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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满塘——末雨【完结】

时间:2025-02-24 17:11:28  作者:末雨【完结】
  “我就想找个营生,男人嘛……要有合适的也行,但我见不得口歪眼斜的,模样得好看,脑子也不能太笨,我最怕教傻子。”
  云英停下手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心眼不能太小,省得天天闹别扭。”
  赵婆子恨铁不成钢地睨她:“男人光好看有什么用,得好使,他站外边没人敢来欺负你,回屋里……”
  她眼一弯,笑得意味深长:“也能让你快活了。”
  “那自然也得好使。”云英会意,抿嘴笑着,“嬷嬷是过来人。”
  “那当然,除了爷娘给指的那老头子,我自个儿挑的男人可都是十里八乡最好使的。”赵婆子一起劲,眉眼间都添了几分春色,但很快又敛下来。
  “可惜啊,都不长命。”
  云英一刀剁下鸡屁股,笑着安慰:“男人遍地都是,能被嬷嬷相中,过上几天快活日子,是他们的福分。”
  赵婆子被她逗得大笑,云英也跟着眯起了眼,赵婆子忽地一把拽住她握刀的手,眸光陡然锐利。
  “我看你不是什么死了男人的寡妇吧?”
  手腕上寸劲十足,分毫不似已年过半百的孱弱老妇。
  宋平说这赵婆子是村里年纪最大的寡妇,年轻时美艳泼辣,儿子四五个,都不是一个爹。听闻曾有一任夫君做海寇贩私盐,手底下领着几十号人。
  倒像是那么回事。
  云英笑意不减,淡然道:“黄花闺女还能与嬷嬷说这些,不臊死人了?”
  赵婆子松开手,玉臂上落下紫红手指印,还紧紧粘着几块面疙瘩碎。
  “我见过的娘子比你吃的盐多,你呀,一看就是个花奶奶,还是伺候那些贵人的。”
  云英几刀剁开鸡身。
  “什么贵啊贱的,不都是剁了脚会瘸,挖了眼会瞎的人?劲儿使对了,都是裙摆下的牛马。”刀身在砧板沿上刮了下肉渣,她眼尾带笑地看着赵婆子,“是吧?”
  赵婆子凝看片刻,复又笑道。
  “我就喜欢你这张嘴。”
  热油冒着青烟,洗净的鸡块扔下去,滋滋炸响,云英别过头,院外枝叶微动,掉下几根断枝。
  出了村走上一段,云英停下来左右张望。
  “别躲了,出来。”
  远处海浪拍岸,树丛里纹丝不动。
  云英撇撇嘴:“要躲你就躲一辈子别出来。”
  等了会儿还是不见动静,她便缝好嘴,轻快跑回屋子里躺下,程七来叫她吃饭也没搭理。
  赵婆子磨不动,她烦得要死,没功夫哄男人,要闹别扭就闹去吧。
  睁眼已入夜,微月东升,扬涛鼓岸。
  云英睡得饕足心情总算好些,刚想出去走走,陆三一脚踢开她的门,手里端着碗饼,微微冒着热气。
  看他那张脸,刚攒的好心情就先散了三分。
  “不是要躲一辈子吗?拿走,我没胃口。”
  陆三一动不动。
  她天天往赵婆子那跑,说是去帮衬做做饭,她做的那玩意能吃?狗都不吃。
  就他吃。只能他吃。
  正午该吃饭了也不见回,他去找她,一去便听见她跟赵婆子说要找男人。
  “你以后不许去找那赵婆子。”陆三咬牙道。
  云英这口闲出来的闷气憋了月余,一点就燃。
  “你管我去找谁?你和程七倒是没闲着,眼看着要下雪了,我连田里蚜虫都快没得捉了,我还不能给自己找些事了?”
  “我都听见了。敢情你让宋九说你是寡妇,就为了找乐子方便是吗?”陆三站到她跟前。
  “那你找我啊。”
  云英垂眸接碗不接话:“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东西留下,我要睡了。”
  “你不是刚起来?”
  她抬眼觑看,视线交融,颀伟的身子背对着门,唯有眼白涨满红丝泛着水光。
  她下意识伸手推他,手没挨着胸口,被滚烫的掌心握住,另只手夺过碗往身后一扔。
  陶碗啪地碎开,像他脑子里的那根弦。
  手一拽,臂一合,拢着她贴到自己身上,双唇再也耐不住地覆上她的。
  温软的触感如电光漫向四肢,陆三不由得弓紧了身子,笨拙地吮咬着。
  热息洒在脸上,逐渐供不上呼吸,她下意识张开嘴,滚烫的舌便趁势钻进来,没有章法地扫刮着里头的每一寸,如饿殍扑食,恨不得缠紧她的舌肉,裹紧她的心,钻进她心里。
  紧贴的身子渐渐起了势,屋外水浪潺潺,勾着她荒芜已久的心思起了潮意。
  陆三见她没推开自己,似乎还有些许回应,他微微分开些,彼此都得了些空隙平复气息。
  但心跳得要炸开,他忐忑地又迎上去轻啄了下她的唇,确认是她真的没有推开他。
  四目相交,他看见她眼底映着自己的影子,欣喜若狂。
  陆三刚一转身,云英拉住他。
  “你干嘛?”
  “我去重新给你拿些饼。”
  云英心下暗骂了句,没好气道:“拿什么饼!你还睡不睡了?”
  “我得准备准备。”
  她有些头疼:“你要准备什么?”
  陆三握着她双肩,认真道:“你以前嫁过那么多回,虽然是假的,但也都是草草应付,连身正经的喜服都没有,我不能亏待你。”
  他们过去仙人跳,专挑有钱的老鳏夫,老夫少妻才不多计较出身,也肯花钱。但究竟不是个体面事,回回都是雇几个人从侧门偷偷抬进去,什么良辰吉时都不讲究了,急不可耐地送进房。
  他才不是这种人。
  云英拉下脸,推搡着陆三出门去。
  “不睡就滚,别来烦我。”
  她关好门上好栓,一头钻回了被褥里,不去听外头陆三嘴角噙着笑,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地嚷嚷。
  刚起了潮的心思久久压不下去。
  她不想嫁人,以前不想,现在不想,以后也不会想。
  谁都一样。
  更深夜阑,寝殿里烛火通明。
  天子梦魇惊醒,心悸难耐,连夜宣了太医令诊脉。元琅闻讯赶来,待薛太医出来,告知天子并无大碍才放心入内。
  “穆太尉已抽调精兵驰援益州,陛下或可安心养病,静待捷报即可。”
  天子气息粗重地嗯了声,元琅立刻上前替他揉摁额头。
  “凉州那边,武王也赢了几仗,却未乘胜追击。他只守不攻,军费却没少要,再这么拖下去,益州还是难的。”
  “武王的心思你还不明白?你把盐池交给他管,他自然就不会只守不攻了。”
  天子嗤笑一声:“先帝当年举兵南下前,族中有不少人反对。划江而治时,同样有人说,只需在扬州徐州边境设围,时不时地劫掠一番即可,既不必担民生之责,又能保证南朝羽翼难丰。吐谷浑和党项与我们同宗同源,他们大抵也只想把益州这块肥地圈起来,并无南下东进之意。我们打不起这样的仗,他们也是一样的。”
  元琅恭顺点头,默了会儿,试探问道:“儿臣想,如今柔然局势已定,不如让舅舅回来?”
  天子忽地扣住元琅的手,睁眼如鹰视。
  “关起门来,你叫他一声舅舅,但也要记住,刘舜可不是条听话的狗,他是头随时都会咬人的狼。他手里的兵虽不算多,但个个都还有我们北人当年的骁勇,宗亲不少也以他马首是瞻,必须得防。”
  “儿臣明白,只是……”
  “行了,此事不必再提。”
  元琅讪讪沉声,天子闭眼思忖一番,又道:“你上回说想以明经科策为试,不必非得由刺史郡守举荐,由各地明经讲堂的学官推荐也可,此事进展如何了?”
  “策试的日子已经定下了,只是人选方面还是由刺史郡守举荐。”
  元琅顿了顿,抿笑道:“安之说,让学官举荐,实则分权,恐会引人警惕,他提议可酌情根据策试结果问责其举荐人,过去虽说孝廉与文才要兼而有之,然并无考核,最终举荐来的说到底都是只有门第。若举十人,无一人通过策试,又或是文才见识实在一塌糊涂的,都要追其责。”
  天子细细思来,朗声笑开。
  “裴昭这个好儿子,比他可狠多了。”他顿了顿,“便按这么办吧。”
  内官送来安神的汤药,天子服下后,心悸平复许多,元琅见状便扶他躺下。
  临走前,天子忽地改口道:“阿罗的生忌就快到了,今年孤恐难亲自去祭拜,他们姊弟情深,你就让刘舜回来一趟吧,省得他每回都偷偷摸摸。”
  元琅脚步一顿,眼眸微转,回身拜礼道:“儿臣替舅舅多谢陛下体恤。”
  又过须臾,内侍匆匆入内,躬身说太子回去后并未召见谁。
  天子微微颔首,吃力地挥手让旁人都退下去。
  夜色沉静,他望着微颤难以自控的手,似又看见了那女扮男装冒名与他赛马的英姿。眼看自己要输了,就一鞭缠上他脖子,将他也拉下马来。
  “阿罗,你若见我现在这模样,是不是就后悔嫁我了。”
  夜风撩动烛火,长影随着帷幔晃动,搅起那些陈年旧事。
  他的阿罗生来要强,明珠要最亮的,马要最快的,男人也得是最好的。
  他早有妻妾,是她一匹马一条鞭,追到了前线,钻进他的帐中。她不在乎什么名分,她只要自己的男人登上至尊之位,她甚至不怕那子贵母死的祖制。
  “阿罗,元琅长大了。你的好弟弟现在是要抛下我了。”
  冬雪后连着晴了几日,院中积雪化开,午时裴晏倚在竹椅上晒了会太阳,一不留神便睡过去了。
  梦中旖旎缠绵,醒来多少有些难堪。
  脸上晒得有些热,裴晏回房打算抄经,案台上翻找半天,没找着一张新纸。
  桃儿也不见踪影,问过李嬷嬷的侍女,说是卯时进城采买,按理说该回来了。
  李嬷嬷闻声追出来,又拉着他絮叨了一遍家风家训,裴晏几次借口想走,都没抢过话头。幸得侍女匆匆进来打断,他才如释重负,一抬眼,却见曹敦跟在后头。
  “裴少卿。”曹敦还按过去的习惯称呼揖礼,“秦左率让我来请少卿去一趟平阴县衙。”
  “我已不当值,不必多礼。”
  他想了想,问道:“是太子有事交代?”
  曹敦摇头:“是桃儿。”
  “什么?”
  “桃儿遭人诬告,受了些刑,还请大人快去救她。”
  作者的话
  末雨
  作者
  2024-05-01
  大家节日快乐~
第七十三章 名分
  大堂里时断时续抽泣声,似条冰冷的细绳,紧紧勒在郑裕之的脖子上。
  今晨起卦,离上坎下,诸事不顺,象曰需慎辨。
  平阴县天子脚下,大案要案轮不上他这县令做主,日复一日判的都是些庶民之争,有个什么好辨的?
  谁出的钱多,道理就归谁呗。
  牙郎扭来个销贼脏的小娘子,那花钿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小娘子说自己是裴大人的侍女,东西是大人给的。
  京城里的裴大人可多了去了,细问家主是在哪儿当值,又说不上来,醒木一拍就吓得直哆嗦,磨磨唧唧地说叫裴少卿。
  郑裕之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应是说的月前被革职的裴晏。
  到底是裴中书的亲侄,东宫的心腹,官复原职是早晚的事,郑裕之本想差人去问问,偏生遇上裴秀来找他饮茶。
  裴秀说他那堂兄性子怪,府中只有五十多岁的老嬷嬷伺候,这丫头定是假冒的。
  郑裕之看这娘子衣着打扮,又想着哪有侍女连主人家在哪儿当值都说不上来的,也就听了裴秀的撺掇,大刑伺候。
  哭天抢地,吵得他头疼就算了,还把在后堂查户籍的太子卫率给招进来了。
  他上任三四年,这一亩三分地里,何时这么热闹过?
  现在想来,裴秀分明是假公济私,拿他当枪使。
  真是一时糊涂啊。
  裴晏刚进县衙大堂,卢湛就迎上来跟他告状。
  “我都说了桃儿是大人府上的,可裴都尉偏说不是。”
  裴晏扫了眼还跪在地上的桃儿,双手红肿,脸也哭肿了,他没功夫纠正卢湛的称呼,转身朝郑裕之行礼。
  郑裕之赶忙下来扶起他,陪笑说贤弟何须如此大礼。
  裴秀在一旁煽风点火道:“他一介庶民,见了县令如何不该行礼?”
  郑裕之回头狠瞪了裴秀一眼,转脸就堆上笑,忙把那“赃物”递还给裴晏。
  “一场误会,委屈这位娘子,还请贤弟见谅。”
  裴晏没接话,反问道:“敢问郑县令,是有人报官,家中有与这一模一样的器物失窃么?”
  郑裕之微微蹙眉,他过去与裴晏没少打交道,知道跟这厮不能讲人情,得讲法理,只好怫然诌道:“先前有过不少家贼偷东西典当的先例,牙郎见此物贵重,不像是个粗鄙下人能得的赏钱,牙郎也是未雨绸缪。再者,她一问三不知,连自家主人姓甚名谁都说不上来,颇为可疑,按律可用刑。”
  “倒是卢卫率,冲上来就险些拧折了衙役的胳膊,说来不太合规矩。”
  卢湛张口结舌,他刚才确实一时冲动没顾上轻重。
  “这与裴大人无关,我伤了你的人,该如何处置,你依律照判便是。”
  裴秀看热闹不嫌事大,忙接口道:“当众伤人,起码得十杖,太子属官不以身作则,在县衙仗势欺人,理应从重处罚。”
  卢湛冷扫他一眼,立马取剑卸甲。
  郑裕之心下暗道不妙,忙摁住卢湛:“不必,不必,一点小伤。”
  一个非要脱,一个硬拉着不让脱。
  僵持间,秦攸办完差事从后堂过来,询问缘由后肃正说既是太子属官,更应恪守律法,若是郑县令不动手,回了东宫,上禀太子,卢湛得挨双倍的打。
  郑裕之听闻卢骞当这侄子是亲生的宝贝,加倍之上再加倍,岂能不出个好歹,只得挥手让衙役上前行刑。
  桃儿在一旁听着,好不容易止住的泪珠子又往下掉,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差人将卢湛摁着打。
  裴晏扶桃儿起来,看了看她手上的伤势:“没事了,我们回去。”
  桃儿犹豫地看了眼旁边一声不吭死扛着挨打的家伙:“可卢……”
  裴晏微微摇头示意,她只好咬唇低头。
  郑裕之暗抹了把汗,心想着等送走这群瘟神,他要斋戒沐浴几日去去晦气。
  谁知才刚坐下,裴秀又拱火揶揄裴晏。
  “我还当你是什么不近女色的圣人,原来是喜欢吃糠咽菜。”
  “裴都尉!”
  郑裕之没忍住低嗔了句,可裴秀才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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