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杰森,毫不犹豫地给这里蝙蝠家摔下一个疑云后,不负责任地拍拍屁股准备留下计算机要走人了。
钱?钱自然是没有的,甚至都没有准备。
当然,他也不算白嫖,他刚忽悠那些人自己是这里的贵宾,自然是不用收费的。
这里是企鹅人的冰山俱乐部,他来这也和回自己家似的。
然而他不是要彻底走人,他还是挺好奇这里的蝙蝠侠和罗宾的情况,准备留下来打听打听。
像这种灰色地带,谈论蝙蝠侠的人数比例并不算少——某种程度上讲,会比网络上看到的更有趣。
他戴上兜帽,随便要了一杯鸡尾酒,安安静静地待在一个角落,斑驳陆离的灯光把他和周围的世界硬生生割裂开来。
他就这么听着人们谈论前罗宾的失踪、蝙蝠侠揍人越来越狠、最近冒出来的红头罩雷厉风行的作风。
杰森对此评价是——
一个重复的、刻板的、无聊的故事。
他还在中间随意搭讪了一个人,问对方是否知道卡佩家族一个叫格拉迪丝女人的事情,对方却告诉他,老卡佩早死了,也没听说过她还有什么叫格拉迪丝的外甥女。
只听过她以前英国有个妹妹,在她两个孩子因为车祸死后跳海自杀了。
杰森干脆又开了一罐啤酒,正要饮尽,他前面路过了一个人。
他放下啤酒罐。
对方是没有注意到他的。
那是个穿着夹克的人,头上戴着红头罩,穿梭在人群中,持着枪,既隐晦又张扬,仿佛要去搞什么大事的样子。
“哦。”
杰森眼里溢出一些趣味,他能看出来,这里是红头罩,比他还要年轻,比他还要暴躁。
杰森呷了口啤酒。
他不排斥看接下来的乐子。
为了区分一下,这个世界的红头罩眼睛设定一直是蓝色,也没白毛。
第78章
红头罩今夜出行还算是比较低调的,他最近确搅了不少事情,帮几个小帮派挑起了争端,他从中渔翁得利,最后顺带报了个警,把那些人都送进去了。
他目前为止并未依附任何势力。
他不久前和蝙蝠侠再次发生过一次冲突,他对蝙蝠侠说:哥谭是一座不可救药的城市,只有用哥谭的方式才能使其平稳运行。
他是对蝙蝠侠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他很快就想把这践行——但绝对的白手起家是不存在的,现在的哥谭地下势力几乎是割据的,蝙蝠侠最多是笼罩在上面的一道阴影。
他可以是恐惧,可那些疯子,不一定怕他。
红头罩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以暴制暴。
哥谭现在势力最大的超级反派,几乎是黑面具、企鹅人、小丑之流。
不提小丑那个疯子,红头罩确实考虑过打入内部的方式渗入其余势力。
只不过他之前和黑面具那起过小小的冲突,遂决意混入企鹅人的地盘。
还有一层原因,他知道企鹅人是怕死的,最近又在招募保镖。
作为哥谭多年来屹立不倒的著名反派,企鹅人的头脑很灵活,他旗下的冰山俱乐部对外是一种帮他洗刷罪名的合法地带,实则为洗钱等非法金融活动提供温床,或者是赌钱、各类交易的场地。
鱼龙混杂,很容易混入其中。
红头罩就这么大摇大摆进来了,这里人特别多,也没几个人怎么关注他。
红头罩虽然在哥谭搅了点浑水,出道秀还算漂亮。但影响有限,在哥谭这个人才辈出的舞台上,戏份多寡还排不上号。
企鹅人是极其鸡贼的,对保镖的考察极其严苛。当年作为罗宾那阵,红头罩也没少给这个老熟人添堵,当然也是或多或少了解他的性格——倘若做他的保镖,乃至成为心腹,是要表现出一定忠心的。
于是红头罩借助他的特殊信息渠道,知晓了今晚有两伙人早有预谋,要在这里搞冲突——企鹅人不怕暴力,但最怕乱,他的场地向来是以「秩序」为第一要义的。
红头罩只觉天赐良机,只要制止这场混乱,他就能给企鹅人留下特别的印象。
隔天估计就能收到企鹅犯罪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入职offer。
他信心满满。
他看了眼表,现在时间还算早——比那两伙人可能都来得早了。
不过红头罩并没有觉得浪费时间什么的,他可以先去喝杯浓度不算高的酒。
然后静静等着时间流逝,伺机而动。
他更多时候会觉得,如果生命都能被打上廉价的标签,那时间即使如同酒水般挥洒了,也是一件大不了的事情。
他感觉有道视线窥探着自己。
红头罩装作漫不经心转头去看,那个方向却没有人。
他竟是犹疑了下,难道是他最近神经有些紧绷了吗?
但他终究是带了更多戒备,前罗宾还是相信自己的素养——在蝙蝠侠培养下的素养。
他摇摇头,朝着调酒师走去。
他要了一杯浓度相当低的鸡尾酒。
蝙蝠侠本来极少饮酒,酒水很多时候会麻痹人都神经、影响人的判断力,记忆力也可能下降,他也是这么教导罗宾的。
以至于前二代罗宾以前在外面喝的几乎都是果汁。
说出去怕全哥谭都要笑话。
红头罩没想到的是,就这么一小会儿,就有一双不老实的手触及到了自己腰上临时别着的钱包。
一个手法相当高明的扒手。
其实他做得算是无声无息,可惜碰上了红头罩。
红头罩条件反射是想拔下枪,把枪抵在对方太阳穴上问问钱包烫不烫手,不论最终如何处理,总得威胁一番。
他想象的画面并未来得及上演,有人比他还快一步,另外一只手握住了那个贼的手。
红头罩侧过身,才发现先他一步抓住贼的是一个穿着红色无袖连帽衫的青年,黑发绿眼,挑染一撮白毛,还戴着洋红色口罩,几乎遮了大半张脸。
红头罩对他第一印象:不像个正经人。
青年抓着扒手,用了力道,那个贼的手一下脱臼了。
青年懒洋洋道:“滚吧。”
扒手估计也没想到平时还算顺风顺水,今天突然就栽了个跟头。
他顾不上喊疼,一溜烟跑了。
如果是让现在异常暴躁的红头罩处理。除非扒手是个小孩,否则他高低还得折损个零件。
红头罩对这个青年,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感谢——他甚至优先怀疑这是个二人配合的把戏。
这种套路太常见了。
青年突然低低笑出了声。
那双翠绿色的眸子蓄满了一种趣味——毫不遮掩的,近乎光明正大地展示了出来。
让红头罩觉得自己似乎被看透了想法。
他可以看出来青年的身手相当不错,力量也不小——他确信自己没有听过这个人,哪怕对方遮着脸。
人有时候对自己反而是最陌生的。
红头罩带着一丝挑衅的语气:“我可没听过您的尊姓大名?”
他内心认定来这的没几个好人——实际上,也差不多是事实,这里几乎是赌徒、剥削者、帮派成员、罪犯的狂欢圣地了。
正常人听到企鹅人名号也不至于来这里。不然一不小心不是送钱就是送命,玩也玩不起。
“理查德德。”青年伸出了手。
“提姆。”红头罩伸出了手,毫不犹豫借了下那个替代品的名字。
他们礼貌性地握了下手。
红头罩隐隐使了点力,但对面色如常,握过来的手稳稳当当的,并没有出糗。
他们松开了手。
“也许,我可以请你喝几杯?”红头罩望了眼青年手里空了的酒杯,打着试探的主意,主动提出了邀请。
“却之不恭。”青年戴着口罩,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红头罩要了一扎啤酒。
“我是在哥谭长大的,在外地待了很多年,很久没有回哥谭了,但这里还是熟悉的模样。”红头罩如此道,“我前段日子下了火车,停在站台,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风景,恍如隔世,一低头,行李不见了——我就知道回到哥谭了。”
“哥谭特色。”青年,也就是杰森附和地点了点头,“能看出你是个土生土长的哥谭本地人,看来你今天又得以体验这种特色。”
红头罩:“你也是哥谭本地的吧。”
“不错,我也是从小在哥谭长大的。”杰森表现很自然,“我现在愈发坚信这是个好地方——它的美丽与罪恶共存,吸引无数人趋之若鹜,不论男人、女人、信仰者、无神论者、活人、死人,没人能幸免。”
红头罩挑眉:“死人也会吗?”
“死人也会。”杰森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哪怕死后,亡灵也会附着在这片土地,永远不会消散,有时候他和这的活人没区别,因为这的活人有时候和死人没有区别。”
红头罩:“他最好下地狱,否则给地狱那边打电话联系保留应届资格的话得用长途电话。”
杰森:“他打本地电话就行了。”
红头罩笑了,笑得很大声。
他很久没笑得这么痛快了。
他觉得这个人挺有意思,他挺赞同对方的某些见解。
红头罩笑了半天才停了下来:“说来,复活有时候也不一定代表新生,死亡才是——只有死亡,他才能有机会认清过去的自己,明白之后要走什么路,什么才是有意义的。”
杰森撬开一罐啤酒:“认清自己,我想这可能比想象中的难,我有时候甚至会出现自己也难以理解的变化——人们往往终其一生要解构意义,做什么都想要知道意义和价值,生命的,复仇的,助人的,过去的,未来的——我过去也这样。”
他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喃喃了起来:“这本无可厚非,而我见到她,突然就觉得我在某些方面追求意义这件事本来就变得意义不大了。”
“如果当下就好,我也不必探究过往。”他声音愈发低沉,“我承认自己变成了懦夫——一个为了情感妥协的懦夫,生怕做一些事会造成她再次离开,譬如积极追寻失去的原因。反而会造成失去,我是不能接受她的离开的。”
红头罩:“她是谁?”
杰森笑了笑,没有回答。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坚持的,没有人会因为别人的一段话彻底改变自己的想法——更为年轻的红头罩尤是如此,他丝毫不减向证明蝙蝠侠证明自己选择道路是更具价值的这种决心,或者是向小丑报仇的决心,也许无所谓复活的意义,那是他的本能罢了。
红头罩也懒得管别人选择什么生活态度,同样不乐于对别人做出什么评价,他只是有点好奇面前这个青年的经历。
对方明明没有比他大多少,却对妥协一副很上道的样子。
红头罩当然不知道对面的青年,既有对蝙蝠的妥协,也有对母亲的妥协,更有对自我的妥协。
正如对抗是英雄的赞歌,妥协也不是贬义词,它是一种生活态度。
而且,妥协也可以与对抗并存,没有谁必须消失,就像美丽与罪恶并存的哥谭。
那不是对虚无的吹捧,而是热爱生活的一种表现。
红头罩看了眼表,离那些人到场时间很近了,他得先走一步了。
他随便编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对面很容易接受了。
“那么,再见了,理查德德。”
“再见,提姆。”
第79章
红头罩觉得自己把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撞见两伙人冲突,假情假意地把两伙人制服住,当作筹码等企鹅人出现好邀功,企鹅人对他颇为赏识,话里话外暗示他明天过来上班——
以上那些他都做到了,过程也都很顺利。如果不是他出来准备回安全屋时突然遇到夜巡中的老蝙蝠和大蓝鸟,那这今天将会是美好的一天。
他不久前还和这只老蝙蝠大吵了一架,对方的话在他听来是那么干巴巴的苍白无力,或者就是沉默——让自己显得像唱独角戏。
“杰森,我们可以谈谈。”
那只大蓝鸟也蹿过来搅和了。
“迪基鸟,你来搅和什么?”
红头罩难得不想纠缠下去,他考虑到机车今天被送走维修了,来冰山俱乐部他都是打的车,该死的——他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交通工具,对面两人倘若执意对他围追堵截,这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你以为你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罪犯!难不成你和罪犯会有什么共同语言?”他说着些无关紧要话混淆视听,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准备跑路。
对面夜翼似乎还在说什么,不过他也不大注意听了,他都瞅好一个地了,准备趁着一个空当翻身爬到左斜方的墙,那边路是走的通的……
然而,红头罩又改变不得不改变尚未成形的计划——一辆通体黑色的摩托擦着地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了过来,精准地停在他身边。
“上车。”
是刚刚那个自称理查德德的青年,对方还戴着一个红色头盔。
红头罩眼下最想做的就是甩开蝙蝠侠和他的跟班,没想那么多,几乎在本能地驱使下就翻身上了那辆摩托。
他一上车,摩托就火箭似的离开了。
后面的蝙蝠侠和夜翼反应倒很快,发现一个陌生人接走红头罩,不含糊,也要开上蝙蝠车去追。
前面摩托风驰电掣,后面战车紧追不舍。
“那个人是谁,蝙蝠侠?”夜翼觉得自己刚从布鲁德海文回来,今天听到太多新的东西了,“他怎么头上也戴着一个红壳——好吧,那是个头盔,但我还是想问,这是哥谭最近的新潮流吗?”
“我不知道他。”蝙蝠侠第一想法是那人大概是红头罩在外面认识的朋友或组队的伙伴之类的。
“我们快追上他了——”夜翼还能抽出时间吐槽,“该死,他扔了什么?”
那个骑摩托的脱开了一只手,不知洒下了什么东西,当然,他们很快就知道了,是一串钢钉。
蝙蝠车几乎是百毒不侵的,这些威力有限的钢针甚至无法损坏到车本身。但蝙蝠车碾过去时了还是受了些影响,这两车之间的追逐本来就是分秒必争的,他们一时跟丢了对方。
杰森车技了得,这俩摩托也算得给劲,他对这里的哥谭路径虽不大熟悉。但是两座城市间那种极其相似的城建风格,让他一直没往那些断路走。
他抓住了空子,竟然拐进一个巷子,彻底甩开了蝙蝠车。
红头罩自从刚刚上车后就开始考虑青年此举的意义了,也一直注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拉高警惕。
他是和这个人刚在酒吧还算相谈甚欢。但说白了是认识不到半天的陌生人,对方还恰巧出现在这里,怎么看对方都没理由帮自己解围,嫌疑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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