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难之间,林诗拿捏不住。
坐在林诗旁边的林斯倒是慢慢悠悠的开口了,“人家忙的很,那里有空搭理咱们啊。”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何宛一听就觉得不对劲。
于是直接问林斯了,“怎么回事啊,行修和小诗闹别扭了啊?”
应该是的,要不然这半年来杨行修怎么会这么不对劲啊。
啧,也不对啊,就算两个人闹别扭也不能闹半年啊,何宛越想心里越发慌,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林斯说完这句话,一桌人都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看着他,当然了除了林诗和已经知道怎么回事的裴庭远。
林斯原本计划的是想等裴庭远他们走了之后再跟父母说的,但谁知道正吃着饭呢,母亲就问起那该死的杨行修了,现在都看着自己,林斯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反正两家人现在跟个一家人一样,没什么好瞒着裴家的。
于是林斯便只好放下碗筷,十分正经的坐直了,脸上也是少有的严肃和认真,“他们两个已经离婚了,杨行修已经不是你女婿了。”
一瞬间,时间和空间都像是静止了一样,偌大的客厅里落针可闻,安静到有些诡异。
就连从窗外照进来的阳光也不虚晃了。
不知道这样的安静保持了多长时间,直到被何宛筷子掉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打破。
第44章 也不知道你在暗爽什么
一直在桌边和椅下穿梭的小二六, 看见有东西掉到了地上,摇着尾巴跑过去用小鼻子嗅了嗅,发现不是自己感兴趣的立马“变脸”收起了高高翘着的尾巴, 继续到人腿边蹭去了。
还是林诗弯腰把筷子捡了起来,这只脏的被搁到了一旁, 她在面前桌面上另一双干净的筷子里拿了一只出来, 工工整整的摆在何宛的手边。
“什么时候的事?”一道沉重的男声从对面传了过来, 林诗抬头看去,是父亲林安川。
这个问题不知道是问离婚当事人林诗的,还是问刚刚告知他们这个消息的林斯的。
但显然不论是问谁的,林斯都当是问自己的给回答了, “离婚啊?离婚就是这前不久的事,出轨的话,估计杨行修已经出轨两三年了。”
问题回答完了,林安川半天没再说话, 林斯以为父母这是接受不了, 正准备安慰两句的,就听见何宛说:“先吃饭吧, 一会吃完了再好好说。”
林斯便把想说的话先收了起来,重新拿起筷子,点了点头,“行。”
前半段还在边吃边闲聊的一桌人,后半段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一屋人皆是心思重重,只有小狗无忧无虑。
徐月芸和丈夫悄无声息的对视了一眼,丈夫摇了摇头示意她好好吃饭, 徐月芸心里现在毛乱乱的,又把视线看向了儿子, 想看看同在望城的儿子知不知道这其中的一二,但儿子却像没感觉到自己的视线一样,始终不看向自己,无奈徐月芸只好低头先吃饭。
吃完饭桌子被收拾干净后,赵阿姨也很懂眼色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四个长辈坐在中间的沙发上,裴庭远坐在左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剩下右手边的这个单人沙发,林斯让妹妹坐了,而自己则搬了个椅子坐在妹妹身边。
“事情也已经这样了,爸妈你们就看开点,讲句实在的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我说和那渣男离得还是太晚了。”
林斯看爸妈和干爹干妈都是一副愁容,索性就歪身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妹妹坐着的沙发扶手上,摆出一副有他在没意外的样子。
看样子爸妈还真是有点接受不了,那没事,大不了自己这两天在家多宽慰宽慰他们,再怎么说他们两个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多少风浪都经历过,这点接受能力应该还是有的,最多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林斯越想越起劲,最后还点了点头来肯定自己内心的想法,于是再接再厉道:“你们这样想啊,其实这结婚离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这都什么年代了,离婚的多的是,不合适离了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再说了,我妹现在也大了,有些事情就应该让她自己拿主意,你们得慢慢的学会放手。”
林斯也不管有没有人听他讲话,反正自己是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大堆。
终于何宛率先开口了,免得林斯一个人在这里唱独角戏。
“之前杨行修每回来的时候我看着都挺正常的啊,没想到背地里是这么个东西。”
何宛这回是真的被气得不轻,任哪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子女被人伤害了,估计都是这样的心情。
她倒不是接受不了女儿离婚了,就像儿子说的,都什么年代了,离婚根本就不是个事,她是心疼女儿,发现被杨行修背叛的日子肯定不好受,但女儿却一声不吭的一个人扛过来了。
想着想着,何宛这心就像被人用针扎了一样难受。
坐在沙发另一端的徐月芸也是一样的心痛,虽然林诗不是她亲生的,但在她这里就跟亲生的没什么区别,她又是个情绪敏感的人,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先流出来了。
坐在她身边的裴朗看见了,抽了张纸巾递到她手里。
徐月芸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声音不甚清朗的说:“那人真是个坏心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这已经是徐月芸这辈子能说出口的最不好听的话了,她这辈子顺风顺水的,自己娘家徐家本就是个有钱的,后来又嫁给了更有钱的裴家,丈夫裴朗也一直对他一心一意的,后来生了儿子裴庭远,儿子各方面也是一等一的出众,从来不让她操心,美好舒心的现实生活,她实在是很少生气,生活环境如此,所以她实在是不太会骂人。
不知道是不是哥哥刚刚那些宽慰话的作用,其实现在客厅里的氛围并不像先前林诗想的那样严肃。
换个确切的词来形容,林诗觉得用低沉更好一些。
看得出来,长辈们并不是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离婚才一脸愁容的,而是因为心疼自己,所以身为这件事情的主人公,林诗并不能把全部的都交给哥哥来说,有些话还是要自己来说,才能让长辈们彻底放下心来。
“爸妈,干爹干妈,离婚这件事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选择,我也已经放下了,那些也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没必要为了这件事烦扰,这都快过年了,我们开开心心的多好,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影响心情。”
暖洋洋的午后,林诗的声音像是清泉一样掠过的所有人,出奇的让他们本还烦闷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裴庭远在逗二六,二六想要去咬他的指尖,但却被裴庭远抬高手臂轻易地躲开了,急得小二六围着他的腿直转圈,时不时的还要哼唧出来两声。
看裴庭远这悠闲自得的模样,几个长辈也就明白了,这小子也是事先知道林诗离婚了这件事的。
感情这三个的关系好啊,都能一起瞒事情了。
女儿都已经这么明明白白的跟他们说了,他们也没必要一直揪着这件事情不放了,既然女儿是真的想明白看开了,他们也宁愿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要是他们一直是这副样子,估计女儿看见了心里也不舒服。
其实只要女儿健康平安,其他的真不算个事。
“行,爸爸妈妈都尊重你的选择。”
亲爹林安川释然的长舒了一口气,真没想到闺女回来的第一天,就给他们带回来了这么“爆炸”的消息。
“哎,早知道上一次杨行修来咱家的时候,我就给他打一顿的,给他打一顿我才是真的解气了。”
何宛满是遗憾的说,只是也只能这么说说,上一次杨行修来的时候自己还不知道他出轨呢,哪里会打人家一顿啊,何宛难得幼稚的想,要是自己有一眼看透所有人的能力该多好,那样也不至于被杨行修蒙骗了。
何宛的话音刚一落,本还歪着坐的林斯立马就精神抖擞的坐直了,兴奋的一拍巴掌,“要不是说我是你儿子呢,放心吧,我已经给他狠狠的打了一顿了,脸也揍肿了,走路都得捂着肚子一瘸一拐的走。”
何宛震惊,听儿子说已经把杨行修揍了一顿了,心里舒服了不少,追问道:“你什么时候把他揍的啊?”
林斯心想自己总算是干了一件让母亲满意的事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刚好我去望城的那天他自己送上门了,小诗自从打定主意要和杨行修离婚之后,就从他们的那栋别墅里搬到我给她在大学附近买的那个房子里去了,我去的那天刚好在楼下遇到正溜完狗要上楼的小诗,我俩就这样一起上去了,谁知道刚一开门,就看到杨行修在那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大致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反正那天我给他打得不轻,他也知道是他自己错了,全程屁都没敢放一个。”
林斯在几双眼睛下,把这件事情绘声绘色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好像他自己就是个天神下凡的英雄一样。
谁知道几人听完来龙去脉之后没一个人搭理他了,徐月芸更是不放心的交代林诗,“那人怎么还能进去啊?都离婚了得赶紧把锁换了,免得那天他又不声不响的进去了,你一个人住多危险啊。”
“知道的干妈,先前事情多我忘记了,等我过完年回去就换。”
没能如愿咬到裴庭远手指的小二六这会儿不愿意搭理他了,于是屁颠屁颠的跑到对面林诗这边来了,林诗俯身把小二六抱到了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它。
小二六乖乖的窝在林诗的怀里,眼睛还不忘炫耀的看看裴庭远,仿佛在说:“切,不和你玩了,还是妈妈最好。”
林诗动作轻柔,看向二六的眼神也是十分的温柔,这倒是真的让裴庭远嫉妒了,看来自己得快点追了,要不然二六挑衅自己的时候,自己真的毫无反击之力。
都已经离婚了,杨行修还来找女儿,那不是还没放下吗?
何宛放心不下,担心女儿会再次受他蒙骗被二次伤害,叮嘱道:“小诗啊,既然都已经发现杨行修是这样的人了,可不能再被他蒙骗了,不管他和你说什么都不能相信。”
林诗还不至于会吃回头草,“知道的妈妈,我已经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到时候回去把门锁一换,他也没机会和我说什么的了。”
何宛这才稍微放下点心来,“对,就得这样做。”
听见林诗把杨行修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一直置身事外的裴庭远也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但即便再不着痕迹,还是被坐在对面的林斯捕捉到了,两人对视的一瞬间,林斯对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在心里骂道:“关你屁事啊!也不知道你在暗爽什么。”
第45章 眸子里的水雾染的她更加温柔
把离婚这件事说透了, 便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可能刚开始那两天何宛在晚上的时候还会和丈夫林安川偷偷的伤感上两句,但过了那两天之后, 何宛也不再提了。
年前家里的大小事情都不用何宛和徐月芸亲自操心,所以两个富太太有事没事就会带着林诗出去, 有时候是逛街, 有时候是做个美容, 也有时候是去喝下午茶。
反正不论怎样都是十分的惬意。
最为夸张的就是徐月芸了,每次见面都要送林诗不少东西,有些是早些年自己在拍卖会上得的,有些是直接在奢侈品店里买的, 一件件的好像是要补齐前几十年没有女儿的遗憾。
*
两家人也一起商量好了,今年要一起过年。
所以大年三十的早上,林家一家人睡醒收拾整理好之后,就由林斯开着车往裴家去了。
何宛坐在后排笑意盈盈的, 感叹道:“真好啊, 谁能想到我都到这个岁数了,还能交到这么合拍的老姐妹儿啊, 这一切都是缘分啊。”
今年的连城还没下过雪呢,也不知道第一场雪什么时候能下来。
小二六这半个月个头长得挺快,已经能初步看出来那帅气威猛的模样了,此时它踩在后排的座椅上,一脸好奇的看着车来车往的窗外,这是它第一次经过这条路。
林诗自从养了小二六之后,就完全理解老母亲的心情了, 真是越看自己的“孩子”越稀罕,每回都忍不住的想要拿手机拍照记录, 时间长了,林诗手机里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小二六,只偶尔在密密麻麻的小二六照片中穿插着几张其他的。
裴庭远似乎也挺关心小二六的,经常会给林诗发信息问问小二六的近况,每当他问起的时候,林诗就会把小二六最新的照片发给他,然后再给他讲一些小二六的可爱瞬间。
林诗想,裴庭远应该是个有爱心的人。
因为他不仅会主动向自己问小二六的近况,而且自己每次和他讲小二六的时候,他也会很认真的就着当时的那个话题和自己聊。
但他们的聊天也仅限于此,每次除了小二六之外并未多聊。
没多大一会儿,车子就稳稳当当的停在了裴家的门前,这还是林诗第一次到裴家来。
一下车,裴家一家人就十分热情的出来迎接了,小二六看到了裴庭远,也不顾自己还被绳子牵着,一股脑的就要往裴庭远那里去,林诗只好把绳子交给了裴庭远。
在绳子递交间,两人的手难免会碰到,但林诗却丝毫没察觉到这些细枝末节,只有本就存了心思的裴庭远心里起了丝丝涟漪。
遛狗绳被握着的这端,还有林诗手上的余温,裴庭远握着的手又紧了几分。
在连城这边实在是找不到机会与借口和林诗见面,所以距离上次从林家回来后,两个人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了。
但裴庭远却觉得林诗丝毫没变,依旧是只要有她在的地方,自己的视线总会不受控制的看向她。
改不掉,也从没想过要改。
因为晚上要吃年夜饭的缘故,所以中午吃的就随意些。
吃完午饭,一群人就去茶室打发时间了。
茶室里边有一台麻将机,何宛和徐月芸当了几个月的麻将搭子,一进门就非常默契的坐了过去,然后招呼着几个年轻人过去陪她们一起打。
林斯不乐意和她们一起打,觉得和她们一起打太过于平淡无味,所以就非常果断地就拒绝了,那么剩下的两个空位就只好由林诗和裴庭远来填补了。
那边的裴朗和林安川也安排上了喝茶下棋,林斯对那些都不感兴趣,自然是不会过去的,于是就拿了把椅子坐在了妹妹的身后。
林诗本就不经常打麻将,所以水平很是一般,心里正虚着呢,看哥哥坐到了自己身后,这无疑是给她增加了点底气。
于是她侧过头,悄悄的对哥哥说:“我不太会,一会你指导一下我。”
林斯的手臂搭在妹妹的椅背上,姿态是十分的潇洒从容,“放心吧,今天我坐在这儿,你就输不了。”
这倒不是林斯吹牛,而是他真的有这个本身。
毕竟是出了名的会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
旁边的徐月芸看见他们兄妹两个凑得那么近,好像是在说些什么,就调笑道:“兄妹俩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呢?
林斯也没瞒着,提前问徐月芸,“干妈,小诗她不太会打麻将,想让我一会帮着点她,您看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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