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天就分居,小心你家梁总半夜爬床——”许箬宁表情猥琐,“弄死你。”
“滚!”
十七楼。
“这大平层不错呀,楼上有人住没?没有的话我买下来,什么?想蹭饭?准奏。”
“许娘娘你可千万别来,我一点都不想看你和你老公卿卿我我。”
姚萱找来便签纸,使唤沈止豫换水。
写好门锁密码,一张塞许箬宁包里,另一张揣进沈止豫口袋。
“给我?”沈止豫难以置信。
“揣你兜里不给你给谁?”姚萱拍他肩膀,“送我们回家的重任,你跑不掉。”
“好。”他攥紧纸条,如获至宝。
吃过午饭互相道别,姚萱独自回新月湾。
刚出电梯,见一高大男人站在门口通电话,她默默退回电梯看显示屏。
没错,是十七楼。
再走出去,男人挂断电话,转过身来,不正是早上打过照面的——天亓梁总?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
印象中她只跟梁晏说过搬去新月湾,没说过具体楼层。
梁晏举起手机,最新通话记录上明晃晃写着四个字——岳母。
“我妈怎么知道?等等!”姚萱指了指行李箱,如临大敌,“你不会要……搬来跟我一起住吧?”
“母命难违。”梁晏让出两米,示意她开门。
姚萱置之不理,陷入沉思。
除了梁晏、许小宁、沈小豫和姚荻,没人知道她搬家,梁晏没理由放着秋江浦不住,跑来挤茅草屋,许小宁和沈小豫也不可能泄露情报。
姚荻,姚荻!他死定了!
姚萱背靠门,双手八字张开紧贴门扇,梗起脖子仰视梁晏。
“你想想办法,反正我不可能放你进门。”
他回拨第一条通话记录的号码,嘟嘟嘟,待接音效响彻楼道。
电话接通,魏明薇声音传来,“阿晏啊,找到地方没?小萱在家吧?”
“小萱在这,但是她……”梁晏话没说完,“好,那我把电话给她。”
人在门前站,锅从天上来,姚萱挨到梁晏身边,往底下那双光洁透亮的皮鞋上猛跺一脚。
魏明薇炮轰她多久,她就在他脚面上踩多久。
“魏明薇女士,我谨遵懿旨结婚了,您能不能别再管东管西?我住这离公司近,上班方便,梁晏没意见,你说你管这些闲事干嘛?”
“真闲得没事,不如多看看姚荻,他老大不小了,问问他今年能不能把小女朋友带回家……”
甩锅嫁祸,是她们姐弟俩惯用手段。
“小荻归小荻你归你,别想祸水东引。新月湾离伊洵近,离天亓也近,你们小两口手牵手上班,下班出去约个会看场电影,再手挽手回家,多好?”魏明薇难得逻辑明晰,没被她带弯。
裸色细高跟狠狠蹂躏黑皮鞋,梁晏纹丝不动。不多时,皮鞋鞋尖突然抬起,高跟鞋底被顶起一公分,她应接不暇,身子一斜撞到梁晏身上。
“你有病吧!”姚萱正在气头上,抡起拳头猛砸一拳,不想捶到锁骨,自己疼得龇牙咧嘴,梁晏哼都没哼一声。
“姚萱,你怎么说话呢!”魏明薇火冒三丈,“限你一分钟内开门。”
“妈,我不是说你。行行行,我这就开。”
输入密码,嗞啦一声,门开了。
把手机抛回给梁晏,姚萱风风火火进屋。
鞋跟哒哒哒响,宣示主人不满,换上拖鞋照样啪嗒啪嗒响,内心不满达到极点。
滚轮轱辘轱辘,梁晏把李箱推进屋。
姚萱边打字边絮叨:“单间月租20万,客厅、厨房、书房、阳台等公共区域月租12万,公摊面积30万。水电、物业、请阿姨费用AA。首月付50万,以后每月转我35万,卡号发你了。”
梁晏一手拿玻璃杯接水,一手复制卡号,切换手机银行转账。
叮咚——
【您尾号1227卡6月18日14:06钱江银行收入55,000,000元,对方账户号:0703。】
算他有点眼力见,多给五万精神损失费。
不对——再看一眼,八个零,五千五百万?!
“干嘛给我转这么多?”
“买断。”
无名指微动,婚戒轻扣玻璃杯,水光、玻璃光、钻戒光交相辉映,差点闪瞎眼。
姚萱昂首看向别处:“事先声明,房产证不加你名字,离婚不计入共同财产。”
“另外,这不欢迎你带人回来,包括徐瑾逸那帮狐朋狗友,一经发现,卷铺盖走人,懂?”
梁晏点头同意,提出附加条件:“我同样不喜欢别人闯进我的领域,希望你也别带人回来,包括你的好闺蜜。”
“可以,那我们和平共处,互不打扰,各自体面。我不会让自己养的小鲜肉舞到你面前去,你也别让外头养的情妇在我眼前蹦哒,OK?”
梁晏举杯,以水代酒:“合作愉快。”
第8章 不熟,就结了个婚的关系。
时光荏苒,魏明薇期待的同进同出,从未发生过。
经姚萱观察,梁晏这人每天都在过重复的生活。
总结如下:
每天6:00,隔壁屋闹钟准时响起;十分钟后出门晨跑,约半小时回来。在她睡梦之中,外面卫生间传来淋浴水声。
7:15,米面香从门缝飘进来,早餐过后,梁晏端一杯茶,坐在阳台的秋千上发呆,卡时间出门。
早上活动基本不变,最开始几天,姚萱会被他的动静吵醒,后来完全听不见,一觉睡到八点二十。
至于八点到九点,上班前这一个小时,梁晏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不得而知。
五点下班,他雷打不动去健身房,六点后除非偶尔有约,一般直接回家准备晚饭。
然后进书房待到十点半,出来冲凉,十一点左右,关灯睡觉。
姚萱恰恰是另一个极端,工作时女强人气场全开,下班后当个败家子游戏人间,桌球厅、游戏厅、赛车场、温泉山庄、酒吧夜店……
夜生活多姿多彩,不到凌晨不回家,生活作息那叫一个乱。
说来可笑,夫妻同居后首次见面,竟是作为竞争对手,出现在嘉南市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会议室里,争一批布。
比起富丽钱江,嘉南算是穷乡僻壤,在梁晏露面之前,姚萱还在猜,当地竟有此等卧龙凤雏,会议开始前五分钟还不现身,和某个踩点变态似的。
织锦轻纺罗总频频安抚:“请姚总再等等,路上堵车,还有一分钟。哎,来了。”
姚萱回头,见天亓梁总率团队走来,笑容瞬间僵住。
罗亨盛情迎接:“梁总梁总,幸会。”
梁晏面带微笑,伸手和罗亨碰一碰:“不好意思,久等。”
那狗男人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
除了她。
罗亨走到投影仪前,向他们介绍:“这位是天亓集团梁总,钱江市风云人物,姚总应该认识吧?”
跟在梁晏身后的特助郑聪,坐在她身边的小秘书顾盼,不约而同偷笑。
笑罗亨坐井观天,搁人家夫妻面前炫耀人脉,以便哄抬身价。
梁晏倒没拆台,向姚萱点头微笑。
姚萱冷冰冰瞟一下,没正眼看他,故作傲慢道:“略有耳闻。”
正准备入座,梁晏听了这话,折回去恭维她:“久仰大名。”
会议开始,织锦轻纺派代表上台自吹自擂,姚萱双手藏在桌子下发消息。
然而,梁晏专心致志听代表瞎哔哔,根本不看手机。
中途休息,姚萱见郑聪离开,立即给顾盼使眼色,示意她跟去刺探军情。
期间,她给梁晏打手势信号,但他顾着和罗亨闲谈,就是不看手机。
在场几位年轻小老板围过来搭讪,姚萱游刃有余应付着,其中一位眼镜弟弟风趣幽默,逗得她笑声不止。
“姚总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一定名花有主了吧?”
“那可未必,像姚总这样的女人,一般男人可驾驭不了。”
几个男的津津乐道,话越说越没品,姚萱抬起手想亮出婚戒,一看无名指上空空如也。
她没有戴婚戒的习惯,对面那位正好相反,婚戒几乎不离手,二十四孝好老公演得惟妙惟肖。
“其实,我三年前嫁过一位英国爵士,可惜他命比纸薄,被我克死了。”
霎时,小年轻们脸色惨白,夹起尾巴灰溜溜跑了。
姚萱低头窃笑,一抬头和对面梁晏四目相对,她竟然从他万年不变的寒冰眼里,读出一丝赞赏的意味来。
她眨眨眼睛想确认情况,却见梁晏眉尾微微上挑,勾起嘴角,笑了。
唉,没办法,姐就是这么优秀,给根杆就能撬起整个地球,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可以比的。
承认吧梁小二,跟这样光芒万丈的女人上同一个户口本,心里多少有点自卑的吧?
顾盼和郑聪一前一后回来,各自归位。顾盼向姚萱汇报套来的情况,而梁晏恰好回了她消息。
这批布出于梁晏买私人名义,和天亓无关,自然也就无关天亓发展战略,姚萱松了一口气。
然而听顾盼说他要这批布,貌似和盛华兰衣有关,刚落地的心忽地回弹。
“说清楚点,和盛华兰衣有什么关联?”
顾盼摇摇头:“我不知道,他意识到我套话之后,嘴就缝上了,怎么撬都撬不开。”
盛华兰衣是苏晗家的产业,虽然他们两家关系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但近些年并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深度合作。一切反常,起源于天亓官号转发欣妺项目。
莫非,梁晏打算扶持盛华兰衣?那他完全可以开大号说话,昭告天下盛华兰衣是天亓罩的,效果绝对比他暗中帮扶强千倍万倍。
有什么理由,值得他花自己的钱呢?姚萱想不通,问他也不回,嘴巴沾了502胶水似的,一点没有盟友之间该有的坦诚。
会议结束已过六点,和团队分别后,姚萱在广场上随便找了条长椅,等沈止豫来接。
黑色感冒灵座驾停在前方,后座车窗降下,露出梁晏不可方物的侧脸。
“回家吗?”他问。
“你……在问我吗?”姚萱东张西望,不太确定。
“周围五十米,除了你还有打不到车的可怜虫?”这张嘴哪里是沾了胶水,简直是淬了鹤顶红。
姚萱白他一眼:“首先,我不可怜也不是虫;其次,我不是打不到车而是有人接;最后,我和你,很熟吗?”
“不熟。”梁晏抿唇一笑,“不过随口一问,既然姚总不领情,就此别过。”
车窗升起,迈巴赫扬长而去。
姚萱对着“AAA999”口吐芬芳,直到另一部车停在他之前停的位置。
“路上买了点吃的,先垫垫肚子。”沈止豫指向车门储物格,里边放一袋点心和一杯热饮。
姚萱系好安全带,捻一颗芝士司康塞进嘴里,咕噜吐槽:“大热天你给我买热巧克力。”
“你啊……好了伤疤忘了疼。”沈止豫无奈叹气,“谁前几天晚上偷喝冰美式大半夜在群里嚎?”
那晚,她嚎完不到一小时,沈止豫便拎着一袋瓶瓶罐罐从天而降,差点给她感动哭了。
那一刻,“姐妹脑”发作,她宣布要和沈小豫天下第一好,气得许小宁两天没理她。
“你知道我今天碰见谁了吗?”喝一口热巧克力,姚萱将她打败梁晏成功签约的光辉战绩,一五一十告诉沈止豫。
沈止豫不吝夸奖:“姚小萱特别厉害,今晚请你吃大餐庆祝。”
“就我们?许小宁知道不得把钱江填了。”
沈止豫偷偷看她,回答并不干脆:“嗯,就……我们。”
“回去叫许小宁再吃一顿,她就不会有意见了。”他考虑事情向来周全。
像预判他们会两人行动似的,沈止豫话音刚落,许箬宁一个电话炸过来。
未等开口,先闻哭声,姚萱和沈止豫皆吓一大跳。
“怎么了许小宁?”姚萱心急如焚,许箬宁却不答话,一个劲在那哭。
还不敢让人听见似的,哭声断断续续,最后只剩哽咽。
姚萱当机立断,让沈止豫掉头回钱江。
隔空安慰好久,许箬宁终于哽着声音告诉他们——张则禹出轨了。
PRINCE酒店大堂,一群黑蝙蝠保镖蜂拥而入,分立两侧。许箬宁戴鸭舌帽、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登场。
“给我开张则禹隔壁的房间。”
年轻接待没见过指名道姓开房的,畏畏缩缩退后,换资深接待救场。
“女士您好,我们酒店目前有七种房型,您看……”
“张则禹今天是不是带一个女人办的入住。”许箬宁控制不住情绪,引得旁边办入住的夫妻看过来。
接待搬出惯用话术搪塞:“女士您先冷静一下,我们无法透露客人隐私,您有事的话请直接联系您要找的人,给您造成不便十分抱歉。”
眼见许箬宁就要下令强攻,沈止豫立马拉住她。许箬宁墨镜一摘,面上两颗红葡萄令她气势全无。
她丧心病狂叫嚷:“你要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唔……”
姚萱被她吼得脑壳疼,反手便捂了她的嘴,没好气啐道:“你特么给我安静,再叫大声点,整个钱江都知道你被绿了。”
取一份传单铺开,果不其然是亿通logo,姚萱立刻打电话给徐瑾逸问谢承舟号码。
“喂?谢先生,我是姚萱。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
“等会。”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他在洗澡,我拿给他。”
“别别别,我等会再打过去。”
这话信息含量太大,姚萱恨不能自抽两个大嘴巴子。
不等她挂断,水声停了,谢承舟声音传来:“弟妹?”
姚萱三言两语飞快说明来意,谢承舟沉默,场面一度尴尬。
死恋爱脑,本女神为你付出太多了!那一秒钟,姚萱心里一万匹马奔腾而过。
世上怎么会有她这么好的闺蜜,丢脸都要随份子……
内心戏演完,谢承舟还没应声。
好想挂电话。
“好了,十分钟内瑾逸会带人过去。阿晏……”
“谢谢谢谢谢先生。”她一心只想挂电话。
电话那头的女人噗嗤一笑,谢承舟跟着低低笑一声:“阿晏还在嘉南,你小心点别受伤。”
“好好好谢谢谢大哥。”
终于能挂电话了。
徐瑾逸带着PRINCE高层赶来,高层跟前台说几句话,取了房卡迎他们上楼。
许箬宁一马当先,沈止豫和姚萱紧跟其后,徐瑾逸紧赶慢赶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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