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惊叹:“好漂亮啊!你什么时候订的?”
“你打电话约我不久,我才想起来是你的生日。”贺轻尘解释,“但我没订过这些,让周冶帮忙,后来我只选了个花色。”
“还喜欢吗?”他问。
顾缃望着他,重重地点头:“很喜欢,少女心爆表。”
“那就好。”
顾缃拿手机给蛋糕拍照,贺轻尘则拆了蜡烛,弄了根插在蛋糕上,又换了生日歌当背景音乐,点燃蜡烛后看着她许愿……
她十分虔诚地蹲在茶几前许愿,眼睛闭着时,整个人像是一个宁静的夏天。
贺轻尘看着她轻轻吹灭蜡烛,再次祝福:“生日快乐。”
“谢谢。”顾缃说着,“我想送份蛋糕给周冶。”
贺轻尘:“我问问他在哪儿。”
顾缃提议:“要不把他叫过来吃吧。”
察觉她好像对二人独处的空间有些恐慌,仿佛需要第三人加入打破尴尬……贺轻尘不确定她的想法,但遵照她的意思,肯定不会有错。
他拨通了周冶的电话,周冶麻溜儿推门而入,此时蛋糕还没开始切。
周冶一进来,整个包厢就显得拥挤和嘈杂,他说道:“我还以为你俩真就单独在这儿过二人世界了,还不错,记得我这个跑腿儿的。”
切好蛋糕,大家象征性吃两口。
服务员送了几杯鸡尾酒、一杯果汁,还有个果盘过来。周冶调侃:“顾缃,咱俩来干杯,喝果汁的某人就别来凑热闹。”
贺轻尘没搭理他,只交代顾缃:“别喝太多,他们调的度数高,待会儿又该头疼了。”
周冶笑吟吟:“真关心人啊,什么时候关心关心我?”
贺轻尘没理会他。
不多时,土匪也溜了进来,带着顾缃一起玩骰子,谁输谁喝酒。他俩玩的时候,贺轻尘只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看着她玩儿。
周冶问顾缃:“这个生日安排得还成不?”
顾缃肯定地说:“很棒,我很喜欢,谢谢冶哥。”
既不会太喧嚣嘈杂,也不会太寂静尴尬,恰到好处。
“哎,你的谢意我就收下了,某个男人打算怎么谢我?”
贺轻尘吁出团烟雾:“你又想从我这儿顺走什么?”
“罗曼尼康帝,上回不是有人送了你两瓶?”周冶挑衅似的挑挑眉。
顾缃听得呆了呆,这个品牌的红酒她听过,产自法国勃艮第,被誉为世界酒王,一瓶十几个W,相当于酒中的爱马仕。
贺轻尘面不转色,口吻很淡:“晚了,已经没了,明儿我让小肖送个伊比利亚火腿到你家去,5J的。”
周冶听了不干了:“不是吧哥们儿,你还价也还得太狠了!档次一下子就掉了这么多。”
“怎么掉档次了?这可是西班牙国礼,我朋友特地空运过来,礼不轻,情意更重。”贺轻尘笑道。
周冶嘲讽着:“是不轻,有十几二十斤呢。”他极受不了地跟顾缃寻找安慰,“顾缃,你也不管管他。”
顾缃顿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可是,伊比利亚火腿是挺出名的。”
质量好点儿的,也要上万。
他受不了摇头:“你俩果然是一路人。”
贺轻尘噙着笑意看顾缃,男人的视线太滚烫,顾缃不敢接,继续跟土匪玩骰子。
*
回家的路上,谁也没提刚才接吻的事,就像从前那样,贺轻尘开车,听她东拉西扯,说那束鲜花都有什么,最后抵达公寓。
一进屋,顾缃紧绷的弦突然松懈下来,她抱着花,完全没了力气,靠着门后,灯也没开,睁着双眼看着晦暗不明的小客厅。
恢复点儿气力后,顾缃用一个水桶装水醒花,打算明早插进花瓶里。
洗漱完躺床上,她仍然在努力地说服自己,亲了就亲了,反正都抱了那么多次,也不差接吻,太阳照常升起,日子也照常过。可想想还是有些纠结,于是手指在搜索框打字:和暧昧的男生接吻了,但对方没有表示怎么看?
一堆回答,都在说:
【对方是绝世渣男,只想暧昧,不想负责。】
【渣男无误,鉴定完毕。】
【姐妹快跑啊!】
……
不是不是,顾缃在心里为他辩解,当时他又能说点儿什么呢?他俩其实连证都领了,他们之间好像是一团乱麻,根本没法说清。
又思索,如果他当时表白或者问她感觉如何,那样她就必须要回应。可就他俩的情况……也许一些事情点破了反而注定面临消亡。
在黑夜里叹息一声,顾缃抓着被子蒙上了脑袋。
好烦!
烦着烦着,又忍不住回想,掀开被子换气,顾缃抚了一下唇瓣,心里闷闷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想起这次亲吻。
*
公寓楼下,男人轻抿了一下薄薄的唇,看着她下车,俏丽的身影走进公寓大门,他沉了沉气息。
她还是没有回头,贺轻尘心里微叹,哪天如果她回头,他会高兴成什么样儿。
驱车回到酒吧,清隽的男人坐在包厢,懒得说话,又仿佛在沉思……或者说回味。
周冶信手拿进来半瓶威士忌:“喝酒不?反正不用开车送姑娘了。”
没等他回应,周冶主动从冰桶里夹了几块冰入酒杯,倒了点儿威士忌。
须臾,两人都靠着沙发端着酒杯任由烈酒入喉,周冶见他还是一副深思的神情,按捺不住开口:“真打算和家里打擂台啊?我听家里老妈子说,看上的是黎家的姑娘?她多大来着?比我们小两岁吧,你见过吗?”
男人把酒杯放在杯垫上,声音有些冷淡:“几年前见过两次,不大熟。”
周冶往自己的酒杯添了威士忌,不怀好意地笑:“我听说那女孩找过男朋友,你这样守身如玉的,是有点儿亏。”
贺轻尘实在受不了,怼他:“丫不能留点儿口德?”
“能啊!”周冶欠欠地说,“我还真有点儿羡慕你,家里安排得明明白白,我问过我妈,她对我说,你爱结不结,爱生不生……听听,我都快成没人要的孩子了。”
“没人要多好。”
“也不见得啊,要是你家姑娘不要你,你还能觉得好?”
贺轻尘睨着他:“你这张破嘴,要不卤了吧。”
正说话,贺轻尘的电话响了起来。低头看眼屏幕,他接过电话,喊了声:“哥。”
电话里的声音很无力:“轻尘,睡了吗?”
“没睡,在周冶的场子。”贺轻尘说道,“你在哪儿,要我过去陪你吗?”
“嗯……我想过去找你。”
“好,我在这儿等你,不着急,让人送你过来吧,别自己开车。”
挂掉电话,贺轻尘陡然涌起一阵很紧促的胸闷,只得深吸口气缓了缓。
周冶看他:“是明晖哥?”
贺轻尘点点头,一口干了杯子里剩余的酒。
周冶疑惑不解,却不敢太直白,只小心翼翼地问:“明晖哥到底怎么了?”
贺轻尘敛起眼神,嗓音无比低沉:
“别问。”
……
第19章 睡颜
见贺轻尘神色如此肃敛、冷沉,作为从穿开裆裤起就认识并一起长大的周冶顿了一下,没再多问,只拿着威士忌给他倒了一些酒。
贺轻尘是独生子,没有亲哥,但有几个堂表兄弟,贺、简两家人丁兴旺,人才济济,周冶听他刚才接电话时说话温柔,很关心对方,大胆猜测是他表哥简明晖打来的。
虽然不清楚个中细节,但周冶听过传言,这位表哥曾经吞过安眠药,被及时发现送进了医院洗胃,捡回一条命。
医院人多口杂,事情很快流传开来,至于吃药的原因,没有人清楚。
在他们那个圈子,一些风流韵事、花边新闻传得极快,大家添油加醋拱一把火,也没人在乎真相是什么,但真正涉及到家族利益、隐私安全,家中成员基本上都守口如瓶,如果不想传出去,外界基本上很难打听到内情。
周冶跟简明晖不是很熟,只感觉他是个温和的大哥,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贺轻尘温润的一面跟这位表哥有些像。
简明晖比他俩大八岁,结婚已有十年,差不多是一大学毕业就结婚了,有一双儿女,人生安安稳稳的,看上去幸福美满。
突然就吞药洗胃,这事儿让人不理解。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锦衣华服之下藏了多少虱子,谁知道呢?
二人去楼下等简明晖过来,他进来时,还是那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外表看不出异常。
兄弟俩在包间里聊天,周冶在吧台处随意调酒玩儿。
手臂上纹了只蝴蝶的“土匪”丁斐终于逮住机会,凑过来问周冶:“冶哥,尘哥没这样给谁过过生日吧?”
周冶看着他,嫌弃道:“打听这么多做什么?”
“好奇嘛,我觉得顾大美女还蛮有趣的,又漂亮。”
周冶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有什么话想说就直说。”
“真没什么话,我就是觉得他俩很配,让人看着很开心,用文诌诌的话来说,很赏心悦目。”
能不赏心悦目吗?贺轻尘等了二十六七年才等来这么一个人,他们这类人的身边,漂亮的姑娘是很多,但能说到一起去的真没几个。这位发小看上去好懂,实际上心思藏得深,没有什么绯闻,他也是第一次见贺轻尘这副模样,在包间里看那姑娘的眼神都能拉出丝来。
可是……周冶凝了一下神,心里止不住叹息,他俩想要修成正果,真没这么容易,或者说没这么简单。
……
*
翌日。
同桌唐雨琪发来语音通话,说好久没联系,下午一起逛街吧。
顾缃表示下午有课。
唐雨琪好奇地问:“你们舞蹈社是不是有成人班?我这样的去练跳舞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成人班的课程一般都在晚上。”顾缃问她,“你想学跳舞啊?”
“当锻炼身体呗,怎么说我儿童节也是表演过舞蹈的。”
顾缃笑:“但是我们舞蹈社离你公司和家都太远了,你要是想学跳舞,找个就近的比较好。”
“也是。”
聊了一通,唐雨琪决定下午去找她,看看她们舞蹈社的情况,晚上再一起逛街吃饭。
结束通话后,顾缃看了眼贺轻尘的头像。
想告诉他自己今天有安排,打了一行字又觉得,为什么要主动提前告诉他啊,也许人家本来就没打算找她……
于是又把对话框里那一行信息,一个字一个字地删除了。
下午五点多,唐雨琪来到舞韵社,在训练室看了眼教学情况,后来跟着一个老师去体验了一下爵士。
在更衣室换衣服时,顾缃接到贺轻尘的电话,问她是不是下课了。
顾缃如释重负般说:“是的,不过唐雨琪过来找我,等下我们去吃饭、逛街。”
贺轻尘嗯了一声:“我今天有些忙,你们慢慢逛。”
他应该真的很忙,没有多聊。顾缃终于松了口气,默默安慰自己,像从前一样就好,不要再有心理负担。
唐雨琪最近在跟一个男生暧昧,约好国庆节一起出去玩,忽地她夹着菜抬头说:“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我们打算订一个房间。”
骤然扔颗这样的炸弹,顾缃差点儿被噎住。
“你什么表情啊?”唐雨琪耸了一下肩膀,“我还挺馋他身子的,也许这次旅游结束很合适,就在一起了呢?也或者不合适,那就拜拜呗。”
顾缃记得她谈过两任男友,就算没谈过,只要两人都单身,你情我愿的,真不算什么,于是点点头:“那挺好的。”
“别光说我。”唐雨琪好像是用自己引出她,八卦兮兮地问,“你呢,跟校草的情况怎么样了?校草是不是休假结束就出国了?”
顾缃摇头:“他说他辞职了。”
“辞职了!”唐雨琪瞪大眼睛,“这么体面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啊?也是,他又不缺钱不缺工作,不像咱们,都是牛马。”
“那你俩到哪一步了?在谈恋爱?”
顾缃还是摇头:“不是。”
唐雨琪非常不理解:“那天他都说你俩领证了,你是他家属,就算在追求你,怎么能开这样的玩笑啊!而且他这么优秀,你难道不打算考虑考虑?”
顾缃有口难言,只能低低地回答:“也许就是太优秀了吧。”
“嗯,这倒是。你知道他家的情况吗?”
“不太清楚。”顾缃声音和蚊子似的,“我们联系不多。”
这种话换别人说,唐雨琪根本不信,但换成顾缃,她却觉得很合理。她还若有所思地道:“不过校草那样的顶级男人,你居然说放就放,算是可惜了。”
“为什么?”
“拜托,睡到他又不吃亏!”
顾缃:“……”
*
九点多,地铁里仍有不少乘客,顾缃要转线,站在靠门的位置。经停某个站时,走进来一个穿粉色纱裙的五六岁小女孩,牵着她爸爸的手,看上去温馨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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