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伊斯只能赶紧将窗户关起来。不久之后,诺伊斯到了地方。
诺伊斯下了马车,她开始一边走一边戴着耳环,一时间没有看路,停在隔壁的那辆马车有人从上面下来。他正好转过来,两个人撞了一下,诺伊斯手上的耳环又没戴好,甚至还差点掉了。幸好诺伊斯及时捞住这一只耳环。
然后诺伊斯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诺伊斯听到他说:“嘿,诺伊斯小姐。”诺伊斯抬起头来,看见刚才与她相撞的人是歇洛克·福尔摩斯。他穿着一身得体合适的西装,外面罩了大衣,头上戴了一顶黑色的高礼帽,手中杵着一根手杖。
诺伊斯呆愣一下——上帝。他今天怎么这么英俊?
从福尔摩斯的身后走来一个人,他说:“福尔摩斯,你认识这位美丽的女士?”
“噢,对了,华生,”福尔摩斯笑着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伊芙·诺伊斯小姐。”
第15章
这是诺伊斯真正意义上见到了约翰·华生。
之前在看了由约翰·华生撰写的《血字的研究》之后。除了福尔摩斯之外,最让诺伊斯感兴趣的就是这位华生医生。
华生医生与福尔摩斯第一次见面时,也就是《血字的研究》发生的那一年,在文章中写到过华生医生有些面黄肌瘦。但那是在1881年,现在已经是1888年,这么多年以来,眼前的华生医生早已经不是那里面所写的那位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医生了。
出现于诺伊斯眼前的这位华生医生,中等身材,身体强壮,下颚方正看起来坚毅果敢,有着连鬓胡,面对诺伊斯的此时,他笑容可掬。
诺伊斯见到他后,感觉到很高兴也很荣幸,于是立即就和华生打了招呼。这一次诺伊斯穿着的一身规整美丽的女士礼服。所以诺伊斯便提起裙摆对华生行了一个很标准的礼节,她微笑着说:“实在是太高兴见到你了。华生医生,我是伊芙·诺伊斯。”
约翰·华生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对诺伊斯行了脱帽礼。他也介绍自己:“美丽的女士你好,我是约翰·华生。”他就这件事做了简单的评价,他和诺伊斯说:“我没有想到福尔摩斯会和你这样的美丽的女士结识。毕竟这个家伙好像除了破案之外,就只能坐在家里做实验还有干点别的事情了。”
他这样的话一半是在称赞诺伊斯,一半是在打福尔摩斯的趣。福尔摩斯听到了华生的打趣,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轻轻杵着手杖,从这里走出去。华生和诺伊斯跟随在福尔摩斯的身后一同进入到那会场当中去。他们的关系看起来真的很好。
诺伊斯笑着和华生说:“我也是在案件的侦察中与福尔摩斯先生结识的。”
华生说:“我并不意外。”
“我和福尔摩斯先生其实只见过几面。”
“但是福尔摩斯却将你记住了。”华生这样说。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这却让诺伊斯呆愣了一下。
华生似乎看见了诺伊斯脸上的呆愣。于是华生就刚才的话给诺伊斯进行了简单的解释:“因为就我所了解的,福尔摩斯的脑子里从来不装无用的东西。毕竟这个家伙连地球绕着太阳转都不知道。他告诉我,他的脑子里只装对他有用的东西。如果要让他记住那个人,甚至是一位女士,那肯定是那一起案件对他来说印象深刻,又或者说——”他停顿一下,他说:“算了,另外的可能性,我想不可能发生在福尔摩斯的身上的。”
他没说出另外的可能性是什么,却自己在那里叹了一口气。这让诺伊斯感觉到好奇,诺伊斯正想询问这件事,几人已经走到了会场的门口。华生注意到了什么,他和诺伊斯说:“诺伊斯小姐,你似乎需要注意一下这里。”
他的食指虚空指了一下诺伊斯的耳垂,诺伊斯才想起来自己另外一边的耳环还没有戴——如果就这样进去,就真的太失礼了——诺伊斯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对华生说:“谢谢你的提醒,不然等会儿我这样进去,肯定会被笑话的。”
她说着,去戴那一只耳环。
那只耳环差点掉下来后,诺伊斯捞在手心里就一直攥着和华生说话,她居然聊着天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她有些窘迫地站在门口戴耳环,没有镜子,她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去戴,之前在马车里摇摇晃晃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堪堪戴了一只,现在或许是在外面待得久了,手指冰冷得厉害,这样触碰上去,一些细致的小举动就更加难以进行。诺伊斯戴了半天,冻僵的手指都不能够找到准确的位置。而且她根本不怎么戴耳环,以前都是有人帮她戴的。
站在前面的福尔摩斯转头过来,他问:“华生,你有看到我们的邀请函吗?”
华生惊叫了一声:“完蛋了,福尔摩斯,好像遗落在了马车上。让我看看马车还在不在?还在那里,谢天谢地,我很快就回来,福尔摩斯,请稍等一下。”然后华生就很快离开了这个地方,他去找所谓的邀请函了。
福尔摩斯正是转头过来,华生走了,诺伊斯感觉到——福尔摩斯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这让一直在这里笨拙地还在戴耳环的诺伊斯感觉到很窘迫。
她在心里默念希望福尔摩斯能够赶快转头过去,自己则更加稍微偏了头努力不让福尔摩斯看见自己的尴尬窘迫的神情。诺伊斯现在真的更为手忙脚乱。然后,她听见他走过来时踩雪而发出的声响。
他走过来了。
“在这里,诺伊斯小姐。”
他的手指轻轻点在了诺伊斯找了半天都找不到的位置上。她的耳垂被他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虽然他的手上戴着保暖用的手套,并不是极为亲密无障碍的接触。但是却依旧好像有一股融化雪花冰寒的温暖在那个位置明显而又突兀。让她只觉得自己的耳垂似乎极为滚烫。
好像她这样的呆愣与不动作,让福尔摩斯认为诺伊斯依旧找不到。于是他戴着手套的手轻轻握住诺伊斯的手指,稍微往下挪了一下。随后他很快就松开了。
诺伊斯在这个距离,看见福尔摩斯的半张侧脸被会场里的灯光轻微照拂,帽檐打下来一片阴影,他半张脸陷于温暖昏黄的明亮中,半张脸存于阴黑,英俊的五官显映眼前。
诺伊斯终于回神过来,对准福尔摩斯找到的那个位置迅疾地将耳环戴进去。她的手指无意识揉了一下自己的耳垂,她对福尔摩斯说:“谢谢你。福尔摩斯先生。”
他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声,然后他什么都没有说。他转身回去面对着会场的入口,稍微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他的双手都杵在了手杖的杖头上。是一副等待的姿态。
诺伊斯站在福尔摩斯的后面,她感觉到前面的光影全部铺设在福尔摩斯的身上,从而让那属于福尔摩斯的影子全部覆盖在诺伊斯的身上。让诺伊斯整个人被他宽大的影子所遮盖。
而诺伊斯在福尔摩斯转身过去的时候,她的双手捧在自己的脸上,她觉得自己的脸颊不知道是被寒风吹拂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觉得有点灼热——或许是寒风太过于冷冽,让脸颊发出了灼烧般的疼痛——
诺伊斯的身边响起来了华生的声音:“福尔摩斯,我已经将邀请函带来了,”他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福尔摩斯,然后又问诺伊斯,“诺伊斯小姐,你应该也是有邀请函的吧,拿给福尔摩斯,一起让门口那位先生检查就可以了。”
“哦,好的。”诺伊斯赶紧去拿自己带来那只包里的邀请函,然后递给了福尔摩斯。
诺伊斯还没有抬起头来,视线中那一直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就出现在视线里,将诺伊斯手上的这一封邀请函拿走了。福尔摩斯的脚步声向前面远去。诺伊斯这才抬起头来,感觉到自己的耳边有一些碎发被寒风吹得拂动,让她的耳朵痒痒的,诺伊斯忍不住伸手拨了一下,碰到那垂落下来的耳环。她就想起来刚才的事情。
华生站在诺伊斯的身边,他笑着和诺伊斯说:“其实上,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另外一种可能性。”
华生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让诺伊斯有点摸不着头脑,诺伊斯问他:“什么?”
然而华生却没有回答诺伊斯这个问题,他和诺伊斯说:“外面实在太冷,我们也一起进去吧。诺伊斯小姐。”他转头过来笑着对诺伊斯说:“说实话,我有点好奇诺伊斯小姐和福尔摩斯是怎么认识的。”
华生比福尔摩斯健谈,无论是他说话的语气和内容,都让人感觉到舒适。诺伊斯本来就是一个多话的人,之前和福尔摩斯待在一起其实憋了很多话想说。现在华生出现在诺伊斯的身边,和诺伊斯说起话来很得体礼貌。诺伊斯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倾诉欲,就和华生说了一些。
诺伊斯说到那一起案件:“其实正如你所猜想的。我和福尔摩斯就是因为一起案件认识。我想可能是当时我欺骗了福尔摩斯,他才会这样记得我吧。这也算是一件让他记忆深刻的事情。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也与我这样说了。”
华生在认真倾听着,在诺伊斯稍微停顿的时候,他才将话题插进来说:“听起来很有趣。或许可以写在我的记录里。我记录了很多关于福尔摩斯的案件。但是就目前为止,我只发表了《血字的研究》。能够麻烦诺伊斯小姐继续和我讲清楚这件事吗?”
诺伊斯却对一件事很惊讶:“啊,写了很多记录吗?”在提到这件事的时候,很明显诺伊斯的眼睛都显得有些亮晶晶的。她还高兴地说:“我之前能够认识到福尔摩斯先生,还多亏你写的记录。没想到还有很多吗?”
华生说:“当然,当然还有很多有趣的案件。我还没有发表出来。关于福尔摩斯的案件。”
“如果——”诺伊斯说。
华生将诺伊斯想说的话接下去了,他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将这些手稿拿来给你看看。”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华生医生!”诺伊斯高兴的声音说。
第16章
诺伊斯和华生本身就落后几本步才进入到这里面来。所以两个人一进入这里面来,就真的几乎没有看见福尔摩斯的影子了。看来他去认真地去探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确实难以想象福尔摩斯到底是因为什么会来参加一场舞会,还是一场年轻人为了物色伴侣的那种舞会。他是来探案的——那么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而也就是在时候进来,诺伊斯的目光转移到会场当中。中间是一个巨大宽阔的舞池,此时还没有到舞会正式开始时间。但是他们却早已经来到了,以至于晚一点出门的诺伊斯来到这里时,门口几乎没有了人,只是遇见了福尔摩斯和华生。
漂亮的女性和英俊的男性零零散散地坐落在周围的椅子上,或者是站着,正在相谈甚欢,周围的廊柱垂下柔软的纱幔,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圆形屋顶掉落下来,散发着柔和圣洁的光亮。将女士们身上的珠宝装饰照耀得闪闪发光。
诺伊斯看见了自己的目标,一位年轻的男性——他的母亲西里尔夫人想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和哪一位女士私订终身。这位男性总是来参加一些舞会,和很多人都跳舞,西里尔夫人没法判决在其中到底是谁,才是这位男性的最终目标。
华生和诺伊斯说他要去找已经没有了踪影的福尔摩斯,而诺伊斯刚好也有事情要干。于是两个人在走进来之后,就在门口分道扬镳。
诺伊斯朝着站在那里面带笑容,模样俊朗的男士稍微靠近过去。他的身边围绕着很多的女士,看起来他很受欢迎。
他当然会很受欢迎,据诺伊斯的了解,这个年轻人家里有着丰厚的财产,甚至他长得也不赖。自然会有很多适婚年龄的女士们会与他交谈起来。诺伊斯不打算一来就打草惊蛇,她要先观察一下这位先生。
她率先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先端了一杯酒打算让自己放松一下,毕竟刚才在外面说了一会儿话,她冷得实在是厉害。喝一口酒暖暖身子也是极好的。她借由喝酒这个动作继续观察那位先生。
诺伊斯记得,他叫做德里克·西里尔。
灯光从上面打下来,音乐开始回旋在整个空间之内。有人出现在了整个会场中央,那个人开始说明这一场舞会的原因。说的不过是一些诺伊斯早已经听过数百遍的事情,说是交朋友。但其实上每一个人都在物色适合的伴侣。
诺伊斯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她的心思只是想要知道德里克·西里尔到底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私订终身——西里尔夫人说,她快愁死了,因为德里克无论怎么样都不同意她安排的亲事。
诺伊斯端着酒杯,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嗤,她喃喃自语地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安排婚事呢?真让人讨厌。”
诺伊斯发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绝对用了很小的声音,这种声音只能够自己听到,更何况在这个时候整个空间里都是音乐的声响,别人更是难听闻到她到底说了什么了。但是令诺伊斯没有想到的是,她刚说完这一句话,身边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是啊,这也是我一直在想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诺伊斯一大跳,诺伊斯转头看见她刚才还在盯着的德里克·西里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他带着笑容的面庞被灯光照映得更加英俊帅气,笑容不带任何恶意。声音润雅而又动听。可是本身心虚的诺伊斯直面这个家伙的突然靠近,那真的是吓了诺伊斯一大跳。诺伊斯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就走过来了?而且走路竟然没有任何的声音。
德里克·西里尔看见诺伊斯的这样被吓了一大跳的举动而感觉到惊讶,但是他很快就说:“是我吓到你了,女士。我感到抱歉。”
诺伊斯说:“没、没关系。”
诺伊斯余光看了一眼,之前西里尔所在的地方已经只剩下那极为凝望过来的女士们了。看来是刚刚还在和她们谈话的西里尔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然后他忽然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但是——诺伊斯想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走过来?难道这个家伙一来就看穿诺伊斯了?
不可能的。诺伊斯和这个家伙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
诺伊斯的心绪翻飞,却在不久之后听到了西里尔的解释,他笑着和诺伊斯说:“你好像是新来的人?我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你。我能够认识你,然后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呃——”诺伊斯有些为难地说,“可是我跳舞很烂。”
他能够很快就寻找新人来跳舞,并且和很多女士相谈甚欢,他模样长得英俊,家世又不错。看起来完全像是个花花公子。诺伊斯不想与他有多余的交集。另外,关于这件事,诺伊斯没有撒谎——她真的不擅长跳舞。之前在被迫学跳舞的时候,诺伊斯天天逃课,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不去所谓的交际舞会上,被人当做鲜花一样观赏和挑选。
西里尔笑起来说:“是吗?”他这次的笑容带着一种被逗笑的欢愉,他对诺伊斯说,“没关系的。或许我可以在这一次的舞会上教会你。”
诺伊斯说:“实际上我很笨,”诺伊斯说出一个顾虑来,“这样会导致你一个晚上都在和我跳舞。这会让你或者我在这里都会稍微难堪的。”
诺伊斯表现得像是一个羞怯胆小的女性,有些无措地抓着裙子上的装饰丝带缠绕在指尖上。
9/55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