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挡箭牌 陆清择分明是拿她当挡箭牌……
几场歌舞过后,席位中有一名蓝衣女子站起身子,迈着莲花步,仪态典雅的走到大殿中央。
对着帝后二人行了一礼,略微娇羞一笑:“启禀陛下、皇后娘娘,臣女今日特意准备了一支长袖舞,来为今日宴会助兴。”
皇后闻言亲和一笑,抬了抬手:“宁二小姐有心了,准。”
“谢皇后娘娘。”女子福了福身,姿态优雅从容。
随着大殿声乐声起,女子长袖一挥,仙气飘飘,长袖交横飞舞的千姿百态,恍若九重天上的仙女下凡。
四周宾客被吸引目光,看着殿上绝美的舞姿,心醉神迷。
女子神情娇媚,眼神时不时的望向陆清择,意图再明显不过。
只可惜直到一场舞都快要结束,陆清择自始至终眼皮都未抬起,惹得女子眼神都落寞了几分。
正当谢晚颜出神之际,面前的玉碟上突然多了一块糕点。
陆清择嘴角带着浅笑,笑意依旧不达眼底:“孤瞧太子妃很喜欢吃。”
谢晚颜看着自己面前那一整盘没有动过的糕点,愣是扯出一个笑:“谢殿下。”
陆清择这分明是拿她当挡箭牌。
恰在此时,一曲舞终,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的鼓掌声。
饶是此时台下的人再激动,女子脸上也没有半分喜色,舞跳的再好也不会换来那人的一个眼神。
女子只是强颜欢笑着对着帝后二人行了一礼,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宴会还在继续,丝竹声回荡在耳边,殿内又恢复一阵热闹。
身侧的大皇子妃端起一杯酒,转过头看向谢晚颜,眼里带着笑意:“我敬太子妃一杯。”
谢晚颜摸了摸酒杯杯沿,目光转向陆清择,言语婉转道:“我身子骨弱,怕是饮不得酒,况且......殿下也不准我喝。”
陆清择拿她当挡箭牌,那她也拿陆清择当当这个挡箭牌。
大皇子妃端着酒杯的手僵直一瞬,神色有些懊恼,隐隐含着歉意:“是我思虑不周了。”
“皇嫂若是想喝周围还有其他皇子妃,孤的太子妃就不奉陪了。”陆清择闻言转过头来,看向大皇子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晦暗不明。
大皇子妃避开视线,面色阴沉几分,低低应了句:“太子殿下说的是。”
殿上陆续有闺秀们献艺,谢晚颜观看片刻,又吃了些糕点,开始四周环顾起来。
殿内不知何时空缺了几个位子,谢晚颜扫视一圈儿,谢侯爷与梅夫人身边竟是没了谢锦月的身影,就连那季家的二公子也没了身影。
这二人同时不在席上,怕就怕那季二公子对谢锦月贼心不死,谢锦月摆脱不掉,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二人不成亲都难。
如若真是这般,到时候谢府会夹在大皇子和陆清择中间很难看。
梅夫人不可能不知晓这个道理,但又为何要置谢府于这种局面?这于她而言并没有好处。
谢晚颜思及至此面色不禁有些凝重,转头看了一眼陆清择,随即换上往日温婉的模样。
“殿下,臣妾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出去走走。”谢晚颜轻轻拽了一下陆清择的衣袖,眸中似有水波流转。
陆清择看了一眼被谢晚颜拽着的衣摆,语气冷淡的应了一声:“嗯。”
谢晚颜起身和阿荷走出殿外,此时殿外没有什么人,也不知谢锦月与季二公子有没有遇见。
向着较为隐蔽的地方走了走,谢晚颜正思索着该去哪里寻谢锦月,就听到一阵嘈杂。
“哟,还是个烈性子呢,本公子就喜欢这样的。”季二公子的声音自另一面墙后传来,听起来就让人不适。
“你再如此放肆我就叫人了!”谢锦月不断的往后退,手都是颤抖的,但还是强撑着喊道。
季二公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闻言更带了几分猖狂:“好啊,本公子倒要看看你能叫来谁。”
墙外的阿荷有些害怕,不禁拽住谢晚颜的衣袖,一脸担忧:“娘娘,要不我们还是......”
“无事,你在这里等我。”谢晚颜敛去情绪,拍了拍阿荷的手以示安心,随后转身就要向前。
还没等到谢晚颜出手,就听到墙内传来了季二公子的一声惨叫,随后就看到了狼狈跑出来的谢锦月。
谢锦月有些震惊,瞳孔一缩,一瞬间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竟然在如此狼狈的时刻被谢晚颜看到。
谢锦月咬咬牙,刚想继续跑走,迎面又来了一个人,此人脸上戴着半边面具,眉目很是凌厉。
这个人她认识,是季将军,季尘。
谢锦月此时只感觉一阵恐惧涌上心头,身子下意识颤抖着,死死咬住嘴唇。
季二公子此时也走了出来,面部表情扭曲,脖子上被扎了一根银簪,鲜血浸染了衣襟。
在看到季尘的那一刻顿时亮了眼睛,也顾不得伤口的疼,连忙走过去:“哥!就是这个贱人,她扎我。”
季二公子看向谢锦月的目光带着阴狠毒辣,吓得谢锦月向后退一步。
谢锦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连忙躲到谢晚颜身后,颇有几分推谢晚颜出去的意思。
季尘没有理会季二公子的话,只是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谢晚颜,行了一礼:“微臣见过娘娘,娘娘可是途经?”
这是在问她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谢晚颜淡然一笑,顺着说到:“正是,本宫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了。”
只要谢锦月不会嫁给季二公子,其他的事她不会管。
此话一出,不只是季二公子,季尘也有些错愕,本以为谢晚颜会帮谢锦月,没曾想谢晚颜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谢锦月一听谢晚颜要走,顿时慌了,留她自己在这里季二公子不会放过她的。
“等等!”谢锦月几乎脱口而出,拼命的拽住谢晚颜的衣角,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谢晚颜停下脚步,回头看过去,明明笑的明媚却看的谢锦月感觉阴恻恻的:“妹妹这是做什么?”
谢锦月松了松手,张口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现在的她又惊恐又觉得难堪。
素来骄纵的她理智告诉自己不能低头哀求,但此时谢晚颜又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谢晚颜见谢锦月半晌说不出话,利落的将裙摆抽出来,随后转过身去:“既然妹妹没有什么事情,那本宫便先回去了。”
阿荷搀着谢晚颜很快便消失在几人的视野里。
倒也不必担心季家两个人真的要拿谢锦月怎样,季尘如今明面上还是不会刻意去找谢府不痛快的。
毕竟这件事是季二公子有错在先,如若真的闹大,有损的是季家颜面。
谢锦月看着谢晚颜消失的背影,不甘与惊恐交织在一起,紧紧的握紧了拳头。
季尘自是知晓季二公子的行径,此事必然是季二公子先招惹了谢锦月,否则无缘无故怎会引得谢锦月拔下簪子伤了他。
季尘将眼神落到谢锦月身上,周身气焰逼人:“这件事是在下阿弟过错在先,但谢小姐也险些伤了他的要害,日后在下必定严加管教,定不会再犯,谢小姐看如何?”
谢锦月还未回答,季二公子先是不可置信,脸色涨得铁青,提高声音道:“哥!这个贱人她差点......”
还未等季二公子话说完,季尘便皱眉低喝道:“不得无礼!”
谢锦月看到这副场景有些不可置信,颤了颤嘴唇,还未回过神似的开口道:“可、可以。”
季尘见事情解决,睨了一眼谢锦月,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提起季二公子,拖着其向前走去,只听到周围皆是季二公子的哀嚎声在回荡。
待二人完全身影完全消失之后,谢锦月一瞬间瘫软在地,大口的呼吸着,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
谢晚颜回到游春阁的时候,宴会已经结束,只看到三三两两的宾客正谈笑踏出大殿。
环顾了一圈没看到陆清择的身影,谢晚颜正想出去寻找,回头间却直直撞向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谢晚颜险些没站稳脚跟,好在一旁的阿荷及时搀住了谢晚颜。
“太子妃这般着急做什么?”陆清择垂眸看着谢晚颜,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眸子里的情绪。
谢晚颜揉了揉泛红的鼻尖,声音带着丝丝委屈,愈发显得较弱起来:“臣妾寻不到殿下,自然会着急。”
还未等陆清择的声音落下,身旁便着急忙慌的走来了一名宫女。
应春行了一礼,随后看向谢晚颜:“太子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
谢晚颜抿了抿唇,只得转头看向陆清择:“那就劳烦殿下再等一等臣妾了。”
陆清择没有应声,点头算是应允。
谢晚颜转身跟着应春一路走到游春阁的偏殿。
皇后正坐在主座上,玩弄着手上的丹蔻,抬眸见到谢晚颜随意招呼了一声,唤宫女赐了座。
自踏入这里起,谢晚颜便感知到殿内还藏了一个人。
又过了片刻后,皇后才将注意力从手上拿开,懒散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
“这次春日宴办的不错。”皇后露出一个笑容,似乎是颇为满意。
谢晚颜莞尔一笑,含蓄的回答:“儿臣只是在一旁协助母后,算不得功劳。”
第17章 差点发现 来点阴的也未尝不可……
皇后递给应春一个眼神,随后目光落到谢晚颜的脸上:“本宫提前准备了些赏赐,待会儿差人送到太子府上去。”
“谢母后。”谢晚颜低眉应声。
皇后悠闲的抿了口茶,目光略有些深意,语气倒是平常:“本宫今日瞧那宁家二小姐是个多才多艺的,平日里也知书达理,你觉得呢?”
说着,悄悄打量着谢晚颜的反应。
谢晚颜不露声色,淡淡的笑着:“儿臣也觉得宁二小姐是个不可多得的佳人。”
皇后这话很难不令谢晚颜猜想,皇后有令宁二小姐过门的意思。
皇后闻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挥了挥手:“早些回去吧,莫让择儿等急了。”
谢晚颜起身行礼,随即走出大殿。
待谢晚颜的身影消失,巨大的屏风后走出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正盯着谢晚颜的背影瞧。
陆婉莹旋即收回目光,走到皇后身边,满脸皆是好奇:“母后是打算让皇兄纳那个宁二小姐为侧妃吗?”
皇后点了点陆晚莹的额头,语气宠溺:“本宫只是先瞧着,倒是你,怎的如此关心你皇兄的婚事?”
陆婉莹捂住额头,撇了撇嘴,语气有些愤懑不平:“我只是觉得我的皇嫂合该举手投足都有着大家风范才对,那位谢家的大小姐毕竟是在寺里长大,还是个病秧子,自是比不得京城里精心培养的世家小姐。”
皇后嗔怪的看了陆婉莹一眼:“太子妃只会是谢家的小姐,难不成你想让那谢家二小姐来做你皇嫂?”
谢锦月与季二公子的事情毕竟是众人亲眼看到的,何况这里还遍布皇家眼线,皇后自然是知晓这件事情的。
皇家最是注重颜面,如此一来,皇后对当初谢府替嫁之事的怨气都消散了不少。
陆婉莹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别过脸去没有言语。
……
谢晚颜与陆清择一同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许是皇后的话里的意思太过明显,谢晚颜不由得偷偷看了陆清择好几眼。
陆清择像是有所感知的和谢晚颜对上视线,剑眉微蹙:“太子妃有话直说。”
谢晚颜也没有料想被抓个现行,反应过来后才小心试探着:“母后召见儿臣问了对宁二小姐的看法。”
本以为这么说陆清择会明白,没想到陆清择依旧是淡淡的看着她,眸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解。
谢晚颜见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道:“殿下觉得宁二姑娘如何?”
陆清择几乎在谢晚颜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没印象。”
谢晚颜收回视线,默不作声。
宴会上那宁二小姐的视线都快灼热到她身上了,陆清择竟是对人家姑娘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谢晚颜遂不再深究,摒去了杂念。
脑海中回想起今日在梅夫人那里所发现的细节,如今已经能够确定真凶便是梅夫人,但还需要一些证据来指认。
后宫宅院时常勾心斗角,她记得谢府会将府里每一个人的身体状况编纂在册,这样日后若是有什么疑点也有迹可循。
虽然明显上无法查看这本册子,但来点阴的也未尝不可。
……
夜晚,月光肆意挥洒,四下寂静,只有冷风吹的树叶哗哗响,无边的黑暗莫名的带给人一种恐惧之感。
只见一名黑衣女子戴着面纱,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偌大的太子府中,几乎要与无边的黑夜融为一体,整个府内竟无一人发觉。
谢晚颜一路飞奔至谢府,悄无声息的翻上房顶,观测了巡逻侍卫的路线,随后灵巧的避开侍卫的视线,根据记忆找到书房。
屋内黑暗,谢晚颜只能小心的避开桌椅板凳,一路摸索到书架前,借助月光一本一本的寻找。
片刻后,谢晚颜将找到的册子从书架上抽出,走到窗边借助月光仔细翻看。
兴荣十四年三月,梅夫人患疾,每年此时前后,需药香日日佩戴。
就连梅夫人患疾也是去年开始,怕是为了寻找机会接触麝香捏造的假例。
后面还记述了药香的配料以及确诊的大夫。
谢晚颜悄悄记下大夫姓名,或许找到曾为梅夫人看过病的大夫便可以知晓梅夫人的病究竟是真是假了。
接着又往后翻了翻阿娘的病案。
兴荣十四年九月,蓝夫人呈体虚之症,日渐呕血,尝试多种草药无果。
兴荣十四年十一月,蓝夫人卧病在床,形如枯槁,昏迷时日渐长。
兴荣十四年腊月,蓝夫人在冬夜里病逝。
谢晚颜眼神黯了黯,这种毒是慢性毒,阿娘当时该是受了多少苦。
指尖紧紧的捏住页脚,用力的泛了白,谢晚颜合上册子,深呼一口气,放回了原位。
确认书架像是没人动过一般,谢晚颜转身身形利落的从窗棂跳出去。
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梅夫人院落方向,谢晚颜手心紧攥,恨意自心里油然而生。
没有过多停留,谢晚颜很快便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一路回到太子府,谢晚颜本想悄悄翻回房中,不料在朦胧的月色中隐隐约约看到了陆清择的身影。
如若此刻在屋顶上穿梭谢晚颜不确定陆清择会不会发现自己,最稳妥的办法便是等陆清择离开自己再回去。
谢晚颜如此想着,将身子压的更低了些,观察着陆清择的动静。
黑夜里一丁点儿细微的声响都会被人清晰的感知,谢晚颜远远的听到身后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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