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好,这个是裴家的小儿子,也在国外留过学,跟慢慢有共同话题。”
“还有这个,林家大儿子,从政,至今还没有结婚,听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不过年龄有些大。”
“周家外孙,和沫沫同龄,自己开了一家游戏公司。”
“…………”
宁希同沈沫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任人宰割,反抗不得’的意味。
云欢臻拍拍她的手:“去见见,说不定挺好的。”
她想反驳,转头时目光撇到了沈淮启,后者也在望着她,面色不虞。
宁希顿了下,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好。”
话音刚落,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道是属于沈沫沫的不可置信,她同意了就代表沈沫沫也要去。
剩下的一个,她不用转头就知道是沈淮启。
宁希本以为这次见面会晚几天,哪知道大姑速度那么快,当天晚上就把人微信推了过来,她僵硬的发送两个字,你好。
谁知对面发来一句:【Ning?】
???
只有在国外时那些人会这么叫她,宁希急忙点开这人的朋友圈,可惜仅三天可见。
【Ning:你是?】
【我是裴厉延,这个是我回国后的微信号。】
裴厉延,宁希本科以及研究生的同学,和蓝峻也认识,几个人关系不错,在国外的那些年总是聚会。毕业后裴厉延选择了回国,从那以后微信注销,电话打不通,同他们几人再也没有联系过。
宁希一连甩过去几个问号,想问他回国后为什么突然断联,谁都联系不上,但打完字,看着输入框中的长长一段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只留下一个问号。
裴厉延知道她想问什么。
【回国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明天见面聊吧。】
随后发来一个餐厅地址。
宁希想了想给蓝峻发了句:【我明天要去见裴厉延了。】
这句话放在现在,蓝峻太震惊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
“你联系上他了?怎么联系上的?怎么突然就约着见面了,等你明天见到他可得替我骂两句,这小子怎么回事,一回国就忘记这些吃糠咽菜的老朋友?!”
就这一句就让蓝峻震惊成这样,宁希觉得接下里的话,他会更加惊讶:“我明天和裴厉延相亲。”
“……”
“?!!”
“我靠?!”
蓝峻有一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张着大嘴巴:“便宜这小子了。”
宁希不逗他了,嗤笑道:“家里人安排的,本来没想见,但是他的话我还是去见一见,毕竟我还挺好奇他当年失联的原因。”
这么说蓝峻就懂了,神秘兮兮问起沈淮启的情况。她实话实说:“没可能。”
蓝峻叹了口气。
和裴厉延认识这件事,沈家人都很吃惊,连说两人真有缘分,晚上带回家吃饭。
“我说是我们慢慢,裴家本来说他们儿子没心思结婚,谁知道过一会儿又主动给我发消息说裴厉延同意,想要见一见,我还纳闷怎么突然该注意了,原来你们一早就认识啊。”
宁希扯扯嘴角:“我也没想到是他。”
收拾好准备出门,本想自己开车去,前路被人拦住,手腕被抓的泛疼。沈淮启面色发冷,眸光却在颤抖:“一定要去?”
“不然呢?”宁希挣了挣,没挣开,含笑抬眸,“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沈淮启要紧牙关,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深呼吸,很轻地开口:“我送你过去。”
宁希顿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行啊。”
免费的司机,不用白不用。
到了餐厅,宁希边接安全带边说:“谢谢,吃完饭我们随处逛逛,不用来接我。”
裴厉延就在不远处站着,宁希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没什么很大的变化,唯一变的大概是身上的气质更加沉稳。
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宁希走到他面前:“是挺久了。”
“你以前不是说不会回国吗?”裴厉延没忍住问。
“不确定的事怎么能说得准。今天这个想法明天那个,想到就做了。”
裴厉延点点头,忽然笑了一声,低声说:“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什么?”声音太小,宁希没听到,又问了一遍,裴厉延摇摇头:“没什么。”
裴厉延目光一直落在宁希身上,眼眸中情绪复杂,也有数不清的愉悦:“感觉你变了许多。”
宁希:“有吗?”
“有。”他点点头,“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但感觉不一样。”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从一开始的生疏,到想起国外的日子,渐渐恢复以往的熟络。宁希本来就是打算和他见一面,叙叙旧,没想过其他,所以整个人很轻松。
“对不起。”
裴厉延突然道歉,宁希不明所以:“?”
“和你断联不是我本意……”杯子里红酒晃动,带着裴厉延愧疚的双眼,“当时发生了太多事,我怕给你们带去麻烦。”
宁希摇摇头:“没事,我们也都猜测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你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现在也回国了,有时间可以多聚聚。”
裴厉延默了默,问道:“你知道这顿饭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宁希笑了下,“走个过场嘛。”
“不是。”
声音坚定,她愣了下。
裴厉延眼睛里有许多明显的情绪流露:“如果我说我不是走过场呢?”
宁希彻底傻了。
“我本以为不会再见到你,感谢上天给我一次久别重逢的机会。你愿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
宁希咽了咽喉咙。
她对裴厉延跟蓝峻一样的关系,充其量是更进一步的朋友,完全没有哪种方面的想法。
“你开玩笑的吧?”
裴厉延笑了声:“我不会开玩笑。”
“抱歉,吓到你了。”
宁希扯了扯嘴角,根本没想到事情往这个方向发展。
新年的街道上处处挂着彩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迎接新的一年。
沈淮启握紧方向盘,脑海中全是宁希对那个男人笑的场景。
嫉妒在这一刻充斥大脑,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下将宁希拉走的念头。
思绪闪回伦敦。
宁希二十岁生日那年,在他往返的第五次,终于下定决心想要见她。
建筑系的大厅里摆放着大型的桥梁模型,右下角的简介上写着:宁希。
沈淮启看了许久,心中升起一股近乡情怯的感觉。
“学姐最近是不是没来学校?”
“对,你找她有事?”
“导师说让我把设计稿交给她。”
“那你给裴学长吧,他们两个给谁都一样。”
沈淮启一点点坠入谷底。
旁边的人还在说:“他们两个关系很好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建筑系双子星,一个建高楼,一个建桥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绝配!”
那些刺耳的声音,现在一股脑全都涌进沈淮启耳中,他紧紧攥着方向盘,眼低泛红。
那些大度都是假的。
他根本无法接受宁希站在别人身边。
第七十七章 放弃宁希就等于放弃了自己……
晚上沈家的沈家很热闹, 宁希任命将裴厉延带回去。
她是真没觉得裴厉延喜欢她,同学那么多年不喜欢,分开这么多年后第一面忽然说喜欢, 怎么看都像是到该结婚的年龄了, 找一个曾经认识的还知根知底。
再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对此, 裴厉延的解释是:“当年你说你不会回国, 可我必须回国。我们两个之间不会有交叉点,所以不想让你徒增烦恼。”
宁希笑了声, 倒了杯酒递给他, 两人站在院子里的灯笼下。沈家其他人偷偷往他们的方向看, 谁都觉得自己偷看的隐秘,其实宁希早就发现了。
“不信吗?”裴厉延笑着问。
宁希摇摇头:“不信。”
他突然弯腰, 吓得宁希往后躲, “那你给我一个机会, 我让你信服。”
“裴同学,请你不要继续开玩笑。”
裴厉延忽然明白了什么, 直起身笑了笑。
宁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余光瞥见站在人群中的沈淮启。
他总是能让人一眼看到。
几秒的功夫,沈淮启似是察觉到目光, 抬眼看过来,宁希甚至来不及移开。
越过人声鼎沸,两人目光汇聚。
这一眼,宁希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今晚的沈淮启心情不好,已经到了糟糕的地步。
看出他的烦躁, 要是以往宁希肯定会过去将他解救出来,可现在她转头继续同裴厉延说话,装作没有看到。
“怎么了?”
宁希摇摇头:“没事。”
裴厉延环视沈家院子, 开口道:“我好像知道你变了哪些了。”
“哪些?”
“情绪。”
宁希不解。
裴厉延继续说:“在这里你全身心都是放松的。快乐也好,难过也罢都是你的情绪,而且这些都很饱满。”
“我以前没有情绪吗?”宁希笑了下,开玩笑。
没想到裴厉延竟真的点点头:“也不是说没有情绪,就像是不在乎。你在伦敦的时候,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淡,只有在玩极限运动时才会有明显的情绪变化。”
不在乎任何情绪,不在乎开心,不在乎难过。
又像是经历过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往后的所有都比不过曾经,所以快乐的同时总会想起过去,然后陷入无止境的悲伤。
宁希怔愣,他说得这些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没有吧。”
裴厉延笑而不语。
她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放下酒杯:“我去趟卫生间。”
随后一个人走到空旷的角落深呼吸,喘了口气。
突然手腕被人紧紧攥着,拉着她往前走。‘啪嗒’一声,门被锁上,宁希被人推到墙边,后脑勺没有撞到墙壁,而是碰到温热的手背。
杂物室漆黑一片,只有从窗外透过的月光。却能清晰的听到门外沈家宾客的相互寒暄。
宁希听到有人问沈总呢,她整个人紧绷起来。
沈淮启滚烫的呼吸洒在耳边:“我不想你和他走那么近。”
宁希手撑在男人的胸膛,怎么推都推不开。她越是挣扎,沈淮启眼神越是暗淡。
门外人来人往的脚步声,他压低声音,眼神意味不明:“不是说只属于我?”
语气中更是有不解,宁希皱眉,躲开他的呼吸:“我什么时候说过?”
沈淮启:“三岁。”
宁希愣了下,讥笑。
三岁。
她曾经也将这些戏言当真,可沈淮启给了她当头一棒。她以为这是两个人的约定,到头来才发现不过是自己一个人的认真,而听着只当作玩笑话,从未放在心上。
现在宁希放下了,沈淮启却拿着当初的话来询问为什么不遵守。
明明最先毁约的人是他。
“沈总去哪了?还想敬他杯酒呢。”一墙之隔,门外在找的主人公此刻紧紧贴着她,忽视外边无关紧要的人。
宁希冷笑一声,用他当年的话来回应:“沈总,童言无忌,不必当真。”
沈淮启依然没有松开:“可我当真了。”
他说:“我不想你去和别的男人相处,不想你因为别人忽视我……”沈淮启声音很低,多了分磁性,像是寒夜里流动的冰水,“我真的……快要疯了。”
“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那么伤心。”
沈淮启直起身,在黑暗中捕捉到宁希的眼睛:“我不想做你哥哥,我想吻你。”
宁希怔愣,长久地凝望。
许久之后,平静地问:“你知道我去过宁家,知道我看到了那些东西,也知道我早晚会疯掉,对不对。”
她感受到环在腰上的手臂有一瞬间的僵硬。
放在后脑勺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沈淮启说:“不要害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疯掉。”
“你只是不习惯没有我的喜欢,更是觉得我可怜。”宁希一字一句,“就像你当初觉得我对你的喜欢不是真的一样,现在你对我的也不是真的。”
只是被习惯性促发的虚假。
她什么都不信。
“算了,沈淮启。”
宁希鼻间酸涩:“别再互相折磨了。”
她从来都是一个拧巴固执的人,现在还多了害怕和恐惧,更产生了应激反应,不敢再往前半步。
“对不起。”沈淮启不放她离开,“是我的错,不懂喜欢的人一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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