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人都上前,眼底全是惊讶。
“咚咚。”
沈老爷子的拐杖在地上敲响,周围人安静下来,让开一条路,沈老爷子走上前:“淮启?你这是做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沈淮启在一众目光中开口:“我谈恋爱了。”
这几个字让所有都松了口气。
“嗐,我当什么事呢。”
云欢臻想起那天晚上沈淮启说的那些话,想拉他起来:“淮启,谈恋爱是好事,又没做错什么,你先起来。”
沈淮启摇头,用平静的语气丢出一个重磅炸弹,他咽了咽喉咙,声音很轻。
“是慢慢。”
“慢……?”云欢臻脸色瞬间变了。
其余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沈淮启向来都是家里仰望的存在,年纪轻轻就能撑起整个公司,他是爷爷口中知礼的长孙,从未做过出格之事,可如今……
“胡闹!”沈老爷子拐杖重重敲击。
沈宸年扶着脸色苍白的云欢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淮启沉默片刻:“知道。”
“她是你妹妹!”
“我比谁都清楚我的身份。”沈淮启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十年前我发觉对她情感的变化,我想时间总会消磨我对她的感情,可后来还是弄巧成拙。”
“我是沈家的长孙,我身上有太多责任,我不能离开,所以只能是慢慢走……”
十年前宁希突然出国,时间紧急,所有人都以为是她外公催促。
云欢臻疼到说不出话,撑着沈宸年的臂膀在站起来。她眼里家庭和睦,兄妹和谐的景象,都是虚假。
“十年前,你赶慢慢走?”
沈淮启默不作声,云欢臻情绪崩溃,扑到他面前:“慢慢做错什么了,你让她走!那天还是她十七岁生日啊。”
“你太让我失望了……”
云欢臻一直哭,沈宸年拉不住她。
沈淮启闭上眼睛,将所有错都归结在自己身上,继续说:“去年夏天,她回国,我才发现这十年不过是我在自欺欺人。慢慢一直拒绝,她怕你们伤心,毕竟养了她那么多年。”
“是我道德败坏,引诱妹妹,所有错都在我。”
感情太过荒谬,以为装作不在乎就会有出口,却忍不住越陷越深。
沈淮启面无表情,站在他面前流泪的是他最亲近的人,无法说出冷冰冰的话,可他又想到宁希在伦敦无望的十年。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这件事是通知,不是在征求你们的同意。”
“我不同意!”云欢臻大吼,“你太胡闹了,我拿慢慢当亲女儿养的,你让我怎么跟她父母交代啊。”
“可我没办法。”沈淮启声音很低。
云欢臻平日里多么温柔的一个人,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个样子,不顾其他人在场,不顾形象泪流满面。
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才是最难过的那一个。
“妈,对不起。”沈淮启扶着云欢臻:“您本来的愿望不就是我和慢慢能够幸福吗?”
云欢臻紧紧抓着沈淮启的手,眼泪一直流。
沈老爷子胸口上下起伏,语气沉重:“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被公之于众,公司怎么办?沈家怎么办?”
沈淮启默了默,这些问题他从一开始就设想过。如果没有办法保护好宁希他不会贸然拉她沉沦:“公司的盈利是靠运营,不是他人的看法。”
“没错。”在一片寂静中,沈丘池开口:“这些年公司在淮启手中成绩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淮启这些年为公司,为沈家尽心尽力,现在他不过是喜欢一个人,想要和她结婚,又有什么错。”
这段话几乎让所有人都沉默,沈淮启是沈家长孙不错,可沈家的责任不是他一个人的。不能因为沈淮启做得多,就觉得这些是他该做的,他就应该像是一个圣人一样无欲无求,一辈子为沈家付出所有。
“我也觉得哥没错。”沈沫沫忽然开口,“慢慢在哥面前是不一样的。过年的时候你们让我和慢慢相亲,慢慢虽然同意了,可在她心底还是抗拒的。”
“再说,慢慢和哥又不是亲生的,没有血缘关系。”
她一手拉着奶奶的手,一手握着爷爷:“爷爷,你不要顾虑那么多。如果你们真的拆开他们,他们都不会快乐,你们未来一定会后悔。”
见他们大人都不说话,沈沫沫撇撇嘴,“反正我站淮启哥这边。”
她说完,沈惠象征性拉她,让她别再说了。
第八十二章 这是在火上浇油。
“就真的没有其他可能吗?”
沈老爷子摆摆手让身后的一众人先回去, 他看着跪在蒲团上的沈淮启,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重重叹了口气。
沈淮启依旧是那个姿势, 语气中透着不容改变:“我还是那句话, 我不会再让慢慢离开。”
“你问问你妈, 看她同意不同意!”
“你简直是胡闹!”
沈老爷子气不打一出, 拐杖一下下敲在地板上:“你让别人怎么想慢慢,是说她这么多年心怀不轨还是我们沈家养她是别有所图!”
“慢慢要是嫁给其他人, 婚后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们沈家还能站在她身后。要是跟你结婚, 你们两个之间没矛盾还行,要是有矛盾, 或者不想过下去了, 你让慢慢怎么办?”
沈淮启听完, 才说:“不会有那么一天。”
沈老爷子扶着腰喘气:“你们现在才几岁,说永远太早了。”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沈淮启的声音更轻了, 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口,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自愿放弃公司所有股份以及沈家所有继承权。”
如果和宁希分开, 沈淮启将失去一切,这是对他的惩罚,也是对宁希的保证。
“你……!”
沈老爷子瞪大了眼睛,这样的一句话更是告诉在场所有人,沈淮启决心要和宁希在一起。
“爸, 不用说了。”云欢臻出声,听了这么久她也听懂了沈淮启话语中的不放手。
情绪平静下来,恢复往日的冷静。一切一瞬间没明白的事, 现在渐渐浮现。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有主见,认定的事绝不会回头。
她以为一儿一女过得很幸福,哪怕慢慢在国外也过得轻松自在。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十年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
这两个人,心里是怎样的难过呢?
意识到的这个瞬间,云欢臻说:“算了,由着他们吧。”
木已成舟,若是阻止损伤的只有母子情分。
她擦干眼泪,冷静得安排接下来的事:“我明天就去约上好友吃饭透露出消息,等以后公布了,不至于孤立无援。”
宁希的户口是以领养的名义落在的沈家,以前只想着让她安心。后来宁希出国她怕文家不乐意,毕竟那才是宁希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询问了宁希的意愿将户口迁走落在单独户口本上。
现在倒也庆幸当初的决定。
沈淮启感慨万千,他都做好了母亲不会原谅他的准备,可没想到最先松口的竟然是云欢臻。
今天在祠堂发生的一切,沈淮启都没有告诉宁希,也通知沈家人不要告诉她。
临近傍晚,沈淮启离开庄严,压抑的祠堂,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宁希,急促到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上。
他站在玄关处,眼前是屋内暖黄色的灯光。
“小小花,你知道你为什么一个人住这么大一个鱼缸吗?”
宁希没有发现门口突然出现的人,沈淮启倚在一旁双手环抱胸前,眼神是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温柔。漆黑的眼睛里,在温暖的背景色下,他爱的人站在鱼缸前张牙舞爪,自言自语。
“因为你的原住民被我喂死了。”她大气地摆摆手,“不过你放心,我这次不会给你吃很多,就两粒,不,还是三粒吧。”
“还有多肉兄,我保证不再给你浇水,让你不再进ICU。”
客厅的茶几上摆放着花瓶,上边是宁希新买的小雏菊,迎着暖风随意飘荡。
从搬来公寓,沈淮启就觉得这里又大又空荡,不过是一个住的地方不用在乎那么多。但现在,例如这个房间一样,他的世界因宁希而变得温暖饱满。
‘咔嚓’一声,关门的声音吵醒站在鱼缸前的人,她回过头,眼里瞬间涌起光亮。
“沈淮启,你回来了!”
宁希跑到沈淮启面前,他本能张开手将人抱在怀中。
“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沈淮启将她整个人抱起,这个动作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真的?”宁希忽然想起什么,“可是家里冰箱没菜了。”
这些天都在别墅,今天才回来,阿姨还没来得及把冰箱填满。
这么想着,宁希眼睛亮起光亮:“我们去逛超市吧。”
说起来两人好像还没有一起逛过超市,她有些难以言喻的雀跃。
沈淮启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牵着宁希。
买完菜后,她想去结账,可沈淮启推着车子往零食区走:“你干嘛?”
“买零食。”
宁希愣了愣:“你吃?”
沈淮启失笑一声:“给你买。”
“我明天就该走了。”她轻声提醒。言下之意,买了也没人吃。
没想到沈淮启顿了许久,还是走过去挑选,放在购物车里的每一个都是宁希喜欢吃的。
他说:“那我等你回来吃。”
这一句话,让宁希有些晃神。
莫名其妙想起出国的十年还有那满墙的生日礼物,沈淮启是不是和现在一样,默默等待她回来。
回到家,沈淮启在厨房忙碌,在开始做饭前给她洗了一盘水果,宁希抱着水果盘倚在厨房门口。
云欢臻的电话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宁希接起,电话那端很久才开口:“慢慢,你觉得现在的生活怎么样?开心吗?”
宁希不明所以,实话实说:“很开心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哪有什么事。”云欢臻急忙说,“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
“你放心,我过得很好,回国以来也没有不习惯。”
宁希还以为云欢臻是怕她在国内过得不开心,会想回伦敦,她宽慰道。
这一通电话没头没尾,她不知所云,问沈淮启:“你刚才听到了吗?干妈语气是不是不太好?”
“没事。”沈淮启清楚云欢臻现在打来电话是为什么,无非是想确认宁希对她是否自愿。他分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你刚出国那些天她一直想你,就是十年前的这段时间,估计是又想起来了,没什么事别想太多。”
“好吧。”
吃完饭,不等沈淮启发话,宁希洗完澡躺在他的床上。
初春天气渐渐回暖,夜里温度还是有些凉,沈淮启摸了下宁希的手,还是有些凉,起身把空调打开,路过开关顺手将卧室灯关闭,留下一个床头灯。
黑暗放大触觉,宁希闻到沈淮启身上好闻的香气,明明自己也是用的这个牌子的沐浴露,可味道却不一样。
清淡又带着一丝温热的气息像是一张密密麻麻网,瞬间笼罩。
宁希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吐息,那道不知什么味道的香气进入她的身体。
舌尖发麻,她被吻得晕头转向。
“呼吸。”
沈淮启轻笑,胸腔跟着颤抖,嗓音低哑带着难以言说的情|欲,听得她心脏狂跳。
两人长久地对视,温度在近距离中升温。借着昏黄的台灯,宁希看清楚了沈淮启眼眸中涌动的情绪。
下一秒,湿热的吻再次落下。从唇边到耳垂,再到锁骨……
酥麻的感觉直冲大脑。
蝴蝶轻飘飘落在水面,泛起涟漪的波纹,它越过波涛汹涌飞向属于春天的后花园,那里有温暖的阳光。
爱是一颗香甜的桃子,入口酸涩,回味甘甜。
绯红似是少女害羞的脸颊。
十几岁的宁希觉得爱情是无望的,可现在,重重阻碍都被克服,一路走过来似乎也没有多么艰涩。
宁希靠在沈淮启怀中,眼睛潮湿。
耳边尽是喘息,每一片皮肤都是灼热,沈淮启闭上眼睛压抑滚烫的情欲,怀中身体柔软,再怎么压抑都没有,还有愈发浓烈的趋势。
他伸出手把宁希凌乱的睡衣整理好,扣子系到最上方。
宁希咽了咽喉咙,张开口嗓音撕裂,缓了会儿才问:“怎么了?”
“太快了。”沈淮启动作轻柔,“你还没准备好。”
“哪快了?”
“…………”
宁希嗤笑一声,一个动作翻到沈淮启身上,托着腮趴在他胸口,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眨眨眼睛就感受到沈淮启加重的呼吸。
“别胡闹。”
她撇撇嘴,刚才也不知道谁亲到停不下来,现在倒是教育她了。
“我怎么胡闹了?”宁希手撑在他硬朗的胸膛,不服气。
沈淮启克制的深呼吸,额头青筋突起:“乖一点,下来。”
他朝宁希伸出手,细腰盈盈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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