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崖川摇头道:“这个也不行。”
饶初柳不甘心道:“就一晚上。”
邬崖川态度坚定,“半晚也不行,你我如今在外人眼中是兄妹,若被人瞧见早晨从一间房里出来,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饶初柳差点脱口而出贴上隐身符就看不到了,但看他态度坚决,还是没说出口。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牵手拥抱现在她也用不着要求,自己动手就是,只要不过分,邬崖川多半都纵着她。
那——接吻?
饶初柳迟疑地看向邬崖川,接吻在她看来,是比同床共枕更亲密的事情,他能答应吗?
似是要给她留足考虑的时间,邬崖川正慢条斯理地拿着竹筒倒出两杯淡黄色的灵蜜水,一杯推到她所在方向的桌角边缘,另一杯则自己端起来,朝她举杯示意后慢慢喝了起来。
邬崖川显然不是特别喜欢私下还用谢存的身份,此刻已经恢复了原貌,在饶初柳的角度,很容易就看见他粉色唇瓣被蜜水浸润后显得愈发水光潋滟,蜜水粘稠,水杯脱离嘴唇时滑落一滴在唇角,被他红润的舌尖一勾就舔了回去。
这舌头,看上去好健康的样子。
饶初柳盯着他的舌头感慨。
不对,现在不是评价健不健康的时候!
她将千幻从体内取出,便也恢复了原貌——这是她新琢磨出来的钻空子的做法,只要解绑,千幻就不必卡死五日,每次要用时,只要重新滴血认主即可,反正每次一滴血对她而言也没啥损伤——朝邬崖川走去。
“接吻!”饶初柳端起蜜水一饮而尽,也不给邬崖川再反驳的机会,气势汹汹拽着他就往床上拖,“你已经拒绝我两次了,再一再二不再三,要是这次你再拒绝我,我就到处跟人说,我跟你情投意合!”
邬崖川忍俊不禁,“你尽管去说。”
“……你笃定别人不信是吧?”饶初柳斜了他一眼,但也敏锐地感觉到邬崖川并不像刚才那么抗拒,心中大喜,一鼓作气把他按坐在床上,倾身就往他唇上凑。
然后,她下颌又被捏住了。
邬崖川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或许是离得太近,饶初柳总觉得他眼眸有些暗,不像平常那样朗月清风般温和清透,倒带了点惑人的危险,似有似无的攻击欲。
但他说出的话却让这种侵略感大大降低,“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知道了。”饶初柳含糊道。
一般来说,饶初柳不喜欢违背承诺,但这个铁定不可能只有一次,所以绝不能许诺。
邬崖川听明白了她话中的言外之意,只当自己被糊弄过去了,满意一笑,松开了手。
饶初柳就又凑过去,这次嘴唇顺利贴在了邬崖川的唇上。
似是从没这样跟人亲密接触过,邬崖川身体极为明显地颤了颤。饶初柳伸出舌头舔舔他还残余着蜜水味道的唇,试图钻进去,邬崖川眼尾泛红,眼神有些躲闪,但很守信誉地张开嘴任由她进来。
然后,饶初柳就僵住了。
看了那么多师兄师姐的亲吻,自己也亲身经历了一回,饶初柳当然知道接下来该舌吻了。
但很显然理论跟实践不是一回事,上次她全程被动,最多是之后没反抗,甚至连配合都算不上,这就导致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勾邬崖川的舌头。
舌头伸着也怪累,饶初柳收了回来,只是仍旧贴着邬崖川的唇,怕松开就算这次结束了。
邬崖川撩起眼皮,将她清明的眼神跟白净的肤色收入眼底,眸底顿时墨色翻涌,心中也生出了异常强烈的愠怒跟不甘。
又是这样!
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却连这样亲密的动作都没有丝毫动情。
难道这些时日的相处就只有他喜欢到不可自拔,而她甚至没有一丁点动心吗!
……不能着急,他有的是时间慢慢将自己塞进她的心。
这样劝着自己,邬崖川稍微往后退了退,两人相贴的唇瓣分开,他笑得似是松了一口气,“结束了?”
他作势要起身,“愿赌服输,如今已经不早了,要求既然已经完成,那我便——”
“没有!”饶初柳直接把邬崖川扑倒在床上,活学活用地拉扯着他两条胳膊按在头顶,试图用一只手攥住他两只手腕,偏偏她手根本没有那么大,只能将将抓住,邬崖川想要挣脱是很容易的。
她还真是,什么都要学一学。
表面装着淡定实则已经快气炸的邬崖川顿时被逗笑了,他也没挣扎,无奈地看着坐在自己腰上的小恩人,“你这是做什么?”
饶初柳不满道:“说好了一个吻,你怎么能提前中断?”
邬崖川表情明显有些哭笑不得,“你这么一直贴着,要贴到什么时候?”
“反正我没说结束,你不能主动停止。”饶初柳这么艰难熬到他松口,哪能轻易放过他。
“总要有个期限。”邬崖川好声好气地跟她商量,“一刻钟后,我出去,如何?”
“最少一个时辰。”饶初柳边跟邬崖川讨价还价,边趴在他身上亲他,为了给他留出说话的空隙,她没亲嘴唇,只是在他脸颊、下颌贴来贴去,比起勾引,更像是小鸡啄米。
若是银清看到,必得满脸崩溃地把饶初柳揪回去特训,感情这个小书呆在归望山看了那么多,还是只会了个皮毛。
邬崖川却被她这蹩脚的亲吻勾得眼底都燃起了火气,直到她小脑袋下移,温热的呼吸扫在喉结上,他忽然挣开了她的手,大手牢牢按在了她的后腰上,饶初柳透过法衣都察觉到那块被按压的皮肤变得灼热起来。
“阿初……”饶初柳诧异抬头,就对上一双晦暗的眼眸,邬崖川视线落在她唇上,虽然只一瞬,也被她看清了他眸中涌动着的深沉欲念,“半个时辰。”
他的嗓子有些干哑,“我来。”
“……啊?”饶初柳还没从那眼神中清醒过来,下意识开口。
一阵天旋地转,饶初柳就被邬崖川压在了身下,青年低着头吻住了她的唇,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她先前伸舌头的举动领会了她的意图,他侵略性十足地撬开她的牙关,强势勾着她舌头共舞,交换着蜜水的清甜。
邬崖川的吻跟他本人的性格差不多,看似温柔缠绵,实则将人包裹的密不透风,无处可逃,饶初柳在他引导下慢慢也学会了怎么接吻,但想要反攻拿回主动权时,就被他吻得更深。
饶初柳被亲的有些郁闷,到底她是合欢宗弟子,还是他是?怎么他这么熟——
等等!
她瞪大了眼。
发现了吗?可是没有证据呢。
“怎么了?”感受着少女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邬崖川微微抬起上身,双眼迷蒙的看着她,殷红的嘴唇沾着水光,声音还有些哑,但语气却比平常还要温柔,仿佛冬日的暖阳隔着窗纸照在身上,让人情不自禁放松心神。
“是我弄得你不舒服了吗?”
怀疑的话,就多看看他吧。
“崖川……”饶初柳有些犹豫,但看着上方青年温柔鼓励的眼神,还是咬咬牙问了出来,“你元阳是不是已经没——哎!你别走啊!半个时辰还没到呢!”
青年倏地拂袖起身,饶初柳连忙探身想要抓住邬崖川,但刚才还春风和煦的邬崖川此刻脸色阴沉的仿佛被雾霭笼罩。
他完全不理会饶初柳喋喋不休的解释,扬手拿出一床鲛纱制成的被子,再次把饶初柳裹成蚕茧,覆上一层灵力捆在蚕茧外,又拎起蚕茧,把她头轻轻往玉枕上一放,就起身往外走。
“三哥!”饶初柳努力挣扎,但也始终没能让被子松开,“你就算不给我亲,但也别绑着我啊,我还要看书呢!”
“灵力一个时辰后会消散。”淡淡留下这一句,邬崖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饶初柳看着房门不轻不重地合拢,松了口气,索性躺平在床上。
这么生气,看来元阳还在,那就好。
虽然这个问题让邬崖川很生气,但饶初柳并不后悔,毕竟她虽然被天道誓言桎梏,可如果邬崖川连元阳都没了,船上那三个选项里,第一条就得划掉了——她奠基必得要男修元阳,这是底线。
实际上,饶初柳突破筑基在即,能承受的上限必然也有所提升,邬崖川如今已经不是最完美的选择了,是时候跟颜芷师姐要些元婴男修的资料了。
如果邬崖川还是迟迟不肯跟她双修,那么等他突破之后,她也该换目标了。
不过,连接吻这么越线的事也肯做,邬崖川如今也是有点……喜欢她的吧?
想到这个事实,饶初柳抿了抿唇,想到邬崖川对她好的一幕幕,心头忽然像是绑了石头,坠得她浑身犯冷,眼眶也发涩。
她翻了个身,头朝下埋在玉枕上,冰凉的玉枕按压住了眼周的热意。
是愧疚吗?
应该是愧疚吧,可惜,她的愧疚不值钱。
此刻,邬崖川正隐身站在门口,视线落在玉枕上,她眼睛靠着的地方有一条银线缓缓下滑,直到没入被褥,消失不见。
他心中的郁气登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心疼,然而就在他准备悄悄散开包裹在被子外的灵力时,就见到趴在枕头上的少女忽然蛄蛹起来,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鲛纱被子一会儿凹进去,一会儿凸出来,片刻,一份玉简从她领口的位置挤了出来。
少女松了口气,努力往后退了退,把眉心贴在了玉简上,竟是又开始看起书来。
邬崖川:“……”
算了,她最起码为他真正落泪了,不急。
他这样跟自己说着,悄无声息走到了桌旁,将一枚储物戒放在了桌上,又深深看了饶初柳一眼,才瞬移了出去。
饶初柳看书时向来专注,等被子外灵力消散也没起身,就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
等到玉简的内容烂熟于心,她才伸了个懒腰,刚坐起身,就瞧见了桌上的储物戒。
饶初柳怔了下,走过去拿起储物戒往里一探,心情就复杂起来。
十箱极品灵石,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丹药跟灵药,几乎所有东西都是司宫誉给的两三倍……
饶初柳脑袋倏地浮现一个想法。
别人被追杀,是因为恩怨情仇,而她如果被追杀,不会是因为被正邪两道联合追债吧?
饶初柳摇摇头,把这个奇怪的脑回路甩出去,打开房门朝邬崖川的房间走去,准备先去把储物戒还给他,顺便告诉他真想帮她用不着给这么多灵石,只要陪她睡一觉就可以。
她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还是上二楼收拾房间的小二告诉她,“谢真人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有要事,但你还在休息,不好打扰,就让我在你出来后转告你一声。”
饶初柳道了声谢,看向自己腰间的传讯玉符,陷入了沉默。
想着邬崖川大概还在为昨天那个问题而生气,她发了条讯息,先是道歉,之后通知行踪,最后说明下次见面再把储物戒还他,就直接回了忆心楼。
“极海秘境的情报明明是我负责,你凭什么往外卖!”
“还你负责,多大的脸啊,最近就极海秘境的情报值钱,你想吃独食啊?”
“吃独食怎么了,上次白锦私下收购冥龙珠泪的消息是你收到的,我也没往外卖啊!”
“你是没卖消息,但提前把我们手里的冥龙珠泪收去卖给白锦的是不是你!”
饶初柳到的时候,颜芷正蹲在墙头上,边津津有味地啃着灵桃,边看着两个知心人疯狂对骂,见到饶初柳顿时露出笑脸,立刻跳到了她身旁,给自己满是汁水的手用了个净尘诀,就迫不及待抓住了饶初柳的手腕。
但紧接着,她松开手,失落道:“你怎么还没奠基啊!”
饶初柳敷衍道:“快了快了。”
眼见着颜芷笑容重新变态,饶初柳一溜烟从那两个高声对骂的知心人中间钻过,回到了闭关室,稍微打坐恢复了灵力,在身边放了许多灵石,布下聚灵阵,就拿出邬崖川给的丹药吞了下去。
丹药一入口,就有暖流顺着经脉汇入丹田,在丹田内运行一周天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冲回经脉,饶初柳只感觉这药力在她经脉跟丹田中来回游走,每往返一回就更热了几分,几次后,她只觉自己的经脉跟丹田中流动的不是灵力跟药力,而是岩浆,火辣刺痛。
但这痛比之在惜子城的密室里那次简直不值一提。
于是饶初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运转功法,直到体内响起“咔嚓”一声,她只觉身体骤然一轻,丹田倏然扩大了三倍,连经脉也瞬间变得更加强韧起来。
筑基一层,到了。
她以后就有三百年寿元了!
饶初柳眉开眼笑地长舒一口气,就被一股臭味熏得咳嗽了两声,连忙用了净尘诀将身上洗经伐髓排出来的泥垢处理掉,低头才发现地上数万灵石竟然用光了大半。
收起剩余的灵石时,饶初柳的手倏然顿住。
那次她顿悟时连升五级的灵气——
饶初柳叹气,欠邬崖川的真是越来越多了。
还好,她没良心。
突破了筑基,饶初柳也没急着再修炼,她先待在闭关室里看完了邬崖川给的所有书,就开始炼制丹药、画符箓、制作阵基,补充了一大批存货后,她就准备去澜卷洞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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