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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折了高岭之花——陌上乌鸦【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27 14:44:44  作者:陌上乌鸦【完结+番外】
  白梦书道:“那你去刺杀?”
  “那还是不必了,”李惟咬了下唇,想到这人和她是一个主子,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提醒了一句,“你也小心些吧,裴大人身边除了侍卫,还有仪鸾司的都指挥使杨序澜。”
  男人都是好色之徒,白梦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为满意,道:“这个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办法,你还是先好好想想一会儿该怎么引开侍卫。”
  “这个我想好了,”李惟将水倒好,递给她一杯热茶,“裴大人的马车就停在珍珠阁不远处,马车旁边有个小商贩是卖纸灯笼的,我一会儿把灯笼扔到马车旁会起火,届时裴大人应该会派人查看。”
  刚才还说不敢杀人,白梦书诧异地望着她,“李惟,你似乎一点都不怕。”
  李惟眼睫轻颤,打算起身,但下一刻,白梦书硬生生的按住她的肩膀,逼迫她坐回去。
  白梦书顺着她的肩膀摸索到腰间,身子很软,能感觉到她不是习武之人,她忽然问道:“为什么要接近长公主?”
  “.......是你们先找上我的,”李惟第一次被人这般乱摸,脸上露出一丝窘态,僵在那里不敢乱动,“我只是想侍奉好公主,多赚点钱而已。”
  白梦书收回手,盯着她的眼睛,目光带着审视,“真的?”
  李惟讷讷地点了下头,乖巧道:“公主对我很好......这泼天的富贵我得接住。”
  白梦书不想再理会这个白痴。
  两人一阵无言,李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白梦书坐在铜镜前给自己上了胭脂,沉声道:“开始行动。”
  白梦书缓步走到裴鹤玄的房间,轻轻叩了几下门。
  杨序澜看了一眼裴鹤玄,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他喊了一声,“进来。”
  舞女得到允许后,纷纷进屋,白梦书跟在后面,进屋的时候,先是注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
  东都的人都知道,杨序澜是个风流贵公子,看到美人根本走不动路,现在,他身边就贴着两个姑娘给他剥葡萄,享受得很。白梦书看向另一边,裴鹤玄身边也挨着一个姑娘,正在给他倒酒。
  杨序澜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挥手示意身旁伺候的女子先离开,问着裴鹤玄:“怎么?都过去两年了,二公子还是吃素的?”
  裴鹤玄看了一眼酒杯里的酒,继续不紧不慢的夹菜,“你也可以试试?”
  杨序澜咧嘴一笑,“我不试,跟你这清心寡欲的和尚比不了。”
  舞女们绕过这一道氤氲的屏风,偷偷瞟了一眼裴鹤玄,皆面色涌上晕红。
  这人生得是真好看!若是被相中赎回去做个妾室,那可就太好了。
  裴鹤玄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一眼她们,“胡旋舞?”
  白梦书作为领舞人微微点头,旋即,走到裴鹤玄的桌前,为他斟了一盏酒。
  杨序澜笑了笑,没说话。
  弦鼓声响起,舞女们翩翩起舞。
  白梦书跟随着鼓点,有意无意的靠近裴鹤玄,且舞衣轻盈,挥出的舞姿袖时不时飘到他的眼前。
  待曲终,白梦书更是抓准时机坐到他的身边,“公子。”声音里透出一股娇媚的气息。
  杨序澜看热闹不嫌事大,“人家一心向着你,那不你就从了她吧。”
  裴鹤玄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的手。
  白梦书端起那盏酒,递到他的唇边,“公子为何不喝奴家倒的酒?”
  门外的李惟听舞曲结束,非常合事宜的进屋添酒察看情况。
  “公子,奴家的舞好看么?”白梦书说出两人的暗号。
  按照她们的约定,这是依计划行事的意思。
  李惟心中窃喜,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正巧对上裴鹤玄的视线。
  “......”
  她怎么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裴鹤玄笑了一下,问着李惟,“好看么?”
  这是什么意思?李惟大脑一片空白,羞涩地低下了头,心脏如同被藤曼紧紧缠绕。
  这人长得居然是一副妖邪俊美之貌,且叫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
  果然,她也未能免俗。
  白梦书一愣,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
  裴鹤玄伸出手,轻轻按了一下她的手腕。
  触感太过鲜明,李惟像是被热水烫了一般,立刻收回手,瞪大眼睛地看着对方,磕巴道:“公子,奴家不卖身。”
  杨序澜:“......”
  这裴二公子的桃花也忒好了点,这么有趣的美人都被他勾搭走了。
  裴鹤玄似是被她的反应取悦到,微眯了下眼睛,温声道:“酒器满了。”
  李惟心跳加速,经他提醒才注意到酒器里面的酒已经要溢出来了,“抱歉。”
  她急忙收拾好东西,低着头又说了一遍,“抱歉。”
  白梦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心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裴鹤玄屈指,点了一下桌面。
  白梦书回神,发现裴鹤玄居然正在看向自己。
  他警告自己?
  白梦书神情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李惟低头走出屋子。
  过了一会儿,珍珠阁楼下果然传来呼喊声,“走水了!走水了!这是谁家的马车?”
  裴鹤玄看向乔彦,轻声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乔彦听了吩咐转身离开。
  杨序澜看了一眼裴鹤玄后,目光又移到他身边的舞姬,而她的手似乎在解开自己腰间的裙带,杨序澜登时会意,道:“既然如此,我也腾地方出去看看,这屋子留给你们两个了,不会有人打扰的。”
  裴鹤玄挑了下眉。
  听到屋外的脚步走远,白梦书行为更加大胆,她不仅解开裙带,露出圆滑肩膀,而且还一手压着裴鹤玄的肩膀,企图把人压倒。
  裴鹤玄皱了下眉,猛地把白梦书压在酒桌上,一瞬间,酒盏和果盘全部被碰掉在地上。
  白梦书会错了意,含笑道:“原来大人这般着急。”
  “着急?”裴鹤玄神色从容,一只手握紧她纤细的脖子,“你是不是太蠢了点?”
  暴露了!白梦书背后生出一层冷汗,呼吸越来越艰难,“原来大人喜欢玩刺激的,奴家......奴家怕是奉陪不了。”
  裴鹤玄想了想,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捏碎这个人的喉咙,继续他的计划。
  他加重了手里的力道。
  白梦书视线开始模糊,已经有了濒死的感觉。
  这时,珍珠阁的后院传来一声巨响,惊动了所有人。
  裴鹤玄一愣,手跟着松动了。
  白梦书见机猛地推开他,迅速翻窗而逃。
  裴鹤玄不打算再追,缓缓站起身,走出屋子,看向杨序澜,“一个都不许放走。”他早有准备,珍珠阁院里院外都安插了他的人。
  彼时,李惟呛了一口黑烟,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在旁边的水井洗了一把脸。
  “把所有女子都聚集在大厅,杨大人要一一审问。”
  后院冲进两队人马,红地飞鱼纹纱单袍,是仪鸾司的人。
  李惟这才意识到裴鹤玄这厮早有准备。
  也不知道,白梦书逃没逃出来。
  “......”
  很快,李惟就被仪鸾司的人押到大厅,其中,也包括珍珠阁的舞姬,乐师,婢女。
  李惟心道不好,一会儿这里的老鸨一盘查便知她不是珍珠阁里的人。
  杨序澜在后院闹出动静的厨房转悠了一圈,灶台的大锅被人翘起来扔到了一旁,地上撒的全是面粉。
  裴鹤玄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的人,面色十分沉静。
  就好像方才遇刺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老鸨走过去,和他说了几句话就下来了。
  李惟心中十分忐忑,努力把头压到最低,试图蒙混过关。
  可惜,美梦到底是被老鸨的一句话无情打破,“这位小娘子,裴大人请您过去一趟。”
  李惟倒吸一口凉气,一颗心砰砰直跳,只觉得自己小命休矣!
  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她颤颤巍巍地走上楼梯,被人带进屋子。
  裴鹤玄靠在窗口,打量着她,“不说点什么?”
  四周安静下来,李惟低着头,磕巴道:“裴大人......裴大人好。”
  做坏事的时候不见她手软,现在被兴师问罪又怕得不行,裴鹤玄定定地盯着她,问道:“既然不是珍珠阁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惟身上出了一背汗,沉默了许久,抬起头窥了他一眼,“......捉,捉奸的。”
  裴鹤玄:“......”
  看来是要嘴硬到底了,他问道:“怎么样?捉到了吗?”
  李惟摇了摇头,“没有,可能是方才趁乱跑了。”
  裴鹤玄道:“你成婚了?”
  李惟抿了抿唇,“是相好。”
  裴鹤玄挑了下眉,“李惟,你不抬头看看我?”
  “......”被叫出名字,李惟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些拙劣的把戏,她自己都难以演下去。
  裴鹤玄道:“我们之前见过的。”
  李惟眼巴巴的望着对方,“见过吗?没,没有吧。”
  裴鹤玄端起茶杯,抿了口热茶,很有耐性的说道:“见过的,在小时候。”
  这是要跟她叙旧?可她完全没有印象啊!李惟有些心悸。他们之前很熟吗?还是一面之缘?
  裴鹤玄道:“怎么,骂完我就不记得了?”
  李惟瞬时汗流浃背,为自己辩解道:“裴大人可能不信,我十岁那年一场高热,什么都不记得了......”
  裴鹤玄道:“那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不知怎么,李惟听到这句话,心口如同针扎一般刺痛难忍,苦涩道:“我不记得了。”
  裴鹤玄轻笑一声,道:“口口声声说那是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你居然不记得了?”
  李惟心里又被刺了一道,彻底乱了阵脚,她试着问道:“那裴大人,能告诉我,我要找的人是谁吗?”
  真的不记得了,这倒是个意外之喜,裴鹤玄看出李惟的紧张和心痛,于是,上前一步捉住她的的手,原本几步远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近了,李惟浑身僵硬,一抬头,惊觉两人挨得极尽,那张脸近在咫尺。
  “李惟,你是来杀我的,现在求我又是怎么回事?”裴鹤玄一只手挽住她的腰,缓缓摩挲着,不消片刻,在衣服夹层里摸到毒药,摆在李惟面前。
  李惟顿时感到无尽的寒意笼罩着她。
  那寒意冷彻到骨子里。
  毒药不是她下的,这东西怎么可能在她身上。
  是有人想陷害她,李惟猜到那个人,手不由得微微发抖。
  这期间只有白梦书摸过她。
  裴鹤玄拿起一把匕首握在李惟手里,“记住,现在你欠我一条命。”
  说着,他便握着李惟的手在自己掌心划了一刀,皮肉翻绽,鲜红的血不断涌出,不等李惟做出反应,裴鹤玄就将人从二楼的窗口推了下去。
第4章 苦夜 “我很喜欢她。”
  “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人踹开,五皇子赫连楷一脸愤懑之色,吵嚷道:“他娘的,谁弄出的动静!”
  裴鹤玄脸上神色阴郁,从怀里拿帕子包扎好伤口。
  赫连楷手执兵刃,大步走来朝裴鹤玄走来,“那个女的呢?”
  裴鹤玄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窗外,“跑了......”
  “你就这样放她跑了?”赫连楷皱紧眉头,抬步走到窗前往下望了一眼,“跳下去了?”
  珍珠阁临江而建,旁边正是沄水江的分支。
  裴鹤玄点了点头,不愿与他多说。
  但赫连楷似乎不想善罢甘休,他收回视线,兵刃随手一扔,瞧着对方的神情,“裴鹤玄,这名字我应该没记错吧?”
  语气十分轻蔑,裴鹤玄却无动于衷,“正是在下。”
  “裴鹤玄,你就算不会武功,也不该就这么轻易的把人放跑吧,”赫连楷心里不喜,拦在他身前上下打量着他,岂料这人看着是个白面书生,实则比他高了一个头,赫连楷咬牙往后退了一步,“你不会是心疼那名女子,故意将人放走的吧?”
  裴鹤玄道:“刺客是来杀我的,我不会做蠢事。”
  “若是我抓住她,我定将人宰了,”赫连楷视线落到他的手上,伤口似乎划得很深,血已经慢慢渗透出来,赫连楷一笑,成心不想让走,开始问东问西,“那还真是奇怪了,今晚的刺客只有一个人吗?”
  “或许吧,”裴鹤玄停顿了一下,“小殿下看见其他的刺客了?”
  “我怎么会看见刺客,”赫连楷幸灾乐祸道,“刺客不是来杀你的吗?”
  裴鹤玄略一沉吟,道:“不尽然,小殿下出门在外,也该小心才是。”
  “本殿下为人洒脱,从不与人结怨,何来仇家一说,没有仇家,就没有刺客,”赫连楷仿佛来了兴致,追着他不依不饶的说话, “你难道不该反思一下自己,得罪了太多人?”
  “居安思危,殿下提醒的是。”裴鹤玄恭敬的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半晌,赫连楷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气也撒不出来,
  这时,屋里进来一个小太监,走到赫连楷身边,附耳说了几句话。
  赫连楷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气呼呼地踢翻绣墩跑了出去。
  杨序澜和乔彦相继走进来,看见裴鹤玄坐在案几前,右手拿着狼毫笔,在纸上描绘一张人像。
  乔彦看见他家公子手上的伤,顿时心疼不已。
  杨序澜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刚才的看见的刺客?”
  画像上的女子......长得青面獠牙,张着的血盆大口似是要把人吃了。
  乔彦:“......”
  画作完成,裴鹤玄搁下笔,待笔墨干涸就递给了杨序澜,“明日贴到衙门的告示墙上。”
  杨序澜匆匆把画像收起来,多看一眼都觉得晦气,“多此一举。”
  裴鹤玄把没喝完的热茶放回桌上,轻声道:“事情要有头有尾才不惹人怀疑。”
  乔彦叹息道:“公子,事情都办完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府把手上伤包扎一下吧,夫人知道了肯定又该心疼了。”
  裴鹤玄应了一声,忽然问道:“赫连楷常来这里?”
  “你刚回来可能还不知道,京城勋贵风气糜烂,这个赫连楷......挺一言难尽的,贤贵妃对太子管教严厉,但对他却十分宠溺纵容,从不施以管教,”杨序澜顿了顿,“珍珠阁这里有他的相好,方才正跟人家在屋里睡觉呢,谁知一声巨响给他吓坏了,大抵是搅了他的兴致,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
  相好?裴鹤玄垂眸,眼睛里透出一丝冷冰冰的杀意,“小小年纪沉迷酒色,早晚有一天捅出篓子。”不过这都是后话了,赫连楷现在还入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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