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看到后:“哟,还有粉丝。”
顾缃笑着说:“是孩子爸爸。”
“你老公真浪漫。”
他的身份,顾缃虽然没有提过,他也不会刻意地出现在同事面前刷什么存在感,但顾缃总觉得同事当中一定有人知道。
顾缃拿着卡片,笑着摸了摸鲜花,后来抱着它坐上贺轻尘的车。
“我才到后台,花就送到了,掐着点到的。”
“喜欢吗?”他问。
顾缃点头:“当然喜欢,很漂亮。”
“接下来是不是要巡演?”
顾缃道:“嗯,着手开始巡演,不过我不会场场都去。”
贺轻尘打着方向盘,不解地看她:“怎么呢?”
顾相低头看了一眼鲜花,再抬头微笑:“巡演也挺麻烦的,我不想离开你们太久,把机会让给其他演员也很有必要。”
她现在对舞台的执念不再深重,心境上早就有了变化,以后要是有新的剧目,即便她没有上台表演的机会也没关系了。
顾缃说到这儿,问他:“会不会觉得我没什么事业心?”
男人呵道:“怎么会?顾老师创作出更震撼的作品,培养出更优秀的演员,意义更远大。”
顾缃抿抿唇:“我还挺喜欢你叫我顾老师的。”
男人瞥过来一道带笑的眼神,没再多言,载着她回家。
回到家后一切正常,顾缃洗漱、护肤。明天休息,小孩又在爷爷家,她可以美美睡一觉。
贺轻尘洗完澡走进来,顾缃察觉他站在门口动也不动,好奇问:“你怎么不进来?”
抬头看去,男人围着个浴巾,露出他持续健身保持得引以为傲的腹肌,朝她扬了扬眉。
顾缃觉得怪怪的:“怎么了?”
他低笑着走过来,像从前一样,单手抱起了她。
“刚刚在车上说喜欢我叫你老师?”他挑了眉眼,声音无比低哑,“待会儿可以多叫你几声。”
顾缃:“……”
这个男人果然是,时不时能制造一些新鲜的流氓花样。
……
次日睁开双眼的时候,他先一步醒来,笑着问她睡得好不好。
她却皱了皱眉。
“怎么了?”
顾缃疑惑地说:“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了老师,我居然梦到了读高中那会儿。”
“有我?”他问。
“有。”
“说来听听。”
“没有什么特别的,梦境模模糊糊,好像是在开什么派对,也没发生什么事,但我醒过来觉得好像真实发生过。”顾缃犹疑地问,“你记性好,记不记得有跟我一起参加过什么派对?”
贺轻尘点头:“如果是跟你一起参加的派对,确实有一个。大概是五月份,你们班一个女生过生日,邀请了我,我本来不想去,但是听说你会去,我便去了。”
“派对实在无聊,你又一直跟女生坐在一起玩,刚好家里有人找我,我便提前离开了。”他解释。
顾缃恍然说:“天啊,是真的!”
“什么?”
“你走之后,我们一起玩了真心话,大冒险。”
轮到顾缃时,顾缃选择说真心话。有同学问她有没有喜欢的男生?
顾缃当然说没有。
这是事实。
有同学见贺轻尘不在,便起哄:“校草那样的,你也不喜欢?”
“我也很好奇,你俩看起来好配。”
顾缃无语,应付道:“他有那么多人喜欢,也不差我这一个吧。”
还有同学帮她解围:“就不许人家喜欢别的类型?”
顾缃:“就是就是!”
然而那场派对之后,顾缃在学校里遇到贺轻尘,看见他眼中带笑地向她打招呼,没来由地,仿佛心中有鬼,她的心跳切切实实加快过。
她只觉得是派对上被人调侃的原因,适应了两次,才恢复如初。
贺轻尘抓紧了她的胳膊:“我说你那时候为什么一看到我就脸红,觉得不好意思。”
顾缃呆呆地问:“那样就算是心动吗?”
“这都不算,怎么才算?”他叹气,“真可惜,原本咱俩可以从校服到婚纱的。”
顾缃笑了笑:“我倒觉得没有什么可惜,现在这样也挺好。”
“像是苦尽甘来,让人觉得要加倍珍惜。”
但抱着她的男人蹭着她头发,说道:“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想早点儿跟你谈恋爱,不想让你吃那么多苦。”
顾缃:“嗯,下辈子吧,下辈子我早点儿觉悟。”
早点儿发现自己也心动过,早点儿在一起。下辈子,她也想做个父母不离分,她在父母的千娇百宠中长大的女儿。
“那就约好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
“拉钩。”
“……”
*
日子在指缝间悄无声息地流走,一转眼,贺寻小朋友成了小学生。
此时简明晖的长子也已经成年,在读大学,没课的时候去公司熟悉业务,贺轻尘把他带在身边悉心教导。
某天小朋友在爷爷家,贺轻尘跟顾缃在外面吃完饭,顺便走了走,聊起这件事。
贺轻尘说他挺聪明的,只要好好培养,是个可以担当大任的后辈。
顾缃挽着他的胳膊:“所以你开始培养接班人了?”
贺轻尘点头:“集团归根结底是属于简家的,我一个姓贺的,难免招致不少敌意。有合适的接班人,我退下来拿着股权分红,有时间多陪陪你,不是更惬意?”
这个男人一点儿也没改变,即便现在的身份已是集团董事长兼总裁,也依旧一副随时随地会撂下这些挑子,带着如花美眷隐于繁华都市,做个市井小民的姿态。
但顾缃想到一个问题:“你这么着重培养表哥的儿子,那你儿子呢?不怕他吃醋?”
贺轻尘扯起笑容,顾缃觉得他的笑有几丝诡异:“你有什么鬼点子?”
男人信步从容地往前走:“急什么,这几年我有注册两家公司,目前业务发展稳定,”他勾了勾嘴角,“过几年打算资源整合扩大业务,等贺寻长大了,就给他去玩儿。他要是有能耐呢,做大做强都是他的功劳,他要是没兴趣,就随他去。”
顾缃定住脚步,望向他:“原来你还是有给儿子铺路啊!”
贺轻尘耸耸肩膀,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我们的儿子,当然不会做个平庸之辈,路自然是要帮他铺的,他怎么选择在他。不过我怎么觉得老头儿想让贺寻走他的路?这个臭小子小小年纪一入学,就开始团结班中同学,一个个都听他的。”
顾缃叹道:“可能是你们老贺家的基因就是这样,代代相传,不过也挺好,将来不管他做什么,领导力是必须要有的。”
贺轻尘轻声呵了一下,牵过她的手,走在灯火阑珊中。
顾缃又道:“要是表哥的儿子真有能耐,撑得起来,你这些年,不是都算是给他们打工了?会不会不甘心?”
贺轻尘抬头看着街边路灯,突然说:“以前国外街道的路灯是煤油灯,入夜时分需要人架个梯子爬上去一盏一盏点亮。”
他很少说废话,尤其是这种话语好像有些深意,顾缃望了一下路灯,又犹疑望向贺轻尘。
男人垂了垂眸,亲吻她额头:“我其实是那个点灯的人。”
一个大家族想要长盛不衰,或者说延缓衰败,总要有人扛着梯子去点灯。他的任务完成了,下一个接棒的人,也依旧是点灯人。
“当初他们让我坐上那个位子之际,正是贺、简两家都遭遇黑暗的时刻,我作为子孙振兴家族荣耀,责无旁贷。但是,”他目光缱绻地看着她,“想到那样一来,我跟你的关系,将会正式广而告之,我便觉得,意义对我们而言更加非凡。”
沉稳的男人淡笑:“那盏灯,并非只为家族利益点亮,也为我们二人点亮。”
璀璨迷离的灯影中,顾缃望向这个三十多岁,愈发儒雅迷人的男人,心脏仿佛被什么物体轻轻击中。
她怔愣地立在原地,眼眸里水光忽动。
那个时候,不光他的家族遭遇黑暗,他俩的感情也在经受考验。
顾缃垂垂眼睫,轻声一呵:“那你点得还挺亮的。”
“那当然,总得把你的光彩照出来才好,”夜风中,男人牵着她的手继续漫步前行,“我贺轻尘的媳妇儿,谁见了不得夸一句美丽动人、才华横溢。”
“呵——”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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