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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宁：“我骗你们干嘛，你去问问朱玉霞就知道了。我听说曹家被封时她也在。”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林安宁：“曹家人老想害我，我不得打听他家情况，这不一打听，他家就出事。”
黄英梅和林大海怕和犯罪分子扯上关系，自然不敢继续压着林安宁去改口供。于是两口子再次放过林安宁。
回家路上，黄英梅叹口气说：“唉，我想赚这五百块钱就这么难吗，一波三折，到现在才到手五十块。”
林大海倒是不在意没到手的四百五，反而还觉得占了便宜：“反正曹家都进去了，没人跟咱要这五十，啥也不用干，白得五十，很不错了。幸亏你上次要了五十块定金，要不一分也捞不着。”
黄英梅：“这曹家被霉神盯上了吗，怎么一个个都进去了。”
林大海：“以后在外面不要提曹家的事儿，当咱不认识他们家人，省得惹麻烦。”
黄英梅觉得丈夫的话有道理，立马答应：“知道了。那死丫头还挺幸运，一而再再而三都让她躲了过去。”
“她真变了，性子变得跟原来不一样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刺激太过？”林大海指的是林安宁曾经两次差点被曹勇祸害。
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林安宁才会像变了个人一样。
第18章 闹翻
等朱玉红被放出来，她觉得天都要塌了。看着被翻得非常凌乱，被挖的到处是坑的家，不禁悲从中来，丈夫儿子都进去了，可能都会被判刑。她家的钱都被收缴上去，只剩一个房子，她没工作没钱，以后的日子咋过？
家里米面倒是还有，之前买的菜早烂了，只能扔掉。朱玉红给自己做了碗面疙瘩汤喝掉，才勉强打起精神考虑未来该怎么办。
儿子还是要救，只是她现在没钱，该怎么办？朱玉红想起，当初儿子被关可是跟外甥高玉林有关，这钱她大姐该出。对，去找大姐，让大姐帮忙。
朱玉红在被关押审讯期间，得知儿子也被关到市局，好像是为了审讯丈夫曹志高的事。公安们主要是查证曹志高在职期间，故意谋财伤害他人，私藏的财产等非法行为。
曹志高本人除了承认是他强迫钟丽丽当他情人外，其他拒不交代。公安除了不断审讯曹志高，还抓了曹志高下属调查，据下属交代，曹志高到底私自藏匿多少财产，谁也说不清楚，大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当初迫害过哪些人，都被下属向公安坦白。
为了调查曹志高，市公安局甚至申请曹勇延期被送往劳改农场。所以曹勇现在还被关押审讯中，他所交代的一切如果情况属实，可对其从宽处理。
可惜曹勇从小被宠到大，是个混混，不是个仔细过日子的人，平时他爸往家带什么东西，有时看见的，他都一一交代，可是那些早已被公安搜到；至于父亲在外面干的事儿，他从来不关心，只是偶尔听朋友说他爸多牛逼，多厉害，连谁谁谁敢都批斗……
曹勇语无伦次交代了很多事，但是能用上的没几点，所以又被关押起来。等曹志高的事情处理完，再一起发落。
朱玉红当然不知道这些，她现在只想救儿子出来，至于丈夫，好像犯的事太严重，谁也保不住。
朱玉红一想到从今往后日子不好过，恨不能从头再来，也许她早该发现丈夫有二心，或许她应该早点藏些私房钱或其他值钱的东西，可惜世上没卖后悔药的。
朱玉红吃饱后，换了身干净衣服，去了大姐家。
朱玉霞打开门一看妹妹来了，惊讶地问：“玉红，你出来了，你没事吧？我正让你姐夫托人，看能不能去看看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
其实她担心妹妹不假，但托人的事纯属子虚乌有。朱玉红不知道，听大姐这么说，当时感动的差点掉眼泪。她开始跟大姐哭诉她的不幸，“姐，志高和小勇都进去了，小勇到现在还没救出来，我该怎么办才好？”说着说着还真落泪了。
朱玉霞轻抚妹妹的手一顿说：“我也找人问过小勇的事儿，听说他被关押到市局，现在谁都不能见，更别提找人救他了，这事儿难办。”
朱玉霞早就料到妹妹会被放出来，毕竟坏事都是曹志高干的，她妹妹就是个家庭主妇，能知道什么，她妹妹连丈夫在外面有相好的都不知道。
朱玉霞听到妹妹的请托，怕再次见到妹妹没法交代，还真打听过关于曹勇的事儿。只不过打听归打听，但她没想过托人求关系为曹勇改判。她觉得自己没那么大能耐，就是有，她丈夫也不会答应自己乱来。
朱玉红擦了擦眼泪说：“姐，我就小勇一个儿子，你一定要帮帮我，救他出来，要不我后半辈子就没指望了。”
丈夫进去了，钱也没了，儿子再回不来，她以后能指望谁。
朱玉霞闻言脸色僵了僵，尽量安抚妹妹：“玉红，我跟你说，不是我不想出钱出力，而是小勇的事儿现在真不好办。他因为受到曹志高牵连，都被公安局重点关注了，你想想，如果你花钱找人改口供，公安就会认吗？”
朱玉红听了很绝望：“那怎么办？”
来之前她还指望姐夫找找关系花点钱救出儿子，听大姐这么一说，岂不是没希望？
果不其然，朱玉霞说：“我看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万一小勇真被送往大西北农场改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给他寄点东西，让他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来。”
朱玉红一听，顿时不干了，瞪着通红的眼说：“不行，绝对不行，我一定要救小勇出来。对了，姐夫不是副厂长吗，让他给想想办法找找关系，看能不能放小勇出来？”
朱玉霞推脱说：“你姐夫只是个副厂长，又不是公安局长，他能管到公安局的事儿吗？他办不了。”
朱玉霞知道丈夫不会答应揽下这个烂摊子，于是一个劲儿贬低丈夫能力管不到。
朱玉红又不傻，她直接耍赖说：“我姐夫是管不到，可他是副厂长，认识当官的多，让他给找关系把我儿子放出来。”
朱玉霞对妹妹的纠缠，无语又心烦。托关系找人花钱吗，不耗人情关系吗？今天丈夫找人帮忙救妻子的外甥，明天说不定人家就会让丈夫给亲戚安排工作。再说小勇又不是丈夫亲侄子，他肯定不会浪费心力和人情救小勇。自己也没那么大能力，再说她也不想为了救外甥搭上自己家。
朱玉霞继续推脱：“你姐夫认识的人都是厂长副厂长，跟公安局真不熟，他要是找人办事，还得拐着弯托人求脸，不好办。”
说了这么久，朱玉红就是脑子不好使，自然也看出大姐的推脱之意，她黑着脸问：“这么说你和姐夫是不想帮忙了？”
朱玉霞满脸无奈：“不是我和你姐夫不帮忙，是没法帮。”
朱玉红突然歇斯底里喊道：“当初是你儿子高玉林让我家小勇去监视林安乐，要不是因为你儿子，我儿子能坐牢吗？志高跟我说过，是你儿子想抓住林安乐的把柄，才然小勇盯着林安乐。要不是为你儿子，我儿子能进去吗？“
朱玉霞听妹妹喊那么大声，左邻右舍估计都听见了，这些要是让人知道，儿子以后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于是朱玉霞黑着脸、压低声音对妹妹说：“你闭嘴。玉林是让小勇监视林安乐没错，可他让小勇糟蹋林安宁了吗，还不是小勇好色，看林安宁长得好看，才生出非分之想。他坐牢主要是因为他自己，跟玉林关系不大。”
可朱玉红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当初儿子要是不帮高玉林监视林安乐，就不会盯上林安宁，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发生。
朱玉红是这么认为的，自然这么说：“小勇是因为帮玉林盯林安乐才盯上林安宁，要不他打哪认识林安宁……”
朱玉霞听妹妹把罪的源头推到自己儿子身上，烦躁的要命，甚至想把妹妹赶出家门，可她看妹妹啥都敢往外说，不敢惹怒妹妹，生怕妹妹一气之下不管不顾把所有事情闹到众邻皆知。
朱玉霞试图跟妹妹讲道理，朱玉红又听不进去，气得朱玉霞说：“我给你气死了，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等你吃饱好好回去想想，这事儿真怪不到我家玉林头上。”
朱玉霞看妹妹还想犟嘴，连忙拿着钱出了门。
朱玉霞下班早，回来得早，其实在她和妹妹争吵时，下班的丈夫和出门的儿子都回来过。但是两人一听姐妹俩的争执内容，都不想进去，于是父子俩同去去国营饭店吃饭，顺便商量怎么打发朱玉红。
朱玉霞不知道丈夫和儿子在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她借口出来买饭给妹妹吃，总不能空着手回去，于是也去了国营饭店。这不一家三口在国营饭店齐聚。
父子俩让朱玉霞坐下，一起商量安抚朱玉红的对策。
在家等姐姐的朱玉红，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大姐回来。她坐不住了，开始胡思乱想。如果姐姐姐夫不答应救儿子，她就跟他们耗着，一定得让他们同意救儿子。不然，就威胁他们，到处宣扬高玉林让自家儿子监视他未婚妻的事，这样高玉林就算不坐牢，以后也娶不上媳妇。大姐和姐夫如果不想儿子坏了名声，只能听自己的。
对了，还有林家那边，林家两口子说是给钱就去改口供，现在自己身上没钱，该从哪里弄钱？朱玉红看到大姐完好无损的家，想到姐姐家不差钱，要不先从她姐这里拿点钱救儿子，其他等救出儿子再说。
总之，朱玉红一门心思要救儿子曹勇出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第19章 偷钱
之前朱玉红跟大姐关系好，经常来大姐家，偶尔见过大姐从哪里拿钱。再说楼房面积小，藏钱的地方有限，好好找找，一会儿就能翻出来。
于是动了心思的朱玉红开始翻箱倒柜，先去找大姐平时藏钱的地方。朱玉霞平时把小部分家用钱放到衣柜的一个包袱里。
朱玉红打开衣柜门，找到那个包袱，翻找出一个手帕，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钱，她数了数，才八十多，还有些票，但是不够。接着她又翻找别的地方，比如写字台抽屉、床铺底下、枕头里面。
朱玉红发现其中一个写字台抽屉锁着，里面应该放了重要东西，也许有不少钱，可她要是拿钱得砸锁，有动静，不好。于是她翻找其他两个没锁的抽屉，结果只翻出十来个几分的硬币，朱玉红现在极其缺钱，她也不嫌少，都装进自己口袋。
朱玉红翻遍姐姐姐夫的卧室，除了打不开的抽屉，再也没找到更多钱。她不甘心，于是又去别的房间翻找。
因为她姐夫是副厂长，厂里分房分了个大三室，其中一个房间是高玉林住，她认为姐姐姐夫就算疼高玉林，也不会给他太多钱，想要大钱还得找。另一个房间是书房，朱玉红直接去了书房寻找。
书房布置简单明了，一排书架，一个写字台配了一把木椅，书架上摆了一些书。朱玉红匆忙拿出几本翻看一下，立面并没有夹着大团结。她不死心又翻找抽屉，这边抽屉连锁都没锁，抽屉里放的是信纸、笔等，一分钱没有。
姐夫有时帮人家安排工作，人家会送礼，姐夫家肯定有钱，可是钱在哪里？存银行，不可能都存银行，就像曹志高说的，银行是国家开的，把钱存银行，存钱太多，不是擎等着让人发现猫腻吗？
那钱藏在哪里？朱玉红到处打量，忽然发现角落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朱玉红走过去一伸手，在花瓶里到处摸索，结果还真让她摸到一包包东西。她拿出来一包来，拆开一看，是用个小手绢包着的四方块，看着就像大团结。她赶紧拆开数了数，一包有二百块钱，刚才她摸到底下有不少，难道都是钱？
朱玉红又在里面拿出几个手绢包，结果还真如她所想，都是一包包大团结。
天，也不知道她姐家到底藏了多少钱？朱玉红现在开始发愁：到底该拿多少钱合适？
朱玉红想：这些钱应该是姐夫卖工作赚的钱，不是正常渠道得来的，就算丢了肯定也不敢报警，她姐大概不会经常数花瓶里的钱，自己多拿点应该没关系。
抱着多拿点没事的心思，朱玉红颤抖着手一共拿了十个红包。至于手发颤，纯粹是激动的。她太激动了，又有钱花了，她终于有钱让林安宁继续改口供。
朱玉红现在就认个死理儿，不管怎样，先让林安宁把口供改了，只要林安宁的口供一改，她再去公安局一闹，公安局再重审儿子的案件，说不定因为改了口供，儿子被改判无罪，很快被放出来。
朱玉红在大姐家偷了这么多钱，怕大姐和姐夫回来发现，不敢再多呆。她去厨房找了个大姐平时买菜用的布兜，把钱都装里面，提着就出了门。
出门下楼后，朱玉红还碰到姐姐家邻居几个老太太在树下聊天看娃。有人认出她，笑着问：“你不是高副厂长的小姨子吗，怎么刚来就走？”
朱玉红因为拿了大姐家很多钱非常心虚，僵笑着说了句：“大姐不在家，我在那呆着不方便，先回去了。”说完她匆匆忙忙走人。
出了化工厂家属院后，朱玉红本打算回家把钱藏起来，又怕在自家藏钱不安全，万一公安再来搜查一次，给她把钱搜走了怎么办？但是这样提着钱不安全，也不能存银行，该藏哪里？
朱玉红慢悠悠走着，左思右想找藏钱的地方，很快还真让她找到一处。自家院子里有梧桐树上有个树洞，把钱藏到那里应该不会有人想到，毕竟拿钱还得爬树去找，一般人应该想不到树洞能藏钱。
朱玉红对自己找到的藏钱位置相当满意，她打算等天黑便回家爬树藏钱。目前还不能回去，万一她姐发现钱被偷，去家里找她怎么办？不行，得等天黑才能回家。
朱玉红低头看了看布包，只要她看好了，谁都不知道这里面有两千块钱。可想想带的钱太多，总觉得不保险，要不买点东西盖上遮掩一下。
朱玉红脑瓜突然上线，想到刚刚她偷拿了她姐这个月的票据，看有没有买卫生纸的票，有的话去买刀卫生纸放包里，那样的话别人看到包里是卫生纸，肯定不好意思多看，好像更安全。
于是朱玉红拿着钱票，去最近的店里买了一刀卫生纸。
这年月女人买卫生纸，多是用于经期，结了婚的男人都知道怎么回事，男人就算偶然看见包里是卫生纸，肯定不好意思多看，更不会翻找。
看到钱最上面压着卫生纸，朱玉红不安跳动的心总算慢慢沉稳下来。她刚才吃过东西出来的，现在还不饿，用不着去吃饭，现在最该干的一件事儿是去找林大海两口子，问他们收了定金，有没有带闺女去改口供。
朱玉红上次跟大姐去过林家，直接找了过去。去时林家刚吃完午饭，林大海两口子看到朱玉红出来了，诧异的同时忍不住心虚，毕竟他们收了钱没办事，见到朱玉红可不就心虚。
可是朱玉红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没判蹲监狱改造？黄英梅想着嘴上一时没把好门，秃噜出来：“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朱玉红翻了个白眼说：“我没犯法，公安审讯完当然会放我出来。你们收了我五十块钱，办好事没有？”
林大海和黄英梅对视一眼后，黄英梅尴尬地笑着说：“大姐，都怪我管不住嘴说错话。之前那事，我们两口子还真去找林安宁改口供，可林安宁说你们一家都被抓了，我们怕被牵连，没敢压着她去派出所改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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