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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要，你查什么？”
“……”
“我只知道死鸭子嘴硬，原来田螺也嘴硬。”姚萱戳戳他，“宝宝，抱我上楼吧。”
第88章 “叫梁核好，还是梁桃好？”
预产期前半月, 姚萱住进顺和医院待产。梁晏推掉所有工作，专心照顾她。
吃饭喝水有人喂，睡前有人讲故事, 醒来有人陪聊天，姚萱过上了皇帝般的生活。
除此, 许箬宁每隔一天会来看望，挎着外面花花世界的风流韵事、豪门秘辛，为她无聊的一天增添色彩。
沈止豫更夸张, 每天下午六点准时现身，变着花样给她送各种新奇玩意解闷。不夸张的说, 他比孩子亲爹还紧张她的情绪。
梁晏那几位日理万机的兄弟们, 都抽空来拜访过。程澈作为安颂太子爷, 多次莅临顺和医院，搞得全院上下人心惶惶。
所有人都知道，顶楼VVVVVIP住了位大人物, 程总十分上心。
但他们不清楚大人物身份, 谣言越传越离谱。霸总们无暇辟谣, 直到某次程澈进医院，有人向他说“恭喜”，他才开始澄清。
并且在次日，亲自领着真正的老板娘, 来医院溜了个弯。
商毓凝坐在床边和姚萱聊天，梁晏和程澈两人被她们赶去阳台。
“这段时间辛苦你为我们忙前忙后。”梁晏拍程澈肩膀。
“客气。”程澈说话时, 目光透过朦胧窗纱, 落在粉色人影上。
他有他的私心。
嫂子不止是嫂子, 还是妻子朋友。
只有嫂子平安无事，妻子才会开心, 才不会替补嫂子。
深沉爱过一个人的人，自然而然捕捉到程澈眼中柔情。
“毓凝……”梁晏欲为程澈出谋划策。
“哥。”程澈出言打断，“无需……”
“医生——”
“梁晏——”
商毓凝和姚萱异口同声喊人。
梁晏如离弦之箭拨开窗帘扑到床边，握紧姚萱的手，高度冷静道：“我在，没事。”
羊水破了，姚萱下意识紧张，但见梁晏泰然自若，便觉心安不少。
医生团队井然有序赶来，护士将她转移进一墙之隔的产房。
他们都不慌不忙，面带微笑，像经过无数次排练一样，稳操胜券。
按照原先商定好的，梁晏在侧陪产。
前一个小时不算煎熬，宫缩不算强烈，梁晏一直拉着她的手，以平稳语速给她讲温馨故事。
痛感持续增强，抓他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姚萱泪眼涟涟喊疼。
护士近前检查，轻声安抚道：“夫人再忍忍，至少开到两指才可以打无痛哦。”
姚萱咬紧下唇，含泪点头。
梁晏吻她手指关节，温声道：“我们为迎接它，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不用怕，不用担心，会顺利的。”
“嗯。”声音发颤。
过了五个小时，姚萱感到痛感无法承受，医生确认过后给她打了无痛针。
疼痛得到缓解，但无法消除，并且随开指程度增强。不久后，姚萱又开始喊疼。
梁晏始终保持镇静，细声安慰，但眼睛已蒙上一层水雾。
生产过程并不顺利，从进产房到听见婴儿啼哭，足足折腾了36小时。
然后进行缝合手术，姚萱切实感受着一针一线穿透皮肉，疼得泪水直流。
但没力气出声了。
转回病房，房间里鲜花簇拥，家人朋友都在。魏明薇女士第一个冲上来嘘寒问暖，姚萱一脸懵逼。
一时难以接受母上这份超出合理范围的情感流露。
更离谱的是，魏女士竟竟竟然亲她！！！
如果不是浑身乏力，姚萱一定会翻个大大的白眼，大声控诉：“你和外孙是真爱，我是意外。”
说起来，她这会还不知道自己生了个什么东西。
“男的女的？”
“是干儿子。”许箬宁抱来小东西给她看。
“鼻子嘴巴，和你一模一样。”魏明薇接过外孙端详，“眼睛……蕴黎来看看，像不像阿晏小时候。”
“像。”姚萱抢答，“开了桃花一样，长大肯定是个美人胚子。”
苏蕴黎过来拉开魏明薇道：“先让小萱去里间休息，给他们一家三口时间诉诉衷情。你看你，老公还没亲上，你这个做妈妈的捷足先登了。”
“谢谢妈。”姚萱这会的确没心力应付他们，只想休息。
魏明薇作势把小东西递给梁晏，他摆手道：“辛苦妈先照看着。”
进了里间，世界终于安静了。
“想睡会吗？”
“嗯。”
两只手仍十指相扣着，夹缝里渗满了汗水，有她的，也有他的。
但谁都不愿松开。
三天后，姚萱抱着小东西喂奶，突然想起什么，问：“宝宝，是不是该给小东西取个名字了？”
“妈取了小名，叫小核桃。”
她皮一下，“那大名是叫大核桃吗？”
梁晏：“……你喜欢的话，也行。”
“叫你梁核好，还是梁桃好？”姚萱轻点婴儿小鼻子，自言自语。
梁晏正在剥葡萄，闻言哂道：“这么……草率吗？”
姚萱抿唇笑，“不想你儿子有个又土又俗的大名，就赶紧想个高雅的。”
“别学大哥大嫂，取芝啊松啊这些带草带木的，我不喜欢。”
像她和姚荻，听起来像两根爹不疼娘不爱的小草苗，小家子气。
像大哥和他，隽和晏，听起来就大气高级，格局特大的感觉。
“哎？他们这一辈都有小名，你们有吗？”她没问过，也没听梁家人叫过。
梁晏拈一颗葡萄喂给她，避而不答。
小核桃吃饱喝足，护士把他抱出去。姚萱躺下休息，缠着梁晏陪他一起。
临睡之际，她总觉得有事没完。
想了想，是两件事。
“你还没告诉我呢宝宝。”姚萱挠他胳肢窝。
梁晏清清嗓子答：“哥小名叫卷卷。”
“谁想知道大哥小名？我问你的。”
“我没有。”
“我不信，爸妈一看就不像厚此薄彼的。”
姚萱挠他，梁晏不怕痒，但怕她动作太大牵扯缝合线，忙揩着肩把她按回床上。
“妍妍。”他声音极轻。
“噗哈哈哈哈哈哈……妍（↗）妍（↘），妍妍～太娇了吧妍宝。”
梁晏无奈解释，“我妈怀我时，盼女孩。”
一笑一闹，姚萱精神抖擞。梁晏张开手掌捂她眼睛，姚萱眼神一暗，抓住他的手看。
手心布满深深浅浅指甲印，手背抓痕交错纵横。
全是她生产过程中抓的。
“疼不疼？”她将手捧至眼前，昂首亲吻。
“比起你受的疼，这点疼不算什么。”梁晏侧身吻她发丝，“小萱，谢谢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笨蛋，是因为你值得，我才愿意付出。”
世上有太多心安理得享受妻子付出却从不懂感恩，反而理所应当的自大狂，梁晏这一声真心实意的谢，足够了。
“我不会用高级又深情的方式表白，对你藏满爱意的情话，也是一知半解，还经常误打误撞，破坏你精心准备的浪漫惊喜。”
姚萱抚摸他的脸，诚挚剖白：“也谢谢你，一直在理解我，包容我，接纳我全部不完美。”
姚萱一直都觉得，梁晏和她不是必然。
他们因相亲结缘，因利益步入婚姻，她在团团迷雾中抽丝剥茧，破除误解和偏见，爱上真实的他。
而他不一样，他尊重礼待别人，擅长发现别人优点，无论娶了谁，可能都会日久生情。
“不。”他果决否认，“我爱你是必然。”
梁晏拥着她，娓娓道来：“像我这样平静的人，很难和什么人什么事形成强烈羁绊。只有你，一出现就牵动我的情绪，后来更是掀起惊涛骇浪。在有意识之前，我已经把你放在生命等高线上。”
“我觉得，你爱我才不是必然。”
姚萱止不住笑问：“我们非要这么客气吗？这都要有来有往？”
“不过你说得对，确实不必然。”
见色起意，哪有什么必然。不过是日复一日的无声诱引，最后水到渠成。
幸运的是，恰好是他。
躺了一会，困意渐渐加深，可身上处处疼痛处处潮湿，难以入眠。
“宝宝，胀。”她皱眉低吟。
梁晏没说话，手稍稍上移，覆住肿胀部位轻轻按揉。
孕育孩子辛苦，之前他只有模糊概念。经此一番，才知道真实的妊娠过程，比人们预想的，难上千万倍。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梁晏心绪千变万化。
最初得知喜讯，他惊喜交加；孕初期见姚萱出现精神萎靡食欲不振恶心干呕等症状，他心疼不已；产房里听医生说难产，脑子里哒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崩断，他根本不敢想任何事情。
一个女人，该多爱一个男人，才愿意为他拼命。
“怎么哭了？”
有滴泪落在她颈上。
梁晏声音闷闷的，“看你难受，我也难受。小萱，我们有小核桃就够了，你觉得呢？”
“嗯。”她点头赞同。
36小时，像过了大半辈子。别说什么二胎三胎，生一个已经是神女下凡渡劫了。
怀孕生产是身体煎熬，产后这几天身心都煎熬。她一个在他面前流姨妈血都尴尬到无地自容的人，这几天把人体丑陋面，全暴露给他看了。
“宝宝，你见过我这么丑的样子……”
“我爱你。”他坚定答，吻她脸颊，“别胡思乱想，都是人体正常生理现象。有舒服点吗？”
姚萱静下心感受胸口力道，“还胀，但没那么痛了。换一边。”
手移向另一侧，姚萱猝不及防和他对视，脸颊泛红。
“脸红什么？我们早就融为一体了。”
她嗔他道：“站着说话不腰疼，上次我用手帮你，你羞成什么样。”
梁晏无话可说。
谁是客体谁害羞，这是他们常态。
听着心跳节奏，姚萱昏昏欲睡，猛地想起还有问题，忙道：“宝宝，想到名字没有？”
“颂，梁颂，喜欢吗？”
第89章 “嗯啊…往哪摸呢？”
“宝宝, 过来！”
梁晏闻声放下水杯，刚走到门口，一个雪球从他脚边滚过。
小核桃抢先去到姚萱身边, 双手举过头顶，笑声琅琅, “妈咪叫我干嘛鸭！”
“……你确定妈咪叫的是你？”梁晏语塞。
“不然呢？”小核桃吮手指，瞪着疑惑的大眼睛眨呀眨，“难道妈咪小肚子里还有宝宝吗？”
姚萱：“……”
经过这出闹剧, 姚萱和梁晏商量着换个昵称，梁晏没反对, 只是看着不大高兴。
“宝宝, 你很喜欢我这样叫你？”她戳戳梁晏的脸, 窃笑打趣。
“还行。我没意见，但是你不许再这样叫别人，包括梁颂。”
他只是不能接受, 姚萱剥夺原本属于他的爱称, 赋予另一个人。
即使是儿子, 也不行。
“好，我批准了，孩子他爸，可以吗？”
“不行。”梁晏反感这个称呼, “联结我们的枢纽，是我们的爱情, 不是孩子。”
叫大名他说有点生分, 叫小名……他给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甜螺精和梁田螺晏，调情是叫一叫还行, 日常叫有点别扭……这令姚.取名废.萱犯难。
不如叫老公……？绝对不行！每次私下这样叫，她都是又娇又羞的死鬼样，现在根本无法正视这个称呼。
商量一晚上，最终还是决定继续叫宝宝，和小核桃说清楚就好。
不知姚萱怎么跟小核桃说的，某天梁晏下班回来，小核桃屁颠屁颠跑向玄关，抱着他大腿喊：“宝宝，欢迎回家！”
梁晏眉头紧锁，“……你在叫我？”
“是啊，妈咪说，叫宝宝是叫爸爸。”
他换了鞋，洗净手擦干，抱起小核桃进屋。
“妈咪没说清楚，是她叫宝宝代表叫爸爸，但是你不能把爸爸叫成宝宝，明白吗？”
小核桃瞪大迷惑的眼睛，茫然摇头。
话有点绕，想让两岁小孩理解，无异于赶鸭子上架。
梁晏单手抱小核桃坐下，拿两颗草莓摆在桌上，再拿两颗橘子，放在草莓上方，一颗葡萄放最下方。
“简单来说，不同人对同一个人的称呼，是不一样的。”他自下而上依次介绍，“这个代表你，这两个代表爸爸妈妈，最上面的代表爷爷奶奶。”
“比如说，爸爸妈妈叫你儿子，因为我们在第二排，爷爷奶奶和你，中间隔了爸爸妈妈，所以他们叫你孙子。但这两种叫法，叫的都是你，对不对？”
小核桃看看水果，看看他，似懂非懂。
他在两颗草莓间比划，“爸爸妈妈在同一条线，但是爸爸和你不在一条线，所以，你和妈咪的叫法不一样。”
“那奶奶可以叫爷爷宝宝吗？”小核桃撅嘴问。
“咳……理论上讲可以。”
小核桃伸出小手，摘颗葡萄，“弟弟妹妹和我在一条线上吗？那他们会叫我宝宝吗？”
“有点区别。”梁晏拿颗李子，摆在草莓旁边，“这个是伯伯，伯伯是爸爸的哥哥，在一条线上，但他不一样，也不能这样叫。”
小核桃好像顿悟了，抓颗乌梅摆在另一颗草莓旁边，“这个是小舅舅，他和妈咪也不一样，他不能叫妈咪宝宝，对吗爸爸？”
“对，真聪明。”
“那爸爸可以叫妈咪宝宝吗？”
“可以。”
“为什么爸爸不这样叫妈咪呢？”
“叫过的……”
一小时后，甫进家门，姚萱便被梁晏一把抱住。他照常亲了亲她，一声极其生硬的“宝宝”，猝不及防跳出来。
姚萱打个寒颤，瞪大眼睛，难以置信。梁晏好像只这样叫过她一次，伦敦出差回来那晚，她受不住了，他还想要的时候……
“小核桃在家，你别乱来啊！”她交叉双手，挤进两人中间，捂紧胸口。
小核桃在隔墙后探头探脑，戳戳小嘴，小脑袋瓜蹦出大大的问号：妈咪为什么怕爸爸叫宝宝？
*
“姚萱梁颂，你们过来。”
小核桃肃然起立，丢下玩具噌噌跑向水榭，“爸爸叫我干嘛鸭！”
傻儿子，他叫你妈大名准没好事。姚萱磨磨蹭蹭踱过去，若无其事坐下，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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