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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待背信弃义之人都没原谅过，更遑论是她？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理解她，这也是他们第一次站在对立的立场，也是不可原谅的立场。
后来，他没在她面前出现过，他频繁出入战场，将与虫族战斗作为一生。
那些战友，最后没了。
她反复观看那场损失严重的战役，将机甲再次改良。
之后的战场，虽说伤亡小，但虫族狡诈，久久攻略不下。
再后来，他听到她和陆铮的婚讯。
那一日，他没待在战场，而是去了斩星，用望远镜观看蓝星上最高的大厦。这副望远镜是蓝星上其他研究者发明的，能观察到临近星球上的建筑物。
其实，他也可以用更精准的探测器，观察蓝星上的一举一动，但这样一来，会惊扰到她。
他和那些战友一样，早就失去在她面前的资格。
他幻想着她穿婚纱的模样……
哦不，听说她举行的是传统中式婚礼，穿得是凤冠霞帔。那也，适合她的。
他在斩星上游荡了会儿，听闻曾经斩星居民的现状。
斩星原著居民是有机会无条件移居蓝星的，但他们的观望错失了第一次机会，那三场著名战役后，他们就没了第二次机会。
斩星距离蓝星近，随着宇宙公民移民至斩星，斩星上原著居民被快速发展的高科技时代淘汰，彻底搬离故土，前往其他荒芜星……
这里没有她的手笔，但她放任为之的。即便没有报复任何人，也不代表她能原谅辜负过她的人。
她心胸开阔，同时也爱憎分明。
明明，联邦和蓝星之间的联姻，他才是首选。
明明，他们互相鼓励着对方走出了深渊……
最后一次听闻她的消息，是她将蓝星的执掌权递交给小宝。
按理说有更好的人选，但传到联邦内部，关于她的说法是：蓝星执掌权的人不需要有多大能力，但一定要有情有义，懂得感恩。
他瞬间，颓败下来。
被抽空了所有生气，如同行尸走肉般，心底眼底都只有胜仗。
最后一场战役，是与虫王的决战。
他选择自爆。
战争肯定胜利了。
但后续如何，他不会知道了。
临死前，不是战友们的情谊，不是一场场战役下的胜利，也不是战场上精巧的战术，令人称赞的指挥，而是最初遇到时的她。
她的眼神怯怯的，像只在窝里刚出生的小鸟，好奇又谨慎地打量着他。
她怕他也和曾经治愈的战友一样，她怕他和她的朋友一样……
这一次，他坚定不移地握住了她的手，没给其他人任何机会。
即便前途再艰难，光芒中只余下他和她两个人。
没有立场的不同，没有横着的战友，更没有陆铮。
这一次，他再也没松过手。
……
战争结束后，宇宙公民只在漂浮的太空，找到疑似战元帅的机甲残骸。
后世，宇宙公民将三人铭记、歌颂了上千万年。
第171章 低级血族里的异类（2）
“好喝吗？”他反问。
盛浅予没吭声。
他歪着头，撩开金色长发，露出白皙到不见任何血管的脖颈，邀约她：“还要吗？尽管吸。”
他的血液，比熊猫血更致命，是甜而不腻的味道，像是毒药，有着极致的吸引和上瘾力，让她渴望更多。
更别提他的脖颈。
不注重口腹欲的她，如今看他诱人的脖子，就像人类看到卤鸭脖，让她忍不住吞咽唾液。
吸食一位公爵的血液，想必未来也看不上其他人类或血族的血液了。
这是他激怒她的目的？
“你想要我做什么。”
“先喂饱你，我们再聊这些话题？”
“你……”
天旋地转后，她被他看似瘦弱的胳膊抱起。来到床边后，她暧昧地坐在他大腿上。
不待她反抗，他又歪头，撩起金发，对着她温柔道：“来吧，浅，不要怜惜我。”
“……”神经病。
不过，鸭脖子……
扫了眼他手腕处那两颗血窟窿，新鲜的血液还顺着苍白的皮肤而下，极具视觉盛宴，她没忍住，低头咬了下去。
主动送到嘴里的食物，她没道理拒绝。
更别提，她饿了快半个月。
她低头，獠牙对准脖颈，咬了上去。
他的皮肤是冰冷的，血液却是热的，让她上瘾不说，还隐隐起了躁动。
对方亦然。
冰凉的指腹，撩开她衣摆，在她纤细的腰肢，缓缓摩挲着。
她眉头微蹙，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松开獠牙，道：“你干什么？”
闻言，巴兹尔眸底的红色渐浓，声音充斥着蛊惑，“你不想吗？吸食过程中，双方产生的躁动，忍不住和同类做，都是正常的。”
“……你们血族，都这么随便吗？”
“……”
巴兹尔眸底的谷欠望褪去，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你会和自己食物，做吗？”
这个女人。
是怎么用冷冰冰的口吻打破涟漪，说出这番大煞风景的话来的？
他松开环绕她腰间的胳膊，与她平视，重新打量起她来。
须臾，他浅笑，“不想做也没关系。”
他再次歪头，道：“还要吗？”
盛浅予起身，整理起自己仪容的同时，将獠牙收了回去。
“你的血液很美味，所以，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会帮我，对吗？”
“说说看。”
巴兹尔看着她严峻的小脸，须臾，浅笑，“吸食过贵族血液，除非是亲王，或者和我同等级的公爵，愿意被你吸食，否则每个月圆夜都会承受挖心割肉之苦。”
吓唬她？
盛浅予：“看来，要我做的事很危险。危险到涉及我性命？”
“倒也不是，只是想看你其他表情，譬如——生气？发怒？”
“让你失望了。”
“阿尔洛亲王那里有个血包，我很感兴趣，你如果可以和血包交换，我想以后月圆夜，你复发一事，不会发生？”
“人类？”盛浅予反问。
从对方口中得知，不吸食贵族血液，只会有月圆夜苦，并不会挨饿？
“是的，人类。”似乎想到什么，巴兹尔脸上泛起冷血动物不该拥有的温暖笑意，转瞬即逝，“她和你一样，你是东方美人，她是东方精灵。她叫袁雪静。”
“换一个。”
“嗯？什么？”
盛浅予盯着他脖颈血窟窿的位置。
她承认，这只血族的血液的确很美味，比起人类的血液，他的确是好选择。但她有其他路可走。
谁说血族必须和血族为伍？
她不能生活在阳光下，也能做个正当的夜间工作者，活在人类的圈子里。
“我吸食了你的血液，的确欠了你。但以自己为货物，去交换另一个人，对我和那个人是不公的，所以，换一个要求。”
男人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欧洲男人身高普遍高，这个吸血鬼得有近两米，对比起一米七的盛浅予，她显得格外娇小。
巴兹尔眼瞳的红色褪去，恢复成碧色。须臾，他道：“好啊，换一个要求。”
盛浅予等了几秒，等到对方道：“换……你去阳光下站半个小时。”
“嗯？现在是白天？”
“对。”
“好。”
虽然一顿鸭脖的代价有点大，但也比欠着强。她拉开落地窗帘，一阵强烈的光线射入室内。
巴兹尔大披风盖住整个头部，只露出一双碧眼，看着她走到阳台上，沐浴在阳光中。
血族是不能见光的，但血统越纯，越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在阳光下，让其他人看不出端倪。
低级血族，控制不住自己意识，泛滥吸食人类血液，被其他血族能轻易操控不说，在阳光下也不能超过一个小时，且，会遭受分裂之苦。用人类的感触来讲，与五马分尸没差别。
巴兹尔亲眼看着那个女人，白皙的皮肤像是燃烧的纸屑，一片片地化作灰烬，在光辉中飞舞、飘散，最终落地，消匿。
那张完美的东方面孔，没有痛苦到狰狞，只是眉头轻蹙，望着地面消失的部分皮肤，不知在想什么。
她……
究竟是痛，还是不痛？
半个小时后。
盛浅予人不人，鬼不鬼地回到卧室，直逼他的视线：“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你想去哪儿？”
“回到人类的社会，生活。”
“就你现在这副模样？你确定？”
盛浅予将整张脸包裹了起来，“这样的话，顶多被人误以为是怪胎。”
“吸食了我的血液，你以为自己会习惯其他血液？”
“我吸食你的血液，是半个月没进食，再有你带进来的熊猫血型为诱，以及你自己主动，我才没控制住。下次不会了。”
“说得好听。”
“巴兹尔公爵是打算食言，不准备放我走？”
男人举止优雅地侧开身，道：“但愿你不会后悔。”
女人的背影笔直，没有片刻停留。
待她走后，他视线好奇地落在落地窗照射的那片区域，伸手想要去触摸光明，却被滋啦的火烤声，触得疼痛不已，下意识收回胳膊。
这女人，当真不疼？
他好像碰到一个比亲王那个血包更有趣的东西。
……
盛浅予徒步出了城堡，四周万籁寂静，身上的通信工具在被掳来时掉了，只剩下一张不到一百M金的卡。
欧美几乎是现金支付，即便她要打车，也要取出卡内的钱。
她眉头皱得死死的。
手机也是必备的通信工具……
她不知走了多久，从白天走到黑夜。
白日里限制了她的行动，夜里这副身体倒是松快许多。
第172章 低级血族里的异类（3）
吸血鬼的特征，能瞬移，力气大，还有不死之身。
这些特征在低级血族里，并不存在。
她不能瞬移，力气也只比普通人大，至于不死身？纯粹扯蛋。如果不是吸食了那个巴兹尔的血液，按照原主控制古欠望，就能变回人的天真做法，只怕早饿死了。
说不定这段饿死的经历会被血族写入载史……
毕竟生活在人类社会的血族，处处是食物，为什么要忍着？为什么会饿死？
她捏了捏眉心。
原主也只是个刚搬出孤儿院的小姑娘，今年18岁，没有社会经验，也没有分辨能力，更不了解血族的情况，这些很正常。
现在，她得多想想成为血族的优点。
优点？
譬如，血族不用吃喝拉撒，能省下不小开销。即便不租房子，在外睡铁椅上，也不会受到陌生人的侵犯，以及，M国枪支自由，也伤害不到她。
只是，生活在人类的圈子里，得提防被猎人发现。
作为一个演技还不错的低级血族，她想自己能做到不被发现。
夜里脚速加快，她寻着脑海的地理位置，总算赶在天亮前，回到住处。
住处在荒郊野岭，落了锁，但钥匙丢了。
四周杂草丛生，建筑也斑驳，唯一优点是租金便宜，不然原主也不会孤身住在这里。
她捡了根木棍，在草丛中一阵探寻，总算找到一根生锈的铁丝。
院子没上锁，她能轻易翻墙，家门上了锁……
不好翻墙，砸坏了窗户或者门，还得花钱重装。
她穷。
咔嚓。
门被生锈的铁丝打开了。
她进去后，扫了眼环境。
和记忆中一样，虽然很多东西陈旧得有些霉味，但原主手脚勤快，打扫得很干净。如果不是被吸血鬼咬，院子里的杂草也早打扫干净了。
她也不知道那个公爵的血液足够抵御多久饥饿，为今之计，是先赚人类的钱，再通过特殊渠道买血袋，供自己饮食。
至于吸食了公爵的血液，看不上其他血液的问题，她并未放在心上。
她在巴兹尔公爵城堡失控的主要原因是太饿了，如果能在饱腹的情况下，她能确保不会失控。
她本身就不注重口腹欲。
重新打扫了房间，她就着座机，打通银行电话，将身份证和地址报了后，等待第二日的信用卡寄上门。
M国信奉自由，注重享乐，办信用卡是常有的事，因为受益方是银行，所以办理程序很快，网上购物半年不一定到货，但信用卡必定第二日到家。
热水器坏了……
但这具身体体会不到温度，除了阳光。所以她并未打算修理，而是简单洗了个冷水澡。
完了，她看着镜前的自己。
血族的正常作息是日夜颠倒，夜里她精神得很，现在天天微亮，她反而有些困了。
可这张被阳光沐浴后，摧残的脸，怎么看怎么都不能让她满意。
现在的医术并不能治疗这张脱落了大块肉和皮，露出白骨的脸，如果空气中有灵气，倒是能引气入体，后期再修复，可惜这个世界没有灵气。
有点烦。
她不喜丑陋的自己。
刚这么想完，掌心就出现一枚淡淡香气的药丸。
她脑海闪过一个命名——
美颜丹。
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
只要一想，脑海便停止运转。
她只得服用美颜丹，将疑惑抛掷脑后。
服用后的美颜丹，脸上的伤口快速愈合，肉在疯狂生长，填充面部每个角落。
终于，露出一张比原主样貌还优越，但有九成相似的脸。
很好。
这样的话，出门就不会吓到人了。
她出了浴室，看到阳光折射进屋。她将自己裹得严实后，拉上窗帘，回到卧室睡着了。
下午，她醒来后，简单洗漱完，将自己裹得严实，拉开门去看。
以为明日才会抵达的信用卡，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她拆开快递，看到果真是信用卡后，又带着那几十M金，出了门。
公交车站离住的地方较远，她走得天快黑了，才抵达。
脸上裹了面巾，戴着地下室翻找到的墨镜，坐上公交车。这样的她并未引起车上其他人的注意，因为有些人扮相看着比自己还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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