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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满塘——末雨【完结】

时间:2025-02-24 17:11:28  作者:末雨【完结】
  裴晏发现身后两人没跟来,回头叫了声,桃儿想来也兴许是看错了,便拉着卢湛追了上去。
  程七蹲在巷角连摇了三把骰盅都是豹子,忍不住苦笑起来,也不知这该算是东家的运势好,还是陆三的运太差。
  刚想再试第四局,陆三便从巷口钻进来给了他一脚。
  “撒泡尿的功夫,你小子怎么躲这么远,害我好找。”
  程七挂好骰盅,嬉皮笑脸:“刚过了几个瘟神,躲进来了。”
  十日前,城中府兵挨家挨户上门招呼,说是有京官要来,让大家的嘴都闭严实些。他们着实费了番功夫才找到与货郎做买卖的牙郎,问出几个月前,牙郎的确替货郎送了封信给谢监丞。
  “但给谢监丞塞条子的人可多了去了,一年半载都未必会看。”
  牙郎临死前是这么说的,陆三也觉得有理,都几个月了,真要有事,他们来扬州前就已经把谢妙音抓走了才是,遂决定先去谢温家搜一搜。
  程七拗不过他,心里总有些忐忑,尤其今日,一大早起来就心神不宁。
  “三爷,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问问娘子的意思?”
  陆三夺过他腰间骰盅,用力摇了摇,扣在地上,揭开来三个六,顿时喜笑颜开。
  “看见没,天命在我~!”
第八十一章 命犯桃花
  三人沿河而上,过了桥,几条道的人都朝一处汇。
  这三玄观地方不大,人却不少。青瓦灰墙里人头攒动,乍一看似比京中的白马寺都热闹。过往香客人人腰间都挂着个药囊,他们今日进的食肆茶坊里大多也挂着这类似的药囊。
  但这道观里头看着倒没什么特别。
  桃儿见裴晏站在丹炉旁没动,问道:“阿爷,我们不上香吗?”
  裴晏想说自己不信鬼神,但见桃儿一脸希冀,又改口道:“你们去吧。”
  桃儿应了声,喜笑颜开地往人堆里钻,卢湛忙跟上去,左右推搡,引得一众人敢怒不敢言。
  烧过香磕过头,桃儿还排队在殿门一侧掷龟甲求了一卦,却没向道人问解,急匆匆地跑出来,趁着还没忘记卦爻,抓着裴晏的手在他掌心比划。
  “阿爷,这是好卦吗?”
  裴晏笑道:“人家说的你都不信,你还求什么?”
  “我没听,我就是看他一写下来就立马出来了。”桃儿眯着眼,得意道,“观里解卦要收钱的。”
  裴晏示意她回头,卢湛正坐在那青衣道人面前,点头如小鸡啄米。
  桃儿皱眉:“卢公子怎么这么笨。”
  卢湛付完钱出来,将写了卦爻的纸笺递给桃儿:“你怎么不听完就跑了?”
  方才道士边写边问桃儿求什么,桃儿说求姻缘,他便蹑身凑近了听,谁知桃儿拔腿就跑,他犹豫了下,坐上前接着听。
  桃儿见卢湛反正也给过钱了,便问道:“那他说了什么?”
  卢湛挠挠头:“说了好多,什么……泽润山,山承泽,反正说问姻缘是极好的,但就是……”
  “就是什么?”桃儿催道。
  卢湛努力回想了下那些云里雾里的说辞,指着卦爻上的第四排:“他说这里有变数,会……会……”
  裴晏扫了眼卦象:“咸其股,执其随。”
  “对对对,是这么说的。”
  桃儿皱眉道:“什么意思啊?”
  卢湛张口无言:“我问了,他说天机不可泄露,只能说到这里,让我主动些。”
  裴晏问:“他找你要了多少钱?”
  “两吊。”
  桃儿瞪大眼:“我看他给别娘子解卦是收的半吊啊!”
  “你去问兴许是半吊,他去问,自然得加钱。”裴晏笑着拿过那张卦爻,“照本宣科,这钱倒是好挣,我日后也找间道观做这营生好了。”
  裴晏拦下想回去寻晦气的桃儿,给她解释:“兑上艮下,你这是咸卦,彼此互有感应,问姻缘确是上吉,但九三变爻,意指不安所处,居上却谦下,情难自禁一心要随对方而去。”
  桃儿想了想:“那算是好的还是不好?”
  裴晏觑看一眼卢湛,心说得亏这小子笨,那道人收他两吊钱,分明是暗示他趁热打铁,早些生米煮成熟饭。
  “女子出嫁从夫,只要不是所托非人,也算不上坏事。”
  桃儿忙摆手:“不是我……我替阿爷求的。”
  笑意在脸上僵了一半,裴晏转眸看向别处:“哪有问卦问别人的。”
  卢湛望着裴晏欲言又止,想讨回他的两吊钱。裴晏把纸笺一揉,扔还给他:“回去吧。”
  三人刚转身,正殿里那青衣道人追出来叫住他们。
  “几位看着面生,是新入教的信众?”
  裴晏稍作打量,方才他没进去,远观瞧不清楚,近看这道士眉目清秀,笑如朗月,难怪那起卦的案台排了好些妇人。
  难怪这般照本宣科,也能生意兴隆。
  原是卖的皮相。
  卢湛心疼他那两吊钱没花在刀刃上,没什么好脸色:“路过而已。你有事吗?”
  “我是看三位对方才的卦爻有些疑虑,想问问有什么能帮到三位的。”青衣道人眉眼一弯,笑盈盈地看着卢湛,“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嘛。”
  桃儿忙应声,拉着裴晏:“那阿爷也起一卦?”
  她回头看着道人,确认道:“不另收钱的吧?”
  裴晏拒绝:“不必了,我不信这些。”
  “施主不信卦卜,贫道也略通相面之术,或可为几位指点迷津。”
  “不必了。”
  裴晏抬手施礼,转身就走。
  他上回被人相面,那人到现在还欠着他一个交代,方才那一道九三变爻也直掀他老底,他心里烦得很。
  “三位命犯桃花,劫煞未定,若不趋吉避凶,恐有灾祸啊。”
  裴晏伫足回身,还没开口,桃儿先皱眉骂道:“你瞎说!”
  道人不知从哪儿摸出张符箓,双指捻着晃了晃:“施主莫慌,只要带着这桃花符,便可化劫为缘,否极泰来。”
  这下连桃儿都拉长了脸:“信你个鬼!”
  人影消失在观门前,青衣道人旋即敛容,收起轻浮,朝一旁招招手,一个小道童凑上来俯耳听其交代。
  话刚说一半,道童猛地咳了声。青衣道人抬眼,见卢湛神色匆匆地跑回来。
  “施主这是……”
  卢湛清了清嗓子,嘴里含糊:“多少钱……”
  “什么?”
  “你那个桃花符,多少钱?”
  道人盈盈一笑:“此符聚先师数十年修为,又汇天地之……”
  卢湛是借口尿遁而归,没工夫听他废话,掏出两吊钱:“给我两张。”
  道人面色稍顿,转眸作为难状:“我这符可是汇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
  卢湛觉得这家伙在瞎扯,但想来他也不缺钱,宁可信其有。
  “你要多少?”
  “一两金。”道人伸出食指,“一张。”
  是夜,裴晏沐浴完回房就寝,但躺上床翻来覆去两个多时辰都难以入眠。他起身坐到案边欲抄经静心,却见案台上放着一枚折好的黄符。
  他拿起拆开看了看,又贴近嗅了嗅,未见异样。
  想了想,把符箓折好放回去,挽袖提笔。
  若是一张符就能化劫为缘,那这世间哪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
  过了会儿,门外忽有轻微响动,裴晏起身踱至门边,轻唤了声,无人应答。
  等了会儿,他打开门,一张纸条从门缝里滑落。他展开来一看,忙追出去,然左右空无一人,唯廊边地上沾着一点泥印。
  翌日,卢湛起了个大早,本想溜去三玄观,刚一开门便和裴晏撞个正着。
  “我还当你没起,正好,随我去州府。”裴晏见卢湛有些为难,又问道,“有问题?”
  卢湛赶忙摇头:“没……没……我是起来方便的,有点懵。”
  “那你快去,我在门口等你。”
  卢湛嘴角一抽,只得悻悻地去茅房假意方便。
  他昨夜把那一两金一张的符箓给桃儿,桃儿一转身便连蹦带跳地送去给裴晏了,还说她不怕什么桃花煞,大不了就像李嬷嬷那样不嫁人,一辈子伺候阿爷。他思来想去,便把自己那张给她了,换来一句:“卢公子你可真是大善人。”
  他后悔死了,就不该省那一两金,不给裴晏买的。
  两人踏着晨光造访州府,值守的差役陪笑迎他们进正厅就坐,转身添茶的功夫,赶紧让人去刺史府长史府通知上官。
  一盏茶抿了约半个时辰,孙简才姗姗赶来。
  “听闻裴詹事前两日水土不服,下官正想请郎中今日去看看。”
  裴晏摆手道:“一点小病,不妨事。”
  孙简知道他是装病,也不计较:“那不知裴詹事是想先检户,还是先查和籴账册?”
  “都不急。”
  裴晏顿了顿,五指在案台上轻叩两圈。
  “我想问问孙长史对沈居的案子可有印象?”
  孙简神色一顿,微微抬眉,抿唇犹豫片刻才道:“裴詹事缘何如此问?当初沈居的案子乃吴王亲办,人证物证皆层层上禀,确认无误后,方才将其斩首示众。如今已过五年,难道是有什么变数了?”
  “孙长史不用紧张。扬州的粮税向来都是交得最足的,只在五年前因此案耽误过,当年的盐税也是次年才补足的,我不过随口问问。”
  孙简释然:“钱款账册上都有载,我这便命人取来。”
  “好。”
  裴晏垂眸饮茶,但孙简还没来得及走出正厅,差役便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数句,孙简脸色大变。
  裴晏与卢湛对视一眼,他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孙简赶忙笑道:“没什么,城中昨夜出了起命案,不妨事的。”
  “命案当报去县衙,死的是什么人,竟让孙长史这般紧张?”
  孙简支支吾吾了几句才坦诚相告:“谢监丞府上昨夜遭贼人闯入,家中侍从十余人无一幸免。”
  裴晏听出重点:“只有侍从死了?”
  孙简解释道:“谢监丞昨夜赴李都尉的酒宴,彻夜未归,逃过一劫。”
  谢监丞……
  裴晏蹙眉回想了会儿,才想起来先前查卷宗时曾看见,谢光有一侄子在建康任司盐监丞。
  他笑了笑:“我在廷尉任职多年,也有些查案刑断的经验,或可帮得上忙,孙长史不介意带我也去看看吧?”
  孙简欣然道:“裴詹事愿意帮忙,那可真是太好了。”
  裴晏抬手相请,卢湛跟上来,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大人,咱们一来就出事,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裴晏垂眸笑道:“连你都觉得凑巧,说明孙简这演戏的功夫还待精进。”
  卢湛有些不服:“我又不傻。”
  “是吗?”裴晏笑睨他一眼,“你那桃花符,花了多少钱?”
  卢湛一惊,磕磕巴巴:“大人怎么知道……”
  “你又不傻,怎么不自己想想?”裴晏笑着把话扔回去,“你若猜对了,我把符还你。”
  “一言为定!”
  卢湛一路走一路猜,走到了地方还没猜中。
  守在谢府门口的衙役带三人入内,满院血迹斑驳,明显有过一番恶战。裴晏环视一周,问道:“尸身呢?”
  衙役看了眼孙简,回禀说尸身都运回县衙了。
  孙简凑上来问:“裴詹事可要去县衙验看?”
  裴晏笑了笑:“我只是陪孙长史前来看看,又不是要抢扬州的活干。”
  他看了眼一旁眉头紧锁的卢湛,眼神示意他切莫张嘴。
  卢湛会意地点点头,裴晏便跟着孙简在谢府走了一圈。
  “贼人的目标似乎是谢监丞的书房。”
  孙简指了指屋内散落一地的书册,裴晏站在门边,顺口应声,并没有要进去的意思,眼神瞥向一边,在墙角处看见个眼熟的物件。
  裴晏迅速朝卢湛使了个眼色,陡然改口:“孙长史可介意我进去看看?”
  孙简眼前一亮,忙道:“当然不介意,裴詹事请。”
  谢温那封密信便是走他的路子交到顾廉手上的,顾廉为此颇是满意。今日一早,守在谢温家中的十几个府兵死得干干净净,满院残肢断臂,他二人正怀疑是否与裴晏有关,差役便来说裴晏在州府等他。
  顾廉让他去引裴晏来,借机试探裴晏的反应。
  裴晏故意在书斋里仔细翻找,看卢湛回到门口才放下手里的东西。
  孙简试探道:“裴詹事可有什么线索?”
  裴晏指了指墙上的仕女图:“看来是个雅贼,不值钱的画都不入眼的。”
  卢湛既已得手,裴晏随便转了圈,便说没什么发现,回州府继续查账了。
  孙简也跟着回去陪了会儿,见裴晏是真的开始查账,未时一过便找了个由头离开去向顾廉复命。
  孙简一走,裴晏放下手里的账册,让卢湛去把门关好。
  卢湛在门边窥视了会儿,确认没有人在外头,这才折回来。
  总算能开口了,他急忙主动邀功:“大人,那院子里一看就有过一场恶战,来的人绝非寻常小贼,死的人也不会是什么侍从。”
  “我知道。”
  裴晏伸出手,卢湛这才想起裴晏刚才使眼色让他去偷偷捡的那个木块,他从怀里拿出来递给裴晏:“这是什么?”
  裴晏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骰盅。”
  “这是顶。”他说着,手指顺着裂口比划,“被人一刀削掉了。”
  卢湛想了想:“这是贼人留下的?”
  裴晏指着顶上两个小孔,孔旁有些磨损:“这里栓过麻绳,可以把它挂在腰上。”
  卢湛微微张嘴,裴晏这么一说,他好像有那么点印象了。
  “走,回去让桃儿认认。”
  裴晏合上账册,脚步轻快,好似赶着投胎。
  驿馆里,桃儿刚拿过去只看了一眼便指着里侧几道刻痕:“是七叔的。这是七叔的密咒,他说刻了这个就有财神保佑,逢赌必赢。”
  她忽地啊了声:“我昨天看见那个真是七叔!”
  裴晏一愣,细问才知昨日之事。
  “你只看见他了?可有别人?”
  “没……”
  裴晏有些失望,退了几步坐回案前,心绪大起大落,一时难以平复。
  卢湛刚才想说的话还没说完,他凑上前,认真细数他看见的那些血痕,手指在桌案上比划,反推着昨夜那场恶战的交手顺序。
  “孙长史说死了十几个人,但那程七只有身法还行,他做不到。”
  他想了想:“陆三……应该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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