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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水浇在他背上, 滴落泅湿旗袍。他手上沾了水，琵琶扣也沾了水, 解了几次没解开, 就想动手去撕。
“不要。”姚萱捂紧胸口, “我新买的。”
“我赔你。”
她勾了勾他的下巴，妩媚嗔笑，“梁先生, 你凭什么认为, 钱能够弥补我的损失？”
梁晏：“……”
当年得罪老婆的话, 这一辈子算是过不去了。闹矛盾要翻出来，调情也要拎出来，等某天白发苍苍围炉夜话，还要撂出来。
水位逐渐升高, 浸没双腿，漫过腰际, 浅粉水光缎皎洁流光, 犹如带露的映日荷花。
旗袍与莹白肌肤紧密贴合, 曼妙身姿凹凸有致，他迫不及待想去感受曲率变化。
水温逐渐升高, 氤氲热气熏染，他眼眸泛红，哑声笑道：“姚小姐，开个价吧。”
“栖原那块地，我要。”
“胃口这么大？”梁晏揽了揽腰肢，将她带到胸前，贴脸问，“你不是来哄我的吗？”
“哄你是旗袍的价，地皮是蕾丝的价。”她指着地上那团黑纱，“你扒了一半，如果地不让给我，就不能扒旗袍喽。”
“老婆，我说过，不喜欢在这种时候谈生意，适可而止。”
他含住最上那颗纽扣，轻轻地咬，慢慢地扯，潮湿的发在她颈上摩擦，有点扎人。
每咬开一颗扣子，他就落下一吻。从锁骨，到胸侧，再到腰侧，沿途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唔，宝宝，我们再谈谈呗。”
梁晏不搭腔，曲膝将她托举起来，继续咬胯边的扣子。
衣襟对角下垂，镂空黑纱虚虚掩住春光，他淡淡一瞥，面上波澜不惊，水下已欲流翻涌。
泡在水里的脚丫，肆意撩拨，他也不在意，慢条斯理地咬开所有扣子，扯掉旗袍，才回头去收拾兴风作浪的足。
梁晏扼住脚腕，捞起她的脚放在肩上，接着往下盖戳。
水花飞溅，弄得浴室一片狼藉。
“你要那块地做什么？”
他舒坦了，才愿意和她聊两句。
可这时她意识涣散，分不出心力回答。
梁晏失笑，换了水帮她重新清理一遍，抱到床上去。
“想建个工坊，设计师越来越多，西沙工坊放不下，我打算把男装和童装品牌分出去。”
栖原交通便捷，嘉南市供应的衣料布匹可直接输入，离港口也近，有利于向海外输出。
最重要的是，栖原和西沙只隔一个湖，亿通拟建一座跨湖大桥连通两地。
“我有个小小建议，姚总想不想听？”
姚萱反手给他一爪，“我不想你能不说？”
“苏家上个月撤掉了平沙厂房，正在出售那块地，你可以考虑一下。造工坊的话，地理位置和价格都比栖原合适。以你和苏晗的交情，价格可以控制在六百万左右。”
盛华兰衣的工厂，原料输入和产品输出路线已成定式，陆地交通运输不需多加考虑。平沙东部的港口，既然能够支持工厂大规模输出，那工坊小批量输出不在话下。
姚萱不是没想过，只是那地方离西沙有点远，不利于内部交流。
“各类别设计师的交流频次，其实很低，你可以派人去西沙考察。”
且不论女装、男装和童装各类设计理念差异，伊洵聘用的设计师，或业内大师，或小有名气，各自有各自的风格，不太需要别人指点。
他们聚在一起，聊八卦的时间，远超聊工作。
听梁晏分析一通，她暂且存而不论，一切待考察之后再内部商讨。
“那你要那块地做什么？”
“盖农贸市场和直播基地。”
姚萱差点气吐血，“拿风水宝地去盖农贸市场，你有事吗？钱太多能不能分点给你老婆花！”
“淡定。”梁晏柔声细语，“近几年可能亏损，但最晚第五年，一定能扭亏为盈。诚然，我是从扶贫角度出发，可我是商人，不会做亏本生意。”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我只知道小核桃奶粉快没了，你看着办吧。”
聊完工作，两人钻进被窝里，来了场深度交流。姚萱沉沉睡去，梁晏看下时间，回公司还来得及。
然而美人在侧、娇妻在怀，他舍不得拿开姚萱抱紧他的手，遂发消息通知成雯，推掉下午的项目汇报。
拉上窗帘，梁晏躺下，抱着姚萱午睡。半梦半醒时分，怀中人迷迷糊糊唧咕。
“梁晏，我爱你。”
“我也爱你，小萱。”
意识已经混沌，他是下意识回应她。
*
下班前一小时，梁晏回办公室取份文件。路过秘书室，他叫成雯和叶敏玥十分钟后来一趟。
叶敏玥从座位弹起来，“收……收到！”
看他的眼神特别古怪。其余人纷纷抬头偷瞄，周秘目瞪口呆，“梁总，您……您脖子……怎么了？”
梁晏抬手摸脖子，摸到颈侧深深浅浅的抓痕。
“问问问什么都问，”叶敏玥反应机敏，“梁总不就被猫咪抓了下，大惊小怪的！”
不知是天气太热，还是夕阳太红，秘书们无不红了脸，低头偷笑。
有人起哄，“喔——梁总什么时候养的猫？”
“这么凶的……不会是野猫吧？”
成雯看着梁晏，忧心忡忡。他以前不会在午休时间神神秘秘离开，更不会卡点取消会议，翘班还顶着“野猫抓痕”回来。
要不要偷偷提醒夫人呢？卑微成雯两头为难，当初是梁晏准许她，可以对夫人透露关于他的私人情报。
这……算吗？！
“不是猫抓的。”梁晏落落大方承认，“是我太太的恶作剧，见笑了。”
在起哄声中，成雯老泪纵横……
另一边，伊洵秘书室同样热闹非凡。
姚萱醒得匆忙，跑进衣帽间，随便拿件衬衫就往身上套。
抵达工位，她才发现衬衫又宽又长，还有一股淡淡的香灰味，显然不是自己的衣服。
更尴尬的是，留一颗扣子没扣，领口就很宽，锁骨上下，一览无余。
关晓依和顾盼，盯着她锁骨下的草莓，一唱一和调侃。齐琦找她签字，加入起哄队伍。
三人成虎，伊洵总裁惨遭职场霸凌。
“咳，笑够了没有？穿错衣服而已，值得你们笑半小时？”
“姚总，我们又不是笑您穿错衣服。”
“结婚五年，还能在午休时间约出去do，太有激情了吧！”
齐琦猛掐人中，“糟糕，我被捶进坑底了。”
晚上回到家，看见对方身上的痕迹，两人相视一笑。
睡前，小核桃好奇宝宝似的，戳戳微微凸起的草莓印，问：“妈咪，这是什么鸭？”
“我不知道鸭，问你爸爸去。”
小核桃爬到梁晏身上，“爸爸，你怎么受伤啦？”
“不知道，问你妈咪。”
*
周末，商毓凝约逛街，姚萱把小核桃揣许箬宁怀里，拎起包包就溜。
“耳朵可算清净了。”姚萱仰天长叹。
“我家那件漏风小棉袄，也忒烦，一天到晚都在哭。”
抱怨完孩子，姚萱低声问：“家里有小孩之后，你们怎么过夫妻生活？”
“照常过。”
“啊？小核桃每晚都要睡我们中间……”
“你们灵活变通啊，平层、公寓、酒店、车里、浴室、衣帽间哪不行。”
“我倒是行，梁晏不行。”
背后传来梁晏的轻咳声，姚萱立马缝上嘴巴，转身招手，“你怎么来了？”
“和阿澈吃饭，碰巧遇见你们。”
“那一起吧。”商毓凝挽起姚萱胳膊，“程煜澄请客。”
“下次请，有人约我和晏哥谈合作。”
“我是你老婆，姚小萱是他老婆，我们不能听么？”
程澈不语，梁晏没意见，四人一同前往。
来者高大健壮，黄黑皮，眼窝深邃，嘴唇厚而凸，难以判断国籍。他带了翻译，程澈便用国语说话。
落座后，程澈和梁晏同辛格对谈，商毓凝竖起耳朵听，姚萱不关心他们谈生意，埋头吃饭。
依稀听见翻译说，什么卵什么孕，她分点心思去听，才知道这位出自尊贵婆罗门的辛格，想要安颂和天亓联合研发的某种生物技术，搞代孕。
“听说梁先生想生个女儿，又不舍得夫人受苦，这个问题可以交由我们解决。我知道，代孕在贵国是不合法的，但是在我们国家……”
梁晏始终保持礼貌假笑，程澈嘴角也挂着笑，不过是冷笑。
商毓凝脑子转得慢，听得一知半解，倒也明白是个什么事。她捂住口鼻，向程澈抱怨，“这什么东西？好臭，我快吐了。”
程澈打个手势，服务生立即将芥末章鱼撤掉。
“我太太不舒服，失陪。”程澈揽过商毓凝就要走。
姚萱推开餐盘，“我吃饱了。”
梁晏会意起身，牵着她往外走。辛格追上来阻拦，叽里咕噜地不知说什么鸟语，翻译跟在后边翻译，却没人想听。
梁晏护着姚萱，冷冷道：“辛格先生，我们研发的技术，是为了推动畜牧业经济发展，不适用于人类，请你知悉。”
辛格仍不死心，把目标转向她。
“梁太太，您一定也想为深爱您的丈夫，生个可爱的女儿吧？”
怎么会有人说一句话，精准踩中两个震天雷的？姚萱皱眉说：“我不是梁太太，也不想给他生女儿，离我远点。”
“梁太太请您相信，只要获得技术支持，我们研究所能确保风险降到0.65%以下……”辛格语速飞快，吹得天花乱坠，翻译在后紧赶慢赶，场面特别滑稽。
梁晏不吭声，只是拨通某个电话，连线举报。
程澈忍无可忍，“你们技术这么先进，怎么不去复活女娲？”
第92章 她之所向，即是正确方向。
这天, 梁总破天荒加班，姚萱回到新月湾，家里空无一人。
想着他加班不会加太晚, 她躺在沙发上，点开一本破文,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睡着了。
梁晏回家所见，便是妻子四仰八叉卧在沙发上, 悬空的手抓着手机，摇摇欲坠。
他轻笑摇头, 将花束放在茶几上, 弯腰接住手机。含蓄的字眼、令人遐想的内容, 伴随蓝光映入眼帘。
“你偷看我手机。”姚萱睁开惺忪睡眼，眼神幽怨。
梁晏举起手机晃了晃，“让你少看这些, 你是一点都不听。”
姚萱勾住脖子, 将他带下, 抬腿压住后背，气势汹汹，“少转移话题，你就是偷看我手机。”
梁晏强词夺理, “界面没切，怎么能算偷看？况且我又没背着你看, 只能算光明正大地看。”
“你还想背着我看？”姚萱摩拳擦掌, 一蹬腿一翻身, 跨坐在梁晏身上，俯身揪着他的脸, “我没查你手机，你还想查我？”
手掌捉住小腿轻轻一拽，梁晏轻易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单手箍住双腕按在头顶，低头一吻，“我老婆倾国倾城，我哪敢掉以轻心。”
姚萱白他一眼，“少贫。你老婆倾国倾城，还敢这么晚回家，不怕她不甘寂寞点男模啊？”
十一点半，这对以前的姚萱而言，夜生活刚刚开始，但是金盆洗手后，除去熬夜过夫妻生活，基本都能在零点左右入睡。
的确有点晚了。
梁晏捏着她鼻子，轻哂打趣，“我老婆以前经常凌晨回家，也不知道她怕不怕我寂寞。”
姚萱掐他脸，鼓腮嗔怒，“以前的事你好意思拿出来说，我和你好了后，没去过几次夜店，天天晚上在家陪你，快成贤妻良母楷模了。”
他凝眸望着她笑，“奖励姚女神萱。”
“就这想打发我？”姚萱挣脱束缚，身轻如燕腾空而起，把梁田螺晏死死压在身下，“工作有没有把你榨干？今晚能不能七次？”
问归问，手上一点没客气。姚萱三下五除二扯掉领带，扒开衬衫，瞥见锁骨上的齿印，不禁唏嘘。
昨晚下嘴怪狠的，一天过去都没消掉。
喉结滚动，梁晏握住她的腰作势起身，姚萱强势把他按回去，“不许动，翻来翻去，炒菜呢？”
“口渴，想喝水。”
“躺好，我给你倒。”
姚萱倒杯温开水捧回去，蹲在沙发旁，瓮声瓮气道：“少爷，喝水。”
“谢谢老婆。”
梁晏一口气喝了小半杯，姚萱忍俊不禁，“渴成这样，多久没喝水啊？”
“四五个小时吧，一直在忙。”
“那吃饭没有？”
“吃过了。”梁晏摸她脑袋调侃，“是有点像贤妻良母了。你工作一天也很累，上来躺会。”
沙发不小，两人挤挤正好。姚萱侧身躺在里侧，望着白玫瑰花束问：“怎么想起买花了？”
“你猜。”
“爱说不说。”
“结婚纪念日。”
“我忘了。”
小夜灯晦暗不明，躺椅旁的小圆桌堆满零食，还有一瓶红酒和两只酒杯。
姚萱拉梁晏躺下，“陪我看一遍纪录片，把你在电话里对我说的话，再说一遍。”
梁晏将零食一包一包摆好，边倒酒边问她，“怎么想起这事？其实，我那天没说什么特别浪漫的话，不值得反复琢磨回味。而且，类似的话，后来我也对你说过。”
“我想听嘛。”姚萱往后一靠，把毯子拉到胸前盖好。
“你确定要看这部枯燥乏味的纪录片？我有点担心，看不满十分钟，你就会睡过去。”
姚萱并没有像他预想那样，因为放映不过五分钟，她便拿起梁晏手机，叫他解锁。
“我看点别人的观后感，指不定就能get你的意思了。”
再过五分钟，她问：“宝宝，可以看你手机吗？”
“可以。”梁晏不假思索，“手机不存商业机密。”
“真的可以？”姚萱挤眉弄眼，语调意味深长，“不用还给你准备一下？”
听出弦外之音，梁晏坦坦荡荡道：“随时可以看，我不介意。”
看手机并非出于怀疑什么，纯粹一时兴起。正如在楼下时，她并非责怪梁晏看她的手机，只是日常生活里的小情趣而已。
网络上学来的畸形恋爱观，经过梁老师言传身教，已经全部矫正了。
打开相册，扫一眼缩略图，姚萱差点惊掉下巴，“你怎么对我随地大小拍啊？”
点开一张，她不由眼前一黑，是丑照。右滑，眼前又一黑，丑照。右滑，再黑……
“我死之前，一定要把你的手机格式化……太丑了吧梁晏，这张蓬头垢面流口水，你拍它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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