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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芒落入指尖，有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
桑千暖正要像三师兄和四师兄那样坐下感悟，脑袋却忽然像被什么砸了一下。她吃痛地闭上双眼，等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身边环境发生了变化。
“怎么回事？”
桑千暖左右看了看，发现三师兄和四师兄都不见了，而她也不在贤者塔下，而是身处一个古朴又华丽的建筑内。
“这里难道是城主府？”
看到身边许多身穿金色服饰的弟子来来去去。
桑千暖下意识抓住一个人，想要询问是什么情况，结果却吃惊地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了那人身体，她跟跄扑了个空。
而那弟子毫无查觉地穿过她，继续行走。
桑千暖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她怎么会从贤者塔跑到城主府来？
不对，这些弟子身上虽然穿着城主府衣饰，但花纹似乎有些不一样，而且周遭的建筑也有一种亘古的气息……
“伯贤，今日修行可有趣事？”
突然，一道苍厚的声音打断了桑千暖思索。
她闻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穿赤金长袍的老人，手中牵着一唇红齿白的少年从走廊的拐角处走了过来。
那少年闻言一脸认真纠正：“城主此言差矣，修行讲究静心凝神，不可心浮气躁。”
被唤做城主的老人摇头叹息一声：“你呀你！小小年纪就跟个小老头似的，以后可要吃大亏！”
少年不以为意，反而一本正经道：“我心中只有大道。”
两人很快穿过桑千暖往外走去。
桑千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那个少年——是老城主符伯贤！
她曾听人说起过老城主的名字。
所以她现在这是进入了幻境？
可是五师兄和四师兄怎么没有？
同样是接受老城主身消道陨后那馈赠的灵力滋养，为何她会突然进入幻境？
来不及多想，桑千暖赶忙跟了上去。
然而她脚小一动，周遭环境又开始发生变化。
这次她出现在演武场，场中是城主府所有弟子参加比试的画面，老城主符伯贤也在其中。
此时的他已经是一个青年。
然后桑千暖就发现，自己一直在不同的场景中变幻，她就像是一个过客，站在时间的长河中，看着老城主从少年时期，如何成长为一代大能。
直到画面转到贤者塔。
此时的符伯贤已经接替城主之位了，每日枯燥地守在贤者塔修行。
桑千暖看着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的老城主，有些无聊地也找了个蒲团坐下，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她猜测这个幻境应该是老城主对世间的最后一点眷恋，在身陨时变成了这个幻境。
不知怎的把她弄了进来。
大概是只需要走完老城主的一生，幻境就会自动消失。
桑千暖正百无聊赖地等着进入下一个场景时，突然一声轰鸣响彻整个天空，整座夫望城似乎都震动了起来。
闭目打坐的老城主瞬间睁开了双眼，身形如电地冲了出去。
桑千暖愣怔了一会，也飞了出去。
刚到贤者塔外面，就见两道人影打了起来。
其中一个正是刚冲出去的老城主，另一个是……
“夜冥！”
第152章 进入幻象
桑千暖没有想到，会在老城主的临终幻境中，看到夜冥的身影。
她下意识就朝夜冥掠去。
却正好见到夜冥也朝她迎来……然后，穿过了她的身体。
桑千暖悬浮在半空，看着夜冥背后那九条毛绒绒的尾巴有些愣神。
夜冥……怎么长尾巴了？
他不是魔族吗？
怎么变成妖族了？
桑千暖脑子有些懵。
而那边夜冥和老城主一见面就打了起来，两人一句废话都没有，抬手间便是天崩地裂灰飞烟灭！
这二人修为都已经到了逆天的地步。
夜冥的修为桑千暖是不太清楚的，但在幻境中待了这么久，老城主的修为她却是一清二楚。
大乘修士全力一击是能够毁天灭地的。
所以两人几百个回合后就进入了一片虚空之中，桑千暖也被卷入其中。
也是在那虚空之中，她才知道夜冥的修为有多恐怖。
大乘如老城主，竟然被他一剑斩杀！
桑千暖惊叹地看向夜冥。
这么说他和师兄们打斗的时候，完全是收着力啊！
幸好她没有与他为敌！
桑千暖不由有些庆幸。
“可是夜冥为什么要杀老城主？”
桑千暖呢喃出声，随后她意识到不对：“不对呀！老城主若此时死了，那她在现实中那个刚陨灭的又是谁？”
怎么回事？
这不是老城主的生平么？
她在这幻境中看到老城主死了，可是现实中老城主是活了很久才死的……
“难道……”
桑千暖立马朝老城主尸身看去，确定老城主并不是诈死后，更加懵了。
是真死了！
她呆呆地去看夜冥。
男人抬手挥灭了虚空，一脸冷漠地跨过老城主的尸身，朝贤者塔内走去。
片刻，他拿着一柄散发着曜眼金光的长剑起了出来。
不知为何，桑千暖看到那剑，脑海立马就想起了“斩仙剑”三个字！
夜冥拿着斩仙剑踏云离去，桑千暖却还站在原地，盯着老城主摔在地面的尸体愣愣发呆。
天空下起了血雨，却没有那股熟悉的悲伤。
她看到城主府乱作一团，整个夫望城像是一片废墟般，轰然坍塌……
眼前画面支离破碎，一道刺目的光芒自天际射来，晃得人睁不开眼。
桑千暖下意识闭上双眼。
她以为幻境终于要消失了，结果睁眼一看，又回到了那个亘古的城主府。
桑千暖：“！”
看着从走廊拐角走出来的，被上代城主牵着的少年，桑千暖整个人凌乱了。
怎么回事？怎么又回到老城主小时候了？
这幻境难道不是走完老城主一生就自动消失吗？
这一回桑千暖没跟着老城主去见证他的成长史，她自已在夫望城中转了许久，企图寻找破坏幻境的方法，结果一无所获。
而且她发现，一旦离开老城主身边太久，她的身体就会变得单薄，神魂还隐隐有不舒服的感觉。
第六感告诉桑千暖，他不能离开老城主身边。
于是，她只得再次回到了城主府。
桑千暖如同一个提线娃娃，漂浮在老城主身边，从他小时候到成年以至接受城主之位。
这次经历和上一次一样，没有一点新意。
直到再次在贤者塔遇到夜冥。
看到夜冥，桑千暖双眼一亮。
因为这次的夜冥没有毛绒绒的尾巴，反而多了一对龙角！
桑千暖看着男人头上那对白色的龙角陷与了沉思，先前她还怀疑那个在幻境中斩杀老城主的，拥有九条好看尾巴的男子，不是夜冥。可能是一个和夜冥长得像的人而已。
但现在桑千暖敢肯定，这货绝对是他！
虽然外形变了，但那张脸，那身冰冷的气质，依旧同魔尊夜冥一模一样。
所以他，就是夜冥！
原文中那个倒霉催的男二。
只是桑千暖还是不懂，为何幻境中的夜冥形态会与外面不一样。
这次除了夜冥外形与上次不一样外，老城主也有些不一样，因为相比上一次，他多说了一句话。
“何人闯我贤者塔？”
然后两人就打了起来。
一样的天崩地裂灰飞烟灭，一样的在虚空中老城主被夜冥斩杀。
熟悉的刺目白光自天际射下来之际，桑千暖再次闭上双眼，然而心口却呯呯直跳有些忐忑……
然而当她睁开双眼时，瞬间心如死灰。
果然，又回到了城主府。
一样的经历。
一样的结局。
不同的是，夜冥每次出现的形态都不一样。
九尾狐、白龙、神鹿、腾蛇……直到第五次，夜冥化身为精灵。
长长的尖尖的耳朵衬得他那张冷漠俊美的脸柔和了不少，然而他依旧是奔着斩仙剑而来的，上来就要像前面几次一样和老城主拼个你死我活。
结果这次老城主突然不动了。
在夜冥拧眉的间隙老城主突然开口：“我知道你为何而来！”
然后在桑千暖震惊的目光中，老城主竟然亲自将斩仙剑取了出来，并双手递给了夜冥，还鼓励他好好使用此剑！
桑千暖当时满脑子都是：(°ー°〃)
为什么她有点看不懂？
老城主这是怎么回事？突然顿悟了？
就连精灵夜冥也呆愣了一下，才缓缓接过斩仙剑。
这一次夜冥没有杀老城主，老城主一直活到寿元将尽，桑千暖也等到最后。
跟到第五次的时候，桑千暖已经麻了。
到了第六次，老城主不仅提前知道夜冥要来，并亲手将斩仙剑交还给夜冥，还和夜冥搭上了话。
一来二去，两人竟然还聊上了。
桑千暖发现每重来一次，老城主就像多知道一些什么，但她从头到尾跟着老城主，他除了修行还是修行，并没有做什么其它的事。
隐约间，桑千暖似乎窥见了一丝时间法则。
但她还是无法从幻境中离开，只能一次又一次见证老城主和夜冥那诡异的不打不相识的情谊。
而在这个过程中，老城主获得的信息似乎越来越多。
夜冥也由一开始的沉默寡言，到渐渐能多说一两个字。
直到第十次……
夜冥以魔尊的身份来到贤者塔。
这一幕，桑千暖很熟悉，正是灵舟上丈天尺跑到夜冥体内后，他忽然不知怎的突然出手将夫望城的护城结界砍破，然后只身飞往了贤者塔。
原本以为他是在发疯。
如今看来，夜冥应该本身就是要去往贤者塔的，因为前面重复了九次，这个男人不管变成什么身份，都会回到夫望城贤者塔，去取那把属于他的斩仙剑！
经过这几次不断循环，桑千暖已经查觉到不对劲。
一个人死后，灵魂要么入轮回，要么消散于天地。老城主只有一个灵魂，在第一世死后应该不在了，不可能再继续不停地循回。
所以这个幻境并不是真实的，应该说并不是处于现实中的事。
很有可能是在具象一些东西。
每一次在夜冥杀掉老城主后，幻境就会消失，续接第二个幻境，一直到现在第十个。
桑千暖猜测，这个幻境应该是老城主所思所想的一个体现。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不断的循环，听说但凡修为达到大乘，就已经是接近半仙的存在，可以窥探未来过去。
想来是老城主知道了某些天机，所以才会有这么个幻境。
只是桑千暖还是不明白，为何要将她扯入幻境中，还不让她离去。
好在，这不断重复的幻境，终于有一丝她熟悉的味道。
看着第十次跑到贤者塔来的魔尊夜冥，桑千暖感觉很复杂。
原以为夜冥不过是原文中的一个倒霉催男二，却不想他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故事。
虽然只有些只言片语，但通过这几次循环，以及老城主那有意无意的打探，桑千暖拼凑出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的故事。
这事还得从亿万年前的人神魔大战说起。
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众人所熟知的修仙界的老历史：亿万年前神魔主宰天地，人类沦为神魔奴隶，备受欺凌痛苦后奋起反抗。
这是一个在修仙界耳熟能详的故事。
每个加入宗门的修仙弟子，都会在第一天被宗门长老按头背诵这段历史，美其名曰牢记历史才好开创未来。
所以桑千暖对这段历史也是很熟悉。
但从老城主和夜冥这十次循环中，桑千暖拼凑出了另一段不为人所知的历史。
人神魔大战的前提，是人类要有能与神魔相抗衡的能力。
修仙界的史册中是这么记载的：人类先祖偶然间获悉了修习灵力的秘术，遂带领族人开始修行，能力出众者可堪比神魔。
这里是说人类先祖获得了修炼灵力的方法，带领人族修行之后，才有了与神魔抗衡的能力，但这里对于那位人族先祖是如何获得灵力修习方法的，却无从记录。
然而桑千暖却从老城主和夜冥的谈话知，得知了那个从未被记录的真相。
原来那位人族先祖，是获得了上神的帮助。
那位人族先祖当年也是奴隶中的一员，但是有幸被分到一个仁慈的上神身边伺候。
那位上神唤作扶光上神，是一位温柔仁慈的神。
扶光上神怜悯人类苦痛，不愿看着万物生灵被神魔欺压屠戮，不仅没有像其它神魔那样欺凌人族先祖，还教会了人族先祖修习灵力的秘法。
那位人族先祖也是天赋异禀，很快就领悟了天地之法。在极短的时候内，修为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实力与神魔无异。
人族先祖意识到这是改变人类历史的重要时刻。
当即便带着所有人类同胞一起修习秘术，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有些人能修习，有些人不能，有些人修习秘术如吃饭喝水般容易，有些却犹如上刀山下火海寸步难行。
慢慢就诞生了灵根和修士等级划分。
那些灵根好的天赋卓绝之辈，跟着人族先祖修行，再加上扶光上神从中引导解惑，人族修为突飞猛进。
这便有了如今修仙者口所说的那第一批先贤。
起先，有扶光上神的庇佑，神魔并没有发现人族异样，但纸终究包不住火。
终于，神魔两族发现了人族的变化。
奴隶竟然学会了灵术，是想反抗主人吗？
统治习惯了万物的神魔自然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这便有了人与神魔的第一次大战。
神魔力量强大，但却人数很少。
而人族数量众多，也修习了灵力，但终究时日太浅，虽然实力大增，却终究抵不过神魔两族的合力剿杀。
就在人族即将被神魔从这世上抹杀光的时候，扶光上神出现了，扶光上神开启时间和空间大法，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仅剩的人族送往了未来。
而自己则留在了过去。
虽然最后神魔还是追到了未来，但因为扶光上神查收，人族终究留下了火种，也有了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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