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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满塘——末雨【完结】

时间:2025-02-24 17:11:28  作者:末雨【完结】
  元月的海水有些刺骨,她往前游了一小段,仰躺在海面上,摊开双臂,让身子随海浪慢慢往回飘。
  皎皎明月映满眼帘。
  她朝着空中伸出手,似勾勒着记忆里的轮廓。
  海水从指尖落下来,她下意识闭上了眼。
  别人都是惦记什么梦什么,可她的梦里什么都有,偏就没有那个人。
  他在江州的谋划看来是失败了,是刘旭不肯配合?还是殿下发难于他?在山阴时,那些行商说他去南陵治疫了。
  该不会是染上瘟疫死了吧?
  她往后一仰,整个人都浸入水里,将她那些非分之想都埋入海里。
  可就算是死了也该托个梦不是?
  最好化作怨鬼,恨她骂她,夜夜来她身边缠着她。
  海水灌在耳朵里,嗡嗡作响。
  她猛地直起身子,打了个喷嚏。
  还是算了,他那种人,最好跟王八一样,活得越久越好。
  作者的话
  末雨
  作者
  2024-05-17
  这两天莫名其妙发烧了……这章内容也有点多,分开两章,下半段争取明天更。裴大人还有最后一场戏就要来扬州啦~
第七十九章 非分之想·下
  梆子声响,更夫巡过大市。
  薄雪如烂絮般落下,才一个多时辰,白天晒化了的银雪又重新积上。一阵风吹来,冷得叫人直哆嗦。
  长街尽头一个人影扶墙对着角落死命作呕,似是要将五脏全吐出来。
  更夫本想上前问询,那人猛地回头,赤目相视,腰间长刀出鞘,在月色下泛着银光。更夫讪讪赔笑,脚步一转,连滚带爬地去了别处。
  秦攸在雪中静立良久,待手脚都僵了,心也静了,才掸去身上积雪,推门而入。
  陈氏一直等着没睡,起身相迎,替秦攸脱下沾满酒气的衣袍,换上干净的中衣。
  脏衣抱在怀里,酒味中还有一丝淡淡的熏香。
  陈氏眉间微蹙,但没多问,只道:“怎的回来这么晚?卢公子都回去了。”
  “他来过?”
  侍女端来热水,陈氏让人退下去,挽袖拿起汗巾,秦攸赶紧接过来:“我自己来,沾了水容易受凉。”
  “不妨事的。”
  陈氏笑着推开他的手,拧干汗巾替秦攸擦身子:“卢公子一早就来了,还有裴娘子,但裴少卿住城外,你一直不回来,卢公子等到申时便送裴娘子回去了。”
  秦攸点点头,热帕子暖了身,他总算感觉自己像个人了。
  “他可有说找我何事?”
  陈氏低眉莞尔,转身换了条汗巾,濯热了给秦攸擦脸。
  “他没说,捎了些东西来,我放在你书房了。倒是那裴娘子见你一直未归,便说要做些吃食留给你,我拦都拦不住,还一定要让我尝。她说这些都是你教她的,但我看,她这手艺远比你好。”
  陈氏一想起桃儿就笑逐颜开,秦攸先前几次回京,说与这丫头一见如故,她一直好奇想见,但没等着机会。
  “真是个好姑娘。”
  秦攸总算笑了笑:“是啊,桃儿聪明,一学就会。”
  陈氏顿了顿,叹道:“可惜她现在是裴少卿的女儿了,要不,我还真想……”
  秦攸倏地握住她手腕,掌如寒冰,叩在寸脉上。
  “媱娘,成亲时我们就说好了,不纳妾。我只有你一个夫人,纵是将来你走在我前头,我也不会续弦的。”
  陈氏垂眼含笑,她嫁过三回,年岁也比秦攸大些,但嫁给他这些年,越过越像那情窦初开的二八少女了。
  她前两任夫君,一个战死了,一个整日流连烟花柳巷,与人起了争执,回家就拿她泄火,边打边嫌她既生不出孩子又克夫。幸得娘家堂叔怎么说也是正三品的建武将军,堂叔从小疼她,便从中斡旋,让那败家子写了放妻书和离。
  她本已打算青灯古佛过后半辈子,秦攸却登门提亲。
  他那时还是堂叔麾下七品参将,堂叔对他青眼有加。虽门不当户不对,可她嫁过两回,又生不出孩子,再难觅得良配。秦攸仪表堂堂,又在她堂叔麾下,也算有个顾忌,总比守一辈子寡强。
  三嫁对头婚,本不算个体面事,但秦攸在婚事上没半点苛待她,聘礼给得比她头回出嫁还高。她也是之后才知道,为了娶她,秦攸把自己的家底掏得干干净净。
  外人都道他是寒门作派,看中她的门第,上赶着爬,她也这么想过,新婚夜里他说的这些情话,她没当真。
  但日久见人心,他对她是真的很好。
  成亲没多久,秦攸就被太子相中,入了东宫,短短一两年,如青云直上,让那些说她克夫落井下石的人都闭了嘴。娘家妯娌劝她早些张罗给秦攸纳妾,她也提过几回,但秦攸不愿意。
  秦攸见她眼尾泛红,便环臂搂住她,伸手左右拭了拭泪痕。
  “怎么了?”
  “我知道你对我好,怪只怪我肚子不争气。你早晚得有个孩子,不然你家里人也会觉得是我妒忌,不让你纳妾。”
  “不会的。他们现在都指望着我,谁敢说你闲话,我饶不了他。”秦攸安慰道,“你想要孩子,我便去打听下,有合适的,过继一个来。”
  陈氏本还想再劝,但秦攸就此打住,不愿再提。
  擦洗好,陈氏顺口问道:“对了,卢公子说裴少卿昨夜同他在一起,没去山里,你怎么反倒这会儿才回来?”
  秦攸陡然斥道:“休得妄议殿下行踪!”
  陈氏一惊,险些打翻水盆:“我没有……是卢公子等久了自己嘟囔的,他说裴少卿都不在,殿下昨夜应是没去山里,你今日不当值,应该早就回来才是……”
  秦攸也觉失态,上前抱住她,温声解释道:“抱歉,我喝多了。上元之后,殿下会派我去一趟扬州,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今日便去羽林军营,和之前那些弟兄聚了聚。”
  陈氏倚在他胸口:“这才刚回来多久,又要走?”
  秦攸点点头:“殿下还说要升我任五营校尉,我总算是配得上你了。就是这些日子还得委屈你,你放心,我一定尽快办完殿下的交代,早些回来。”
  怀中娇妻轻柔应声,他轻抚她的长发,双目略微失神。
  这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握住的权势。
  他没有回头路。
  “早些睡吧。”
  “嗯。”
  上元一过,连着晴了好几日。裴晏挑了个黄道吉日,将府宅全数托给李嬷嬷,与桃儿正式搬回东山小院。
  地方虽小,但就两个人住,三间屋子刚刚好,也省得桃儿打扫辛苦。
  裴晏本想轻装简行,但桃儿也不知从哪儿整理出一大车东西,样样都不肯丢,说是她都要用。东山山路陡峭,马车只能走到山脚,但桃儿让他不用担心,有人帮忙运上山。
  “阿爷放心,不花钱的。”
  桃儿一边解释着,一边走到路口左右张望。
  裴晏心下了然,便也站着等了会儿,不多时,那不要钱的苦力便满头大汗地跑来了。
  “说好辰时的,你怎么才来!”桃儿低声嗔道。
  卢湛挠挠头,笑得勉强:“起晚了……”
  他走过去挽袖握紧扶手,一提气,将板车稳稳抬起。
  “慢着。”
  裴晏叫住他,将车上麻绳往他脖子上一套,冁然笑道:“这才像那么回事。小心些,别把我东西磕了。”
  卢湛撇着嘴:“大人还真不客气。”
  裴晏笑道:“又不是我求你来的,谁让你来,你找谁还人情去。”
  桃儿赶忙解释说是卢湛老跟她打听几时搬家,主动说要来帮忙的。
  “那就更得小心了,无事献殷勤,定有所图。”
  桃儿怔怔地回头望了卢湛一眼,卢湛心里委屈,却又不能说是太子让他打听的。
  上山的路一直晒着太阳,颇有些春意。
  两人轻松一人苦。裴晏两手空空,快步走在前头,卢湛停下来捏了捏手的功夫,一抬头,裴晏都快走没影了。
  桃儿退回来给他擦汗,递上水囊,问他要不要歇。
  卢湛心下骂了几句,嘴上笑道:“不用,不累的。”
  东西搬上山已过午时,桃儿忙着去做饭,卢湛瘫坐在竹门边,裴晏站到他旁边,笑道:“说吧,无事献殷勤,图什么?”
  卢湛累得不想说话,但又不好不应:“我哪有。”
  “几吊钱找个力夫的事,哪用你卢公子亲自动手,这还不是另有所图?”
  卢湛想了想:“大人上回把钱都还我了,那我先前在大人那儿白吃了那么多回,总该出些力。”
  “你倒是会耍小聪明了。”
  裴晏今日心情不错,便顺着他的话给他算起账来。
  “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没出阁的丫头,亲自下厨给你做饭,你一人又当别人三个人的饭量,怎么着也得帮她再运两三个月的柴火上山才勉强平账吧。”
  卢湛不服道:“既是宝贝女儿,怎么还能让她运柴火呢,不该大人自己动手吗?”
  裴晏一时语塞,正想着这臭小子愈发牙尖嘴利了,身后有人替他答道:“幼从父,嫁从夫,你与其在这儿替人家鸣不平,倒不如请个媒人,上门求亲,岂不皆大欢喜?”
  卢湛一抬眼,立马踉跄地起身揖礼。
  “见过太子。”
  裴晏回身欲行大礼,元琅忙上前抬住他的手,面带微笑,语气却不容辩驳:“此处并无外人,你再这般客气,就生分了。”
  说罢又让卢湛去山脚老地方把酒拿上来。
  卢湛前额猛跳,他现在有些后悔没有花钱请人搬东西了,然为时已晚,只得应声下山。
  “怎么,你这儿是不欢迎我了?”
  元琅见裴晏一直未作声,笑道:“你放心,我不是来劝你的。纵是辞官归隐,也能见见朋友吧?”
  “还是说,你已不愿再与我相交了?”
  “我从未这么想过。”
  裴晏心下叹息,东宫之主不进则亡,只有大权在握,才有资格去谈什么仁济天下。他明白元琅的难处,他正是还想要这个朋友,才心生退意。
  元琅顿显快慰:“那便好,上回你露了底,我可不会再上当。今日你让我三子,不许手下留情。”
  裴晏本想去叫桃儿煮些茶汤,元琅让他别耽误人家干活,说他也等着尝尝是什么手艺教卢湛短短几个月吃胖了一大圈,拉着他进屋对弈。
  卢湛以为太子说的酒是一两壶,下山才知是一大车,有酒有肉,麦米茶饼,应有尽有。裴晏不喜生人,今日秦攸曹敦都不在,没有熟脸,他只能自己运上去。
  第二趟走走停停大半个时辰才到,桃儿已做好吃食,见他回来,忙上前帮着卸货。他累得像条狗,也顾不上客气。
  桃儿抱了两坛子酒进屋,回来说殿下就让他在外头歇着,别去打扰。两人便在院中石案上围着三个小菜填肚子。
  “那棋到底有什么好下的,他们能一坐一整天,不嫌头疼吗?”
  桃儿仰头晒着太阳,光风齐动,空山鸟鸣,干点什么不好?
  卢湛埋头轻扫盘中餐,连连称是:“下得好,能赢,自然喜欢。”
  “我看太子殿下一直输,不也还是喜欢。”
  卢湛想起往年此时,他大抵刚从范阳启程返京,太子对他向来宽容,过年都许他在家多待几日。
  “也未必,有时赢的人才是输家。”
  桃儿眨眼想了想:“为什么呀?”
  卢湛挠挠头,他也不是很明白,只是叔父这么教过,堂兄也常嘱咐他若与同僚小赌,看见什么都别吭声,今日赢的明日都得输出去,只能多,不能少。
  但对着那殷切期待的眸子,他又不想显得愚笨,信口诌道:“若一方一直输,不乐意玩了怎么办?总得让些彩头。”
  桃儿恍然:“也对,七叔说要赢七让三,不能赶尽杀绝。”
  卢湛点头:“没错,就这意思。”
  裴晏连赢了十几局,两人从让三子,变作了让六子。
  酒过三巡,渐生醉意,元琅手一抖,白子撞乱了棋局,遂摆手认输:“罢了,待我回去重头钻研下棋谱再来与你讨教。”
  他举杯饮尽,笑道:“你过去诓得我不轻,我还真以为自己棋艺了得呢。”
  裴晏笑着去捡散落的棋子,瞥见地台木缝里卡着几根锦丝,也没多想,回身见元琅已呈醉态,劝道:“再喝,待会得让卢湛背你下山了。他今日可累着了。”
  元琅朗声笑开:“那我便借宿一宿。”
  裴晏想了想:“是朝中又生变数了?”
  “也不算变数。”
  元琅仰头倚在凭几上,与他说扬州的情形。
  过去他们也是这般,本是说好不谈政事,但若见他心中愁闷,裴晏也还是会问,问得多了,再想说动他,就不难了。
  他的裴安之,就是这种嘴硬心软的人。
  “顾廉那老狐狸,年年剿匪,实则铲除异己。先帝还在时,扬州也算山头林立,张氏、陆氏、朱氏、孙氏,都各有依傍,也相互掣肘。然皇叔死了以后,元晖不思进取,只想躺着享福。他重用顾廉,也就这十年不到,扬州,已是一家独大。”
  裴晏没作声,垂眸倒了杯酒浅尝小酌。
  元琅忽又笑道:“他以为躲起来做缩头乌龟,又在我与梁王武王之间多方下注,便可一世无忧了?上回你说元晖有谢光案的证据,可你看他到现在都不吭声,你猜他在等什么?”
  “你打算暗杀吴王?”
  “扬州海寇,除少部分是东来的倭人,其余大多是让顾廉给逼得家破人亡的寒门武将,还有那些日子过不下去的庶民。散兵游勇,不堪一击,却又斩不尽杀不绝,春风一吹,又是一茬。”
  元琅又满上一杯,笑着饮尽。
  “既如此,何不招安呢?”
  裴晏一愣:“那岂不更壮了吴王声势?”
  “所以我打算让秦攸去。他虽与你是同乡,然年少时因豫州之乱与族人失散,自小在荆州长大,对水战颇有些经验。我北朝将士善骑射,大多不识水性,先帝当年南下,也在这上头吃了不少亏。”
  元琅直起身子,目光如炬:“这些人为顾氏所不容,要么死,要么另寻明主,这是天赐的良机,亦是双赢之举。元晖想用谢光的案子要挟我,最起码也得等到陛下宾天,时日尚早。”
  裴晏默默饮酒,元琅话锋一转,又道:“我本来是打算让你去。”
  “秦攸比我合适。你手里有许多人,都比我合适。”
  寒门,只有这一条出路,与那些落草为寇的人一样,与过去的北族人一样。
  身无退路,才会拼尽全力去争去抢。
  “可我只相信你。”
  元琅看着他:“他们依附我,因为他们只能依附我。若我失势,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抛下我。只有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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