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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妃吃下第一块板栗糕的时候就觉得不太舒服。
但因为之前板栗糕出过问题，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点膈应是正常的。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王妃渐渐觉得肚子真的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
虽然只是三分的痛，安王妃的表情却十分痛苦，捂着肚子仿佛就要昏厥过去。
实际上，安王妃心里确实想骂娘了——姓颜的还能不能行了？都当皇后了怎么还尽出幺蛾子？！
齐王妃一瞧，登时大呼小叫起来：“大嫂？！你、你怎么了？来人，快叫太医！”
安王妃心里无语，这齐王妃摆明了要借故闹大，封后大典出了这等事，新皇后可当真没脸。
但感受着肚子的疼痛，安王妃也不阻止了，闹大就闹大吧，自己身为受害者，虚弱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不是正常的吗？
既然说不了话，不就不能阻止了吗？
齐王妃风风火火地派人去叫太医，淳王妃小碎步跑过去对安王妃嘘寒问暖，顺带也问了句平王妃。
身为唯二吃过板栗糕的平王妃，这会儿压根没感觉，一点腹痛的迹象都没有。
其他人都看了看她，见人好好的，倒是各有思索。
难道今天是打算针对安王妃？可至于吗？人家安王有腿疾，压根没威胁啊。
揣测间，太医已经过来了。
只是诊脉过后，太医又细细问了各种问题，比如是哪里疼，以前有没有疼过……
安王妃意识到，自己的肚子疼可能不是因为板栗糕。
最后，太医总结，是肠痈。
中医多少学了个半吊子的元香雪好心翻译：阑尾炎。
在这个没有外科大夫的地方，得了阑尾炎就只能等着器官在身体里渐渐腐烂。
当然，安王妃有钱有势，服用太医开的药，或许会被治愈、或许会变成慢性阑尾炎，反正，众人只有一个想法——
竟然不是板栗糕的问题！
哎，这不是浪费表情吗！
安王妃也有点小尴尬，不过还是绷着表情，假装自己依旧非常痛苦。
等太医下去后，一屋子人坐着都没说话，也没了玩飞花令的兴致了。
好在去乾清宫谢恩的皇后回来了，今天的宫廷宴席开始了。
依旧是没有佛跳墙、开水白菜的，这种菜估计只有御桌上有。
元香雪吃得很快，毕竟上次吃个半饱就被迫放了筷子，她长记性了……
这次也差不多，争分夺秒也才堪堪七分饱，明睿帝就撂了筷子。
元香雪都怀疑：是不是老了就吃不下饭了……
之后一切都很顺利，没发生什么，宫门落钥之前就出了宫。
回到汀兰院，元香雪甚至都有点恍惚，还以为有人会趁着封后大典搞事情呢，结果竟然这么平静？
不过或许只是她们这边没事？
等梁毓景过来，元香雪就问他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有啊，父皇打算追封十四弟为端慧太子，八哥正月十六迎娶颜氏女。”
“没了？”
梁毓景挑眉：“你觉得还有什么？”
“那怡王都娶了颜氏女，不立为太子？还去封地？”
元香雪当即就忍不住猜测起来：“难道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颜氏女不生下儿子，就不会立太子？这可要两三年吧？要是颜氏女故意悄悄喝避子汤，岂不是白费功夫？”
梁毓景嗤笑：“你都能想到，八哥自然也能想到，咱们就看他能不能行吧。”
元香雪突然想起来：大清的老八就是不行，也不知道大梁的这个老八行不行。
“对了，听说怡王府一个孩子没有，你八哥怕是真的不行哦。”
梁毓景看她一眼：“少开这种玩笑，别人听见了成何体统？”
元香雪没搭理这话，反而一脸贤惠地劝道：“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兄弟姐妹这么多，结果你自己就小猫三两只，要努力啊弟弟！”
梁毓景翻个白眼：“少废话，去沐浴。”
“哎！”
没能把人劝走，元香雪也懒得多费口舌了。
反正，就现在的局势看起来，有孕、有宠的皇后一方占大优势，怡王成了颜家女婿也后来者居上，梁毓景八成是不能上位的，老死江南的美好愿景能实现了呀。
那就尽情享受生活呗！
╭(′▽`)╯╰(′▽`)╮
时间一晃而过，元宵节又要进宫去吃席。
说实在的，元香雪觉得今天肯定会有大事发生，一方面，皇子们就要离京了，离太远了不好搞小动作不得抓紧吗？
另一方面，怡王好不容易献祭了自己的发妻才得到一个机会，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皇后生下拦路石呢？
之前一直没动静，或许是在积蓄大招？
依旧是天不亮就坐上马车，宫门口下了车接受检查，挺严格的，显然里头的人也很防备。
今天直接进了翊坤宫，没有和喜欢挑衅的齐王妃碰面，元香雪一整个上午都昏昏欲睡，小臂都快没地方能掐了。
中午，也是在翊坤宫用的午膳。
虞贵妃身边有个会医术的宫女，大大方方检查了所有菜品，于是这顿午膳就吃得比较放心了。
贵妃的份例很多，皇后也没搞克扣这一套，一桌子菜色香味俱全，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完全不存在吃不饱的可能。
中午小憩了两个小时，虞贵妃才带着元香雪等人前往御花园赏灯。
元宵节嘛，京城都有元宵灯会，皇宫里自然也有，还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虽然没外头的热闹气氛，但整个御花园几乎被各种各样的灯淹没了，看着也挺花团锦簇的。
虞贵妃叮嘱一句：“随便去逛吧，不过别出御花园。”
“是。”
元香雪就开始闲逛，程侧妃和谢侧妃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
“这个灯笼不错，叫什么？”
谢侧妃正要回答，一旁就传来齐王妃鄙夷的声音：
“哼，果真是没见识。”
第162章 首当其冲
元香雪就很无语，这个齐王妃是盯着她不放了是吧？
三番两次的就很烦啊。
“五嫂啊，有空没空都去减减肥，挽回一下形象，别整天跟我屁股后面转悠行吗？”
齐王妃脸色一沉，正要说话时就见元香雪一手拉着一个侧妃开始快步远离……
齐王妃一愣，随即就更为恼怒了——这行为可以说惹不起就躲，也可以说耻与她为伍……
不管是哪种，都好像显得她欺人太甚。
“你站住！”
元香雪跑得更快了，嘴里还嚷嚷：“求求五嫂你放过我吧，我以后躲着你走还不行吗？”
声音不算大，但周围一圈人还是好奇地看了过来。
齐王妃简直咬牙切齿，再追下去，还不知道这人会说出什么离谱的话来，她只能停下了脚步。
元香雪是真心觉得，反正也不可能把齐王妃怎么着，加上在京城里也就待两天，那就躲着吧——
哎，她一向都是解决麻烦的源头，现在却不能解决齐王妃这个源头，只能憋屈地躲着点了。
三人停下来时，已经从御花园的南门到了中间位置。
这里的灯笼就更大更精致了，元香雪盯上一个亭子般大小的六角灯笼。
架子是黄花梨木，雕工就不必说了，皇家出品，必属精品中精品。
六个面分别画了龙凤呈祥、五谷丰登、风调雨顺、君圣臣贤、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好看是好看的，就是有点不符合实际。
谢侧妃小声说：“瞧着这画，应是画圣的风格……但没听说画圣进京，倒是几个徒弟在京城，可能是徒弟代笔？”
元香雪一开始还想感慨一句画圣呢，没想到是代笔……这就有点，好歹是皇帝，怎么能用徒弟来将就呢？
太不得体了！
元香雪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四处张望，不经意间看见从另一边闲庭信步般走过来的皇后。
她赶紧风紧扯呼：“走走走，去那边！”
现在可不能沾上这位一点点，就剩下两天了，好好坚持住就能去江南养老了。
程、谢两人也是眼观八方的，一致同意远离危险人物，三人飞快朝着西边走了过去。
她们前脚刚离开，皇后等人就过来了，站在方才那个六角灯笼面前说了会儿话，但离得远，元香雪又不会读唇语，就跟看默剧似的。
谢侧妃低声道：“又有人来了！”
元香雪轻咳一声：“不要这样悄咪咪的，搞得好像我们在干什么坏事一样，离得那么远，你大声说话。”
谢侧妃不好意思的抿唇，恢复正常音量：“来的是慧妃娘娘，看来有好戏看了。”
慧妃就是齐王的母妃，四十多快五十岁的人了，保养的再好，岁月也在她的皮囊上留下了痕迹。
与二十多岁的皇后站在一起，年龄差很明显。
这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又来了人——
“是德妃娘娘……”
德妃是恒王的母妃，不过恒王一向低调，恒王妃也一样事事不出头，其实没多大存在感。
三方会面，不，准确来说，德妃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嫔妃，但元香雪认不出来，谢侧妃倒是如数家珍一般：
“七公主的母妃花昭仪，八公主的母妃钱昭媛，十三皇子的母妃师修容，十一皇子的母妃孙充容，十二皇子的母妃温充媛。”
都是有孩子傍身，但看位份就知道明显没有圣宠的嫔妃。
这几人一来，别的作用没有，就挡视线了。
元香雪左右环视，提议：“要不，咱们去那边？”
她指着的地方是个湖上亭子，位置高，应该能居高临下……但在湖上，稍微有点危险。
现在天还冷着，湖水已经解冻，但还是冷啊，这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了得去半条命。
程侧妃连连摇头：“王妃，反正也听不见，看也没什么看头。”
谢侧妃有点想去，但为了大局着想，还是坚定摇头：“王妃，就不要节外生枝了。”
“哎……”
元香雪只好应下，实在是只剩下两天了，得稳住。
三人只好无所事事起来，不过很快，那边的一群人就开始走动起来了。
溜达来溜达去，就去了元香雪想去的那个亭子。
“嘶……”
程侧妃左右张望两眼，才低声道：“皇后，不是怀着孕吗？！”
那种一看就危险的地方，怎么敢去的？简直就是给别人下手的机会吧？！
元香雪兴致勃勃开始猜测：“要么，怀孕是假的，皇后正好借这个机会小产，顺便陷害其他人；要么就是自持没人敢动手——”
话音戛然而止，有人已经动手了。
只见一个宫女突然冲出来，抱住皇后，一起倒下了湖面，激起好大一个浪花。
不仅仅如此，那宫女明显是会水的，一直死死地压着皇后……
这不是冲着小产去的，是要皇后的命啊！
站在亭子上的几个妃嫔，看不清细致的表情，也听不到她们说了什么话，但看她们掩唇惊呼、后退一大步的样子，应该挺震惊？
皇后落水了，当然有人来救，几乎是刚落水，就有人跳下去救了。
但依旧在水里翻腾了好一会儿才救上来，救上来的时候只看见一张惨白人脸，白的跟死了一样。
身为压根不在场的人，元香雪三人只能回到翊坤宫等消息。
没过一刻钟，消息就传出来了，皇后已经确定小产，现在还昏迷着。
动手的宫女是御花园的站岗宫女，已经溺死，明面上与任何人都没关系。
甚至这个宫女因为比较笨手笨脚，也没干过端茶递水的活儿，也就是说，是个一直干洒扫活儿的人，压根就没正经的主子！
这种人彻查起来就比较麻烦，因为要从这个宫女的人际关系去查。
但现在这宫女已经溺死了，明面上关系好的人好找，私底下关系好的人，肯定立刻撇清关系啊！
虽然嫌疑人一划拉就能出来吧，比如后宫妃嫔，比如怡王……
尤其是，当时怎么就想着去那个亭子上呢？
慧妃、德妃两人首当其冲。
第163章 休妻另娶
皇后小产，宫里风声鹤唳，元宵节的晚宴就顺其自然被鸽了。
又因为牵扯到的人太多，偏偏还不好查，一时半会儿也没消息出来，那大家伙儿也不能干等着，元香雪一行人就被放回王府了。
免费的晚宴没了，但晚膳还得吃。
家宴是不可能的，就各处上一盅佛跳墙，一碗开水白菜这样子随便对付一下。
抹抹嘴，漱了口，元香雪就问梁毓景：“明天你八哥还成亲吗？”
“没消息说不成。”
梁毓景懒洋洋坐着，语气悠闲：“而且，正因为皇后出了事，八哥不就更应该成亲了吗？”
元香雪撇撇嘴：“我要是开了天眼就好了，正好看看皇宫里是不是遍布婴鬼。”
“……”
这话是真不能往下细想。
梁毓景赶紧转移话题：“东西都收拾好了？我们后天一早就走。”
“有小谢在，担心这些做什么？望族出身就是不一样，做事真的很麻利。”
元香雪伸脚踢了踢梁毓景：“她上辈子肯定欠了你超多的钱还没还。”
“那我上辈子也欠了你钱？”
元香雪摇头：“不可能，我才不会借钱给别人，就算借钱出去……”
“如何？”
梁毓景心说我就听听你能说出个啥来。
元香雪笑眯眯：“不还钱的那种，我就当提前给丧事随份子了。”
“……在外面可别这样说。”
“哼，等去了江南，我就是最大的，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元香雪站起身，伸展手臂，掷地有声。
梁毓景微微抬眸，看着她的后脑勺摇头失笑：还真是应了那句天高任鸟飞？
正月十六，宫里消息依旧没出来。
怡王府大摆宴席。
身为王妃，只有别人给元香雪行礼的份，就是排行老九，前头的嫂子们太多。
黄昏时分，怡王妃被迎进府，三拜后进入洞房。
身为妯娌，还得去新房里凑个热闹——啊不，是做个见证人来着。
反正这么一通热闹下来，外头天都黑了。
元香雪觉得脸都僵了，不是笑的，她就没怎么笑，就平平淡淡的表情，但一天下来，还是觉得脸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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