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中心思缜密的,留在她身边读书写字,看她们什么更为擅长。若是对医理感兴趣,她教医术;若是对管理感兴趣,她教驭心术;若是对孩子更有耐心,她教会一些皮毛,这些女子就能开设教堂。
这些,都是为后续做准备。
心术不正的女子,被她劝退,而她收纳的女性不分年龄,心术正保持底线、自我,自有一番出路。更别提这些女子中有不少被夫君抛弃,献给匈奴的……
战争第一被牺牲的,往往是女子,其次才是孩子和老人。
他们不喜女子太过有学问,拘束她们在家中,同性在后宅相斗,坚信夫为天,支持内耗……
她要改朝换代不仅是建立新王朝,更是为了让女子立起来。
思绪微敛,就被告知,已有匈奴攻到城脚。
盛浅予:“是嘛,安钊呢?”
“在城墙上把守,等您去发号施令。”
“去看看。”
“属下领命。”
盛浅予不能坐马背。
马背颠簸,风大,坐一趟得病几宿,如此,倒不如坐马车稳妥些。
虽然来到城池比预料中晚了些,但我方人员没有伤亡。
她刚立在城墙上,安钊就命人将备好的狐裘递来,披在她肩头,仍是很重的语气,声音倒是不大。道:“你看看你!究竟拿不拿自己身体当一回事?!就那几个不自量力的匈奴人,值得你这么赶?不知道披件外大氅再来?!”
盛浅予没理会这口是心非的小郎君,而是居高临下地往城下瞅,本攻至城脚的兵力,如今退了回去,与城墙上的他们对峙着。
其中,还有中原人。
那些匈奴人触发了机关,一人触发,多人遭殃,只要人与人碰到就能迅速感染且毒发身亡,更别提还有毒蛇和毒蝎被从小门放出。
一开始,这些毒物都乱无章法,盛浅予来了,安钊除了为她披上狐裘,还递了一支竹笛。
她接过后,竹笛声清脆悦耳,却有致命的杀伤力,像是毒物们的领军,下达某个隐秘的信号,让这些毒物似一排排士兵,朝着某个方向进攻!
马脚被毒物一蜇,马匹瞬间倒下,骑在马背上的人应声倒下。
这些骑兵,在战争中冲锋陷阵,是主要战斗军力,但对比起可以操控的灵活毒物,他们胯下的动物不堪一击,受惊地扭头就跑,压根不受人的控制!
也有训练有佳的马匹,倒是能操控,但仍防不胜防。
盛浅予一曲乐声吹罢……
只是前奏罢了,真正的战鼓传来,毒物们因笛声知晓人类攻击它们,它们分散阵型,朝领军攻去!
她吹奏的同时,不忘瞥了眼身侧的安钊,后者轻笑一声,让人扛来了霸王弓。
霸王弓,一百二十斤重,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射程远达二百四十多步,若是控制力道,弓弦不断,能射程更远。这把霸王弓是盛浅予用特殊材质,亲自盯着安钊制的,足够将城墙外那些领军人物射穿。
一弦三箭,百步穿杨,三箭齐发。
激励的是人心,壮大的是军心,鼓舞的是黎民百姓。
那城墙上,弱不禁风,吹竹笛控毒物的女子;拉开霸王弓,每箭必倒一位领军人的男子,成了匈奴人心中的两根刺。
她和安钊,继魏国曾经活招牌盛大将军之后,一战成名。
……
幽州不敞开城门。
幽州因难攻,安钊开始训练普通男子,即便有投靠之人,也率先给盛浅予过目、催眠后,才纳入营帐,怕其中有奸细混迹其中。
盛浅予则学堂和田地开垦两头跑。
这样忙忙碌碌了一个多月,魏国派来了使者。
这位是朝堂上要员,他来,代表着魏国的诚意。
但,盛浅予连城门都没开,写了封信,让安钊射在对方脚边,便吓退了人。
信,最终传达魏国新任皇帝手中。
信中内容:魏国曾经盛将军守卫江山,维护黎民百姓,死得不明不白,尸骨无存。你们魏国初建之期需要人保家卫国,一旦繁荣昌盛,逼得她惨死,有谁敢投靠魏国?有谁愿意为魏国效力?既然贵国皇帝做不来榜样,待我的人手逼退匈奴,攻下京城,再教你做一国之君该如何对待忠良。
魏国皇帝当即撕碎了信,放话幽州城如今城主是叛军,是乱臣贼子!
真正站魏国皇帝说法的有几人?或许朝堂上佞臣还享乐这一切,但知晓匈奴虎视眈眈,攻下京城是迟早的事,归顺匈奴人还不如归顺这不知哪里钻出来的中原人,好歹是同胞不是?
届时,就是讨伐昏君的时候了。
幽州城半年恢复往日繁华,安钊也用盛浅予之前的下属和破格提收的人才,培育出一支精锐的队伍,接着准备出发。
去做什么?当然是去攻打当初二人隐居时发现铁矿的城池。
安钊身披战甲,里面还有盛浅予亲手缝制的防护软甲,骑的也是匈奴骑兵弃马而去,盛浅予治好毒的马儿,最终被驯服。
盛浅予拍了拍他的肩头,“早去早回,注意安全第一,我在幽州等你归来。”
“有你制的这些暗器在,再有毒品,不怕有危险。”
盛浅予浅笑,“恐怕他们有所防备。”
安钊不解:“那为何当初会放那些异心之人出城门?”
他打仗不错,但布局生涩,不懂得变通,就如他这个人般,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
“因为,我知晓他们会招来匈奴人,匈奴也会因忌惮而再次攻打幽州城。”
第219章 战场上被牺牲的女将军(16)
料定了会打胜仗,幽州城难攻的名头会传出去,未来会有许多英雄豪杰投靠,为什么不放呢?
只因他们心性,当时抹杀了,是尽兴了,但幽州城发生一系列堪称诡秘的事如何传得出去?幽州城新城主是位用毒精湛的女子又如何名扬万里?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就像没有鱼饵的鱼钩,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是痴人说梦,只存在于典故里。
饵放出去了,大鱼才会上钩。
安钊引领这支精锐的小队出城,盛浅予开始专注农业这块,更多的是对农具的改良,怎么减少人力。如果设备齐全,其实她可以改良粮种,还有一些不知名的机械在脑海中回荡了下……
被她甩开。
以如今条件,现在打好基础,万年后才能实现脑海中现代化社会,那时她早已化作白骨。现在不可能实现的。
轻巧的农具制作完成,果真加大城内农业化推动,只是农作物周期长,前期得先观察,几个月后才能收割粮食。
女子学堂第一批女子毕业后,即将收纳孩子们入学。正是这个时候,安钊抱着喜讯归来。
盛浅予见他又黑了几个度,但双目锃亮,正要疾步走去拥抱他,被他抬手制止。
“我身上灰尘多,你先回屋去,待我沐浴后再寻你。”
“好。”
盛浅予如今住的官宅,仍养着大黄和鸡鸭,新孵出的鸡苗鸭苗继续养着,没舍得吃,皆是城中孩子挖了蚯蚓在养。她也承诺,以后孵出的鸡蛋鸭蛋,蒸鸡蛋羹给孩子们吃。虽说水掺得有些多,但这是孩子们近一年来吃过最美味的了。之后每家每户缓过劲儿,下一批鸡苗鸭苗出来,她会免费下发至各家手中,让他们自个儿吃自个儿去。
幽州城的粮食都被敛在粮库,除了粮种,盛浅予做主将粮食每家分得百斤,作为幽州城新任城主的福泽,之后每个人根据自己赚的银两买粮食。
有些人为城主做事,有些人被安钊训练成兵,有些人继续做从前的小本生意,城中逐渐恢复被攻前的文明。
后方已建设完成,等到城楼领土扩大,便是她寻找这具身体更适宜居住的环境了。
她脚边的大黄乖巧地趴着,尾巴摇得老积极了,狗眼水汪汪的,一副渴望主人摸头的模样。
安钊头发还没干,就奔着来到她院子,接着看到这番景象,心中不由地一醋,“你摸它倒是摸得顺手。”
盛浅予拉着他往里面走。
他掌心的茧子,有些起了皮,硬硬的,刮得她养得娇嫩肌肤有些疼,松开手后,背对着他取下汗巾,顺带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掌心——
都红了。
她转过身,那人已乖巧躺在床榻上,吊着脖子,头发垂落,发尖被面盆接住。
为他擦头不是费力气的活儿,也不伤身子,她擦他也享受。
她搬过小板凳,坐在一侧,一边为他擦干,一边瞧着那张阖上双眸略显享受的糙脸。
他沐浴花的时间不长,他是怎么做到将自己捯饬干净,还把刚刚脸上的青渣剃干净的?
看着他下颚的细微血口,她微微叹气,“下次慢些剃胡子,看看你,留疤不说,当时还疼。”
“这点小伤算什么。”他哼哼道。
“下次我帮你剃?”
“那,那行吧……”努力抹平上扬的唇角,欣喜到结巴道。
“新城池攻下了?”
“嗯。我已经让人驻守,就等你过去布阵,预防敌人来袭了。”
新打下的城池还在魏国旗下,没被割让出去。他们之所以先攻下这座城池,是想将其打造成兵器库。
盛浅予手握这些毒物和毒气有限,要统一整个魏国,还得需要足够多的兵力。如今训练出第一批士兵已到位,只待后续加入更多能人异士了。
“明日便出发。”
“这边都安排妥当了?”
“自你出城那日起,就安排妥当了。”
“行。”
擦干了发丝,二人小别胜新婚,在床榻上纠缠了许久。
他在塌下从来都是凶狠狠的,再有领兵出去了趟,手中沾染了不少人命,戾气颇重,有种正色下惹小儿啼哭的既视感。别看身子健硕,腹肌八块,胳膊也充满力道的腱子肉,但他对她格外温柔,生怕她的身子骨承受不住,每每她欢愉了,他还得去浴间解决一下个人。
她偶然撞破过一次。
她倒是善解人意,“其实我也没你想得那般弱,下次在榻上不用克制自己。”
他是怎么说的?
他咧开唇角,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大约是身边一帮子粗汉子围绕久了,他也沾染了恶习,忍不住说起荤话来:“少废话,下次一定把你干、哭。”
轮到所谓的“下次”,他照样克制,她完事,他便不再继续,手动解决。
其他男子当她面说这种荤话,她或许会反感,对小郎君却没有。
即便再温柔、克制,翌日她腹部还是不舒服。
虽说半夜被他伺候地洗干净了,可仍腰酸。
往往这时候,二人不着急用早食。
她趴在床榻上,他粗粝的指腹摁着她腰部。至于力道以及穴位,她说什么,他便会意,改了方向,按得她格外舒心。
等到丫鬟来汇报,东西准备齐全了,他才为她穿上衣裳,拦腰抱起她,大步往宅外走去。
盛浅予胳膊顺势勾住他的后颈,道:“我双腿没瘫,能走路。”
“昨晚累到你了,是为夫的错,就罚我今日抱一整天!不让你累得还需下地走路!”
他说得坦荡荡,好像是在立什么海誓山盟,但话的内容却让一旁的小丫鬟听得面红耳赤。
盛浅予:“……”
……
去新城池的路上没什么危险,即便有,安钊武功高强,盛浅予也有养的毒物在手,能很快解决麻烦。
新城池易居住,沙尘不是很大,对她的肺部有利,除了大黄,其他牲畜又得重新养了。
作为新城主的她,召见了城中还活着的铁匠,待铁矿挖通后,靠这些铁匠打兵器,后续也可打一些更实用的农具出来。
安钊引领手下的兵去开矿后,盛浅予也在官宅绘画出各色各样的兵器图。
第220章 战场上被牺牲的女将军(17)
挖矿是体力活儿,更别提环境差,吸入肺部的尘土和杂质多,所以每个挖矿的人,盛浅予都组织了人手制了简易版口罩,分发下去。
口罩是双层的,里面还缝了浸泡过药草后晒干的棉花,这样一来能过滤很多杂质。
安钊戴的口罩最为特别,针脚绵密,还绣了花儿,一看就是出自城主之手。于是,在外很快出现以下这番情况。
“安少,吃过没?”
“什么?你怎么知道这口罩是我家娘子缝制的?”
“主子,我陪你。”
“天,你怎么也知道我这衣裳和靴子都是我家娘子缝制的?太厉害了。”
“……”
熟悉他的人,一脸麻木,剩余的人则一脸问号。接触久了,大约知晓安钊的品行。
别看人家上阵杀敌干净利落,血溅双眼,眼皮都不带眨下,遇到上赶着女子还不知怜香惜玉推开,推得对方掌心擦伤,脸部着地,差点毁容,但人家也是妥妥一枚晒妻狂魔。
兵器图设计好,盛浅予知道铁矿那边急不来,便召集人手设下机关,让这座城池成为第二个难攻的幽州城。
等到魏国那边和匈奴得了消息,城池机关已部署完成,两边想要攻打已为时已晚。
魏国国君继承了先皇的荒淫无度,夜夜笙歌,这是基于盛浅予未崛起前。如今她定都晋阳,距离长安城不到七百公里,国号为燕,后世称盛燕。
魏国国君才惶恐起来,与匈奴勾结,想要逼胁盛浅予。
他拿什么作为筹码与匈奴谈判、交涉的呢?
是知晓这乱臣贼子的燕王正是当年战死沙场的盛浅予!
马甲一掉,魏国国君当场抓获盛家所有人,想要以孝道威胁盛浅予,逼对方倒戈卸甲。
盛府人被关押进地牢,才觉大难临头。
两年时间,盛府早已乌烟瘴气。
上到盛德昌在外为面子问题,撒银子继续留恋烟花之地,找那些穷酸人捧着自己,继续享受吹捧、拥簇,盛夫人在贴身丫鬟生下一个子嗣后,将其杖毙,不顾骆佩反对,将这个孩子划到骆佩名下,却自己亲自养着,骆佩也剑走偏锋,见久久肚皮没动静,与外男勾结……
下到下人敛财,做事不从心,被骆家人贿赂,找到盛家偷藏财宝之地,差点被骆家掏空。索幸抄家在即,魏国将灭,盛浅予将之纳入了国库。
魏国国君上门抓人前,正是盛夫人发现骆佩怀的不是盛家种,还被骆佩气急败坏口无遮掩地控诉:“这事儿能怪我?!我去看过大夫,自己身体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谁知是不是盛时彦那个废人没用?!说不准嬷嬷怀中的孩子压根不是盛时彦那废物的,娘你替那贱丫鬟的奸夫在养孩子呢!”
盛夫人查来查去,发现盛时彦果真如盛德昌一样,生下来本就体弱,再有继承了恶行,伤了身子,压根没那能力,最多不耽搁行房之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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