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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些能够压制天性，有些则放任天性成为野兽。
一路上的人类已经跑没了影，只留下女人和老板。童森艺扶起被打斗波及到的老板，让他感觉回家。
甘修远已经将男人踩在了脚下，这恶龙族完全比不上他们在恶龙谷遇到的黑龙，若不是担心波及到其他人，甘修远甚至能更快解决。
然而原本还在原地徘徊的其他种族看到男人被打败，很快一窝蜂的冲了过来。
“不是，这人是他们爹吗？这么护着！”储夏萱放出棕熊一巴掌一个狐族。
好在这些异族完全不是叶北乐等人的对手，大家很快将这些人制服。
“你们在干什么！”一只巡逻队赶了过来，喝声道：“领地内禁止打斗！”
见到巡逻队过来，原本还在对叶北乐等人嘶吼的异族们顿时哭天喊地：“哎呦！有没有人来评评理啊！？”
“我们本来走在路上，这群人莫名其妙上来把我们打了一顿！”说着，其中一个狐人眼中甚至落下泪来。
储夏萱差点气昏过去，她指着才止住血的女人说：“明明是你们先攻击这个姐姐的！简直是颠倒黑白！”
恶龙族冷笑了一声，指着自己被洞穿的肩膀：“你不说她的伤口都快愈合了，你再看看我的？”
说完，他超巡逻队队长质问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守护领地的英雄的？”
夏秋秋轻骂了一句：“好不要脸！”
巡逻队的队长显然经历了太多次这个的矛盾，他冷着脸道：“不论谁先动的手，都先跟我们走一趟吧，事实如何我们会调查清楚。”
舒云韶在叶北乐身后低声问：“领主，我有吐真剂，要不要……”
叶北乐摇摇头，说：“走吧。”
叶北乐等人和异族被分别带进了一个房间，刚一进房间，巡逻队的队长就对她们说：“你们过会儿就走吧。”
储夏萱同大家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她们以为进了这里怎么都会被过问一下事情经过，却没想到对方什么都没问就放她们离开了。
“那他们呢？”
巡逻队队长看向中间的少女，她似乎是几人的主心骨，事情基本上都由对方决定。他还以为会是大名鼎鼎的封离带队呢。
男人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却也没有回答叶北乐的问题，而是道：“那个恶龙族的弟弟为了救一个人类牺牲了。”
叶北乐清冷的目光对上男人的脸：“被救的人是你？”
看到男人僵住身体，她的话语依旧刺骨：“这不是他被袒护错误的理由。”
夏秋秋一拍桌：“他的弟弟可怜，那些被他欺压的同胞就不无辜吗？！”
“我…”男人被堵的哑口无言，他抹了把脸：“这是最后一次，我已经提交了辞呈。”
封离撇了他一眼：“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提交辞呈，而是告诉他，他的行为是错误的。”
男人无力的蹲下身捂住眼睛，喃喃道：“我会的。”
他也曾怀疑过自己是否是对的，可每当看到那龙族的脸，他就会想到死在自己面前的龙族兄弟。
更何况，对方说过：“我的弟弟为你而死，你也应该救我的对吧？”
“有声音。”甘修远站起身走到窗户前，良好的视力让他看到一大波异族喊着什么走了过来。
似乎是……
“还我自由！”
“生命平等！”
很快，巡逻队其中一个成员敲门道：“队长，不好了，有一大波异族游行过来，要求我们放人！”
原本还打算待会儿就放异族们离开，此时来了游行，他反而左右为难。毕竟一旦放了异族们，反而像是容忍了游行这一行为。
原本还蹲着的男人站起身，冷着脸推开门：“告诉他们不可能，做错事就应该受到惩罚！”
他也一样。
两人相继离开，狄雨星走到甘修远身旁看着窗外的游行队，他们喊着，充满着喧哗和躁动，像是他们手中的火把，轻易点燃了这世界。
狄雨星皱起眉，这个数量，只怕三分之二的异族人都在其中。
叶北乐一眼便知——巡逻队拦不住他们的。
“北乐……”一直沉默的金发精灵突然道：“你想要结束末世吗？”
叶北乐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静静的看着精灵，却没有打断她的话语。
反倒是小光说到一半便没了继续说出口的勇气，然而想到什么后，她还是鼓起勇气道：“在我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知晓了'光'的未来，而唯一的变数就是你。”
“或许，那个少女说的是对的。”
她本应该理智地劝对方献祭给光明神，但或许是与人类相处了太久，她也染上了人类的情感。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愿意将对方献祭给神明，像是心脏生了病，想到对方将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便止不住的痛。
巴掌大的精灵低着头，她想到月光森林的大家，又想到叶北乐。从前的她从未想过，她穷尽几百年的答案却是个无法抉择的选择题。
“你什么意思！”夏秋秋一把挥开金发精灵，被对方险险避开，“亏我们对你这么好，你到底有没有心！？”
“我……”
第63章
叶北乐拍了拍夏秋秋的肩, 又掰开封离握住武器的手安慰道：“放轻松，她只是个没有攻击能力的光精灵。”
——还伤害不到我。
说完，她又对小光说：“我想, 没有人不希望末世结束。”
说着，叶北乐垂下眼思考——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向佛系、只想咸鱼的她，也生出了'结束末世'这种英雄主义的想法。
可这世界没有安宁的清晨、没有排着长队的奶茶店、末世毁灭了一切
“人类中有一句话, 叫做事在人为。”叶北乐道：“意思是, 事情的成功与否，在于人的努力。”
“如果真的有命运一说,那么落款一定是我的亲笔签名。”
叶北乐朝金发精灵伸出手：“你愿意相信我吗？”
金发精灵微微扇动翅膀，见没有人拦着自己,迟疑地将小小的手放在叶北乐手心。
“这就是书上说的信任吧。”金发精灵小声说：“还不错的感觉。”
“好了。”叶北乐温柔笑着对大家招招手：“我们也去外面看看吧。”
虽然那个队长算不上彻底的好人，但事情真闹大了也不好。
几人走出房间, 便能听到游行队里的声音。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不是人类,就要受到歧视吗？！”
“凭什么人类可以住在领地中心,而我们就只能住在最偏远的角落！？”
“在你们人类眼里，是你们人类在兽潮中取得了胜利, 而不是我们帮助了你们！”
游行队的成员们诉说着诸多不满，而更多的,则是将心理的不满肆意宣泄了出来。
小白飘到空中对叶北乐说：“我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不用想也知道楼外是什么情况，叶北乐带着众人疾步走下楼去,只看见大量的异族攻击着拦在大楼前的工作人员们，滚烫的鲜血洒落在地上,却止不住异族们的脚步。
——他们早已被鲜血冲昏了头脑, 就连来时的诉求也早已忘却。
冷风呼呼地吹着，洁白的冰晶自空中飘落,落在异族的头顶，将他们瞬间冻结成冰似乎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活气。
虽说异族数量众多，但叶北乐如今算是世界上等级最高的法师，将它们冻结在原地还是轻轻松松的。
但也仍有异族依靠着强装的体魄和超强的反应能力躲避了这一攻击，只可惜在下一秒，他们的手腕和关节处都被带着寒冰气息的子弹击中，只能无力地摔倒在地，就连爬行都变得困难。
寒冷的气息中，唯有白发少女还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她本没什么防御手段，但领地为了避免'先知'遇到危险，事先在她身上放置了需要道具。
依靠着这些道具，少女勉强面色不变的站在风雪之中。
封离皱起眉：“你怎么在这儿？”
被封离质问，少女也半点没有生气的样子。服下药剂后，她已经能够独自行走在道路上。
为了避免冰封太久将异族冻死，叶北乐收起技能。风雪停止，耀眼的阳光洒在地上，坚冰一寸寸的被融化。
橙黄的太阳洒在少女雪白的长发上，竟让她染上了一丝神性。
“看来，你们已经有了决定。”少女低下头，白色的眸子看向地上的异族，“这个狐人的狐耳上总是戴着很多饰品，是因为被极端的人类划破了耳朵。”
狐人身上的饰品早已掉落在地不知滚到哪儿去了，毛茸茸的狐耳上，唯有右耳有一大片狰狞的疤痕，甚至连毛发也无法再生长出来。
“这个精灵族，自以为是去救助人类却被欺骗，最后被折断翅膀，再也无法飞行。”
“而这一位。”少女看向冻结成冰雕，此时才刚刚能勉强恢复动作的狼人族。
她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它仇恨人类，憎恨这个世界，造成多人伤亡，甚至挑起游行。”
储夏萱哑然地看了少女一眼，她原以为想要将北乐姐献祭给神明的人才是组织游行的幕后黑手，没想到真正幕后黑手竟是游行队中的一员。
狼人族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那是他第一位狩猎者在他脸上留下的伤痕。那是他最耻辱的经历，也因此，他常年带着宽大的兜帽。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儿来，甚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大多数人的生命就被他轻易带走。
自少女看向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如同一道幻影刺向眼前的人。然而预料中的鲜血却没有出现，手中的尖刀连同他的身体一齐被一道金色的光盾击飞了出去。
狼人被击飞倒在地，原本就因为被冻结而不灵活的身体此时更加难以支撑，被夏秋秋眼疾手快地又补了两枪。
属于狼人的鲜血洒落在地上，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柔弱的白发少女。这道光盾显然不属于任何一个道具，而是——
神明的庇护！
“邪神的奴隶。”少女轻轻抬起手，刺眼的光芒自她手中汇聚。她知晓万物的故事，自然也那个知晓眼前狼人的结局。
“信仰死亡之人，最后也会归于死亡。”
话音刚落，狼人长啸一声，身姿瞬间拔高几米，黑色的雾气翻涌着腐蚀着附近的一切。它那鲜红的双眼牢牢锁定住白发少女，身体上的伤痕快速愈合直奔少女而去。
然而狼人还未跑到少女眼前，一道刺眼的光芒便穿透了狼人的心脏。
即便知道少女是神明的眷属，但狼人显然从未想过她的攻击手段如此强大。在他的内心深处，人类不过是一个个渺小的猎物。
狼人血红的双眼怒瞪着眼前的人类，附近的黑雾却瞬间散去，连身体也化为了乌有。
狼人的死亡甚至没有在少女身上染上一丝尘埃，少女收回手，看向叶北乐。
叶北乐抿起嘴，比起来解决邪神眷属，她认为对方更大的目的还是来劝说自己完成对神明的献祭。
封离警惕地将叶北乐挡在身前：“我承认神明的确很强大，可这世界何其大，如若神明失约，我们又当如何？”
“的确。”
少女轻轻点头，却在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后继续道：“所以，我决定献祭自己。”
她看向叶北乐，眼神中虽然带着一丝失望，却也没说什么。
“我所夹带的因果虽比不上你，但至少，也能为人类换取一线生机。”
即便没有叶北乐，她也会完成所有祝祷。
少女在众人警惕又迷茫的眼神中走向叶北乐，将一个天蓝色的水晶球放在叶北乐手心。
那是一个乍一看很普通的水晶球体，仔细看却仿佛有群星闪烁。
“在我成为先知后，她们说，我是被神明选中的孩子。”少女唇角带着笑，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故事：“在我不曾知晓命运的代价时，我也曾无所顾忌地诉说着人们的命运。”
在能够看到命运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很多人的岁月，想海一样朝她涌来。而这个世界的命运，则呼啸着将她淹没。
她预知了无数遍，却怎么也找不到避免被淹没的方法。直到……
“他们想要知晓自己的命运，因为欲望、野心、执念、好奇……大部分人大多都并不满意自己的命运，可我从未见到哪一个人摆脱了自己的命运。”
少女看向那颗水晶球，眉目中带着一丝忧伤：“直到他出现，我预知到了，他会活过兽潮。”
“可最后，他因为救下一个异族而死在了兽潮中，而这是他偶然得到的珍宝作为我告知命运的赠礼。”少女的手贴到心脏处，她的肤色在太阳下显得近乎透明。
如果死即是生，如果这个世界必须要有人拯救——那她甘愿做这救世主。
“我也想要希望事在人为。可是只要人活着，命运就会继续。那如果曾看见命运的人已经死亡呢？”少女笑了一下，话语越来越低：“或许这一路坎坷遍地，但希望你能坚持你的初心。我祝你，旅途永远坦然，永不坠落，永远是命运的主人。”
她知道，自己除了预知能力一无所有，也不可能能够强迫对方献祭给神明。那么，就让她成为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吧。
“也祝这个世界，永远会有新的一天。”
“你们无需为我的死而感到愧疚
这是注定的结局，
所以笑一个，好吗？ ”
太阳照在水晶球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沉睡的光明神自神殿中苏醒，而这个世界除了神明，再无人知晓。
“她……”储夏萱的语气有些干涩：“她消失了？”
储夏萱不知怎的有些难过，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又没什么可询问的。她只是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属于人类的神明，大概就是少女那样的吧。
“封老。”
甘修远唤回了大家都注意力，老人自远处走来，看着满地狼藉，神色竟还出奇的淡定。
他摆摆手，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地契：“按照约定，你们唤醒看先知，地契则交给你们。”
叶北乐低下头，水晶球内的星空缓缓流转着，像是捉摸不透的命运。
“可她已经……”
封老将手里的地契放到叶北乐手心中：“虽然我向来不信命，但她预知的事情的确一件件灵验看。”
“而她说过，能够打破命运的方法只有这两种。只是这其中一种，她也无法看清前路是什么。”
语气说是另外一种出路，不如说是一场豪赌。
封老看着这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先知自遇见到这些人的命运起，便早已做好了加注的打算。
“我相信你们，她同样如此。”封老狠狠拍着封离的肩：“要是没做到，你就给我等着吧！”
后半句话显然是对封离说的，这句话一下子打破了凝重的气氛，众人脸上终于染上了一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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