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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 ，秦绍新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陈茉涵却始终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肯出声。
想吗？
不可否认，她是想的。
尤其是她在被人否定和质疑的时候，她想他，想要他在身边陪伴和安慰，那种想念在她的心底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深入骨髓。
只是，她不想在他面前承认而已。
秦绍新用指腹轻轻划过她的嘴唇，“放松些，我不问了，你别伤到自己。”
这个男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够为她着想，真是该死，他偏偏对她这样好，让人不忍割舍。
或许，答案在此刻并不重要，拥有彼此，以及身体给出的答案，才是最诚实的。
他一遍遍地吻着她，她被吻得恍惚，忘了身在何处，忘了该拒绝，还是该迎合。
挣扎的手腕再一次被他紧紧攥住，控制在头顶，这一次，他用了蛮力，她再也挣脱不开。
她赌气别过脸去，却被他捏住下巴，把脸扳正。
第49章
“你看， 我不在你身边，你自己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又瘦了， 下巴都变尖了。”
属于他的炙热气息缠绕在耳边，陈茉涵脸红了，索性闭上眼睛， 掩耳盗铃一样， 不再看他。
等待她的是一个缱绻的吻， 不似刚才那般急切， 这一次，是极尽温柔和缠绵，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 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
直到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秦绍新才肯松开双唇，稍稍拉开些距离。
“我可以吗？”
他红着眼望着她，像是在等待她的同意。
陈茉涵吻上他的眉心，给出无声的答案。
……
秦绍新从浴室里出来时， 本以为陈茉涵已经累极了，应该已经睡着了， 可没想到， 房间的等还亮着， 她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 身旁的枕头被子已经移位， 凌乱的被丢在了沙发上。
“茉茉， 你睡了吗？”
秦绍新试探着轻声唤她， 刚才明明是她在自己怀里哭着喊着叫累， 中途就说不要了， 可这种事怎么可能听的下来？
他耐心地安抚着她，最后将陈茉涵抱到浴室里，帮她洗澡擦拭，明明抱出来的时候她都是像无尾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怎么才洗个澡的时间，她就来了力气，能把被子都丢下床了？
“嗯，我困了，要睡了，你不是喜欢沙发吗，今晚就睡沙发好了。”
陈茉涵连头都没回，闷在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道。
秦绍新只觉得自己心里像是被闷了一口气，大晚上的，他不想让她不愉快，只当她还是在为之前自己没有及时与她求和的事情而赌气。
于是，秦绍新便关了灯，躺在了沙发上。
沙发不大，两个人在一起缠绵的时候，不觉得挤，可他一个人躺在那里，腿都伸不开，翻了几个身，很难入睡。
“秦绍新，我这么对你，你为什么不生气，不发火？”
很显然，床上的女孩也睡不着，像是在等他做出自己预想中的反应，可秦绍新偏偏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管她怎么样对他，都还是全盘照收。
“正是因为你这么对我，我才觉得没什么，你要是还在生我的气，就尽管发泄出来吧。之前是我不对，那么长时间没和你联系，茉茉，对不起，在感情这件事上，我始终都是很自卑的，我怕失去你，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挽回你。我怕我把你逼得太紧，反而会让你反感，将你越推越远。”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伴着秦绍新低沉的声音，传到陈茉涵耳边。
“如果真的分开了，你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纠结了？”
陈茉涵的声音幽幽响起。
“为什么？”
秦绍新从沙发上坐起来，声音忍不住提高了几分。
“我之前有说过，我们这段时间分开是要冷静下来，思考一下彼此的关系，以及下一步，该怎么走。”
陈茉涵也从床上坐起来，背后靠在床头上，借着窗外洒进来的路灯的光亮，看向秦绍新。
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出喜怒，但是似乎能够感觉到，他周身上散发的低气压。
“那你告诉我，刚才算什么，我们之间到底又算什么？”
秦绍新急切地追问，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还能算什么？最多用你调节一下内分泌而已。”
陈茉涵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话一出口，她能够看见秦绍新眼中很明显的失落一闪而过。
他苦笑了一下，“原来如此，那看来我还能对你有一点作用，是不是应该高兴才对。”
秦绍新掀开被子从沙发上起身，他的影子在地板上被拉长，显得越发孤寂。
“何止啊，秦总，您对我不止一点作用。我的工作室能有现在的成绩，不是全仰仗您的关心吗？”
陈茉涵也从床上站起身，她赤脚踩在地板上，缓缓地朝秦绍新走近。
秦绍新看着她又赤脚走路，先是眉头皱了皱，想要提醒她，可当听到陈茉涵说出的话时，心里立刻明白了。
她连语气和称呼都换了，看来是真的很在意，甚至是很生气。
“你都知道了？”
其实，秦绍新在当初出手帮助陈茉涵的时候，有设想过会有被她知道的那一天，他很了解陈茉涵，如果让她知道自己背地里帮她牵线搭桥完成融资，还促成了她和宋总的合作，依着陈茉涵的性格，自然是不会感激他，只会是生他的气。
“你真以为自己有点能力，就可以把我当成傻子了吗？秦绍新，你应该足够了解我的，你这样帮我，我不会感激你。”
陈茉涵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她知道，秦绍新应该能猜得到。
“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插手你的事情，可我也不想你的才华被埋没。那段时间，你的失落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不想你太辛苦，才那么做的。”
两人同时沉默了，好像有些事被当面说出来，感觉并不太好。
“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是我考虑不周，不应该这样莽撞地飞过来。你现在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好不容易得到登上时装周的机会，你应该好好把握。我们的事，等你忙完了回国再说吧，这段时间我保证不会再打扰你，你可以全心全意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最终，还是秦绍新给这场并不愉快的对话做了结尾。
他拿起外套，走向门外，站在门口时，他转身向着陈茉涵叮嘱道，“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别总是为了工作，连一日三餐都忘了吃，还有，别总熬夜。”
陈茉涵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在门缝中，随着关门声响起，最后消失不见。
秦绍新走了，这是她原本想要看到的画面，可是，心里却并不是那么好受。
陈茉涵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其实，今天在街头看见秦绍新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惊喜的，甚至以为自己是太过想他，而产生了幻觉。
而当确定秦绍新是真实地出现在她面前时，陈茉涵是很感动的。
只是，一时的感动和激情过后，她很快恢复了清醒，特别是在与秦绍新十指交缠的时候，她触碰到了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
他竟然一直都戴着，当初她明明就是一时兴起买来戴着玩的。
但没想到，秦绍新却会如此认真地对待。
陈茉涵的心底再一次产生了逃避心理，她怕接不住他这份沉甸甸的爱。
她打开阳台门，站在露台上，向下看去，身穿大衣的秦绍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蒙蒙细雨飘洒下来，他甚至没有打伞，这么晚了，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儿。
当真是为了来看她，千里迢迢飞过来，然后呢？
又连夜飞回去？
陈茉涵赤脚踩在露台的地板上，地板湿滑阴凉，她脚趾不禁蜷缩在一起。
心烦意乱地点燃一支烟，也没吸几口，她只是手指夹着香烟，默默地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发呆。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身影，也正停住脚步，回望着她。
隐约出现在露台上的白色身影，是披着白色浴袍的她。
忽明忽暗的橙色光点和朦胧的烟雾，一看就知道，她一定又不乖了，趁他不在偷偷抽烟。
可现在，这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秦绍新是落地走在街道中，没有回之前预定好的酒店，而是直接开车去了机场。
不远万里追到欧洲去，秦绍新只为了问一句，他们之间算是什么关系，现在好了，知道了答案，他也该死心了。
下了飞机，他打给沈柏昱，约他一起出来喝酒，却发现，匆匆赶来的沈柏昱，似乎有情况。
他好像刚洗过澡，头发还半干着，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跟咸菜干似的，凑近了闻，他身上的问道，是一股甜腻腻的花香味，这绝不是他平日里用的香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柏昱，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情况？”
“少来，别跟我转移话题，先说你的情况吧，这大半夜的，刚下飞机就把我叫到这儿来，怎么着，你这是千里追妻失败了？这么大老远的飞过去，陈茉涵竟然没被你感动？”
“别提了，我这次可能是真的没戏了。”
这一路上，秦绍新都没合眼，他不甘心，也睡不着。
他想不通，为什么事情还是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自己明明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也给了陈茉涵足够的自由空间，可却还是留不住她的心。
偏偏今晚，沈柏昱也是心事重重，两人凑到一起，正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感情的事，有着绝对的私密性，即使最好的兄弟，很多事情，也是点到即止，都不说，但心里也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
半年后
冬去春来，陈茉涵刚好回国。
时装周上，大放异彩的年轻设计师，此时正在皖南山区的某个小村子里，看村里的叔叔阿姨们在自家门口剥笋子。
春天是笋子生长最快的季节，竹林里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头，挖也挖不完。
陈茉涵忙了大半年，选择出来散散心，之所以来皖南，是因为她外婆家就在这里。
外婆年轻的时候也是县里的文艺骨干，现在退休了，回到老家的小院子里，过着清闲的农家生活。
陈茉涵现在不常回来，以前读书的时候，每年寒暑假基本上都要回来一趟，她喜欢这里的青山绿水，也喜欢外婆这样的平和清闲。
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清风拂过，屋檐下的风铃响起清脆的声音。
举目望去，群山环绕，半山腰雾霭蒙蒙，如临仙境。
这样的仙境，是陈茉涵这样曾经的艺术生的最爱。
如今，她依旧爱，这里总能带给她无尽的灵感。
这段时间，陈茉涵待在外婆家，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画画。
画这里的山水花草，也画她绮丽香艳的梦境。
第50章
今晚外婆的院子里难得热闹， 孟小琪过来山里踏青，把赵晴安也带来了，自然也少不了现在跟她形影不离的傅立文。
外婆一向开明， 早早便自己上楼去休息，随他们这些年轻人折腾去。
一群人在院子里烧烤，涮火锅， 倒也热闹， 陈茉涵对这些一向不是很感兴趣， 吃的不多， 主打一个凑热闹。
陈茉涵坐在一边守着烧烤，她随手往上面撒了些辣椒面和孜然，不料一阵风吹来， 辣椒面吹进了眼睛里， 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睁不开眼睛，离孟小琪那边有比较远，他们几个都喝嗨了，完全没注意到陈茉涵这边出了状况。
陈茉涵摸索着站起身来， 完全分不清方向，她今天穿了条长裙， 露出半截光洁的小腿， 当她感觉到小腿有些灼烧感的时候， 意识到自己可能离炭炉的方向很近了， 可这时再想变换方向， 也来不及了。
本以为下一秒就会迎来皮肉的灼烧， 可陈茉涵的身体却一下子变轻了， 被人抱了起来， 又稳稳地放在了一旁。
“先用水冲一下眼睛。”
有人在旁边打开了一瓶水， 陈茉涵用手接了水，洗了一下脸和眼睛，总算是能睁开眼，看清楚眼前人了 。
其实，刚才落入他的怀抱时，那股熟悉的白茶香，就让她意识到，是秦绍新来了。
那一刹那，她还以为是幻觉，可当陈茉涵听到秦绍新的声音时，才断定，是他来了。
眼睛还是有点痛，但好在能够睁开，看清楚东西了。
“你怎么来了？”
“和他们一起来踏青啊。”
秦绍新的视线投向院子中间，傅立文正朝他招手。
“绍新。愣着干嘛，帮我看看羊腰子好了没有，别烤焦了。”
“你可少吃点这些玩意儿吧。”
秦绍新扭过头去不再看他，而是转向陈茉涵的方向，“现在感觉好些了没，先去房间把脸洗洗吧，要是还感觉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那么小题大做，我那里有滴眼液，滴一滴应该会感觉好些。”
说着，陈茉涵往里走，秦绍新也跟在她后面。
这时，傅立文走了过来，弯腰拿起烧烤架上的羊腰子和羊油，“还是我自己动手吧，不指望你了，我知道你这时小别胜新婚，不打扰你们春宵一刻了。”
秦绍新见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无奈道，“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楼下的卫生间，陈茉涵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镜子里的秦绍新，说道，“我记得我今晚好像没请你来，秦总，我们这可是私人聚会，烧烤和火锅虽然好吃，但只可惜不对外营业。”
陈茉涵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脸，秦绍新靠着门框，看着她。
“不请自来虽然有些没礼貌，但是看在我刚刚让你免受伤害的份儿上，能不能抵消了？”
陈茉涵抽了一张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转身出了卫生间，没有回答。
秦绍新不急不恼地跟在她身后，见她从橱柜里拿出滴眼液，他很自然地顺手接过。
“躺下。”
秦绍新用眼神示意陈茉涵躺在沙发上。
陈茉涵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直到感觉温热的气息逐渐向她靠近，他的指腹轻柔地抬起她的眼皮，冰凉的滴眼液滴在眼睛里，缓解了火辣辣的感觉，让陈茉涵感觉舒服不少。
“一次性杯子还有吗？”
傅立文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哎呀，那什么，我知道在哪儿了，在外面。”
他只看见秦绍新的背影，这样的角度，两人又靠的这样近，很显然他是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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