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岑依洄,包括单瑶,但岑依洄并没有太在意这号人。
梁泽牵起岑依洄的手,对众人道:“她不想泡,我带她去别的地方逛。”
靳平春抱怨梁泽的态度有点肉麻,出来旅游还搞二人世界。
其实梁泽和岑依洄去逛了药店,买了两支外敷药膏。
岑依洄坐在副驾,怎么换姿势都难受。幽怨地想,梁泽弄她外面都那么疼,换成里面还得了?
反观梁泽,他似乎很爽。
买药的时候,梁泽顺便买了两盒套,说等她身体好了再用。
岑依洄当下无欲无求:“短期内可能好不了。”
梁泽笑一笑:“没关系,哥哥会把你养好。”
岑依洄抿唇:“你过完寒假就要回北京了。”
梁泽侧目看了她一眼,“依洄,我接下来半年不会一直待在北京,大多时候在申城。”
大四下学期,课程减少,梁泽已经完成了所有必修和选修学分。接下来主要任务是毕业论文,不一定要留在学校,在申城和北京之间通勤是可行的。
除此之外,梁泽打算去ESS集团旗下的投资部门实习。
岑依洄心说成年后她好像转运了,这才刚谈恋爱,就结束了情侣异地生活,感情之路出奇顺利。
她问:“梁泽哥哥,三月份去仙台看表演的机票定了吗?”
文化交流的正式汇演是3月13日晚上7点。梁泽订了前一天的机票,恰好是个周六。
岑依洄如果顺利入选,3月10日就得提前赴仙台彩排。
普通高校间的舞蹈协会交流,水平与专业的舞蹈院校自然是无法比的。
岑依洄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也不敢怠慢,从腾冲回到申城后,立刻投入练习。
梁泽等岑依洄跳完舞,压着她上药。
岑依洄迟来的害羞作祟,不准梁泽打开她的腿。翻身要爬走,被梁泽抓住脚踝往后拖。
她又笑又闹地喊“梁泽”,喊“哥哥”。
嬉闹间,2011年的农历除夕,终于到来。
第41章 礼物 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不送了。……
梁家的家庭成员, 一年难得齐聚一回。
除夕这天,保姆和管家大清早就在桌台上摆好新鲜果盘。
胡继白也起了个早,特意上门拜访梁家, 赠送他手写的“福”字和对联。
据胡继白说, 这些笔墨经过祈福施法, 能保梁家人来年顺利安康。
梁兴华大悦, 招手唤保姆。
保姆小心翼翼接过喜庆的大红色纸张。梁兴华和胡继白聊天的功夫, 她和管家将“福”字倒贴在玻璃, 对联则挂在门框和横梁。
“诶不对不对, 联子再挂高一点!”胡继白快步起身, 回头道, “梁董,您稍等片刻, 这门联贴的顺序方位都有讲究的,我去盯着他们。”
毛笔字是胡继白一项颇为骄傲的手艺, 他负手而立梁宅的大门外,欣赏自己的作品, 再想起这一年来从梁家赚到的咨询费, 嘴角弧度根本压不住。
一抬头, 恰巧撞见正打算出门的梁泽。
胡继白摸了摸鼻子,笑容凝固。他深知梁泽不待见算命这门伟大学科, 是以在梁泽面前, 常常刻意降低存在感。谁让这位是梁兴华最宝贝的孙子呢。
但今儿梁泽不知中什么邪,见了他,不仅主动打招呼问好,还说有事请教。
胡继白受宠若惊,有生之年, 能从梁泽嘴里听到“请教”。
花园角落,胡继白一愣,错愕地望向梁泽:“你说谁?岑依洄?”
梁泽“嗯”一声:“就是我二叔香港带回来的那个未婚妻的女儿,你帮她算过命。”
“我记得。”胡继白稍作回忆,“小姑娘是个随波逐流的命。”
就像盛开时芬芳绚烂的春花,最终难免于枯萎飘零,聚散无定。
胡继白当初惋惜过岑依洄的命格,所以印象深刻。他敏锐察觉,梁泽听完他的话,心情不太好。
“不过呢,命运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我算的是她先天的命,后天的运会变,还能人工干预。”胡继白话锋一转,煞有其事,“我认识一位师兄,他会改运,就是收费贵一些,需要联系方式吗?”
梁泽:……
心说自己真是魔怔,没事向江湖骗子讨教算命。
岑依洄在他身边,怎么可能命运飘零?根本是多虑。
-
伴随引擎轰鸣,跑车滑出车库扬长而去,直奔建德花园。
尚在睡梦中的岑依洄被梁泽捞出被窝。
清梦受惊扰,岑依洄懒洋洋地伸出胳膊,缎面睡衣丝滑柔顺地掉下一截,露出一段白皙手腕。
岑依洄圈着梁泽脖子,闭眼倚靠他胸口,“怎么来那么早?”
梁泽低头亲一亲她的嘴唇:“带你去个地方。”
还卖关子。
但岑依洄确实被勾起好奇心。
除夕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岑依洄没有家人陪同过节,但也隆重地梳妆打扮。
端坐镜前,捏着眉笔细细描摹眉型,目光不经意抬起,忽然看到她身后的梁泽。
梁泽静静地立在那里,双手抄兜,挺拔的身姿多了分平日少见的慵懒随性。
“梁泽哥哥,稍等哦,”岑依洄在化妆包里翻找定位夹,“我马上好。”
“不急,慢慢来。”梁泽上前一步,微微俯身,目光平静深邃的目光,与镜中的岑依洄视线相交,“依洄,带好换洗衣服,今晚和我在一起,不回家了。”
-
跑车沿滨江道路行驶。
岑依洄单手支额角,望着一幅幅熟悉的街景,福至心灵:“梁泽哥哥,我知道了,我们是要去你新买的那套房子。”
梁泽挑了挑眉,“原来你还记得路。”
房子装修好已有一阵,目前是空置状态。
车辆径直驶入新房地库,停完车,梁泽一手拖着岑依洄的箱子,另只手牵她上楼。
临江大平层的装修以深灰、白色、木色为主,客厅、餐厅和厨房一体化,空间通透。向外望去,阳光正好,江面波光粼粼。
梁泽揽着岑依洄肩膀,走近南向的一间房,推开深色房门。
入眼,是一间改造过的舞蹈房。
岑依洄愣住。
房间地面铺设了专业的舞蹈地胶,墙壁安装无缝贴合的大块落地镜,落地窗边新加的芭蕾拉杆,显然是为岑依洄量身定制。
耀眼明净的光线洒入屋内,岑依洄脚步停在明暗交界处,转身望向梁泽。
“你常去的那家自助舞房,白天名额紧俏,每次只能预约晚上,时间不自由。”梁泽解释,“所以我临时让人在家改了间舞房,以后想练随时过来。”
岑依洄不想扫兴,但还是实话实说:“其实没有必要的。”
“你总是晚回家我也不放心。”梁泽说,“就来我这里练吧。如果我在申城,练完我送你回家,如果我不在,你就住这里。”
岑依洄瞪大眼睛:“住这里?不太合适吧。”
梁泽睨她一眼,轻笑:“合适,有客房。”
岑依洄:“……哦。”
寻常人家忙着除尘扫屋准备佳肴,而岑依洄的除夕,被梁泽带去录进门指纹和个人信息。
录完后,梁泽抱着岑依洄坐在客厅,“今天别回建德花园,就待在这里。帮你叫了餐,下午送过来,等我晚上家庭聚餐结束就来找你。”
鉴于周惠宣和梁世达错综复杂的爱恨关系,岑依洄三令五申,不许梁泽在梁家走漏两人交往的风声。
梁泽在这点上倒也同意。他刚毕业,岑依洄刚上大学,万事起步阶段,必须以稳定为主。
否则,一旦他透露目前有正式的交往对象,梁家人明里暗里非得把他女朋友的个人资料掘地三尺挖出来。
那就不能缺席最重要的家庭聚餐,只能委屈岑依洄一个人过节。
梁泽再次保证:“我一定尽快过来。”
-
入夜,梁家餐厅的水晶吊灯摇曳光辉。
胡桃木圆桌中央摆满丰盛菜肴,保姆端来托盘,上头整齐排列白底蓝纹的名贵青花瓷汤盅,“佛跳墙来咯。”
每人分一份,手脚手脚利落地依次揭开盖子,海陆珍馐慢炖后的浓郁香气扑鼻而来。
吃饭间隙,梁泽悄声让保姆打包一份汤品,放他车里,不要对外声张。吩咐完,递给保姆一个额外的新年红包。
梁家的除夕传统,就是一起吃一顿晚餐。吃完后,梁兴华早早地回西楼休息,而梁世达最近交了新女友,佳人有约,随即也出了门。
梁泽拿了外套,搭在臂弯,正要去车库开车,被他爸梁闻骏喊住脚步。
梁闻竣立在楼梯转弯平台,提了下眼镜,“梁泽,你最近不着家,我都找不到你人,现在有空聊一聊吗?”
梁泽想了想,说可以。
梁闻骏和赵仕媛这趟回国,打算待半个月,先带小儿子梁臻在周边城市玩一圈。但最主要的目的,是做大儿子梁泽的思想工作,让他去新加坡接手家业。
书房里,梁泽接过梁闻骏递来的两份文件,一目十行扫了眼。
一份是梁家夫妇在新加坡的医药公司的运营情况报告,包含目前的营收、产品线,另一份是公司海外岗的职位安排。
梁闻骏的意图很明确,让梁泽先从公司基层做起,熟悉业务运作后,逐渐接班。
“梁泽,我和你妈妈年纪上去了,弟弟还小,家里生意总要有人管。”梁闻骏拍拍梁泽肩膀,“ESS集团虽然顶尖,但赚的钱,肯定不如在自家公司当股东和管理来得多。”
“我对医药行业不感兴趣。”梁泽合上资料。
“兴趣这种事,总能培养的。”梁闻骏不以为然,“如果你想搞金融,我认为来新加坡也是个好选择。新加坡营商环境稳定,金融监管体系完善,对全球资本的吸引力慢慢超越香港,你在那边潜力更大。”
“爸,我不打算去新加坡。”
梁闻骏夫妇年轻时执意脱离正晴集团,在新加坡创业,顾不上年幼的梁泽。后来事业稳定,梁泽也长大了,他们突然又有了梁臻陪伴膝下。
对梁泽的亏欠,全弥补给了梁臻,是以将小儿子自小放在身边养。
但梁臻年纪尚幼,不爱上学,门门功课挂底。梁闻骏夫妇不再用给梁泽的那套严格标准要求小儿子,唯愿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
梁闻骏思忖片刻,劝道:“趁年轻,多去外面的世界闯一下更好,不光是工作,还有生活。我新加坡的合作伙伴,过完年来申城考察,他女儿与你年纪相仿,到时一起吃顿饭,相互认识认识。”
“我的工作生活,我有自己的安排,你和妈妈不用担心和干涉。”梁泽目光沉静,语气坚定,“我还有事,先走了。”
梁闻骏拧了下眉。
-
除夕夜晚,街道空寂,梁泽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眼角余光,瞥见江边绽放几簇绚丽的烟花,他踩下油门加速。
停好车子,带着保温盒跨步而出,闪身进了电梯,动作比平日急促焦躁。
梁泽到门口时,刚要按指纹,房门忽然从内打开,温暖的气息驱散了他身上的冷意。
一条裸露的手臂将他拉进屋内。
砰,门突然合上。
“新年快乐!”岑依洄扑进梁泽怀里,撒娇的语气明朗轻快,蕴含一丝有人陪她过除夕的喜悦,“还说尽量早来呢,这都几点了。”
“对不住,让你久等。”梁泽自然而然地抬手环住她,目光落到她的装扮,唇角勾起一抹携带深意的笑,“可是依洄,你为什么穿芭蕾裙?”
岑依洄眨了眨眼:“打算给你送新年礼物,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不送了。”
第42章 接受 岑依洄捂住梁泽的嘴巴。
岑依洄精心准备的礼物, 是芭蕾舞剧《睡美人》第一幕中,奥罗拉公主的登场变奏。
这一幕是公主经典的“亮相舞”,包含跳跃、转身、回旋等复杂动作, 对舞者技术要求非常高, 是岑依洄最擅长的片段之一。
岑依洄双手放在梁泽肩膀, 轻轻将他按坐在舞房椅子里, “梁泽哥哥, 稍等片刻。”
她调弱了舞房的灯光, 光线柔和地映衬轻盈的舞裙, 弯腰调节音响, 一边测试音效, 一边同梁泽讲述《睡美人》故事的大致内容,生怕他跟不上节奏。
准备就绪, 音乐缓缓响起。
梁泽的眼神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岑依洄深吸一口气, 在他的注视下,举起双臂, 脚尖轻轻点起。她表演经验丰富, 练习过无数遍的动作优雅而流畅。
旋转时, 瞥见梁泽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身体各处, 捕捉她的每一拍肢体语言和停顿留白。
那种神情不单纯是欣赏, 还含有一种男人视角的打量。分明在表达,吸引他的根本不是舞蹈,而是岑依洄这个人。
岑依洄的动作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脚步跟随音乐慢慢停下来,低声问:“你看懂了吗?”
梁泽唇角跃起一丝坦然的笑:“没有。”
但不妨碍他的感官已经得到享受。
岑依洄顿时语塞, 忽然后悔跳舞的决定。
这是她和梁泽交往后的第一个春节,本想给梁泽送一份惊喜。思来想去,技艺精湛的芭蕾舞是最拿得出手的技能。
在岑依洄的幻想中,她献完一支舞后,将用一个优雅的鞠躬姿势谢幕,然后梁泽起身为她鼓掌。趁气氛和谐,两人或许顺其自然接个吻,开启美妙的除夕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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