凤皇拍手两下,轻笑道:“哈哈,朕猜你不会的。”
马巢斐挑眉道:“陛下,这么笃定?”
姜凤皇整理好衣摆,自顾自地坐下斟酒:“粮草之事是马将军的燃眉之急,姜昱没有办,可是朕办好了。”
“抄家也算是办好了?”
姜凤皇不语,将酒杯递上,笑意嫣然地看着马巢斐。
马巢斐接过来酒,看着姜凤皇一饮而尽:“陛下,臣可是要条件的。”
姜凤皇:“将军请讲。”
马巢斐将脸凑过来,嘴角带着痞痞的笑,和整个人的年纪完全不符:“陛下真的是断袖?!”
姜凤皇:“……”
马巢斐:“不说臣出门就走了?”
“是。”
马巢斐得寸进尺:“那女子肚中的孩子怎么得的?”
姜凤皇挑眉,抬手示意马巢斐靠过来,她的声音低的如同蚊哼:“孩子是她老情人的,姜昱专门安排进来的。”
马巢斐闻言大惊失色:“陛下你这是让人戴了绿帽?啊。”
姜凤皇面色不改,耸肩道:“这咋了?”
马巢斐佩服:“就冲陛下如此豁达的胸怀,臣答应帮了。”
早知道她跑到将军府上揪着马巢斐的耳朵将绿帽的事情讲了,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隋芳菊事出突然,小汪子找了最近一家医馆的郎中来看病,对方听说去怡红院看病,非得带上止血药,知道病人是孕妇后更是带上了保胎药。
等郎中大包小包地来到后,会看到平时热闹非凡的怡红院此时站满了非富即贵的人。他擦了擦汗道:“病人在哪儿?”
全屋唯一的男子穿着一身灿若云霞的红衣,懒洋洋地手支着脑袋坐在桌子旁,闻言男子下巴一扬,让他看身旁昏迷的英姿飒爽的女子。
郎中搭脉,细细琢磨。
姜凤皇闭目养神,身边这么多美人环绕,独属于姑娘的香气萦绕鼻尖,简直是美极了。
“公子,夫人的重伤还未曾痊愈。”
姜凤皇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不悦的问郎中:“什么重伤?”
方才还能一打十呢,打的老鸨都破了相了。
郎中不敢直视姜凤皇的眼睛,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捡些好听的话来讲:“所幸已然痊愈大半,还是要静养……”
宫外的郎中不会是任何人的眼线,为何……为何……曹太医和韩太医从未提过隋芳菊身受重伤的事情,而高门贵女纵然是将门虎女也不会到身中重伤的程度。
她的身边到底谁才是她的人,到底还有谁在骗她?
姜凤皇淡然道:“知道了。”
她轻轻一攘死芍幸┫渲写的保胎药,随意的一指道:“郎中带了保胎药,快给我的夫人喂下去吧。”
郎中抬头瞪着大大的眼睛:“夫人身中重伤,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别说保胎了,怀孕都是无稽之谈。”
“轰隆!”姜凤皇的脑海里炸开一道惊雷,什么?!又回到没有怀孕的原点了。
她装怀孕作甚?为了情郎?不都说了她是断袖了吗?为了保守起见?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挑的色狼。
也的确,守着这么一个大美人,可惜了。
“小汪子,给钱。”
小汪子随手拿了一个妃嫔头上的发饰:“大夫,您出门左拐有个当铺。”
郎中接过纯金的发簪,不住的答谢。
姜凤皇拉住郎中,将头上的白玉簪摘下来:“郎中可有叫醒装睡的人的法子?”
郎中发蒙:“夫人昏迷……”
姜凤皇不等人说完,一簪子扎在隋芳菊的胳膊上,引得隋芳菊双眉蹙起,哼了一声。
姜凤皇道:“再装睡可就不是胳膊了。”
当然了,是哪里都不会是她这张漂亮的小脸蛋的。
隋芳菊皱着眉头,悠悠然睁开双眼:“陛下,这是怎么了?”
陛下……!郎中手里的金簪突然觉得好烫手。
姜凤皇道:“朕不想多问,你最好自己交代。”
隋芳菊张大无骨的眼睛:“什么呀?陛下,你扎的臣妾好生疼啊。”
姜凤皇愠色道:“曹太医,那日紫金宫未凉的茶,马将军……你总得给朕一个解释吧。”
隋芳菊张张嘴巴,看着满屋的人突然羞赧,拽住姜凤皇的衣角道:“陛下,你应当高兴啊。臣妾没有给你戴绿帽子。”
绿帽子……郎中手中的金簪还是哆嗦道地上了。
会不会被砍头哇。
姜凤皇从容地将金簪捡起来放到哆嗦不停的郎中的手中,告诫道:“今日之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当知道,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郎中只顾着点头,欲哭无泪地揣着自己的保胎药跑了。
隋芳菊笑着,像是阳春三月初开的梨花,带着一身的菊花清香低声道:“实不相瞒,臣妾是个磨镜,实在是给陛下生不了孩子。”
瞳孔骤缩的姜凤皇猛地回头,手捏上地缝里那种万种风情的脸蛋:“你说什么?”
隋芳菊轻笑,一字一顿道:“臣妾说,臣妾喜欢女子,这辈子都无法怀孕。陛下还要和臣妾扮演恩爱夫妻吗?”
她喜欢女子?!那朕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这就是她伪装自己怀孕的原因吗?
姜凤皇定下心神:“曹太医呢?”
隋芳菊道:“他喜欢臣妾,所以听臣妾的话。”
死恋爱脑,请滚出鸪。
姜凤皇再问:“那天紫金宫喝茶的人?”
隋芳菊幸福一笑:“陛下那天发现了呀?怎么不质问臣妾,害的陛下误会臣妾那么久。”
“所以,那天的人是谁?”
隋芳菊手指抚上被白玉簪扎过的地方,上面还在流血,她嗔怪道:“陛下,真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还让那郎中走掉了,臣妾流血身亡怎么办?”
姜凤皇将手放在伤口上,使劲按下去:“说,那天的人是谁?”
“嘶――”隋芳菊倒抽一口凉气,拍掉姜凤皇的手,皱着眉头道,“能有谁啊,就是马大将军啊。”
“马将军统管天下军,家父正是他地手下,隋马两家速来交好,马叔叔来看看臣妾怎么了?”
姜凤皇怀疑道:“他若是想来,一道折子朕批了不就得了,至于偷偷而来?”
隋芳菊道:“马将军性格使然。”
“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啊,家长里短的。”
“当真?”
“比陛下对臣妾的真心还真。”
姜凤皇:“那就是撒谎了。”隋芳菊:“……”
隋芳菊看着一本正经的姜凤皇,双手投降道:“好吧,是臣妾输了。那天是李婉茹来紫金宫。”
李婉茹,姜昱的另外一个眼线,但是她太安静了,以至于姜凤皇都有点把她忘了。
姜凤皇拉住隋芳菊的衣领:“你同她讲什么了?可有透露你腹中孩儿的事情?她不是什么好人。”
隋芳菊掰开姜凤皇的手指,轻蔑地说:“她手段太低了,拿了一盘带着毒药的汤水就来了,关键是那毒药都在碗底沉底了,傻子才看不出来。”
姜凤皇无语捧场:“你可真厉害,朕的贤妃。”
隋芳菊的小尾巴翘起来,得意道:“那可不,臣妾一眼看出来她下毒了,也给她的茶水里下了点东西。”
姜凤皇猜测道:“泻药?”
隋芳菊伸出手指摇了摇,得意道:“泻药太低级了,臣妾进宫前可是熟读过宫斗三十六计的人,于是臣妾使出了第一计!”
隋芳菊兴奋的眉毛蠢蠢欲动,期待的小眼神看向姜凤皇。
姜凤皇叹口气问:“爱妃真厉害呢。熟读书籍,所以爱妃下的什么毒,以至于她到现在都不曾出现在朕的面前的?”
隋芳菊接着翘尾巴,自转一周也不顾手臂上的血,高傲道:“安眠药。”
姜凤皇小心翼翼地问:“所以她一直不出现在朕的面前额原因是她一直在睡觉?”
睡美人?
隋芳菊夸张地挑眉,摇着头道:“再也不会有人会有臣妾这般聪慧的脑袋,能想出来这么绝佳的计谋。”
姜凤皇好心提醒:“不若将方才那位郎中请回来给你看看脑子?”
朕都怀疑过隋芳菊个磨镜看上人李婉茹直接下了春药,然后用她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迷惑住了李婉茹,都没想到隋芳菊干脆下的安眠药。
睡这么久不能饿死了吧。
还有……她有点不放心把隋芳菊这么个磨镜放在满是那股子的后宫。
这哪儿是进宫伴君如伴虎了,这分明是狼进羊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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