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挺拔的男人伫立在门前,轻轻推开房门,却没进去。
他微微侧眸,视线落向温婷婷,不紧不慢地说:“在忙也要生活,休假就休假,工作是工作,我一向公私明了。我们敬业的温老师,你呢?”
温婷婷无语至极,她问了个寂寞。
听听他说的是人话?
她一个十八线糊咖,现在当然在家抠脚喽,就多余关心他。
谢明崇盯着她,眉峰轻微扬了下:“我哪里说错了吗?温老师请指教。”
温婷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反击了他一句:“指教不敢,没谢老师敬业。”
谢明崇似笑非笑:“彼此彼此。”
“……”
温婷婷懒得管谢明崇忙还是闲得慌,总之好心落个驴肝肺。
她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气势汹汹地从谢明崇身侧经过,直接冲进洗手间。
本来温婷婷还想睡个回笼觉,现在睡什么睡,瞌睡虫早气跑了。
而且狗男人在这里来回晃荡,十分碍眼。
她哪里安心睡得着,即便睡了也怕做噩梦梦见他。
砰地一声巨响。
房门带着女主人的火气无情关上。
原本要进去洗澡的男人,此时手中还拿着换洗衣物,被无辜挡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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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蓉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蓉蓉:【不是,婷宝你这大姨妈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周蓉蓉:【谢老板不郁闷死才怪。】
温婷婷:【怎么听着姐妹的意思是替谢狗惋惜,郁闷的是我才对吧。昨天听你说,他帮了我一把,想想我们塑料夫妻一场,除了虚情假意,不如直接交个公粮感谢他实在,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搞得我好像故意算准了躲他一样,从昨晚到现在他一直没好脸色,阴阳怪气地跟谁欠他二百五。】
跟闺蜜吐槽归吐槽,她没好意思说,有关一个手镯引发的“惨案”,毕竟有关谢明崇心中不可说的白月光,只是她单方面的猜想。
没有直接证据的事情,她也不好和别人乱讲他的个人隐私。
周蓉蓉:【哈哈哈,谢老板馋你身子馋了几个月没开荤,饿了那么久,一回来就这样,这换我我也不爽。】
温婷婷:【哼!周蓉蓉你胳膊往外拐,绝交一分钟。】
温婷婷还没和闺蜜发泄完心中对谢狗的不满,周蓉蓉那边要继续忙,没空理她。
休假第一天的好心情就被谢明崇破坏,温婷婷决定珍爱生命,远离谢狗。
她洗漱完毕,梳了个低马尾,天气干燥,简单涂抹了滋润乳霜,除了必要工作场合需要上妆,她私下都是素面朝天。
等温婷婷收拾好,从洗手间出来,不知道谢明崇去哪了。
塑料夫妻就是好,无需报备各自行程。
温婷婷收敛心思,准备回家看妈妈。
打开满档的衣柜,挑了件素净粉色的长裙,她换好衣服戴上墨镜和口罩,拿着包包下楼。
直接从车库随便开了一辆车子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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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婷婷的开车技术不算好,她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想用谢明崇的司机。
她开得小心翼翼,还好今天路况不错,一路畅通无阻。
车子终于安全抵达,位于寸土寸金的西郊江家别院。
隔着车窗,温婷婷望着铁艺大门外的两棵参天合欢树,枝繁叶茂,随风摆动。
那曾是爸爸和妈妈亲手栽种的树,他们曾给她讲过,这两棵树寓意他们和美的一家人,也一直守护着他们。
小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住在这里,后来从苏城搬回来,也是住在这。
仿佛此刻还能听到从铁艺大门里传来的欢声笑语,是小时候的她和爸爸妈妈。
如今再看,早已物是人非。
温婷婷思绪飘远,恍惚了一瞬,她眼眸泛起雾气,朦胧的视线瞥见院内有辆熟悉的车子。
她连忙吸了吸鼻子,吐了一口气,迅速整理好情绪,推开车门下车。
铁艺大门没锁,温婷婷直接推开门进入院内,看清楚那辆车子是江斯越的没错。
见状,她长眉微蹙,精致瓷白的小脸闪过愠怒。
真是晦气!
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她并不想见到江斯越。
何况她还来着大姨妈,时不时腹部隐隐作痛,令人心烦意燥。
稍微冷静了一瞬,温婷婷考虑要不要晚点再过来的时候,江斯越车子的车门忽地打开,有人从车内下来。
看清来人,温婷婷脚步顿住,她精致的小脸冷若冰霜,漂亮双眸划过一丝惊愕,一瞬间血液涌上大脑。
黎婉洇穿着某奢牌高定新款,手腕上戴着比谢明崇那个白月光镯子,看起来要通透数倍的玉镯,典型雍容贵妇装扮。
看到温婷婷,黎婉洇保养得当的面容先是一愣,仿若不可思议,她扯了扯嘴角,笑盈盈地招呼说:“婷婷,你来啦。你爸爸在里面陪你妈妈呢。”
那口吻好似,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温婷婷站在原地没动,她手掌紧了紧,握成拳头而后又松开,压下心底薄怒,她指了指铁艺大门方向,声音冷冰冰:“出去。”
黎婉洇嘴角拉平,依旧笑得优雅得体,温声说:“婷婷,我没进去见你妈妈,你不要对阿姨这么敌意好不好?”
温婷婷不得不佩服黎婉洇天生的好演技,她那个侄女要是有她这一半演技,也不会被网友骂资源咖。
她垂眸,白了黎婉洇一眼,直言道:“江斯越现在没在这里,你不用演戏。”
黎婉洇叹口气:“婷婷,你真误会阿姨了,阿姨想和你修补关系。每次见面,你都跟吃了枪药,这不是让你爸在我们中间为难。你爸爸他,”
温婷婷懒得戳穿她虚伪面孔,更不想听她虚情假意的狡辩,冷声打断她:“从这里滚出去,我不想再说一遍。”
黎婉洇略带皱纹的眼角眯了眯,即便一直做医美,毕竟年龄摆在这。
她拢了拢耳边碎发,声音是温柔的,说出的话却令温婷婷勃然大怒。
“那行吧,既然婷婷你不喜欢我,不让你爸爸为难,我进去和你爸爸说声就离开。”
还威胁上了,眼见黎婉洇转身要进别墅主屋的大门,温婷婷顾不上自己身体不适,她快步上前一把扯住黎婉洇的胳膊,把她往外拽,警告道:“黎婉洇,我说过,你不要触碰我的底线!”
黎婉洇眼睛瞪得圆溜溜,状似受到惊吓,她大喊了声:“越哥,救我。”
温婷婷冷眼看黎婉洇夸张表演,她毫不客气直接把她连拖带拽铁艺大门外,居高临下狠狠瞪着她:“喊谁都没有用,这是我的房子,你要死皮赖脸不走的话,我直接报警。”
黎婉洇咬了咬唇,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温婷婷就非常讨厌她装模作样,以前是,现在更恶心。
不等她再次开口,从别墅里出来的江斯越,看到这一幕,他大声呵斥:“江玥婷,你住手!”
第7章 过期的爱情故事
温婷婷十四岁以前叫江玥婷,是她生物学上的父亲江斯越给取的名字。
自打娱乐圈出道,大家都以为她是南城人,其实她生于京北名门,江氏集团名副其实的千金。
从小她性格张扬,明媚骄纵,可谓是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宠上天的傲娇小公主。
不是她低调,刻意隐瞒自己真实身份,其实这事说来也可笑。
当初她拍戏进圈,江斯越就强烈反对。
后来,前经纪公司坑她,她不就范便遭到打压,自然也少不了他背后推波助澜。
江斯越始终是人人敬仰的江总,只不过故意针对她,专动手抢她资源,藉以逼她退圈的是黎婉洇。
这对狗男女,一个出钱一个出力,狼狈为奸。
尽管已经过了四十七岁,江斯越身材和颜值远超同龄人,岁月洗礼,独属于上位者与众不同的气质。
即便放在当今娱乐圈的叔圈,也是颜霸的存在。
温婷婷稳了稳心神,望着衣冠楚楚的江斯越走近,她才不怕他。
她不屑轻嗤一声,直接回呛道:“怎么心疼小三了?我们大名鼎鼎的江总还想像以前那样,动手打我?可惜,我已经不是十四岁那时的我了,傻傻的任你打我。”
“你的教养呢?”旧事重提,江斯越看着好久没见的亲生女儿,一脸倔强,每次见面总免不了针锋相对。
他无奈吐口气,“我们大半年不见一面,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温婷婷直接丢他一个白眼,冷声道:“不能。”
她的教养是留给值得尊重的人,而渣男不配。
江斯越转头去看黎婉洇,问她有没有受伤?
黎婉洇眼神闪躲看了温婷婷一眼,而后连忙将手臂背在身后,她朝着江斯越摇了摇头,柔声地说:“越哥,我没事的。你千万别和婷婷起冲突,我知道她不高兴我陪你来这里,这事怪我不对。”
江斯越二话没说,直接将黎婉洇藏背后的胳膊扯过来查看,入目是一圈红印,他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温婷婷。
“婷婷,和你阿姨道个歉。”
温婷婷扯了扯唇,觉得可笑至极。
冷眼旁观看着这对年龄加起来快过百的人,在哪里不好,偏偏在他们曾经的家门口来膈应人。
甚至比谢明崇那狗倒打一耙的功夫,还要高深。
思及至此,她心底怒火顿起:“我可没有这种不要脸拆散别人家庭,专门勾引朋友老公,死皮赖脸甘愿当小三的阿姨。”
她一字一顿,咬字极重,眼神犹如尖刀,狠狠刺向虚伪的黎婉洇。
黎婉洇脸色骤变,她握了握拳,心虚转头去看江斯越。
江斯越眉头紧锁,手掌捂住上下起伏的胸口。
见状,黎婉洇连忙伸手帮他轻抚顺顺气,轻声地开口劝:“越哥,你别怪婷婷,她怎么说我都没关系的,你注意身体要紧。”
温婷婷没心思看他们作秀,忍着生理期疼痛,她出声提醒:“江总不会得了健忘症了吧,当初我同意让你来探望我妈,是有要求的。”
江斯越面容微僵,一时哑口无言。
温婷婷漂亮的眼眸微眯,直言不讳:“你们在外面怎么丢人现眼,喜欢被人骂,我不管,也不想管。但是江总,我记得你自己说过,不会让这个不要脸的老小三来家里,也曾答应过我妈妈,绝不会让她进江家的门,那现在算什么?”
话音落下,她忽地想起什么,笑笑道,“也是,我高高在上的江总一向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我不该那么信任你,我妈妈就是个好例子。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你也不用屈尊来这里装深情演戏了。看着你们,我都替我妈觉得恶心!”
江斯越脸色一阵惨白,呵斥道:“江玥婷,注意你的言辞。”
温婷婷挑了挑眉,继续挑衅:“怎么,敢做还怕人说?外面的人怎么说江家,怎么说你和我妈,你在乎过?哦,无所谓,反正现在有这位赫赫有名的老小三上位成功,在外面你们才是恩爱的伉俪。我妈是谁,早被人忘记。”
她眼神冰冷,没什么情绪,警告道,“既然如此,江总以后离我妈,离这里远一点。”
“放肆!”
江斯越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大口呼吸,连忙摆摆手示意黎婉洇先去车里。
直到黎婉洇回到车里,他才开口说:“婷婷,你听我说。”
温婷婷其实因为情绪波动,这会儿腹部绞痛感加重,她依旧腰背挺直,绝不能认输。
她掀了掀眼皮,冷淡回道:“我没聋。”
江斯越缓了缓神,知道女儿的性子,他叹气解释:“婷婷你误会了,我没有和你黎阿姨在一起,我们之间是清白的,只是当年的事太复杂,你也知道,那时候我迫不得已。”
听听这话,他自己信吗?
孩子都有过还清白,把她当三岁小孩忽悠呢。
温婷婷想想都觉得恶心,是她天真了,还一直对江斯越抱有一丝感情。
瞅着他伪善的嘴脸,只觉得面目可憎。
她眼眸微敛,再次强调:“我不想听关于小三的任何事情,你们在不在一起是你们自己的事。今天你违反我们当初的约定,别墅的密码我会改,或者我也会考虑带我妈妈离开这里。”
江斯越错愕,连忙阻止道:“婷婷不要任性,清染她受不了其他刺激,我保证下次只有我一个人过来,你别冲动!”
温婷婷哼了声:“你最好说到做到。”
与江斯越达成新约定,温婷婷眼神都没给他留一下,她径直走向别墅主屋。
江斯越眼神复杂看着女儿高挑身影,他语气微沉:“婷婷,你有空回老宅看看你奶奶,她一直记挂你。”
回应他的是温婷婷冷漠背影。
谈完温清染的事,女儿对他还不如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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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婷婷轻轻推开别墅主屋的门,保姆轻声同她打招呼,她颔首回应,并没有直接进去。
而是站在玄关,远远望着房内熟悉的一景一物。
偌大的客厅,温馨的布置。
在靠窗位置,旁边有一张古意书桌。
外面阳光穿过玻璃窗照射进来,光影落在温清染纤瘦的身体,形成一个模糊光圈。
她穿着素净的衣裙,常年练舞蹈原因,她背脊笔直,端坐着桌前。
正好背对着门口位置,光看温清染的背影,还以为是二十岁出头的女生。
温婷婷知道,江斯越刚才在屋里陪妈妈练书法。
很是讽刺,江斯越这人品不咋地,他的书法作品,千金难求。
要不是医生说,他可能对妈妈的恢复有极大帮助,她绝不可能会答应江斯越,让他经常来探望妈妈。
遥望着妈妈依旧光滑细嫩的手臂,她记忆一下子回到小时候。
其实关于江斯越和温清染的爱情故事,即便她想要遗忘,却早已深刻脑海。
当年江斯越是京北圈子,有名的矜贵公子哥。
江斯越因看了场温清染的舞蹈演出,一见钟情,从此清心寡欲的江家大少爷坠入爱河。
目标明确,江斯越展开热烈追求。
因两人地位悬殊过大,温清染并未答应他,直接上演一场,她逃他追的戏码。
机缘巧合,某次舞团演出,温清染被人陷害受了伤。
江斯越坚持不懈,权贵堆里养大的他,甘愿为爱自降身份,无微不至照顾受伤的温清染,终于抱得美人归。
温清染生下温婷婷后,依旧没有得到高门江家认可。
哪怕江家不承认温清染这个儿媳,也阻不断江斯越为爱痴狂,死也要与她在一起。
温婷婷五岁那年,江斯越主动放弃高贵身份,断绝和江家关系,携带妻女迁移至爱妻喜欢的江南水乡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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