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逾白已经恢复变成谦谦君子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瞳孔如浓墨:“被人拦住而已。”
本来可以直接走的,江逾白从来不会对表白者废话太多,态度也会温和。
但这一次,女生说的一个人名一直在他耳朵里蹦跶。
真是惹人烦。
林义安看他这神色,默默为那个拦路人点一根蜡烛。
毕竟看江逾白这个神色,不像是友好的样子。
......
江逾白今天要回老宅。
江家老宅与林家老宅都远离城市中心,悄悄矗立在市郊,空气清新,蓝天白云,风景优美。
几乎没有坏处,对于江父江母来说,他们并不在这边长住,他们在市中心还有另一套房可以居住,并不影响日常出行。
具有年代感的别墅设计风格,一直都没有翻新,是一代传一代到江逾白祖父母手中。
念旧,似乎刻在江家人的基因里面。
像是例行探望,每次放假,第一件事就是要来到这儿。
两个老人精神矍铄地坐在上位,旁边是儿女的问候交流。
他们的目光落在孙子儿女身上满是慈祥。
曾是二把手的江老,如今最大的愿望也只是家庭和睦。
江父是最大的一个孩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
第一个孩子按照惯例应当继续从事江家老人的工作,但江父有自己的想法,开明的江家二老也不阻止,强求他在他们铺好的人生道路上走下去,随着他在波荡的年代闯下去,不负众望地,江父确实闯下一番天地。
连带着,实现婚姻自由,娶下言情书网出生的江母。
江逾白一进门,就被一只小手抱了个满怀。
“哥哥,你这么怎么晚才来?我和妹妹都玩了好久了。”
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江逾白单手抱住姑姑的宝贝儿子。
七八岁正是好动的年纪,一经扒住就不会放下。
江逾白一手抱住小孩子,熟练地拖下鞋子,进屋,和长辈打了招呼,看着老人的目光很温和。
“来来来,逾白,过来这边坐,总算盼到你来了。”
江奶奶亲切地朝他摆手。
江逾白还没应,怀里的小谢就扑腾了起来:“奶奶,我来了你不欢迎吗?”
最近他刚学了汉语,听得懂江奶奶是什么意思,圆溜溜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嘴巴嘟起。
江奶奶呵呵笑起来,“当然欢迎小谢了,这不是你哥哥刚回来,你不让他歇会,就又扒拉着他,你不也很喜欢他回来吗?”
小谢的脑瓜子转不了这么多,懵懵点头,过了半响才道:“那是因为哥哥说要带我去游乐园里面玩!”
说着,悄悄看了眼江逾白:“哥哥,你前几月答应的,我都记得,你不会要反悔吧?”
“当然不会。”
“欧耶!”小谢在怀里蹦起来,又去找玩具玩了。
“我们吃完饭就去哦!”
“这小孩,也不知道像谁太活泼了。”
江奶奶摇摇头,慈祥的目光从小谢身上转向江逾白。
小时候,江父江母没空带孩子的时候,还会将小逾白带过来给他们带,他们两个老人见证着他从小孩子逐渐抽条成一个青年模样,褪去满满稚嫩,不变的是眉眼间的聪敏。
一时间,江奶奶有点唏嘘:“逾白,长大了,长大了......”
“嗯,奶奶我长大了。”
“长大了好啊,”江奶奶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有没有心仪的对象阿?你这孩子,我知道,打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但如果找对象,不要对人家太严格了,我都担心别人被你吓跑了。”
“不用操心,奶奶。”
有可能是他被别人吓跑。
......
游乐园。
阳光少许,江逾白和小谢还是出现在这儿,再三保证会将小谢完好无损带回家里。
江逾白找了个最近且广受好评的游乐园。
“哥哥,我们去海盗船上面玩!”
小谢拖着江逾白的裤子向前走。
“我听同学他们都说好玩,我还没试过呢!”
“我还没试过海盗船...”
孩子幼嫩的声音与另一个清甜的女声重合起来。
就在耳后,声音透过障碍,直直传到他耳朵里,仿佛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哥哥,你怎么不走了,走呀!快点去玩儿,不然就要关门了。”
......
昨天迟年缩在小小的沙发上取暖,耳边是迟母的说教声,说什么不能懒在家里,多出去走走,还念叨着能不能去考证之类的事情,迟年想闭上耳朵不听都不行。
刚好,手机传来叮咚一声,是易信发来的信息,
“要来我家旁边玩儿吗?”
是上次易信询问过的要不要去他家阳城区那边玩儿。
她还没去过...
所以她现在站在这儿。
从早上到下午,迟年出门前特地戴的黑色发夹略微松垮,碎发隐隐垂下几丝,落在脸颊,欺霜赛雪的皮肤上有着运动过后的红润,唇红齿白,脸上挂着笑容。
她没看前方的人,一直盯着侧边的海盗船。
“我们去尝试海盗船,好不好?”
虽是问句,但半天的相处下来,迟年早已知道易信不会拒绝她。
易信他,虽然第一眼给他留下恶劣的感觉而且脾气不好,但在她面前,顺从得不可思议。
只要她牵住他的手,往前走...
易信嘴角隐藏不住笑意地看着手心的软绵,
“好。”
同时不忘记伸手隔住她前方的障碍人,但,男人如山一般站定,挡都挡不开。
所以,迟年还在张望,下一秒就撞了上去。
“呃...”
迟年仰起头,对上男人冷峻的眼眸。
易信的手搭在她的额头轻柔,一会儿才发觉迟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男人身上,
“认识的吗?”
“不,不认识。”
第22章 给她带来欢乐的人怎么都这么容易生气。
“不认识。”迟年淡淡看了一眼江逾白, 又肯定了一遍。
他不是装作不相识,那她就顺从他的心思说出来好了。
易信点点头,一点都没怀疑, 先低声询问迟年痛不痛, 而后才对着眼前的男人说:“对不起,我替她撞到你了道歉...还有, 请问可不可以借过一下...”
他话还没说完, 男人就直接牵着小孩子走了。
但小孩子很不满意, 声音传来:“诶哥哥, 我想玩海盗船呢!”
“我们先去买糖。”
清冷的声音隐隐流出。
立马,小孩子就不闹了乖乖跟着他走。
......
易信耸耸肩,从来不会关心他人在干什么, 现在也是一身心在迟年身上。
前面一批的海盗船快要结束了,现在下一批已经陆陆续续的进船了。
易信紧握着迟年的手,已经想象到迟年可怜巴巴害怕地窝在他怀抱的模样, 笑容愈发灿烂:“迟年, 我们可以进场了, 这个没有过山车恐怖。”
刚才从过山车上易信一直搂着迟年, 香香软软的少女在怀中的感觉让他心底无比柔软, 可惜过山车持续的时间不长, 再让迟年玩一次,她也不肯了。
那等到接下来的海盗船...
但没想到少女拒绝了他,
“易信, 我不想玩了, 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易信向前走没几步, 手心传来挣扎地后退。
“啊,”以为是迟年突然就不喜欢了。
“好。”
但手心紧紧攥住小手, 不允许撤退。
“那我们先去坐摩天轮。”
本来是想等到晚上再去,但现在去也不是不可以。
巨大的摩天轮高高承载着许多人,大多成双成对,看上去小小的座舱现在闪烁着灯,五彩斑斓,梦幻般的小世界,是迟年从小张望的风景,但想坐却坐不了。
现在,她和易信出现在这里。
易信拿着酸奶盒,不得不放下牵着迟年的手,因为他要亲自喂到迟年的嘴里。
他一伸过来,迟年就张开嘴,很乖巧地吃下去。
简直乖极了。
易信望向玻璃外,计算着他们这一趟到达顶点的时间。
他心中有个中二梦,在摩天轮升到最高点时给迟年一个惊喜,据说在摩天轮最高点亲吻的情侣能得到永恒的爱情。
勺子伸了过来,但是上面没有酸奶,迟年抬头。
易信咳了一下,
“你的嘴角沾上了酸奶。”
“哦。”迟年眨眨眼,“你有纸吗?”
她仰着头,漂亮的眸子看着易信,红润的嘴唇微张,像是在渴望什么。
“没有,”在瞥了眼窗外,估算时间时,他的头低了下来,“但你别动。”
两人的距离在靠近,易信眼前水蜜桃红润润的嘴唇越来越近,他鼻子似乎已经能嗅到来自少女的香甜气味,一股热气涌上心头、大脑...
若有所感,迟年没有闭上眼睛,一直盯着男人的靠近,瞳孔里面的易信越来越大,她没有动,只是手指在微微蜷缩。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易信他,很好......
迟年慢慢闭上眼睛,乌黑睫羽搭在白皙的眼皮底下,温润柔和。
一秒、两秒,双方的气息在渐渐交融...
但在最后一刻时,易信嘴唇落下去的一秒前,迟年睫毛颤了颤,陌生的气息她一点都不习惯...
下意识地,迟年偏了下头。
易信的薄唇落在迟年的嘴角上。
......
“哥哥,你看那边,是刚才我们看到的漂亮姐姐和帅气哥哥。”
小谢今天玩得不亦乐乎,嘴里叼着棒棒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前方一对少男少女。
“嗯。”江逾白比小谢更早看到,两人与他们的距离有点远。
江逾白只能看到少年低下身在少女耳边,嘴巴张张合合,不一会儿一直抿紧嘴巴的少女就忍不住勾起笑。
作为普通朋友,两人的距离已经太近了...
“他们好般配啊,哥哥,这是我在课上新学的词,”小谢摇摇脑袋,又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以后我也要找姐姐这种对象。”
小谢看的正欢,还想着让哥哥带他去找小姐姐认识一下。
但是哥哥嘴里发出不明意味:“呵。”
“我们得回家了。”
“不要!我还没玩够!”
但江逾白不会惯着小孩,径直往出口地方走。
“那我打电话给姑姑,看她怎么说。”
“哼,哥哥你真讨厌!”
小谢一脸做着鬼脸,后只能泄气地跟着。
......
本来一整天都安排得满满的行程,从摩天轮上那一遭,易信虽然没有冒犯的意思,但迟年偏过头的小小动作还是让他慌了神。
“易信,我不喜欢这样,”
迟年抿了抿唇看向易信,两人的手已经分开了,“我们是朋友,你不能不经过我的同意低下头来...靠近我。”
她实在说不出来“吻我”。
易信皱皱眉头,即使他没有有过恋爱经历,但灵活的头脑意识到这句话太有歧义了,迟年都答应他出来约会了,两人都牵手了,还不算恋爱吗?
但童年的滤镜很深,他对迟年的印象还停留在记忆中抱着洋娃娃哭泣的小女孩,所以下意识地他忽略这点疑问,单纯以为迟年还不习惯两人的相处,要给迟年一点时间。
他,要让迟年慢慢适应他,润物细无声,不能操之过急。
所以他只点点头,没开口。
迟年觑了易信一眼,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该不会生气了吧?
给她带来欢乐的人怎么都这么容易生气。
她心里打鼓地跟着他的脚步走,低着头,没发现前方有一家商店的景象对于她来说很熟悉。
易信观察到迟年经常穿一家衣服店,还去搜过,叫什么“小乖”?
他自然牵起迟年的手,他的手偏温热,迟年的手偏凉,他又紧握几遍,询问:“进去看看吗?”
迟年这次抬头,发现是“小乖家”。
迟年眼睛明亮起来,牵着的手被捏了也不在意,这是可以接受的。
但又很快情绪低落,眼眸垂下:“我买不起...”
易信低下头在她的手上落下一吻:“我买单。”
......
易信很好,一路上提着大包小包,毫无怨言。
迟年看着易信的脸色,拿了一件针织衫。
但临走时,又被易信塞了几件裙子。
“你穿裙子的样子很好看。”他在华大第一次遇见她,迟年身上就穿这一件连衣裙。
现在冬季,他还特地挑选了厚重的衣裙。
现在,易信倒是很感谢自己以前经常被母亲拖出来逛街,对女生的品味略懂。
他很毫不犹豫地拿下几件衣物,迟年每次买都要瞻前顾后,他却能眼不眨地买下。
迟年她,抿抿唇,真真实实地嫉妒了,她也好想要有一天自己买下它们...
......
“我到了。”
迟年伸手想拿过易信手上的袋子。
易信手往后藏,躲过了她的手。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但见迟年,“呃...”
又心软了,
“开玩笑的,你上去吧,我在这里看你上去。”
易信朝迟年拜拜手,笑得一脸阳光。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自愿请我上去的。
这一栋楼都是亮着灯,易信估算时间,根据每层楼道灯亮的情况,差不多知道迟年在哪一层楼。
略有欢雀地往回头。
脚步踩在地上,易信在手机上点点,打算打车回家。
暗处却晃悠悠走来一个要倒不倒的人。
手里拿着酒瓶,一靠近,易信就被熏了一身酒味。
他往旁边走了走,远离几分。
没想到酒鬼有靠近几分,脸上带着□□,笑眯眯看着他,手指着身后的楼:“你女朋友吗?挺漂亮的啊。”
易信冷着脸,没回。
酒鬼又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几张百块,在他脸上敲响,
“前几天我就看着小妞和另外一个男的在一起,她是卖的吗?你看我这个钱就想要她一夜...”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易信一拳打在他的牙门上,力道很猛,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酒鬼本就踉踉跄跄,自身不稳,被突如其来的一拳打翻在地,整个人倒在旁边的路边杆上,发出‘砰’地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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