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侍卫抬到上空的刀刃落下,大皇子妃眼睁睁看着陆桁身首异处,撕心裂肺的喊道:“不要!”
但是没有人会听大皇子妃的呐喊,此刻陆桁已经彻底断了生机。
大皇子妃心如死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陆桁死去就等于没有人再会庇护她了,往后她都要清贫无自由的熬过一生。
许是做下了什么决心,大皇子妃视线一转,忽的抽出一旁侍卫的配剑,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剑抹了自己的脖子。
谢晚颜与陆清择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许是有些没有预料到,轻轻的蹙起了眉。
鲜血挥洒一地,大皇子妃应声倒地,眼睁睁的看着陆桁所在的地方,最后一行清泪落下,融入地上的血水。
拼着最后一口气,大皇子妃一步一步的爬到陆桁身边,忽的露出一个笑来,脖子上的血液源源不断的流出,大皇子妃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倒下去断了生机。
谢晚颜看着这幅场景,轻轻颤了颤羽睫,最终也只能落下一声轻叹,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罢了。
陆清择抬起手将谢晚颜的视线遮住,许是不想谢晚颜见到如此血腥,只是握着谢晚颜的那只手更加的紧实了些:“回去吧。”
谢晚颜点了点头,转过了身子,与陆清择四目相对,轻声道:“好。”
第89章 一人一半的玉佩 “这次殿下可要保存好……
血洗皇城那日天空又下起了雨, 天色沉的让人可怕,雷声作响,黑云压城, 湍急的雨水似乎是要将整个皇城都洗刷干净。
陆桁战败斩首, 其昔日的部下也都树倒猢狲散, 参与谋反叛乱的朝臣皆下了狱,朝廷上下逐渐恢复秩序。
只是陆桁先前将整个皇宫控制了起来,皇帝被囚于殿中,毒无人解,被人发现时已经驾崩了。
陆清择将陆桁生前所做之事昭告天下, 三日国丧,覆满白绫,举国哀痛, 陆桁更是受万人唾骂,史书上也只会重重留下一笔,令陆桁遗臭万年。
朝中如今人员大减, 待丧期一过,大臣便联合上奏准备陆清择登基一事,最终日子定在了三日后。
此刻的太子府内。
谢晚颜与阿荷正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乘凉, 虽然脖子上还缠着纱布, 但自从陆桁开始掌控朝局后鲜少有这般悠闲自在的时候,如今边疆稳定, 朝廷和谐, 谢晚颜自然会抓住这次机会悠闲惬意一番。
主仆俩说着话,时不时传出一阵笑声,一时都没有注意到正朝着这边缓缓走来的陆清择。
直到阿荷不经意间回眸,看到陆清择那熟悉的清冷又矜贵的身影, 顿时吓了一跳,连忙从躺椅上下来,跪下行了礼。
谢晚颜见阿荷如此大反应,这才抬眸顺着看过去,旋即笑意盈盈的站起了身子:“殿下不应该在忙登基的事情吗?怎么突然有空过来了?”
“今日有空闲,孤有一样东西要给你。”陆清择目光深幽的望着谢晚颜,似是藏着心事一般。
二人走进殿里,谢晚颜并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的看着陆清择,杏眸隐隐透着疑惑:“殿下要给臣妾什么东西?”
只见陆清择掌心里逐渐展现出碎成两半的玉佩,神色有些许复杂:“在战场时它替孤挡了一箭,孤本想寻人修复,但暂时还未寻到有此能力之人。”
谢晚颜拿起玉佩看了看,虽然上面的确有一个小坑,但是碎掉的边缘竟然是平整的,不免有些惊讶:“受到北蛮一箭竟然没有完全碎掉,只是断开了。”
“孤看到时也觉得意外,也正是因为此孤才保下了这一命。”陆清择目光再次落到谢晚颜手中的玉佩上,薄唇微抿。
这一番话倒是令谢晚颜想起了之前去寺庙时遇到的那位方丈,或许那日所言正是应验在此。
思及至此,谢晚颜握紧了玉佩,展开一个笑颜来:“兴许正如臣妾出行前所言,是阿娘在天上护着殿下呢,不过臣妾瞧这玉佩倒是可以直接做成两个,殿下与臣妾一人一半,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完整的玉佩。”
“不觉得可惜?”陆清择眸中带着些许的微怔,目光紧紧跟随着谢晚颜,似是没有预料到。
谢晚颜闻言认真的对上陆清择的眼眸,一字一顿格外清晰:“不觉得,就算玉佩成了两半也还是那枚玉佩,根本上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更何况它也是为了保护殿下,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话落,谢晚颜又仔细瞧了瞧玉佩,将带有“颜”字的那块握在了手中,另一块塞回了陆清择手中,最终扬起一个笑来:“这次殿下可要保存好了。”
陆清择将玉佩握在手心,看着谢晚颜带着笑意的眼眸,薄唇也不自觉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如春日雪融:“嗯。”
二人对视片刻,陆清择忽的抬起手抚上了谢晚颜的脸颊,就在谢晚颜不明所以之时,忽的发现二人之间的距离不知何时几乎要紧贴一起,而陆清择清冷自持的眼神里似染上了几分欲色,看的方向似乎是……她的唇。
意识到陆清择想做什么,谢晚颜不自觉的将脚垫高了些,正欲闭上眼睛,殿外却忽的传来云奕的一声大喊:“陆清择!”
二人动作一僵,紧接着下一瞬,门便打开了。
看清屋内二人紧贴着的的场景,云奕睁大了眼睛,自顾自的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虽然如此,但是云奕的眼睛睁的比在场的二人的都大。
陆清择并没有因此而将手松开,只是略带被人打搅的不悦,淡淡的看了一眼云奕,沉声道:“知道还不出去?”
云奕连忙将手抵在唇边咳了几声,移开视线:“得了,我这就走。”
话落,云奕转便立即过身去将门关了起来,站在门外小声的嘀咕:“伤还没好呢就这么迫不及待,真是……”
殊不知屋内的的二人都是习武之人,自然也是将云奕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谢晚颜顿时觉得脸开始发热,尤其是陆清择放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干脆直接与陆清择保持开一段距离:“殿下还是先查看……一下伤口,以免再裂开了。”
岂料刚退开一步,腰间的力量便更紧了,整个人立刻又被陆清择拽了回去,二人身体再次紧贴在一起,连鼻息都似乎是要交融。
唇上的吻落下来之前,谢晚颜耳边只再次响起陆清择的声音:“无碍,此事先不急。”
……
一柱香时间左右,殿门再次被打开。
苦苦坐在石阶上等候的云奕顿时回过头来看向陆清择,嘴中“啧啧”不停:“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未来的皇帝陛下竟然如此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陆清择垂眸对上云奕打趣的眼神,并不打算过多理会:“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云奕摇了摇头,到底是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子扔到陆清择手中:“一天一粒,保你三日就可以活蹦乱跳的。”
陆清择看着手中的瓷瓶,只觉得分外熟悉:“昨日不是刚送了一瓶?”
云弈闻言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毫不在意的道:“在陆桁看押的那几日整日无趣,只能搓些药丸了,不吃白不吃,别浪费啊,不过……说起来若不是他我本有机会为皇帝多续上几日的,只可惜……”说到这里,语气陡的一低沉下来。
片刻的安静过后,云奕这才察觉气氛有些压抑,一时变故太多,陆清择这几日又都忙于政事,连一点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怕是给自己逼到极限了。
良久,陆清择才平静了眼眸中的情绪,将周身低沉的气压收了起来,再度开了口:“你倒是悠闲。”
云弈闻言顿时扬起了头,对刚刚的事闭口不提,满是自豪感:“那可不是?”
……
晚间的时候,银白撒了一地,夏日的夜晚并不安静,偶有蝉鸣入耳,却也不觉聒噪,反倒平添了几分亲切。
谢晚颜一身寝衣,刚卸下来钗环,殿门便被敲响了。
阿荷疑惑着走过去打开门,殿外站着三四个与丫鬟穿着差不多等次的人,手中还拿着木尺和手札,瞧起来倒像是绣娘。
站在最前方的绣娘喜气洋洋的见了礼:“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我等是受太子之令前来为娘娘量一量凤袍的尺寸。”
谢晚颜从内室走出来恰巧听到,不禁微微敛眉,只觉得疑惑:“凤袍?”
绣娘点头应下,解释道:“没错,太子殿下让我等这两日便将娘娘封后那日要穿的凤袍赶制出来,所以这才深夜打搅娘娘。”
既然是陆清择的吩咐,那想来便不会出错的,谢晚颜应了一声便将人放了进来。
这绣娘一看便是成熟稳重有经验的,丈量时的动作很快,半刻钟时间不到便令一旁的人将尺寸都记了下来。
谢晚颜也没有干站着,不时的向绣娘打探一下消息:“殿下除却要你们赶制凤袍,可还有说些别的什么?”
绣娘闻言笑的更开心了,一副“她都懂”的神情:“娘娘宽心,殿下特意交代我们一定要将凤袍做的精美无比,必须要贴合您的心意,保准娘娘那日漂漂亮亮的。”
谢晚颜顿了顿,她倒不是要问这个,只是或多或少听了这话心中会生出一丝愉悦来,不自觉弯了弯唇,继续打探:“殿下怎的忽然这么着急要赶制凤袍?按以往来看,不是要先等殿下登基之后再开始准备这些吗?”
那绣娘闻言更是用帕子捂着笑的合不拢嘴:“娘娘有所不知,殿下今日已经放了消息出去,登基大典与封后大典同日进行,这自古以来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盛大的场景呢,这殿下心里呀是想要您与他一起受百官的跪拜与景仰。”
谢晚颜这次不禁思索了起来,这般的话岂不是太匆忙了些?
未等谢晚颜再度开口,绣娘检查完记下的尺寸,便主动请了辞:“娘娘若是无事,奴婢便先下去准备赶制凤袍了。”
谢晚颜微微颔首,扬起一抹笑意:“有劳。”
绣娘走后,阿荷立即凑到谢晚颜身边,显然是听到绣娘所言开心的紧:“娘娘很快便要成为皇后了!”
谢晚颜敲了敲阿荷的脑袋,脸上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容,打趣道:“到时候你便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大宫女。”
阿荷闻言不禁开始想那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应当会和应春姐姐……差不多的风光?
想到这里,阿荷便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只觉得一切好像在梦里一般。
看着阿荷这般傻乐的模样,谢晚颜倒是没有出声打扰,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第90章 封后 “那臣妾先去沐浴,陛下在这里……
因为新皇登基, 后宫自然需要清出来,按照常理,除却皇后会被升为太后, 后宫妃嫔大多需要殉葬, 但陆清择以见血不吉利为由, 只是令人将这些宫妃送出了宫。
虽然也有一些固执的朝臣提出了相反的声音,但都被陆清择压了下去。
很快便到了登基与封后那日,谢晚颜一早便带上沉重的凤冠,换上了绣娘赶出的凤袍,虽然只用了两天一夜, 但可以看出绣娘做工细致,就连细瞧每一根金丝也不会发现什么瑕疵。
谢晚颜平日里鲜少穿正红色的衣裙,上次也只是与陆清择成亲那日。
如今穿上这身精巧合身的凤袍, 再加上头上精致的凤冠和垂下的片片流苏,更衬得谢晚颜肤若凝脂,整个人美的恍若九重天上的仙子一般, 引得阿荷都忍不住连连相看。
“吉时已到,请皇后娘娘乘凤撵——”随着女官的一声高呼,谢晚颜在阿荷帮衬下一步一步坐上了轿辇。
乍一听到“皇后娘娘”这几个字眼, 谢晚颜还有些恍惚, 不过也仅仅有片刻。
坐着的轿辇也用了红色的绸缎布置,两侧有薄纱, 从外界瞧起来谢晚颜的面容有些朦胧不清。
一路来到宫门前, 有太监早早相迎,根据礼部呈上来的流程完成着各种仪式,一直到最后一项宣读文书,谢晚颜才来到金銮殿长长的阶梯前。
此刻已经接近午时, 阶梯上布满了红毯,两侧站着文武百官,一眼几乎要望不到头。
但谢晚颜知道,陆清择此刻就在阶梯的最顶端等着她。
谢晚颜一步一步走向阶梯,身后的凤袍拖尾扫过绵延不断的红毯,两侧是文武百官的参拜声,一眼望过去,尽显母仪天下的态势。
踏上第一个阶梯时谢晚颜悄然的抬了眸,正巧与陆清择隔着一段距离对视着,也不知陆清择就这般看着她的身影看了多久。
谢晚颜逐渐漾开一丝笑意,步伐有条不紊的踏过不知多少台阶,就这般一步一步的来到了顶端,立于陆清择身侧。
陆清择一身金色的龙袍,与谢晚颜一身正红的凤袍相互映衬,二人站在最上方,接受着底下百官的瞩目。
陆清择牵过谢晚颜的手,目光自谢晚颜出现的那一刻便未曾离开过,直勾勾的丝毫不顾及此刻还在进行典礼。
即便是带上了象征着皇帝身份的九旒冕,但依然挡不住陆清择那灼热的视线。
谢晚颜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稍稍低下头捏了捏陆清择的手,压低声音道:“陛下怎么一直盯着臣妾?”
陆清择并没有想象中的挪开目光,反而勾了勾唇:“无事,只是觉得......朕妻甚美。”
谢晚颜见陆清择不甚在意,干脆借着衣袖的遮挡直接掐了陆清择一把,小声嘀咕着:“陛下惯是会打趣臣妾的。”
陆清择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眉目间反倒是染上了一层温和的笑意:“朕所言皆是属实。”
谢晚颜眨了眨眼睛,顾及此刻典礼还未结束,没有再开口。
随着一声钟声响起,宣读太监开始再次宣读夸赞他们二人的话,因为是两个最盛大的典礼同时进行,这次足足念了一炷香时间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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