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是扶珩最隐秘的潜意识。
她掌控了它,就等于掌控了他的一切,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她都会了解。
卿鸢感觉自己快成功了,稍微加快速度,并看向扶珩看他的反应,一直面不改色的哨兵,突然,像是一片被泼下了妍丽颜料的白雪,皮肤铺开不规则的潮红。
潮红是流动的,在卿鸢拨动下一根琴弦时,它们缓缓地向下蔓延,从扶珩的喉结没入领口,不知道去往何处,好像有一双看不到的手在狠狠蹂躏哨兵比冰雪更圣洁无暇的皮肤。
好想和她弹的琴有关,卿鸢指尖顿了一下,一只格外漂亮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不用停,无论我有什么反应,都不用。”他放开她的手,“我能受得了。”
……
卿鸢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取得了“初步控制古琴”的成就,古琴和她之间建立了初步的共鸣,她的指尖都不用落在琴弦上,只是靠近,离指尖最近的琴弦就能自发颤动。
扶珩队长说,等到古琴与她达成完整的共鸣,她甚至可以用意念来拨动它们。
卿鸢感觉自己进步很快,但还是不够,她还是不够了解古琴,没能摸清怎么才能弥补它的天生不足。
不过也有好消息,她手上外放的精神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古琴的外在损伤。
摸摸琴弦,都能让它们看起来更加顺滑发亮。
就是要辛苦一下扶珩队长,她弹琴带给他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一开始只是会琴弦对应的位置皮肤发红,慢慢地,还会让对应的位置沁出冷汗,变得湿淋淋的。
虽然他一直告诉她没关系,但她还是觉得他应该会很难受,把手从古琴上拿开:“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看向扶珩的双腿,她的精神力对修复古琴有用,那对哨兵被反噬的双腿会有用吗?
她把手放到他的腿上,期待地看向他:“有感觉吗?”
扶珩颈间的红晕和汗意都没褪去,低眼看了看她的手,又看向她的眼睛:“有感觉。”
卿鸢眼睛亮起来:“感觉强烈吗?”
扶珩似乎在感受,静了一会儿,微微颔首:“很强烈。”
“那我多放一会儿。”卿鸢很开心,感觉自己更厉害了。
“好。”扶珩顿了一下,问,“需要我帮向导放松一下吗?”
卿鸢笑容消失,条件反射地以为他要做什么。
扶珩并没她想的那么变态,他说的帮她放松的方式,就是给她弹一个有缓解疲劳的安神曲。
卿鸢有点不好意思地点头,接受了扶珩队长的好意。
等扶珩真的弹上,卿鸢又有些后悔,他的神情和开始没什么区别,但身上多了不是很正常的红晕,衣袍也被薄汗打湿,衣襟有些松垮,这些让原本很高不可攀的人多了种微妙的勾栏味道。
卿鸢脑袋里自动脑补出高岭之花家道中落不得不卖身葬父的剧情。
又让人有犯罪欲,又让人有罪恶感的。
卿鸢意识到她的想法又变态起来,有些怀疑扶珩:“你又用琴声催眠我了?”
扶珩停下来:“没有。”
卿鸢看着他,怀疑自己,也怀疑他。
扶珩看出她眼里的不信任,微微皱起眉,从小就能控制别人想法的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能力并没有那么好。
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取得她的信任。
不,扶珩眉心放开,可以。
只要她完全掌控他,就会相信他了。
卿鸢把手放在扶珩的腿上,对方也乖乖保持不动,让她治疗,非常和谐,直到她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她的手没有直接接触到扶珩的腿,这样也能有效果吗?
卿鸢问:“你的腿真的感觉好点儿了吗?”
扶珩顿了一下:“向导之前是在问我的腿吗?”
卿鸢缓缓收回自己的手,不然呢?她把手放他腿上,他还能哪有感觉?
这个看起来清心寡欲的大变态,卿鸢摸到桌上的古琴,捏住了它的琴弦。
扶珩还是神色不变,只有外观上的生理变化,看了看向导过于用力得都有些发红的指尖,拿出几枚特制的木头琴弦夹:“用这个。”怕她觉得不够,还拿了几块有些分量的玉坠子,教她可以把玉坠子吊在夹子下面,让被夹住的琴弦往下沉,沉得快要崩折,可怜得一个劲儿发抖。
他的指尖也有些不稳,但语气还很冷静:“这样感觉会更强烈。”
卿鸢现在不想听到“感觉”和“强烈”这两个词,她看着扶珩在红潮下仍然非常冷淡的眉眼,突然冒出个想法,等她能完全掌控的时候,一定要让他用这张特别禁欲高冷的脸做一些情难自已的表情,越涩越好……
等一下,卿鸢皱眉,她好像确实是自己变态,和扶珩队长的琴声没关系。
她这想的都是什么啊。
卿鸢出来的时候,外面只剩下黑衣哨兵,他还是像一片暗影一样安静,抱着刀靠在旁边闭目养神。
听到她的脚步睁开眼,带她走向飞行器。
卿鸢看向他怀里的刀,抬起手小心地指了指:“可以给我摸一下吗?”她想看看她能不能修补扶珩队员的精神巢。
黑衣哨兵侧头看她,只以为她对他的刀感觉好奇,点了下头,把大刀刀柄冲她递过来,卿鸢拿了一下,胳膊差点没被坠掉了。
卿鸢脸红红的,有一部分是累的,有一部分是因为感到丢脸:“还是你帮我拿着,我来摸吧。”
黑衣哨兵还是没有开口,不过,按照她说的,轻轻一转手腕,便把那把沉重的大刀拿平,让她随便探索。
这是一把一点纹路都没有,素净得过了头的大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但卿鸢刚刚拿过,知道它至少在重量上就不一般。
她抬起手,先装模作样地摸摸靠近刀柄的位置,然后向刀刃上的豁口摸过去。
动作反应很快的年轻哨兵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她的动作,另一种反应很慢的他这才接收到,或者意识到她刚刚摸靠近刀柄那里时给他的冲击。
薄唇抿紧,覆着茧子有些粗糙的手指也有些过分用力,疼得卿鸢轻呼了一声。
他赶紧放开她:“抱歉。”看了眼刀刃,把刀横过去,放到另一边身侧,“那里不能摸,会割破你的手。”就算这样也连个小表情都没有的脸显得有些呆,但耳朵都红了。
“好吧。”卿鸢也没有勉强他,继续往前走,快到飞行器了,红衣哨兵从旁边的树上跳下来,气势汹汹地冲向她。
那架势仿佛要跟她算之前多吃点心的账,吓得卿鸢瞪大眼睛,看着红衣哨兵在她面前止住脚步,红着漂亮的脸蛋,眼睛亮得好像能沁出水光,像个土匪头子一样,底气超足地叫她:“你!”
卿鸢都想摸出积分卡,赔他点心了,却听好像被人突然把音量到最小的红衣哨兵嘟嘟囔囔地问:“要摸我的剑吗?”
原来是为了这个,卿鸢松了口气,点点头:“好啊。”
看了看红衣哨兵的剑,跟黑衣哨兵的大刀比起来,红衣哨兵的长剑就花哨多了,还挂着很多小玉坠之类的装饰品,剑鞘上还有飞龙浮雕,和红衣少年一样,有种日天日地的恣意张扬。
从剑鞘看不出他的剑有什么问题,卿鸢随便地摸了摸剑鞘上的龙,真正想看的还是剑鞘里面的剑锋。
但她才摸了摸那条神气极了的飞龙的尾巴,红衣哨兵就猛地往回退了一下。
卿鸢看向他,红衣哨兵似乎有些不服气,又站回来:“再来。”
这语气像她是什么绝世高人,给了他致命一击,他不服气,还想找她挑战一样。
卿鸢决定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想摸摸剑鞘里面,你能把它拔出来……”
“不能。”红衣哨兵又惊讶又羞恼地看向她,剑眉凝成一团,桃花眼无比委屈,“流氓向导,摸了外面还不够,还要,还要……”
卿鸢无语,不是他问她要不要摸的吗?怎么她又成流氓了。
不让摸算了,卿鸢和黑翼哨兵坐上飞行器,红衣哨兵好像个被她糟蹋了,但又要冷脸送她回家的黄花大小伙一样冷着红透的脸也跟了上来,坐在和她还有黑翼哨兵都不一样的位置生闷气。
卿鸢回宿舍学了会儿习,收到了家里的信息,说是要一起到主家吃顿饭。
学习还是和亲戚吃饭,这是个难题。
家里人也没给她做选择的机会,直接派飞行器来接她了,卿鸢急急忙忙赶到基地门口,上了飞行器却没见到熟悉的家人,就这么坐着除了她空无一人的飞行器来到主家庄园。
今天的宴会十分盛大,各种平时看都看不到的官方飞行器,限量飞行器,跟开展览一样黑压压地挤在门外的半空中。
卿鸢倒是没排队,飞行器带着她直接插队进去了,飞行器停下来,卿鸢也没等侍者来领路,很是熟练地自己挑小路摸了进去。
还好,她穿着玉京队长给她买的裙子,不然就穿个训练服,她得相当地鸡立鹤群。卿鸢快速从穿着昂贵礼服的宾客中穿过,寻找她妈妈和爸爸的身影。
人没找到,而且她感觉很奇怪,这种级别的宴会,一般不会邀请他们家过来,也就家族内部的聚会会叫他们凑个人头。
今天这是怎么了?卿鸢正在奇怪,听到有人叫她,转头看到她苦苦寻找的妈妈,还没说话,她妈妈就把她拉到了宴会厅旁边门口站了两排保镖的房间。
“别说话,认真听,说不定对你的前途有帮助。”这么快速地叮嘱了她一句,就带她走了进去。
卿鸢迷迷糊糊地跟着她妈妈,房间里的宾客地位应该比外面还要高一些,卿鸢看到好几个穿着制服,佩戴勋章的哨兵和向导,也不知道她妈妈认识不认识人家,就和激动得脸通红的她爸爸一起端着酒杯过去打招呼。
卿鸢就在旁边装只会微笑的哑巴,对他们说的客套话并不感兴趣,觉得无聊侧头乱看的时候,目光一顿。
她看到了一头穿西装的白狮子,她闭了闭眼,再看过去。
西装领口上面的是狮子头没错,但那不是真的白狮子,是异化程度非常高,所以平时也是兽人形态的异化哨兵。
卿鸢注意看了一下他身上的西装,看不出身份的象征,但能看到好多戴了一串勋章的哨兵非常尊敬地跟他问好,他回应他们的时候,反而很漫不经心。
应该在异化派那边地位很高。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白狮子突然抬眼看过来,卿鸢慢一拍收回目光,心脏怦怦狂跳。
那种程度的异化哨兵比真的猛兽还恐怖,好像看人一眼就能把人碾死。
卿鸢在洗手间里听到有人议论白狮子,从而知晓了他的身份,他叫克劳斯,以前是大名鼎鼎的X雇佣兵军团的老大,几年前金盆洗手,洗白身份,带着手下加入了军区的编制,成功上岸。
不过,他和他的老手下们私下里还会接一些一般人不知道的任务,当军区的白手套,为军区处理一些不方便过明面的特殊事情。
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还有独立的“兵权”,怪不得主家会邀请他。
卿鸢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他们要啥啥没有的一家就别掺和主家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了,想着,她退出卫生间,打算拉上她的妈妈爸爸赶紧走人。
没人听她的,看着非要和人家畅聊未来的夫妻俩,卿鸢脑袋都大了,跟他们说了一声,打算先回去,他们当然不同意。
不同意她也要回去,卿鸢趁他们不注意,溜了出去,正探头看夫妻俩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一回头就看到一颗大白狮子头。
白狮子的体型除了比平常人要更高大一些,看不出过多的兽人形态,包裹在西装中的身躯肌肉含量刚刚好,压迫感十足的同时还能风度翩翩,有种黑帮贵族的感觉。
白色的毛发泛着淡淡的金辉,梳理得非常整齐,脸又没有真狮子那么长,从人类的审美看,是只非常漂亮的雄性。
他好像就是来找她的,吻部咧了一下,冲她优雅地微微一笑。
卿鸢干笑了两下,别以为她忘了他在房间里是怎么看她的,而且他找她干嘛,邀请她作为他的晚餐出席晚宴吗?
她扭头就走,绝不给后面的大白狮子追上她的机会,大白狮子一点脚步声都没有,但卿鸢就是能感觉到他还在她的身后。
救命啊,卿鸢来回张望,想看到一架能带她回基地的飞行器,但门口的这些飞行器都是人家宾客的,白狮子表现出要找她说话的态度了,那他们就不可能冒着得罪大白狮子的风险,当着他的面带她走,就在她急得不行的时候,有一架飞行器靠近她,打开了门。
卿鸢抬头一看。
戴着眼镜的哨兵站在门口冷冰冰地看着她。
表哥?
他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认识她,还会帮她的样子,卿鸢犹豫了一下,没敢过去。
无狱看了一眼卿鸢身后不紧不慢追过来的白狮子,目光回到她身上,侧身让出位置:“上来。”
第69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有些拘谨地将手放在腿上, 一杯清水放在她的面前,接着戴着斯文眼镜,气质却冷得叫人难以放松下来的哨兵坐在她的对面:“提前离开宴会跟你的家人说了吗?”
对方年纪并没有比她大很多, 算是同龄人,语气也很淡,但还是叫卿鸢感觉在被长辈“拷问”, 紧张地蜷起手指, 点头:“说了的。”就是他们没同意。
镜片后的眼睛看着她, 是一双很漂亮但也过于冷漠的眼睛, 好像无机质的镜湖,能映出所有真相,却不会因此泛起任何涟漪。
卿鸢知道他肯定看出她向他隐瞒了一部分信息, 她也是作死, 隐瞒这位天赋就是看穿一切谎言和罪恶的哨兵。
她都做好被他遣送回宴会厅的准备了,却不想, 飞行器启动了, 她向窗外看, 被其他宾客围住巴结的白狮子仍然看着这边。
哨兵没有揭穿她,说出他的决定:“送你回基地。”
卿鸢收回目光,压着惊喜冲对面的哨兵点头:“谢谢。”
哨兵没有再答话, 卿鸢当然也不会主动打扰他,打开光脑, 调成静音模式,点开学习视频看起来。
中途室友给她发来消息:【卿卿, 你看你约到哨兵帮你做考级的实践模拟训练了吗?今年好难约啊,我好不容易约上的竟然在关键时刻取消了,难受。】
室友还给她发了个截图, 卿鸢点开截图看了一眼,挑起眉。
进入预约系统时可以实名,也可以选择匿名自己起名,室友给自己起了个“试过的哨兵都成了我的狗”的名字。
卿鸢花了几秒钟消化她室友的名字,切回聊天界面:【你起这个名字不怕被打吗?】
室友秒回:【来打我倒好了,我不想着起个亮眼的名字,好吸引厉害的哨兵来找我吗?你看看你的,我不信是我的名字的问题。】
卿鸢点开预约系统,她的名字还是系统初始默认的,是向导加一长串数字,她也没约上。
把这个结果发给室友,室友说她要换个名字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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